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儀式上劉辯折騰出這麼一個小插曲,使得本來*肅穆的大典瞬間變了味兒,而且百官對於這個十三歲的新皇帝也有了一定的認識,連劉宏都不如!這就是大家一致的看法。
如果劉宏泉下有知,知道自己被拿來當做反面教材,昏君的標杆,不知又會做何感想?
張讓見氣氛不太對頭,於是加快儀式進程,下面就是新帝劉辯頒佈詔書,昭告天下:天子輪流做,今天到咱家!
之後還有一干朝廷要員的封賞,畢竟朝廷不是一個人在能玩得轉的,你吃肉,別人也得喝口湯不是?不過呢大家對於這種名義上的封賞已經沒什麼興趣,這年頭只要有錢就能買,最關鍵的還是真正意義上的權利分配!
但這之中最讓莊少遊蛋疼的是封賞這一塊,何進作爲百官之首,得了賞錢百萬,太傅袁隗賞錢八十萬,莊少遊竟然也得了五十萬的賞錢!但是莊少遊沒有絲毫的喜悅,他孃的,老子可是出了一千五百萬!只給老子返回五十萬來,太坑爹了吧?
之前先帝遺詔中對何進、袁隗、莊少遊三人的加官進爵表面上是臨終託孤,實際上是權力鬥爭與權力均衡的結果,而以劉辯的名義起草這一封詔書則是新皇帝對羣臣的恩賜,起到籠絡大臣的效果。
三公也進行了調整,由於太傅屬於半虛半實的職位,因此袁隗卸去原來司空一職,最後的結果是:
樊陵連任太尉,司徒丁宮改任司空,河南尹王允升任司徒!
另外,中常侍張讓升任大長秋,位極太監!
前任大長秋是曹操的父親曹嵩的養父,也就是曹操他爺爺,而大長秋雖然品秩不高,但是權力極大,算是太監的最高榮譽稱號!之前曹騰在皇宮中待了五十多年,伺候了質、衝、桓、靈四代帝王,權柄之大,一時無兩!不過曹騰並沒有專橫跋扈,反而做得盡職盡責,所有的一切都搭理得很到位,名聲極好,曹騰之後,大長秋一職一直空置。
前後鬧騰了半天,登基儀式總算是基本完成,接下來就是新皇帝劉辯往太廟祭天、祭祖,告訴上天、先祖登基了!順便求他們保佑一下。
莊少遊從皇宮中筋疲力盡的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拖着疲憊的身軀,在五百護衛的簇擁下返回榮府。
剛回到榮府,就收到三個消息。
洛陽城今日新到大股難民,數量達二十萬之多,這一批是從司隸與兗州交界處來的,那裡受災最重,難民也最多,這些人經過數天的長途跋涉,總算抵達了洛陽,一路走來,餓殍遍野,餓死、累死、病死者高達十萬!
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青州再次爆發農民起義,依舊打着黃巾軍的旗號,圍攻郡縣,殺官開倉放糧,大半個青州一片混亂,兩座郡城被攻克,縣城失守十之五六,情況萬分危急!
其實青州只不過鬧得最厲害的地方而已,黃巾餘黨至今未清,所以情況最是嚴重!而整個黃河中下游四州之地一片狼藉,水災已經發生七八天,但是朝廷卻是沒有絲毫的動作,許多郡縣都爆發了小規模民亂,但都被地方官和豪強給鎮壓了下去,唯獨青州地方不夠強力,所以終於醞釀成大規模起義。
青州暴亂是遼南自己的情報系統傳來的消息,朝廷這邊估計還沒收到動靜,否則不會沒有動靜,朝廷可以無視難民的死活,但絕對不會對造反者視而不見,但凡敢威脅到其統治之人,絕不手軟!
第三件事,河南尹,不現在是三公之一的司徒王允大人邀請莊少遊今晚到府赴宴!不用看也知道,這是王允在向莊少遊示好,也就是說,在何進與莊少遊的鬥爭中,王允更看好莊少遊!
莊少遊對此卻是不置可否,王允所圖者,利爾!不過這個老傢伙倒是挺有眼光!真是個老狐狸!
事實上莊少遊考慮得還是不夠周全,王允之所以請莊少遊赴宴,完全是因爲今日登基典禮上發生的那一幕,王允憑藉敏銳的嗅覺已經察覺出十常侍與何進不可調和的矛盾,新帝已經登基,而新帝劉辯對張讓怕得要死,以至於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丟那麼大的人,這是何進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爲了爭奪皇帝的控制權,何進與十常侍必然有一場紛爭,而莊少遊與何進已是不可調和的死敵,十常侍加莊少遊對何進,勝算絕對超過九成!這纔是促使王允下定決心的最終因素!
而作爲這一切的誘因,此時的皇帝陛下劉辯則狗血淋頭的站在何蓮的宮中,原因無他,今日登基儀式上的小插曲,四個字:丟人現眼!
