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打,怎麼打?那是一萬騎兵啊!我們的步軍對付他們還是很吃力的!”,梅城的一句話引起了沉思:“現在他們距離宋縣不足五十里,一旦他們達成協議,袁術的大軍也將隨之而到,到時候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入主豫州了,而我們將會成爲亂賊!”
亂賊,這個名頭誰也不想去揹着,有崇高的名聲未必是好事,可揹負了惡名一定是一件壞事兒,爲啥‘劉跑跑’先後投奔了那麼多人還有人願意上趕着接納他,而不是呂布那樣盡是受到猜忌與排擠呢?
這就是一種明顯的對比,且不說劉備自身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他的名聲真的很好,仁德、賢明、溫厚,一切與真善美沾邊的詞都是形容他的!而呂布呢?三姓家奴、惡犬...彷彿他就是假惡醜的化身一樣;
思索再三,陳蘭一咬牙:“既然時間緊迫,我們也沒什麼好的辦法,那就跟他們拼了!我們的兵力相加起來是他們的六倍乃至七倍,碾壓過去不就得了?”
“也好!那就正面與他們展開決戰!”,雷簿道:“成功也罷,失敗也罷,只要我們三人始終抱在一團就會安然無恙!你說呢?梅將軍?”
梅城撓撓腦袋,笑道:“我年歲最輕,也不懂啥大道理,既然陳將軍、雷將軍都同意了,我跟這就是了!”
行進路上的李凱想了想,又召來甘寧。道:“甘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這些弟兄的突擊能力如何?我是說戰鬥力,別跟我提別的!專心點啊!混蛋!”
甘寧可能是有點高興過頭了,像一隻驕傲的大公雞,一直在軍隊的前頭昂着頭走來走去的,李凱叫他過來,他還在昂着頭...“呃...突擊能力?如果是水上,一個打十個完全不是事兒,可要在陸地上。可能會差一點兒!”
“差一點?比這些沒上過幾回戰場怎麼樣?”,李凱最擔心的還是兵馬的問題,這一萬騎兵,有三千老兵是參加過諸侯討董的精銳,三千是黑巾軍舊部,剩下的全都是生瓜蛋子;
“碰碰!”,甘寧驕傲的拍着胸脯:“一個打五個。跟玩兒似的!”
這貨是愛顯擺點兒,也有點愛炫耀、愛吹牛,但嘴上的話還具備一定的可信度,李凱沒有問他是不是開玩笑,而是交代:“我要你領着你的舊部,在我左邊三裡行進。一旦遇到敵襲,不要慌,也不要急,看準時機,給我直插中軍。能做到嗎?”
“有...獎勵啥的不?”,甘寧笑嘻嘻的問着。李某人臉一板:“有你大爺啊!趕緊去!”,笑罵聲中將他一腳踢到一旁,甘寧不惱不怒呼喝錦帆賊行動非常迅速,眨眼間就跑沒影了;
別看李某人偶爾回教訓他一下,甘寧心裡邊清楚呢,袁術這裡的確比劉表那裡舒服,最起碼的這裡的人會給他尊重而不是因爲他的出身看不起他,這種感覺很好,很舒坦;
作爲一個一直以來都是散漫慣的了人,甘寧需要一個寬鬆的、寬容的過度環境,他也是一個有志向的人,遲早會轉變成爲一個優秀的將領,就是時間早點還是晚點的問題了;
“大當家的!咱們是不是就要一直在這裡了?”,有人笑嘻嘻的問道;
“不許叫我大當家的!要叫我校尉大人啊!混蛋!”,甘寧翻着白眼:“怎麼?過的不舒服是嗎?這裡可比劉表那個老混賬好多了!”
“到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擔心那個白麪先生會不會食言而肥!”,錦帆賊道:“我們這些人只要跟着大當家的就沒什麼事兒!天塌了不還有你這個個大的頂着嘛!”
“你個兔崽子!”,甘寧輕揮馬鞭給了他一下,嘆道:“忘記從前的日子吧!天下大亂,而亂世正是最能夠出人頭地的時間段!我不想你們一輩子都跟着我當匪!這個名頭好聽嗎?錦帆賊!去他孃的!從現在開始咱是校尉大人!囉嗦那麼多幹什麼?小的們都給老子盯緊了!”
