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已然想到曹操可能進攻徐州,整日操練兵馬,曹操也在積極做着部署,意圖一舉擊破劉備。
相比於曹操和劉備,河北的袁紹就好似絲毫不關心壽春戰事一般,根本沒有半點回應。
在管青寢宮舉辦家宴,劉辯本以爲蔡琰的瑤琴和唐姬的歌舞能讓他心情暫且舒緩一些,可家宴舉辦的過程中,他卻越發感覺有些煩躁。
壽春一戰,秦軍失去了壽春城,對於劉辯來說,這場失敗並沒有傷筋動骨,可於毒和韓暹戰死,始終讓他耿耿於懷。
“罷了,你等且回去歇着吧!”唐姬一曲歌舞罷了,劉辯朝廳內坐着的王妃們擺了擺手說道:“本王今晚便在管王妃這裡歇下,待到來日,再去探視你等!”
看出劉辯有些心不在焉,唐姬、蔡琰和陶浣娘紛紛站了起來,告了聲退,在各自侍女的陪同下出了管青的寢宮。
唐姬等人離去,管青寢宮內的侍女正在收拾着廳內的桌案,一個侍女從屋外跑了進來,向劉辯說道:“殿下,王柳將軍來到,說是有要事呈稟!”
王柳和王榛都曉得劉辯心情不好,若非特別緊要之事,王柳斷然不會輕易前來打擾。
得知王柳來到,劉辯向那侍女說道:“請王柳將軍入內說話!”
侍女應了一聲,轉身走出前廳,片刻之後,王柳便跨步進入廳內。
“殿下!”面朝劉辯站着,王柳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禮。
朝王柳虛擡了一下手,劉辯問道:“將軍何事,此時要向本王呈稟?”
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王柳對劉辯說道:“匈奴右賢王去卑,已然領軍擊破左賢王劉豹,大單于也被去卑軟禁!這封書信,便是去卑着人送來!”
雙手捧着書信,王柳把它遞到了劉辯面前。
聽說去卑已經領軍擊破了劉豹,而且還軟禁了身爲劉辯義子的匈奴大單于,劉辯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接過王柳遞上的書信,展開瀏覽了一遍!
“去卑好大的膽!”看完書信,劉辯臉色鐵青,將它往桌案上重重一拍,怒道:“本王與曹操開戰,便果真無暇討伐匈奴不成?”、
劉辯暴怒,王柳抱拳躬身沒敢言語,一旁的管青也是垂手立着,不敢插嘴半句。
將書信按在桌面上,劉辯眉頭緊蹙,過了好一會,才向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將居次請來!”
得了劉辯吩咐的侍女,也是看出他正處於暴怒之中,趕忙應了一聲,飛快的朝後園跑去。
劉辯在前廳辦家宴之時,也曾讓人去請過柳奴。
由於和管青之間有着商議,柳奴覺着見了劉辯會很是尷尬,因此並沒有接受邀請參加家宴,只是以不便參與家宴爲理由推脫了。
坐在後園池塘邊,看着水塘裡自由自在遊弋的魚兒,柳奴始終是一聲不吭,就連立於她身後,不住用長鼻子輕撫她的淘兒,也沒能吸引她的注意。
“居次,殿下有請!”正看着水塘中的魚兒發呆,奉了劉辯命令前來請她的侍女已經到了身後。
只顧想着自家的心思,柳奴並沒有聽到侍女的說話聲。
“居次……”見柳奴沒有迴應,侍女把聲音擡高了一些,又喚了她一聲。
這一回柳奴聽到了侍女的聲音,趕忙轉過臉看着她。
“殿下有請!”見柳奴轉過臉,侍女輕聲的傳達了劉辯的意思。
“不是說過了嗎?殿下家宴,本居次不便參與!”扭回頭望着水塘,柳奴對那侍女說道:“你且去代本居次向殿下告個罪……”
“家宴已然結束,王妃們都已回去了!”柳奴的話才說完,侍女就說道:“殿下是要奴婢特意前來請居次!”
“哦!”聽說了劉辯特意請她,柳奴心裡也是直犯嘀咕,尋思着是不是管青已經把事兒和劉辯說了,小臉瞬間一片通紅。
“居次……”見柳奴只是紅着臉並沒有起身,侍女又輕輕的喚了她一聲。
“爲本居次引路!”侍女的呼喚,讓柳奴怔了一下,她先是雙手捧了一下發燙的臉,隨後輕聲向侍女吩咐了一句。
出身匈奴,柳奴平日裡都是咋咋呼呼的,根本不像中原女子那樣柔順,就連管青也是比她要溫柔了許多。
柳奴這般模樣,侍女還真是有些難以適應,不過她並沒敢多問什麼,只是側身立於一旁,等待着柳奴起身。
管青寢宮前廳內,劉辯將那封書信展開在面前的桌案上,雖說憤怒已是退去了不少,可他的臉色依然是十分難看。
王柳立於劉辯對面,自從進入廳內,她連半步也沒敢挪動過。
雖說一直跟隨在劉辯左右,可她卻是很清楚劉辯的脾性。
劉辯雖說是對待百姓和兵士十分和善,平日裡與他們這些下屬說話,也極少發火,可他一旦發火,那便是要血流成河!
