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徵被甘寧嚇了一跳,不明所以:“你說什麼?”
甘寧虎目圓睜,雙拳緊握,咬牙道:“但願是我想多了,快——”
他對王徵吩咐道:“速去集合府中家將,準備好兵器,馬上隨我出發。”
王徵看到甘寧身上突然迸發出許久未見的濃濃戰意,更加吃驚,張着嘴半天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了,突然就殺氣騰騰的?
“快去備馬!”甘寧見王徵發愣,大喝一聲,匆匆走向臥室。
雖然還沒弄明白情況,但王徵還是急忙跑到府院前廳敲響了集合警鐘,多少年來,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他對甘寧的命令都是毫不猶豫執行的,這一次當然也不能例外。
不一時便聽見一陣嘈雜之聲,幾百人陸陸續續都來到大廳前的廣場內,雖然人來得不算整齊,但各個都穿好了鎧甲,兵器在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速度還算不錯,但王徵還是暗自暗自搖頭,自己帶這些人兩年多天天訓練,比起當年一起跟隨甘寧的八百兄弟,還是差遠了,不過就這些人的素質,能訓練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這五百人到了場中,見只有王徵一人,卻沒有人說話,各個都站得筆直,等下一個命令,像這樣大半夜的突然集合他們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了,也是見怪不怪。
他們也都是熱血男兒,因爲仰慕甘寧的英勇,才甘心來到這裡當一員家將,不過每一個人都從心裡感到自豪和高興,他們甚至比那些在軍營中吃飯的傢伙都受柴桑人的歡迎。就在他們疑惑王徵爲何不發一語的時候,卻見從庭前走過來一個人,只見他身形挺拔,頭戴孔雀翎朝天觀,一身鎧甲,大紅色的披風,手持長戟,臉上一寸來許的花白鬍須,一雙眼睛泛着濃濃的戰意,正
是甘寧!
這些人都是第一次見甘寧如此戎裝披掛,果真英武至極,不由十分羨慕,但也自慚形穢起來。
甘寧的目光掃視而過,每個人都心中一顫,再也不敢直視,不過能夠親眼看到心目中的英雄如此打扮,只覺得十分激動,熱血上涌。
甘寧掃視了家將一圈,眉頭微皺,這些人雖然看起來強壯,但缺少真正士兵的血性和殺氣,但他並未說什麼,畢竟都是在府中訓練的,這裡甚至都沒有兵營裡的氛圍。
他衝着王徵點點頭,越過衆人向府外走去,鎧甲發出鏗鏘之聲,在院落裡迴盪。
“究竟是怎麼了?”王徵見甘寧一身披掛,更加不解,跟在甘寧身後問道。
“陳武將軍久經大陣,豈不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理?因何大軍到了豫章才遣人來借糧?只怕這其中有詐。”甘寧邊走邊說道。
“柴桑四周皆是我軍兵馬,哪裡來的敵軍?”王徵越聽越糊塗。
甘寧不待王徵開門,自己上前一把推開,走到府門外,擡頭着月色,重重地說了兩個字:“長沙!”
他這樣說並非妄自猜測,因爲他也在等待這樣一個機會,等自己身體恢復了,第一個想拿下的地方便是長沙,所以在府中的時候他一直在研究柴桑至長沙的地圖,不知道設計了多少方案了。
“啊?”王徵又愣在了當地。
甘寧兩步走下臺階,跨上備好的戰馬,回頭對王徵說道:“但願是我多想了,你看好家眷,若是聽到什麼意外……”
甘寧頓了一下,嘆了口氣:“便帶着家眷和其他兄弟撤回建鄴吧!”
王徵還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點點頭,便見甘寧打馬帶着五百家將遠去了,大紅的披風隨風飄起,在夜風中鼓盪着,月光顯得十分刺目。
周循不到一個時辰便準備了三萬兵馬半月的糧草,來到城下,命王三打開城門,感於諸葛恪對他的信任,他要親自將糧草送出城外。
“轟隆隆!”輪車在長長的城門裡面重重響起,周循的也跟着涌出一股豪情來,雖然自己不能上場殺敵,但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正在前線調度,而自己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是並肩而戰了,帶着淡淡的笑意,周循走上吊
橋。
“哎呀!”羅磊見周循果然親自將糧草送出來,臉上帶滿了吃驚和笑意。
他此時的表情倒完全是裝出來的,周循能夠親自出來,的確讓他充滿驚喜,這樣可以更加省事,比後一個萬不得已方案輕鬆多了。
驚歎之中哦,羅磊抱拳說道:“此事怎敢勞太守大人親自動手?讓卑職心中甚是不安!”
周循擺擺手道:“將軍客氣了,只因軍命在身,未能讓諸位進城歇息,怠慢了大家,吾甚是慚愧,此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羅磊見一輛輛的糧車緩緩的送到了城外,一邊假裝查看糧車,不動聲色地向周循慢慢走近。
周循見羅磊竟然檢查起糧草來,頓時心中有些不悅,但轉念一想畢竟事關重大,諸葛恪對他十分信任,不一定這人也對他那般信任,也就任由羅磊在那裡慢慢查看。
羅磊靠近周循,突然拍着腦袋驚呼道:“唉呀該死,卑職來時諸葛參軍讓在下帶了一樣東西給大人,剛纔太着急,竟然忘記了。”
說着話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來走向周循。
周循見羅磊手中拿着一個東西,也不疑有他,便伸手去接,心中充滿了期待,也不知道諸葛恪在前線會帶給他什麼禮物。
羅磊把布包放在周循手中的時候,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輕輕一帶,周循便衝向羅磊的懷中,還未反應過來,便覺一隻有力的大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只聽腦後響起一聲大喝:“動手!”
周循一個書生,加上經常體弱多病,根本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根本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喉嚨越來越緊,對方的手臂如同鐵箍一般,才掙扎了幾下,被人一用力,竟眼前一黑,昏死過去。羅磊見此,乾脆將周循交交給旁邊的士兵,自己率先向城中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