司馬懿之死對於魏軍軍心震動極大!遇刺消息傳出之後,修武城一片大亂,魏兵全城搜抓刺客,內心已然惶恐不安,甚至有人私下商議叛逃,誰都看得出來,司馬懿一死,再也無人能阻止漢軍了。
就在天明時分,忽然又一道將令傳下,昨夜之亂是疑兵之計,九陰還陽陣大功告成,大都督安然無恙,正有妙計對付劉封。
魏軍上下將信將疑,不多時府衙中便響起升帳的鐘鼓之聲,偏將以上的將官紛紛趕往縣衙,士兵們則在城中等候消息的真僞。
大堂之上,司馬懿端坐帥位,一身戎裝,雖然臉色還有些不好看,但衆將見到心中大定,因爲剛剛延壽不能多言,軍令由辛敞傳下,此次勢必要重挫漢軍,斬將者賞賜加倍。
魏將各自欣然領命而去,將消息傳達麾下兵卒,各領人馬開始陸續退出修武,向朝歌方向撤兵。
剛被拔擢爲奮武將軍的丘建領三千精兵斷後,按將令於修武城上四面遍插旌旗,城內大街上堆了許多柴草等候。
一個時辰之後,探馬來報,漢軍已到五里之外,丘建馬上命人點燃柴草,很快修武城中黑煙滾滾,瀰漫在大街之上,丘建等看到漢軍旗號之後領兵才往淇河而去。
先來修武的正是先鋒關索,還未到修武,便見城中一股股黑煙飄起,將城池籠罩,不由心下疑惑,問馬忠道:“馬參軍,你看城中形勢如何?”
此時人馬已經到了城下,只見吊橋高掛,城上旌旗飄動,卻不見人影,蹙眉道:“司馬懿雖死,但辛敞諳熟兵法,魏軍既退,必有準備,大將軍人馬未至,不可輕動。”
關索摸了摸下巴,忽然笑道:“當年我大哥在上庸設下空城計嚇退曹真,安然返回漢中,我看辛敞這是故弄玄虛,魏軍決心要退兵,斷然不會留人在城中送死。”
馬忠言道:“此言倒也有理,但魏兵大隊已退,不知城中還有多少伏兵。”
關索雙目微凜,沉聲道:“馬上派人到城中查探,你我今被拜爲先鋒,正當殺敵牽制魏軍,若按兵不動,畏敵如虎,豈不被恥笑?”
馬忠本來還擔心派人進城會被伏兵所殺,但關索說的也有道理,馬上派出十名身手敏捷的士兵越過護城河去爬城,看看魏軍有何反應。
全軍矚目着這十人拋鉤索爬城牆,城上除了旗幟飄動之外並無反應,等到那幾人爬上城頭,關索冷笑曰:“此果然乃是空城也。”
不多時士兵便在城上喊道:“報將軍,城中無人。”
馬忠大喜道:“魏軍已退,馬上進城。”
關索卻搖頭道:“不必了,大將軍隨後就到,既然是空城,便不必管他,方纔魏軍放火,定然走不多遠,正是追敵之時。”
馬忠一想也是,大軍進城還要等放下吊橋打開城門,再在城內逗留,前後至少也要一個多時辰,那時候魏軍早就走遠了。
但他還是不忘提醒關索:“關將軍,須記驕兵必敗,前方若有險阻處,還需小心魏軍埋伏,不可大意。”
關索笑道:“參軍所言極是,大將軍命你我領兵,就是擔心我性急冒進,吾豈能不知?
你我同心破敵,不必憂慮。”
馬忠抱拳道:“是大將軍叫末將隨軍歷練。”
“行了,出發!”
關索可不喜歡在言語上費腦子,一招手,“參軍走左路。”
馬忠點頭答應,二人各分一半兵從修武城南北繞道而行,只留下兩名士兵向後方的劉封報信。
越過修武城三裡,便看到前方煙塵飄蕩,探馬回報,魏軍正在向淇河撤離,關索大喜,傳令全軍加上追擊。
人馬分作前後兩步,關索在前,馬忠隨後策應,如同流星趕月一般直追前方的魏軍,漢軍蓄銳已久,又都是選拔出來的精銳,看到敵軍就在眼前,緊追不捨。
按照計劃,漢軍進城救火,再集合人馬趕來至少要在兩個時辰之後,但丘建沒想到關索隨後便追來,等到探馬回報的時候,已經看到漢軍旗號。
丘建大驚,看前方有一處矮坡樹林,傳令人馬趕忙就勢結陣,他部下有一千步兵,行走速度慢,騎兵的速度也不如漢軍,如果被漢軍的騎兵追上,將毫無反抗之力,唯一的機會便是結陣反擊。
轟隆隆——魏軍倉惶集合,還未準備完全,關索已經一馬當先殺到,弓箭手只來得及射出一輪箭矢,關索已經領兵衝到了矮坡之上。
“來者何人……你,啊——”丘建橫槍立馬,正想問話對陣,關索已然拍馬殺到,根本不與他對話,馬王閒散多日,終於大展神威,如同蛟龍一般飛躍而起,丈八矛橫掃過來,發出令人心悸的破風之聲,丘建話音未落,便被關索一矛刺穿了心窩。
兩軍交戰,撤退的一方本就士氣低落,軍心不穩,魏軍還在慌亂之中,主將丘建已經被殺,更無戰心,被漢軍一陣衝殺,紛紛跪地請降。
連躲在林中的步兵也主動出來,此時整個魏國大勢已去,若非迫於軍令,大多數士兵已經不願再戰了。
馬忠尾隨着關索人馬的塵土趕到之時,戰鬥已經結束了,愕然看着這一切搖頭失笑,如果每一場戰鬥都如此輕鬆,平定河北指日可待。
此時倒也不怕俘虜的魏軍逃走,只留下一百士兵看押俘虜,將降兵送回修武去,關索和馬忠重新整頓兵馬繼續追敵。
越過數道丘陵,淇河已然在望,陽光下如同一條匹練一般將橫在大地之上,魏軍大部分已經過河,旌旗飄展,人馬穿梭如織。
馬忠指着淇河西岸的一部人馬言道:“魏軍拒河而守,必是要背水一戰,不可貿然衝殺,待其半渡擊之。”
關索傲然笑道;“敗逃之兵,不堪一擊,背水一戰是爲絕地反擊方有效,如今魏軍退路尚在,士兵並無死戰之心,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馬忠見關索又想衝陣,憂心道:“將軍不可冒失,若魏軍死戰陷入重圍,豈非危險?”
關索轉動着蛇矛笑道:“參軍此言差矣,若等魏軍渡河,在淇河對岸駐守,我們反而不得東渡,此時正是出兵之機,看某破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