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作戰習慣讓劉封隨時保持冷靜,他很快便看出了胡昭和對方的領頭人所在的位置,馬上分配人手,關索去抓那名刺客頭領,他和專軻前去救人。
專軻本是步將,從馬背上翻身下來,提着斷刀悄無聲息的沒入黑暗之中,劉封和三名護衛催動坐騎,從山坡上直衝而下。
來到草坪之上,馬蹄聲終於驚動了廝殺的那羣人,他們似乎沒有料到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回來到這深山之中,紛紛圍攏過來。
“朋友哪條道上的?”其中一人大喝道,“勸你們最好別趟這趟渾水!”
劉封默不作聲,打馬向前,青釭劍早已出鞘,接連挑翻了兩名攔在眼前的刺客,衝向了那座高臺,在他身後,兩名護衛緊緊跟隨,保護着側翼。
“別以爲有人來就救得了你!”圍在高臺下面的幾人見狀大怒,紛紛舉起兵器躍了上去,揮刀劍便殺。
“滾開!”專軻在此時恰好趕到,暴喝一聲,猛虎一般從側面合身撲過來。
噹噹噹!
數聲巨響,那幾人的兵器都被他架開,同時雙腳連動,三個人被他踢得從高臺上翻滾下來,但與此同時,另外幾人也已經得手,又殺了幾人。
“住手!”看到剛問話的那人刀刃正對準胡昭斬下去,劉封急得目眥盡裂,坐騎還在飛奔,他已經從馬背上躍起,人在空中跳躍過去,長劍如龍,直刺向那人的後心。
此時專軻也騰出手來,魚腸劍此刻卻如同毒蛇一般,左右晃動,連殺數人,等劉封一劍貫穿那人後新的時候,專軻也把周圍的幾人全都逼退,殺了三人。
看到來的幾人武藝高強,篝火旁的那人吃了一驚,吹個口哨,這是撤退的信號,劉封幾人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哼,還想逃麼?”關索冷哼一聲,驟馬趕到,只拿着一併鐵鐗掃過去。
那人萌生退意,哪裡還會戀戰,但他知道自己雙腿跑不過馬匹,跳開一旁的時候,反手打出一把暗器,只見一蓬寒光在火光下飛向坐騎的腹部。
“卑鄙!”關索怒喝一聲,知道坐騎不保,從馬背上飛身而下,直撲向那人。見關索撲過來,那人就地一滾,想要逃開,卻不料腦袋正好撞在半截木頭之上,痛呼出聲,眼前一陣恍惚,關索已經到了身前,一腳踢在他的腰腹,那人眼前一黑,便昏
了過去。
隨着兩位頭領伏誅,其他刺客都從四面八方落荒而逃,深夜中樹林茂密,逃走的幾個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沒有了蹤影。
此時胡昭身邊僅有兩個人還死死地保護着他,一人受傷倒地掙扎,其他的都沒有了動靜,血腥氣在夜空裡瀰漫着,火光搖曳,樹影如同鬼魅晃動。
留下一人照顧傷者,劉封讓專軻把老者抱進房間裡,其他兩人早已嚇得手腳癱軟,根本動憚不得,只好先讓他們在原處平復心緒。
房間裡空無一人,桌椅都被打翻,狼藉一片,專軻找了乾淨的坐墊,扶着老者坐下,走到門口警戒,作爲一名護衛,他時刻記着自己的職責,絕不會戀戰貪功。
“敢問可是胡先生?”劉封將油燈端過來,放在桌案上,這老者鬚髮凌亂,但神色中並無多少慌亂,目光深邃冷靜。
“正是!”果然劉封沒有看錯,這老者正是胡昭,他打量着劉封,眼中看不出感激,也沒有懷疑之色,卻長長嘆了口氣。
剛纔那夥人圍攻胡昭極其弟子,索要太平經,劉封聽得清清楚楚,此刻自己身份不明,意圖難料,也難免會被猜疑成覬覦太平經的人。
劉封知道胡昭此刻必定心緒複雜,但也想弄清楚情況:“先生開館授徒,功在天下,躬耕山林,與世無爭,爲何會遭來江湖人仇殺?”
太平經是張角所用,據說是來自於吉傳授,胡昭在歷史上一直都是隱士,也從未和官府、黃巾軍有什麼關聯,爲何他會和太平經扯上關係?
“呵呵,”胡昭語氣蕭索,無奈一笑,怔然看着燈光,不斷起伏的胸口漸漸平復下來,再次打量着劉封,問道,“多謝壯士出手相助,不知壯士尊姓大名,從何而來?”
“在下封劍,從長安來的!”關於姓名和來歷,劉封早就準備好了說法,從容答道,“先生之名,早有耳聞,只可惜緣吝一見,在下不遠千里慕名前來拜訪,卻不想……”
“是老朽大意了!”胡昭再次嘆了口氣,“叫這許多人遭受滅頂之災,老朽之過也,幸蒙壯士出現。”
“這些人武藝高強,絕非普通盜匪,必是有所圖而來!”劉封微微點頭,問道,“先生可知道這些人的來歷?”
“不過是猜測罷了!”胡昭整理着衣衫,第三次正眼看向劉封,頓了一下問道,“我看你談吐不俗,絕非普通江湖豪客之流,莫非是世家子弟?”
“承蒙誇獎!”劉封笑道,“在下早已家道中落,只是從小在私塾讀過一些經文,先生見笑了。”
“外面,還有幾人存活?”安定下來之後,胡昭臉色一陣黯然,知道這一次弟子們肯定死傷慘重。
“我同伴正在收拾,自會救治!”劉封答道,“先生可是與這些人結仇?”
“結仇?”胡昭一怔,旋即自語道,“算仇麼?不過是私慾罷了!”劉封聽胡昭之意,似乎已經猜到了對他下手的人,但自己畢竟還是陌生人,胡昭不便透露,只是歷史上胡昭似乎並未遭遇暗殺,而是老死山中,他比諸葛亮年齡大,卻比
諸葛亮晚死了好多年,這個沒有記載的事件,劉封還真是猜測不透。“什麼人?”正當他還要再問的時候,忽然門口的專軻一聲爆喝,跳進了房間之內,緊接着就看到數道寒光從門口出現,竟是又有三名黑衣人同時出現,想要從門口搶進來
。
叮叮噹噹——
轉眼間雙方已經交手十餘招,寒光閃閃,甚至能看到飛濺的火星,光是這幾招,劉封就看出來這幾人的武功比之先前那些人更高。
“小心些!”劉封正提醒專軻的時候,忽然頭頂上咔嚓一聲悶響,灰塵草屑飛舞,一道黑影直墜而下。桌子上的燈火被這股氣流嚇得嘩啦啦作響,幾乎貼到了燈座子上,一道寒光點向胡昭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