張讓與何進、何蓮三人都在,可憐的小皇帝劉辯此時憋屈萬分,心中又惱又恨又怕!
這當皇帝非但一點好處都沒有,就連當皇子時的自由都沒了!誰他媽告訴朕當了皇帝就想殺誰就殺誰的?回頭一定剁了那個狗日的!竟敢騙朕,對,就辦他個欺君之罪!
十三歲的小傀儡劉辯心中經過一番掙扎,一腔的委屈與怨恨終於找到了發泄口,那個多嘴的小太監!但是心中對莊少遊的怨恨是有增無減,雖然想不明白母后和張翁爲什麼這麼嚴厲的批評自己,但是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趕緊想辦法消滅莊少遊,必須將他碎屍萬段,才能稍解朕心頭之恨!
就在劉辯胡思亂想着怎樣報復莊少遊的時候,一旁的何蓮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劉辯一驚,下意識的求饒道:
“孩兒再也不敢了!”
何蓮見狀黛眉緊蹙,暗自嘆息:這辯兒實在是不成器啊!比之他那死鬼父皇還要不如!
有的時候何蓮也是暗中懷疑,這真是自己親生的兒子麼?怎會這般的差勁?不過有點倒是真的,和他那個愚蠢的舅舅一樣,有熊又不老實!想到此,何蓮對劉辯竟然第一次在心底生出些許厭惡之情,鳳目生寒地呵斥道:
“我警告你!以後嚴禁你去招惹那個莊少遊!若是再敢違抗,看我怎麼收拾你!”
何蓮口氣冰冷,說得又很重,嚇得劉辯渾身一哆嗦,趕緊跪地求饒,看得何蓮更加的厭惡,又很無奈,什麼叫爛泥扶不上牆?大抵如此吧!
一旁的張讓也是很鄙視的看着跪在地上求饒的劉辯,淡淡地說道:“太后說得沒錯,今日之事暫且作罷,日後可要注意了,不要在朝堂上肆意妄爲!”
劉辯趕緊應道:“多謝張翁!辯兒記住了!”
但是何進不樂意了,插口道:“我倒覺得今天沒什麼大不了,那個莊少遊的確是太猖狂了些!咱們也不能一直這麼慣着他!張翁今日倒是不該嚇得辯兒他那般失態,在羣臣面前丟醜,這纔是關鍵的!”
張讓不由接茬,對何進已經沒什麼好說的,這個傢伙越來越放肆了!當初要不是咱家提攜,你何進還在南陽殺豬呢!養不熟的雜種!
張讓對何進的不滿與日俱增,無數次想要滅掉他,但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合適的替代人選,莊少遊?還是算了吧,那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絕對不會老老實實聽張讓的擺佈!
唉!這年頭,好傀儡難找,要麼就是何進這種有熊又不老實,要麼就是莊少遊這種能力太強,兩者都不好控制!倒是有個差不多的人選,但是也沒那麼容易,搞不好又是一個何進!
何進見張讓根本不搭理自己,頓時雙眼噴火,一旁的劉辯剛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聽到舅舅何進的說辭,頓時眼睛一亮,高山流水,知音難覓啊!趕緊附和道:“舅舅說得對!那個該死的莊少遊太猖狂了!”
何蓮狠狠地瞪了劉辯一眼,厲聲喝道:“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兒不要插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
劉辯渾身一個哆嗦,差點再次跪倒在地。
何蓮沒空理會劉辯,因爲張讓與何進又開始冷戰了!於是趕緊打圓場地勸道:“哥哥,此事張翁說得有理,對於莊少遊,哀家也傾向於拉攏,就算決定要剷除他,也決不是現在!辯兒他還小,不懂事,哥哥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總是以自己的好惡判定一個人?你現在是大漢朝廷的國舅,位高權重的大司馬,朝廷第一掌權人,應該學學人家去禮賢下士,招納名士爲你效力,這纔是正道!”
何蓮的這幾句話說得有點重,絲毫沒有顧忌何進的臉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幾句話憋在心中好久了,只不過現在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何進都快四十歲的人,還是這般的小孩兒脾氣,萬一出點什麼事,何家可如何是好?
辯兒雖然已經登基,但皇位根本不穩,何進若是一倒,劉辯就得被廢掉!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成爲他人的傀儡,但是何家的人肯定是要被清洗的,自古權力鬥爭莫不是如此,大漢歷史上,外戚有幾個有好下場的?無論是權傾天下的呂家,還是河北名門竇家,抑或是衛、霍兩家,莫不是如此,一旦核心人物死亡或者倒臺,立刻就是滅門之禍!
現在的何家比之上述的四家更是不如,全部依託全都在何進一人身上,或者說是在他手上的兵權身上,而何進偏偏還是個靠不住的人!對此,何蓮萬分頭疼,所以,她纔會不惜一切代價拉攏莊少遊。
因爲何蓮將莊少遊看得十分透徹,這不是一個喜歡把事情做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