宋縣,到處都是素稿,這是祭奠死去的人,至於祭奠的是誰不用說,就是那個小皇帝了,只有他才能令天下素稿嘛!不僅是這裡,就是南陽,在李凱還沒有歸來之際,閻象老先生就提醒袁大少爺了;
當時袁大少爺率衆登壇拜祭,失聲痛哭...好吧,這都是假象,會哭的可不知他一個,袁紹、陶謙...各路諸侯都這麼幹了,最起碼也算是表現一下自己對漢室江山的尊敬,想當初他們也是漢室的一份子嘛!
馬超揚聲大叫:“奉李孝先先生之令!小將馬孟起前來拜會孔州牧大人!還望打開城關!放我入內!”
宋縣緊閉城門已有十幾天了,不僅如此,宵禁等命令也在實行,孔伷內心惶惶,真沒想到自己的一個決定竟然捅了馬蜂窩,現在日子真的不好過;
這也怪不得他,如果大漢江山還存在,天子尚未死,歷史重演,以袁術的名聲,再加上孔伷的推舉,他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爲豫州州牧...世道變了,有些人的心理也變了!那麼,豫州就不可能這麼簡單的被交出來!
城門關的守備是孔伷的親信,聽聞此言頓時大喜過往,叫道:“小將軍可有憑證?”
馬超想了想,搭弓捻箭,掛上一個玉佩射了過去,這是李凱給他的信物,是孔老夫子送給李某人當做禮物的東西,孔老夫子能力上是差了點,對李某人這個朋友還是好的沒話說;
羽箭射入柱子上,箭尾還在顫抖,城門令一眼就看出這是孔伷的東西,道:“開城門!放人入內!”
“多謝了!”。馬超抱拳,策馬奔行。進去之後城門令直接爲他帶路,徑直來到孔伷府上,“孔牧大人!這位小將軍是奉命前來!”
“小將馬孟起!此次奉命前來,是給孔大人送來書信一封!是要緊事!”,馬超掏出書信,孔伷接過之後急忙翻看,臉上變了幾變;
“孝先的學生?還從未聽他說啊!你我也見過數面,我只知道你是馬壽成的兒子。沒想到啊!呵呵!”,孔伷撫須笑了笑:“信我看過了!你回去...不!不要回去了,跟隨我一起行動吧!”
宋縣外三十里處,雷簿、陳蘭、梅城三人快速繞了過來,集合了七萬左右的大軍,擺開陣勢,這要得益於李凱打算將他們一網打盡。所以纔沒有加快速的,反而是一直放緩速度,等着他們的到來;
“前方何人?爲何攔我去路?”,明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善茬子,李凱還是決定試探一下,結果呢...沒人吱聲。只送給他一個殺字!
“給臉不要臉!”,李某人大怒,吼道:“錐形陣!衝鋒!”,在他身邊已經沒有得力的戰將了,怎麼辦?那就讓侍衛上吧!周巷這一次過上了將軍癮;
平原大地上騎兵的殺傷力太強大了。尤其是那種崩天裂地的馬蹄聲更是對那些步兵進行了無形的壓迫!
雷簿大吼:“弓弩手——三輪攢射!”,“嗖嗖嗖...”。弓箭手射出了羽箭!要是熟悉騎兵作戰的人,絕對不會在騎兵衝鋒的時候下令三輪攢射,而是會告訴士卒放箭一輪,向前壓迫!
那樣做是在打一個停頓的時差,僅僅是一瞬間的時間,也會很大程度上減少士卒的傷亡情況,很明顯雷簿不懂,不僅他不懂,其他兩人也不懂,可能他們上戰場的時間都沒有幾次吧?至多也就是剿剿匪,可笑的是他們還自視甚高!
“殺——!”,一聲大吼,周黑子殺入了步卒的軍陣當中,手起刀落,一顆斗大的人頭就飛了出去,戰爭是血腥的,也是殘忍的,周巷懂這個道理;
一個衝刺中,這些豫州軍幾乎被鑿了一個對穿,但優勢的兵力就意味着絕對的防禦厚度,騎兵先是陷入了泥潭,一時間拔不出來,雙方剿殺在了一起;
分外活躍的周巷也被雷簿盯上了,一個山村漁民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再加上偷襲...周巷被一刀分成了兩半!
“...”,李凱閉上了眼睛,心中有些憤懣,但現在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手上的小旗揮舞幾下,命令騎兵聚攏,在人海戰術當中尤爲重要的就是他們能否聚在一起發揮最大戰力;
“先生!”,有人開始叫喊,他們有些撐不住了!李凱大吼:“再給我堅持一段時間!一柱香的時間!一柱香的時間!只要你們撐過來,我就能帶你們活着走出去!”
