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該如何是好?”饒是經常行走大山密林的李慕,這一刻也是一籌莫展,那些細線太過隱秘,很難發現的確不好處理。
“靜觀其變!”劉封靜靜地注視着外面的情況,算計着時間。或許這裡是後院的緣故,每隔一盞茶的功夫,纔會有巡邏的隊伍經過,他在等待下一個巡邏的隊伍,不知道這些人是否有時間觀念,巡邏如果有跡可循,也能找到潛入的
機會。
半個時辰,一共過去了三隊巡邏士兵,刻意注意着前面幾人的容貌,似乎每一隊都各不相同,看來並不是固定的人來巡視。
“殿下,小心!”就在劉封計算時間的時候,忽然李慕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好像有人過來了。”
劉封擡頭看去,果然見到剛剛過去的一隊士兵後面,竟有兩人忽然躡手躡腳地轉了身,左邊的人將手中火把熄滅,竟是徑直奔着庫房而來。
“隱蔽!”劉封臉色微沉,和李慕各自尋找位置藏好,心中疑惑,這兩人莫非發現了他們?
李慕鑽進牆角的木架後面,劉封則站在了門後的布袋旁邊,這兩個位置最不易被發現,如果要動手,也能彼此照應。
門上嘁嘁嚓嚓的聲音響了半天,劉封卻眉頭越皺越緊,這兩人居然沒有鑰匙,而是在撬門,作爲永安宮的守衛,這個動作未免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那人倒似乎是個熟手,很快便將鎖打開,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一條縫,兩個人弓着身子一閃而進,看樣子卻不是來搜查,反而像是做賊一般。
難道這兩人是先前潛入的士兵,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劉封心中思忖着。
房間裡的光線更暗,兩人關門之後停了下來,一人低聲道:“嘿,老鬼,快找找哪有吃的,格老子的,餓死我了。”
另一個人也不滿地嘀咕着:“每日好好的豬肉羊肉多痛快,今天吃什麼勞什子的魚肉,不但沒吃飽,還讓老子卡了幾根魚刺,到現在都嗓子疼。”
“唉,本以爲進了皇宮,就能逍遙快活,誰知道竟讓老子幹着巡邏的差事,一晚上不準睡覺,還要受那些士兵的鳥氣。”
“仙人闆闆,”那人四下觀察着,低聲罵道,“老子在霧中山多快活逍遙,非要派我先進城,又敲腦殼地搶了這入宮的差事,如果不是爲了以後升官發財,我早就逃了。”
“嘿嘿,你敢逃?”另一人冷哼一聲,“這裡面到處都是那毒線,宮牆周圍更爲密集,碰到即死,你沒見前日那兩位兄弟的慘樣麼?”
“嗨呀,別說了這些喪氣事了,快找找有沒有吃的,要不今夜可熬不過去了。”兩人嘴裡不斷嘀咕着,開始四下摸索,劉封卻聽得一陣心驚,看來劉循先前所說的話並非虛假,連永壽宮中都來了霧中山的江湖之人,看來劉朝他們果然和太后暗中聯絡
。
但這就更讓人難解了,太后扶持劉永上位,那是自己的親生子,劉朝和劉果兩人是劉焉的孫子,按理說應該和劉備爲敵纔對,怎會反過來支持劉永?
這一切要找到太后才能解開謎底,既然這些人是江湖之人臨時入宮,必定和那些守軍不熟,正好可以矇混過去。
打定主意,劉封向着對面的李慕打了個手勢,兩人互相示意,瞅準機會出手,一人向着他這個方向走來,手裡抓着一把菜葉咒罵。
劉封悄然掏出漆黑的三棱刺,那人才驚愕的擡頭,劉封已經閃出身形,跨前一步,三棱刺倒轉,一個反手,三棱刺的手柄便砸在了那人的喉嚨上。
咔嚓一聲輕響,那人瞳孔放大,身體一陣抽搐掙扎,便軟軟倒地,雖然他也是綠林中人,但面對劉封的猝起發難,還是無力反抗。另一人聽到動靜,才轉過身,李慕也早已蓄勢待發,如同獵豹一般跨步而出,上前用臂彎攬住那人的脖子,手臂用力,三棱刺已經扎進了那人的後心,動作乾淨利索,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快換上衣服!”劉封已經摘下那人的頭盔戴上,正在解開鎧甲,擡頭看到李慕發怔,提醒了一句。
“哦……”李慕惱恨地應了一聲,心中一陣苦澀,早知道要換衣服,剛纔他就不用三棱刺了,現在刺了那人的後心,沾了血跡,穿在身上多少有些不舒服。
埋怨歸埋怨,但李慕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兩人很快就換好鎧甲,將那兩人拖到麻袋後面藏好,推開門走了出來。
聽說那些絲線竟有劇毒,劉封更是不敢大意,和李慕在巡邏士兵走過的路上快步向前,就算看到小道,也不敢抄近路。這一隊巡邏士兵有二十多人,不但走得緩慢,隊形也十分散亂,幾乎毫無章法,應該全部都是綠林中人組成,後面兩位同伴離隊,竟也無人發現,甚或可能是發現了也懶
得去管。
劉封刻意壓低了頭盔,兩人低着頭快步跟了上去,緊步跟上了這隊巡邏隊,有一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卻是沒有任何反應,自顧和同伴繼續聊天。
未過多久便到了前庭,這些人都走得是鵝卵石鋪成的路面,那些走廊和草地,根本沒有人去踩踏,劉封也亦步亦趨,不敢越界。
走到前堂的時候,劉封才發現,在這裡巡邏的士兵不下十隊,前後不過五十步,根本沒有任何死角,而在外巡邏的隊伍都是遠遠繞開,並不到那大堂方向而去。
太后所在的位置就在正堂,周圍的護衛一看就是宮中的護衛,隊列整齊,手持兵器的動作都幾乎相同,如此嚴密的守衛,想要悄無聲息地潛近正堂,當真是難如登天。走在面的巡邏隊已經轉了方向,朝着南面的大路走去,那裡是永壽宮的正門,劉封腳下放慢速度,和李慕漸漸與前面的人拉開了距離,看到左側的走廊,暗自咬了咬牙,
繼續朝前走去。
“喂!你小子不想活了嗎?往哪走呢?”才走了兩步,走在前面的一人正好回頭看到,低聲沉喝。劉封不得不停住了腳步,本還想和先前那兩人一樣,要是前面的人不管不顧,便可混過去,卻想不到這一次偏偏有人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