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權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劉封大吃一驚,剛纔的崇拜和敬畏之心煙消雲散,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胖子,瞬間覺得他像個腦滿腸肥的神棍。
鍾離權即便修煉境界比劉封不知道高出多少,卻也無法料到自己今後的人生輝煌,看劉封發愣,還在循循善誘:“貧道早就看出將軍只有救國之心,卻無名利之慾,甚至情願遠離廟堂之上,正是我道家性情,如吾等散淡逍遙豈不妙哉?”
劉封回過神來,看着鍾離權,有些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讓自己學道,兩人至今也不過一面之緣,太平谷匆匆一別也只是見了個禮,怎麼忽然就要度化自己?
心中不解,搖頭笑道:“在下根基淺薄,恐要辜負仙長一番美意了。”
鍾離權還不肯死心,忙道:“貧道傳授的可是實實在在的真本事,絕非裝神弄鬼的虛妄之詞……貧道可先傳將軍點金術,你看如何?”
劉封見他如此執著,倒有些哭笑不得了,漢鍾離點化呂洞賓還有十次試探呢,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卻主動拉起了人頭?
還是兩人並不熟悉的情況下,這未免有些太唐突了些。
如果不是漢鍾離在後世的影響極大,加上他本身就是漢室大將,忠勇殺敵,被權臣迫害才偶得仙緣,劉封真要重新審視一下這個修道之人了。
鍾離權見劉封蹙眉不語,以爲他還在猶豫,手掌伸向河灘,便見一塊石頭被他吸附到手中,用手指點着石塊,忽然眼前一花,那石塊在月光下變成了金色,反射着亮眼的光芒,果真變成了一塊金子。
“如何?”
鍾離權丟了丟手中的金子,挑眉看着劉封。
“天下果真有如此神奇之術?”
劉封心中狂跳,驚呼出聲。
也不完全是因爲鍾離權這神奇的本事,而是這個術法徹底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如果真能點石成金,那是否還有其他仙術?
自己所在的這個三國還是歷史上那個漢末亂世麼?
一時間竟有些恍惚起來,但他穿越的願往並非修道成仙,而是興大漢江山,揚華夏之威,至少在沒有完成目標之前不願考慮別的事情,否則半途而廢,只能更加遺憾。
想到此處,劉封收斂心神,正色道:“多謝仙長美意,在下塵緣未了,恕不能放棄這漢室江山、天下蒼生,天下未穩,治民更難,不敢有絲毫大意。”
鍾離權終於無奈嘆了口氣,搖頭道:“可惜啊可惜!”
“哈哈哈,鍾離師叔,你看晚輩所說如何?”
在此時,忽然左慈的大笑聲從山崖上響起,劉封擡頭看去,只見左慈正站在高空的一處懸崖上,袍服飄動。
鍾離權倒也灑脫,隨即便不再糾結剛纔之事,笑道:“看來將軍還是道緣未到,無爲便是有爲,隨貧道上山去吧!”
劉封真想告訴鍾離權他的弟子將在五百年後出現,但又擔心歷史已經改變,沒有了晉朝,更沒有了隋唐,還不知道會不會有呂洞賓呢!想到此處忽然心頭一動,難道鍾離權看中自己,是因爲歷史改變而讓他的命運也發生了變化,收徒的某些標準也大不相同,所以選中了自己?
這一場意外的穿越,改變的又何止是這個時代的命運?
就在劉封唏噓之時,忽然腳下一輕,整個人已經騰空飛起,耳邊風聲作響,很有種飛機起飛時失重的感覺,劉封心中一驚,轉眼間便到了左慈站立之處,向下看去,山谷中的那條大河變成了一條白色的細線。
放眼望去,這座山谷並不小,長達數裡,高過千仞,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陣法,竟將其完全隱藏起來不讓普通人發現,恐怕連一些煉氣士業難以輕易進入。
山崖上並非左慈一人,還有三位老者席地而坐,看裝扮也並非道家之人,神色各不相同,見劉封出現,紛紛起身行禮,不卑不亢。
雖說劉封如今名震天下,是大漢炙手可熱的人物,但在這些煉氣士眼裡,也不過是世俗之人罷了,更何況這其中或許就有和鍾離權這樣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
劉封向衆人還禮,看向左慈:“不知洞府現在何處,是否現在就開?”
左慈沒有說話,卻見鍾離權邁步走向閃動之內,左慈示意劉封跟上,二人隨後而進,另外的三人卻又坐在了洞口,看來是專門請來幫忙護法的。
山洞中出乎意料地乾燥溫和,但黑黢黢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劉封正想掏火摺子,卻見眼前一亮,鍾離權手中的芭蕉扇居然變成了一個火把,將洞中照得十分明亮,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炫技。
洞內四壁光滑,蜿蜒曲折延伸向遠處,三人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纔看到一面墨綠色的石壁擋住了去路,乍一看像是長在上面的青苔,彷彿到了洞底。
鍾離權指着那塊石壁言道:“這便是洞府之門,看似是一個四象陣法,卻又有些微妙不同,貧道嘗試多次未曾開啓,唯有用太平天書的那四枚玉符了。”
劉封上前近距離打量着這道石門,只見上面佈滿了許多古怪的文字和古樸的花紋,一眼看去竟找不到盡頭在哪裡,不覺間忽然一陣眩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強行拉開,整個人差點栽倒在地。
鍾離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軍不可細看那些花紋,這是一道幻陣。”
劉封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集齊的四枚玉符,看到石門中央有四個孔洞,正好和玉符的形狀相似,再次上前將玉符依次放入洞中,退後數步等候。
三人在洞中等了半晌,卻沒有任何動靜,左慈言道:“難道是玉符順序不對?”
劉封聞言再次上前調換玉符的位置,四個玉符要依次調換這可不是個小數目,正感不耐煩的時候,忽然整個山洞微微一晃,從內部傳來輕微的沉響,彷彿遠天的悶雷一般。
“哈哈,成了!”
左慈大喜,饒是他見多識廣,顯然也對這個洞府充滿了興趣。
鍾離權大聲道:“將軍請先退後,以防有機關傷人。”
劉封依言退後,鍾離權和左慈二人上前一步,將劉封擋在身後,鍾離權更將手中芭蕉扇橫於面前。
石門開始震動,塵土飛揚,劉封猛然鍾離權的扇面上竟有一條手指粗細的裂縫,幾乎將扇子破爲兩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