爲了對付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他先後做了三個準備,這三個手段還沒有上呢,怎能撤走?
“殺——!”,雷簿大吼一聲,直奔李凱殺來,他要斬將奪旗!李凱神情不變,坦然若是,身旁的侍衛拼死狙擊,眼看着雷簿就要殺到李凱身邊了!
“嗖——!”,一支冷箭射過來,扎中了雷簿的肩膀,甘寧大吼着從一旁的戰局外圍衝殺進來,豫州軍麥浪一般被他分開:“錦帆甘興霸再此!誰人可堪一戰?”
每個行業的巔峰者都有着屬於自己的傲氣!甘寧也不例外,他是水匪中的惡霸,流氓中的大咖啊!
手中分水刀刀刀見血,甘寧獰聲大笑,直奔豫州軍的首腦陳蘭、梅城,在他身後的是他的弟兄們,這一百多人可以說是真正的百戰精兵,與同行打,與官軍打,只要是能打的,他們都打過!
“嗚哇哇!”,一邊砍人,這幫錦帆賊的人一邊用手拍嘴發出呼哨聲,表現自己的興奮;
李凱鬆了一口氣,看甘寧的表現,即使不能建立功勳,也爲他後邊的行動爭取了時間,起到了緩衝,再等等,再等等...差不多了!李凱心中默默的計算,手中的令旗高高地舉了起來!
“嘚嘚嘚嘚...”,戰馬的轟鳴聲響徹起來,遠遠望去盡是煙塵,旌旗無數,一看就像是大規模騎兵!陳蘭驚道:“雷簿!你不是說他們只有一萬人馬嗎?”
雷簿哪裡還能聽得到他的話,這貨在李凱身邊被擒了下來,五花大綁的,李凱正在吆喝:“賊首被擒!餘者不誅!再有反抗者——全部屠殺!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黃忠到了,按照吩咐多楊塵土,多造聲勢,看起來就像是他們另有一支軍馬增援而來,豫州軍慌了,沒上過幾次戰場的新丁抱頭鼠串,無論陳蘭、梅城怎麼呼喊也止不住這種潰逃;
沒過多一會兒,在宋縣方向也出現了數萬兵馬,爲首的正是孔伷、孔老夫子,李凱道:“麻煩解決了!真沒什麼技術含量!”
的確,比起與賈詡、李儒等人之間的交戰,那種計謀百出,兵馬精銳、戰將兇悍的各種條件來相比,這些人簡直就是不入流的存在,竟然還妄想螳臂當車,真是不自量力!
六七萬人馬背擊潰,甘寧力斬梅城,陳蘭、雷簿雙雙被擒!
“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孔伷迎了過來,李凱施了一禮:“長安一帶發生不少事情,我也抽不開身,差一點就回不來了,老兄你能見到我就算不錯了!”
“哎!我本來答應你好好的,可是...豫州內部暗流涌動,我無力控制啊!”,孔伷吐着苦水:“就是我自己也擔心自身難保,宋縣的城門我都不敢開,這個州牧做的可真是窩囊到家了!
算了,不提這些了,將來把豫州託付給袁公,我就在也不用操心這些閒芝麻爛穀子的破事兒了!走!隨我去宋縣!時間過得真快啊!不知孝先有沒有佳作?”
“妙語本天成,斟酌偶得之!最近我的殺氣太大了!只怕會玷污了詩詞這等雅物,豈能有什麼上好的佳作?老兄先行一步!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一下!”,李凱淡淡的說道,眼睛中流露出狠戾的目光!
孔伷看他的神色勸道:“你可千萬不要幹...”,李凱擺了擺手:“放心,我沒有殺俘的習慣!只是想做點別的事情,警告一下那些背地裡搞小動作的渣宰!”
孔伷走後,李某人命令部隊將那些死掉的豫州軍割掉腦袋,擺成京觀!在京觀下邊,他死死的盯着那些俘虜:“我不殺你們!但是!要你們給我傳幾句話!
第一!豫州的歸屬用不着他們操心!第二!誰敢在這個時候向豫州伸手!我就剁掉他的爪子!第三!這次的事情既往不咎!告訴那些混蛋,不要給臉不要臉!黃忠!走人!”
京觀的恐怖震懾了所有人,誰也沒想到一向溫而儒雅的李某人竟然會做出這種動作,看着那些猙獰的面孔,所有人都感覺心頭髮涼;
李凱自己也不好受,面色蒼白強忍着腹中的翻騰不讓自己吐出來,這種事情將來不幹了,喪德性...李凱暗自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