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等一羣人嘻嘻鬧鬧地在城外遊逛,不多時卻見從遠處走來幾位道長,爲首一人面白無須,形神俊俏,身形筆直,遠處看去隱隱有出塵之感。
那人手中一把拂塵隨風飄舞,身穿紫色八卦長衫,大紅色的披風在一片嬌綠中十分惹眼,身後跟着四位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也都個個面貌清矍。
這幾人的神情不似欣賞風景,目不斜視,徑直向劉封等人走了過來。
看到來了五名來歷不明的人,趙廣和姜維雙雙站在了劉封前側,就連諸葛果也靠近了劉封站着,自從上次劉封被莫名刺殺之後,每次出行,都會有幾個武藝高強之人陪在身邊。
這羣道人到了劉封等人面前三四步停了下來,爲首那位年輕道長打個稽首問道:“請問幾位可是攝政王一衆?”
“你等是從哪裡來的道士?”趙廣上前兩步,挑眉看着幾個人,雖然道士在民間很受尊重,但在他們的眼裡卻和普通人無異。
“吾等是從終南山而來,家師知攝政王這幾日出城,故在此等候。”那人回答倒也不卑不亢。“哦?莫非是左慈道長派你來的?”劉封聽到終南山三個字,突然想起當年在成都的時候,左慈給他留的話,終南山就在長安附近,自己卻一直沒有時間前去拜訪這個傳說中的仙師,沒想到他居然自己找來
了。
“正是!”那人打個稽首,從衆人的行色上也看出了劉封的身份:“這位想必便是攝政王了,貧道乃家師座下弟子葛玄,奉師命請將軍到觀中一敘。”
“你便是葛玄?”劉封瞪大了眼睛,仔細打量着這個傳說中四天師之一的太極仙翁,不由暗自失笑,這傢伙怎麼跑到終南山了?
葛玄看着劉封奇怪的表情,不由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束,確認沒有什麼失禮之處,便又答道:“正是在下,莫非將軍早知?”
“哦,道長才名我早就聽說過了,”劉封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打個哈哈:“吾聽聞道長自幼好學,博覽五經,十五六歲名震江左,不想如今卻在終南山,有些詫異而已。”
葛玄沒想到劉封對自己瞭解的這麼清楚,心中震驚,卻也頗爲感激,連忙行了一禮:“家師曾言江東會有動亂,便帶門人來至終南山,此地乃道祖飛昇之地,吾等正好感沐恩澤。”
“嗯!”劉封點點頭,終南山是老子呆過的地方,左慈跑到這裡來,倒是選對了地方,笑道:“仙長慧眼獨具,終南山乃是風水寶地,諸位定能修成正果,早遂道緣。”
和天師面對面打太極,劉封覺得真是別有風味,這一番玄而又玄的話,卻是從小說中學來的。
“多謝將軍吉言,吾等定爲將軍布一道場,祈願將軍福壽康寧,早日恢復漢室。”葛玄被劉封一套一套的說辭搞得眉頭暗皺,嘴上卻不得不客氣周旋。
劉封大笑一陣,心中卻不以爲然,暗道這小子讓我上終南山還不是爲了香火錢,要是我去了,你們再一吹噓,只怕香火便要勝過崑崙,成爲真正道教第一大派了。
嘴上說道:“吾承先帝遺願,恢復漢室,乃是順城天意,爲天下黎民蒼生,非爲個人也,道長不妨祈願天下蒼生早日脫離塗炭之苦纔是!”“將軍教訓得是!”葛玄連連點頭,眉宇間卻出現數道看不到的黑線,沒想到劉封竟能如此圓滑,言辭十分犀利,本來還想下個不大不小的套子,居然不上當,便話鋒一轉道:“不知將軍可否移駕玉虛觀,家
師已等候多日矣!”
劉封卻搖頭道:“非是本王不願,實乃國事繁重,無暇分身,待到完成父皇宏願,本王倒也有心追隨仙師共求長生不老之道,還望仙師莫要嫌棄在下魯鈍。”
看劉封一臉感慨,十分嚮往的神色,葛玄卻暗自撇嘴,強笑道:“燕王若能遁入仙門,乃國之損失,小道惶恐,實不敢做主!”
“好說好說,此事倒也不必急於一時!”劉封笑着擺擺手,“道長先去左慈仙長處美言幾句也好。”葛玄對劉封胡扯的功夫總算領教了,敷衍幾句之後,轉身對諸葛果行了一禮,言道:“既然殿下繁忙,不知主母能否前去?家師特別囑咐主母與吾道家有緣,成都朝真觀觀主便是貧道師叔,常言主母能證仙
果,只是.”
“是不是可惜被我給拖入了紅塵當中?”劉封似笑非笑地問道。
“不敢不敢,一切皆有緣法,無爲便無所不爲,將軍多慮了。”葛玄心中感慨這個攝政王反應也太敏感了點吧?
卻不知道劉封正是知道一些諸葛果的傳說,反而自己先心虛了。
“好吧!”劉封爲了心中那種莫須有的感想,不忍心完全拒絕,何況當年左慈也有一份月下老人的情分在,便對葛玄說道:“既然內室有道緣,便隨你去觀中盤桓幾日。”
諸葛果本來就對道觀有一種莫名的情愫,見劉封答應,便微微點頭同意。
葛玄等人大喜,這次總算沒有白跑,初次相見,劉封便約幾人同到府中做客。
一羣人來至王府內,卻見荀方正在書房門口等待,魏延也在一旁,看到還有別人,只好上前見禮,劉封知道又有消息送到,便讓人帶葛玄等人先去休息,等諸葛果收拾一下再去玉虛觀。
“將軍,魏國準備往淮南出兵了!”荀方見人都散去,拿着一張黃色信箋遞給劉封,這是暗衛送來的一級密信。
“嗯,進去說。”劉封接過信,邊看邊往書房走去,姜維等人跟在身後。
“果然與我等所料不差!丞相此番打了東吳一個措手不及,魏國自然也要分一杯羹了。”
徐陵眯縫着眼睛笑道,魏國的動向他們早就猜測到了,吳魏兩家和好只是戰略上的需要,一旦利益超過了這個天平,用劉封的話來說,一切都是浮雲。“呃,那個——子益啊!”大家都坐下了,唯獨魏延卻還站着,搓着手有些侷促,乾笑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