從劉辯的臉色,王柳已經看出,這一次恐怕去卑是真的激怒了他。
臉色鐵青,一遍遍的看着去卑親筆寫的書信,劉辯心內已是生起了濃重的殺意。
壽春一戰,秦軍新敗,劉辯心內正自煩悶,去卑這封信,無疑是將烈火引到了匈奴。
管青垂手站在劉辯身旁,見他只是一遍遍的看着面前的書信,也是不敢言語,只是有些擔心,柳奴若是來了,劉辯會不會將怒火遷到她的身上,畢竟柳奴還是匈奴的居次。
連管青都不敢說話,前廳內伺候着的侍女們更是一個個屏着呼吸不敢吭聲,整個前廳都陷入在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中。
心內還在尋思着劉辯找她究竟爲了何事,柳奴隨着前去請她的侍女來到前廳,剛進入廳內,她就覺着氣氛有些不對。
領她來到廳內的侍女退到一旁的牆角站着,柳奴走到了王柳身旁,輕聲對劉辯說道:“聽聞殿下找尋本居次……”
聽到柳奴說話,劉辯擡起頭看着她,臉色依然是一片鐵青。
“居次且看看這封信再說!”擡頭看着柳奴,劉辯伸手抓起了桌上的書信,遞向了她。
有些忐忑的看了劉辯一眼,柳奴低着頭走到矮桌前,雙手接過了那封書信。
向後退了兩步,展開書信,柳奴逐字逐句的看了起來。
匈奴貴族都是識得漢字,身爲匈奴居次,柳奴也曾求過漢家的老師教她認過漢字,看書信自是不會有甚麼困難。
看完書信上的內容,柳奴擡起頭看着劉辯,還沒說話,已是淚眼漣漣。
與柳奴對視着,劉辯聲音冰冷的向她問道:“去卑擊破劉豹,挾持大單于,並且還要挾本王,要本王將居次送回匈奴。此事居次如何看待?”
“在洛陽時日久了,洛陽便如同我的家一般!”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已是順着臉頰流淌下來,柳奴哽咽着說道:“大單于被去卑挾持,左賢王也兵敗被擒,若是殿下不將我送回匈奴,去卑還要發兵……”
“居次只管說,你願不願回到匈奴!”柳奴話還沒有說完,劉辯就打斷了她的話頭,對她說道:“其他本王都是知曉,無須贅述!”
“不願!”緊緊的抿着嘴脣,淚珠已是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柳奴用力的搖了搖頭,不隨後卻又滿臉落寞的說道:“只是因我一人,若真惹惱了去卑……”
“惹惱去卑又能怎樣?”劉辯冷哼了一聲,朝柳奴伸出手說道:“居次將書信交還本王!”
被劉辯再次打斷了話頭,柳奴曉得,劉辯是要爲她強出頭,拒絕去卑,愣在那裡,竟沒反應過來要立刻把書信還給劉辯。
一旁的王柳見柳奴在發愣,伸手拿過了書信,跨步走到劉辯身前,雙手捧着書信遞給了劉辯。
從王柳手中接過書信,劉辯沒再看信上的內容,兩下把書信撕了個稀爛,對王柳說道:“告訴鄧展,一月以內,本王要看到去卑的人頭擺在本王的桌案上!”
“諾!”劉辯要王柳傳令鄧展,意思已是十分明瞭,龍騎衛將會前往河套,將去卑暗中誅殺,王柳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曹操贏了壽春之戰,曹軍在許都之內佈防嚴密,龍騎衛前往許都,取不了曹操的人頭!”嘴角牽起一抹森冷的笑容,劉辯對柳奴說道:“可憐那去卑,卻在此時來捋本王逆鱗!居次好生在洛陽住着,直到住的厭煩了,再離去不遲!”
劉辯撕了書信,着實是出乎了柳奴的意料。
看到書信時,她本以爲劉辯是不願和去卑發生衝突,要將她送回匈奴,卻沒想到,劉辯竟然會爲了她,向龍騎衛下達誅殺令。
“殿下!”柳奴還在發愣,一旁的管青已是輕聲對劉辯說道:“殿下誅殺去卑,當須有個由頭!”
“由頭?”扭頭看着管青,劉辯嘴角始終帶着一抹冷笑說道:“區區一個去卑,拂逆了本王,這個由頭便已足夠殺他萬次!還須甚麼由頭?”
“居次畢竟是匈奴人!”管青低着頭,雙手抱拳,輕聲對劉辯說道:“去卑請居次返回匈奴,也是情理之中,殿下若不尋個合適的由頭,恐怕天下人會有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