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派人來邀請衆人登船觀摩,莊少遊欣然同意,墨眉自然沒有異議,公孫玲瓏一咬牙也跟着去了,國淵華歆等人則是有些擔憂,若是船沉了咋辦?不過見到莊少遊毫不猶豫上船,也只好跟上去。
這時,船塢裡的大船開始動了,緩緩地從船塢中駛出,進入海里,墨水站在那艘船的船首,不停地指揮着穿上的人進行着各項操作,大船像一艘巨大的海魚在海面上緩緩行駛。
原來的三桅戰船尺寸是:船長九丈九尺,寬二丈五尺,高三丈三尺;這艘三桅商船尺寸則有較大調整:船長八丈八尺,寬三丈六尺,高三丈整;三桅商船比戰船長度縮短了一丈一,寬度卻是增加了一丈一,高度略微降低三尺,總體來講是船艙的容積提升了一半,但船速降低了些許,轉彎半徑沒有變化,與戰船一樣,方便掉頭。
船隻的武裝方面,原來的戰船是經過墨家普通船隻改造而成,不算是專用戰船,不過武器裝備方面卻是不容小視,改造的戰船前甲板上裝有牀弩六架,射程六百步;後甲板裝有小型投石車四臺,射程五百步;六連發固定弩機共二十四架,射程兩百五十步,分別裝在船舷兩側。
除此之外還有傳兩側還有一些射擊孔,可以供弓弩兵進行射擊,船艙主要存放食物和淡水,剩下的空間都是船員室,船首是撞角,船艙底配有一定的人划槳,在風力不足或戰鬥需要時,用人力加速。
而三桅商船則要簡單許多,前甲板空置放貨,後甲板裝有兩臺小型投石車,船舷兩側裝有固定弩機共十二架,船艙大半空間爲貨艙,船員均住在上層,淡水和食物儲存空間則要小一些,畢竟在渤海內航行往返一趟最長也不會超過一個月,且船員比戰船少很多,所以無需太多食物。船首無撞角,船尾無帆。
大船在墨水的指揮下向着大海更深處駛去,漸漸地岸邊消失了,大船在海上做着各種操作測試,加速減速,升帆降帆,轉彎等。
海面的浪花拍打在船上,船體微微有些盪漾。墨水說:“嗯,不錯,顛簸感比戰船要輕多了!坐戰船那簡直就是遭罪,商船還不錯,抗波浪能力強了不少。”
兩個時辰後,大船返航,墨水很是興奮地問莊少遊:“將軍,你看這船您還有何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好改進。”嘴上雖這麼說,但是卻沒想過莊少遊這個外行真能提出什麼建議。
莊少遊仔細觀察一遍這艘大船,說道:“這船的重心是不是太高了?我覺得應該把船尾和船首做成流線型,就是像魚一樣,別跟移動的碉堡似的,若是到了外海遇見大風浪,很容易傾覆的!再就是船帆爲什麼只有四角帆?用三角帆不好麼?三角帆斜掛在桅杆和船舷上,可以增加逆風行駛的能力咱們這邊的風就是兩季,半年北風,半年南風,若是純四角帆,以後南下就會受季節限制嚴重。”
一旁的墨水卻是聽得目瞪口呆!重心太高?三角帆?老祖宗傳下來的就是這樣的啊!這造船術一代一代的傳下來皆是如此,墨家已經竭盡全力降低重心了,才使得大船可以在渤海行駛,只不過仍然不敢去外海,就是怕風浪太大翻了!四角帆捕風確實很強,但是逆風就一籌莫展啊,這個問題困擾了自己很了!
之前的墨家前輩也都致力於解決這個問題嘗試了無數種辦法,都失敗了,沒想到今日被這個外行提出來了!天意啊!看來我墨家跟着莊將軍是沒錯的,這都是天意啊!
新船試航完畢,衆人都很開心,莊少遊最開心,今天是好事成雙,新船試航成功,馬上就能投入使用,更重要的是,今晚就能告別處男身了!墨眉也是挺高興,少遊哥哥還是喜歡自己的,雖然自己得犧牲一下了,不過也是沒辦法,心裡有些忐忑。
墨水很是興奮,困擾了造船業許多年的瓶頸突然有了解決辦法,一想到華夏的造船史將在自己的手上發生質變,心裡就按捺不住那個激動!一下船就迫不及待的跑去船廠找幾個負責任研究具體辦法去了。國淵和華歆也很高興,將軍的大船試航成功,以後這渤海將是一片坦途!
只有公孫玲瓏一個人不高興,這一個月在沓氐的所見所聞讓她很是吃驚,這裡的百姓雖然還不富裕,但是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比之襄平城那種死氣沉沉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情況要好多了。聽說這裡已經消滅了乞丐和流民,所有人都有飯吃,有田種,有屋住,簡直就是太平盛世!
再聽到縣裡所有人對莊將軍各種傳奇故事的演繹,火燒海盜,智滅官軍,嚇跑周文,剿滅山賊,大破高句麗等等,傳得是神乎其神,雖然水分很大,但是都是事實,結論就是莊將軍很強大,跟着莊將軍有飯吃,有奔頭!
