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自殺,叛軍消滅,益州上下無論將士還是百姓,都鬆了一口氣,唯有梓潼和廣漢兩郡,還劍拔弩張,兵鋒未解。劍閣之內,連同張苞帶來的三千漢中兵馬,一共湊齊了五千人,所有士兵都秣馬厲兵,等候一場大戰,劉封已經在三日前傳令,三日內如果劉理還不投降,便兵發梓潼
。
這一次跟隨張苞行軍的參軍乃是馬忠,他本就是梓潼人,對這裡地形十分熟悉,劉封經過南陽的時候,將他調到漢中去幫助張苞。
馬忠也是蜀漢後期的的主要大將,與王平、句扶和張嶷四人齊名,在南陽的時候,幾次帶兵,都展示出不錯的軍事才能。
張苞正在關內訓練兵馬,馬忠帶着一人前來拜見,正是劉理的侍衛,來人提着一個血淋淋的包裹,裡面裝着劉琰的人頭。
張苞親自檢查一遍,確定就是劉琰之後,冷哼道:“劉琰這老兒,好不知足,給他苟全性命的機會,非要掙扎求死。”
那侍衛抱拳道:“安平王已經在梓潼等候張將軍前去交割兵馬,請將軍即刻出發,否則彭博領兵來,便危矣!”
“彭博?”張苞瞪着眼睛,大笑道,“他來了更好,省了我去找他,此等叛逆,焉能留他?”
馬忠言道:“遲恐有變,末將願爲先鋒先去梓潼。”
張苞點頭道:“參軍先帶一千騎兵去,我隨後就到。”馬忠領命,和那名侍衛先去梓潼,張苞也馬上整頓兵馬,離了劍閣,劉理已經認罪投降,只有廣漢郡的彭博一人,接下來便可放開手腳廝殺一場,一月來的憋悶一掃而光
。
兵馬來到梓潼,劉理自縛於城門下,張苞上前將劉理扶起,言道:“安平王如何處置,我管不着,等平定彭博此賊,陛下移駕長安會到梓潼,你就在城中等候發落吧!”
劉理唯唯諾諾,悔恨一時衝動,毀了他大好王爵的前程,現在只能等着劉封來處置了,聽說劉永自縊而死,劉理掙扎了許久,還是沒有自殺的勇氣。
張苞入城之後,接管了劉理的兵馬,加上守軍兩萬餘,挑選出一萬精銳,從武庫中發放鎧甲兵器,準備平叛。
此時的廣漢郡,叛軍統領彭博正得到劉理束手就擒的消息,氣得暴跳如雷,咬牙切齒,劉理起兵,他本爲響應偏師,現在可好,弄成了孤軍奮戰。
彭恙被處死之時,彭博纔不過三歲,由叔父撫養長大,立志報仇,但奈何劉備在益州經營越久,便越得人心,任他如何煽動,也僅有少數人追隨,只好在暗中蓄養實力。
好不容易等到益州動亂,劉理和劉永爲了皇位兵戎相見,彭恙認爲時機已到,便馬上起兵響應劉理,先殺進成都,再慢慢尋機奪權。
殺了廣漢太守之後,彭恙憑藉彭家和許家在廣漢的勢力,湊齊兩萬兵力,聲勢浩大,整個廣漢郡旬月之間便被佔領,與梓潼的劉理遙相呼應,兩路出兵直逼成都。
此時劉理罷兵,他身爲皇家子嗣,或可免去一死,但彭博反叛之心揭露,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孤注一擲,拼死一戰了。
“哼,當真是虎父犬子,劉理小兒,不堪重用,張苞區區三千人,就將他牽制在梓潼進退不得,坐失良機,壞我大事。”
參將許嶺是許家年輕一輩的翹楚,讀過兵法,皺眉道:“劉理認罪俯首,此時想必張苞已經到了梓潼,宜早做準備,若等官兵集結,幾路殺來,難以抵擋。”
副將彭虎大笑道:“那張苞不過是仗着他爹張飛之名罷了,不須大哥憂慮。憑俺這口刀,保證他來多少死多少,先殺了張苞祭旗,壯我軍威!”
彭虎話音才落,又有一人應聲而出:“不須二哥出戰,只憑我這一杆槍,也能活捉張苞,待劉封再來,便可與他討價還價。”
此人比彭虎身材還要高大,面色黝黑,正是彭虎之弟彭豹,力大無窮,兄弟二人被稱爲彭氏雙雄,在廣漢郡武藝高強,無人匹敵。
見二人求戰心切,彭博大喜,拍着大腿站起來,大笑道:“哈哈,我有諸位兄弟輔佐,何愁大事不成?”
許嶺言道:“兵法雲:兵貴神速!既然將軍決意出戰,不如明日就出兵,直殺梓潼,趁張苞立足未穩,人馬不齊,可一戰而定。”
“好,便依參軍所言,傳令明日三更造飯,五更三軍出寨,望梓潼進發。”
彭虎和彭豹領命而去,許嶺則和彭博二人商議行軍部署,又命人從各處強徵糧草,以爲備用。
叛軍一夜準備,到了五更之後,兵馬出城,向着梓潼進發,天明時分,大概辰時左右,軍馬行至半途,哨探回報官兵已經有了防備。
彭博略作沉吟,叫彭豹爲先鋒,引軍一千,飛奔向前,約行三十里,望見前面塵頭飛揚,官兵也正往這裡趕來。
彭豹大喜,挺槍出馬,立於陣前大笑道:“哈哈哈,爾等不過無名小卒,可敢叫張苞前來受死。”
張苞正在陣中,本來說好了讓馬忠打頭陣,但見此人如此張狂,不禁大怒,微哼一聲縱馬而出,也不答話,虎頭槍向前挺着,直取彭豹。
彭虎看到一員黑臉大將,燕頷虎鬚,氣度非凡,喝問道:“來將可是張苞?”
張苞卻怒瞪着彭虎,一語不發,他胯下的汗血寶馬來勢極快,彭虎話音才落,張苞已經到了面前,虎頭槍直楞楞地刺過來。
“哼,狂妄!”彭虎大怒,暴吼一聲,雙手抓住長槍,橫掃向張苞的虎頭槍,想把他的兵器擊飛。
咣——刺啦啦——
只聽一聲巨響,伴隨着令人牙酸的鐵器摩擦聲,冒起了點點火花,彭豹的眼睛不斷瞪大,直到虎頭槍搗碎護心鏡,灌入胸口,還一臉不可置信。
他怎麼也想不通,張苞的力量竟然如此巨大,只是戳過來的一槍,自己全力橫掃,竟然無法撼動絲毫。
臉上凝固着震驚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彭豹只是一個照面,就被張苞一槍貫胸,屍體重重地落下來馬來,向後滾落一丈有餘。“叛逆之徒,不配知我名姓!”殺了彭豹之後,張苞神色冷漠,虎頭槍在虛空轉動着,甩掉上面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