今天又跟着去新船試航,這個年代北方的造船業十分不發達,會造船的都跑到南邊去了,北邊就是小破漁船,就連大漢的都沒有一支裝備齊全的水師,各地的官船戰艦最大的也就是這裡的一半多點。襄平城北岸臨着小遼水,舟船往來也算不少,但都是商船和擺渡的客船,基本全靠人力,船上有一根桅杆掛一頁帆的就算是大船了。
還有這個可惡莊少遊手下怎麼天天在校場訓練,而且訓練得方法都很奇怪,特別是騎兵,那個帥氣的年輕將軍怎麼就不知道累?每天帶着手下來回練習騎射,那些騎兵雖然不多,只有上千,但是看起來戰鬥力好像比爹的親兵營都要強了,不行!我得跟爹趕緊報告,爹讓我來監督莊少遊,我得告訴他這裡的情況,萬一這個傢伙有什麼壞心思,爹也好有個準備。
墨眉又跟着莊少遊住回了縣衙後宅,不過一到晚上就躲回屋子鎖上門,任憑莊少遊百般哄騙也拒不開門,莊少遊放毒煙燻倒她的心都有了,沒辦法,回去洗個涼水澡,自己睡吧。
第二天,莊少遊一大早就起牀練了一個時辰的劍法,吃過早飯,就跑到行政廳去找國淵。
“將軍找屬下可有事情?”
“嗯,這個,那個,國先生,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將軍儘管說,屬下定當竭盡所能!”
“呵呵,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去提前,去墨家提親!”
“提親好啊!嗯?墨家?是墨眉姑娘麼?將軍,這不行啊!那遼東太守公孫度的女兒還在這裡,子魚專門爲你說的親,雖說現在還不能成親,但是你也不能跟別人成親啊!這不是扇公孫郡守的臉麼!”
“啊!這麼嚴重啊!那我在娶公孫玲瓏之前不能娶別的女人,並且公孫玲瓏現在還不能嫁給我?”
“將軍正解!”
“哦!賣糕的!不帶這麼整人的吧!國先生,您就行行好,悄悄去墨家提親就好了!我已經忍不住了!”
國淵呵呵一笑道:“將軍,心靜自然涼,你看我,今年都二十七歲了,還沒有成親,每日回家就是讀讀書,喂喂雞,也挺好的!”
“什麼?!國先生才二十七歲?我還以爲你三十七呢!”
“將軍,士可殺不可辱!”國淵拂袖而去
莊少遊見狀大急:“國先生!對不起!您別往心裡去啊!我不是故意的!”
這時,吳良和周天聯袂而至。
周天見到莊少遊就立刻行禮:“草民見過將軍!”
莊少遊收拾一下心情,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道:“佔田兄何必如此客氣,請坐!”
三人分賓主坐定,周天率先開口:“將軍,草民還要多謝將軍的提攜之情,上次的田地的糧食長勢喜人,再有十天就要熟透了,草民預計龍湖附近的上田畝產應該能達到三百五十斤上下!普通田也至少在兩百五十斤以上!真是令人期待啊!”
莊少遊一聽,也是頗爲欣慰:“春耕可是折騰得大家夠嗆,這樣總算有個好的結果,也不枉大家對在下的一番信任!”
周天接着說道:“將軍,今年大豐收是註定了的,只是每當豐年這糧價就會賤得讓人心慌,別看我們這些糧商沒到秋收的時候就盼着豐收,可是今年這開墾的田畝太多了,草民預計全縣這上萬頃的田地產麥至少在五十萬斛以上,摺合細糧四十萬斛!
如此多的糧食足夠五萬人吃一年的了!但是沓氐全縣才一萬出頭,這還是比去年人口翻了三番的結果。這糧食太少會餓死人,但是太多又會賤死人,糧賤傷農啊!
一來會打擊百姓來年種植糧食的積極性,二來對我們這些地主特別是大量墾荒的地主來說更是滅頂之災!之前爲了置辦田地,我等已經將家中值錢的東西賣了個精光,所以家中沒有任何週轉資金,今年的糧價會很低,並且糧食難賣,我們難以回籠資金啊。”
莊少遊聽着周天倒苦水兒,呵呵一笑道:“周兄是想賣糧食到別處?儘管去做就好了!不過縣裡沒有那麼些現銀收購這麼多的糧食。”
周天一聽,頓時大喜,一般的地方豪強對糧食控制極其嚴格,寧可爛在倉裡也不願賣給別的地方,這是政治問題,沒想到這位將軍竟然同意了!
“將軍放心,我會去組織那些地主,將糧食統一集中起來交給將軍去出售,等收回銀兩再分給我們也行!只要價格不太低,我們就都認了!”
莊少遊卻是擺擺手:“好了佔田兄,別老哭窮了,這些都是小事,我會讓吳良配合你,看哪裡價格高就賣到哪裡,我不要你們的利錢,你們能賣多少錢那是你們的本事,我只提供船和情報。”
“那怎麼行呢!將軍,這樣會慣壞他們的!”
莊少遊笑笑:“佔田兄,我還要指望你們做大生意呢,你們現在就跟那小羊羔似的,脆弱無比,一陣狂風暴雨就可能掛掉了,我想等你們這些羊都變得大一些了再往下薅羊毛,這樣說夠直白了麼!”
周天訕訕地一笑,是啊,自己這些小魚小蝦實力太有限!
莊少遊又接着說道:“佔田兄,糧食的事情就這麼着,你們得優先賣去遼東,價格比咱縣裡高一點就行,給遼東太守公孫度一個面子;另外,咱們得談談重點問題,關於收購遼東附近特產銷往冀州和青州的事,此事還需要你和吳良一起去試試水深,若是這個可行,糧食就是讓它爛在倉裡咱們也不用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