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又發了十天左右的時間,這才從險惡的大山之中走了出來.
當站在玉柱峰之巔之時,望着遠處山下白茫茫的一片湖水,縮小成猶如蚯蚓一樣蜿蜒延伸,張浪激動的只想大聲吶喊。終於走出這塊貧瘠的荒山了,在插雲峰的十來天裡,沒見到一個部落,沒有看到一個生人,只有無盡的山石與草木,枯燥而有乏味。只是讓張浪感覺的幸運的是,軍隊所帶的隨身乾糧吃完後,山裡的野獸樹果成了這個旅行中最大的亮點讓自己的士兵不至於餓死。只不過當張浪有心情來看看自己的士兵之時,卻發現一個啼笑皆非的事情,除了張寧的骷髏兵之外,幾乎九成的士兵,身上穿着衣服已經算不上戰甲了,幾乎可以稱上百葉裝,這裡破幾個大洞,那你撕了一大片,而有些更甚,身上還包着簡單的獸皮,假如不仔細看,還真的以爲從大山裡走出來的蠻兵隊呢。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士兵在經過艱苦的跋涉之後,終於走出那個鬼地方。雖然張浪鬆了口氣,但是有近百名士兵在這次行軍中,非戰鬥減員犧牲,還是讓張浪傷心不已。
到了快走出玉柱山脈這時,張浪特別在這裡休整了三天,每天組織三四千士兵猛打獵,然後把獸皮曬乾,當作行軍的乾糧.張浪命令剛下,玉柱峰便風起雲涌,上至猛虎。下至野雞,無一不給通殺。毛英、毛傑的山越兵做先鋒,後面的士兵打掃“戰場”,每次歸來之時,無論哪個士兵。身上扛着、夾着、揹着無數的獵物,每個人大呼過癮,還好張浪只組織獵了三四天,不然這樣大規模的掃蕩,只怕玉柱山從此再無野獸。成了鳥不拉屎的地方。
休息幾天之後,大部分士兵的體力精神都回復過來,張浪看一切準備的差不多了,啊開始下一步的行動,讓軍隊沿着雲夢澤北岸,開始秘密的向巴丘靠攏。
劉表軍中,蔡中、蔡和出人意料的兵分兩路。一路由蔡中帶着五千水軍,從巴丘乘船穿過洞庭直到東山鎮,一路是大面積搜索而來。另一路由蔡和走陸地,分解成各小分隊,每隊一千八百不等。意圖能發現自己行蹤。蔡和大約相隔五六天後纔到東山鎮。從他們兩人的行動目的來看。不難看出蔡中、蔡和是立功心切,想在一點摸到自己行蹤,好佔得頭籌。
而武陵、公安傳來的消息,在七八天前,劉軍對自己忽然在華容一帶銷聲匿跡。變的格外小心翼翼,三路人馬,除了孱陵把守公安一帶的部隊不敢搜的太遠外,金旋已經帶兵屯入安鄉縣,而文聘所領以外大軍,已經到達監利縣,不日便可穿過雲夢澤,直達容華。由於幾路駿馬看起來有些分散,加上兵力又沒有佔什麼明顯優勢,劉表爲吃下張浪的決心,特從江陵裡派出長駐守城的一萬禁衛軍,又荊良之子荊棋帶領出公安,當然劉表也不會傻到當真派這一萬禁衛軍直接參戰,只不過是駐守公安,靜觀其變,就算張浪真的有偷到南郡的本事,從公安的禁衛軍也可以兩天之內趕回,護守南郡。這一萬禁衛軍戰鬥力相當之強,除了南郡城之外,荊州另外幾郡除了常備部隊外,根本就沒有禁衛軍。此舉說明劉表的決心,但同時也恰恰說明劉表真的難在一時之間,插調出更多的兵力來了。
其實仔細分析起來,荊州步兵加水軍總共大約三十萬左右,而能正常調動的兵力,大約爲二十五萬,但關鍵是在趙雲南下就帶走了十萬,徐州重鎮,防禦北方的入侵又頂了三四萬,現在能調動約五萬多的士兵,對張浪來說,已經是很不錯了。現五萬之中,有三萬多屯住在夏口、赤壁一帶。吸引了劉表大約近十萬的部隊。而自己南下之後,最少調動劉表五萬之多的部隊,要知道劉表此次先出十萬,後增五萬,還有五萬到現在還在武陵郡集合,最少也要一旬以上才能投入戰場。
張浪仔細想了想,倒感覺郭嘉倒真的不是無的放矢,只要拿下巴丘便可把眼睛放在南郡上做文章了,到時候夏口之危,隨手可解。
這幾日,張浪心情一直很好,而其中特別有一個消息讓張浪感覺到十分的振奮:巴丘已經沒有自己一直假想的二萬士兵,而是自己從長沙撤離奔向公安之後,王威便派了三千士兵南下接手長沙城,雖然三千士兵對王威來說算不上什麼,但對張浪來說,這個意思極其重大。
由於蔡中急於冒進,不等蔡和、文聘的部隊上來,便出東山陣,往華容而來。這給張浪一個重大的破敵良機。
二天後,張浪把蔡中的位置、兵力摸的一清二楚。
而蔡中似乎也開始有所察覺,把行軍的速度放了下來,開始等待蔡和的步兵隊上來。
張浪本來不想等,想夜裡劫寨拿下蔡中。但郭嘉出人意料的反對。張浪爲此大爲不解道:“奉孝,是你主張我拿下蔡中、蔡和的部隊,怎麼現在你又要反對我出兵了?”
郭嘉道了:“是的,屬下是想讓主公拔了蔡中和蔡和這兩個部隊,但是方法卻有待商量。再說看蔡中現在步步爲營,明顯已經加強防範了,主公還是想個萬全之策爲妙啊。”
張浪沉思片刻,緩緩道:“是不是你怕我打草驚蛇,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郭嘉點點頭道:“正是這個意思。主公如果這時候拿下蔡中,只怕蔡和會有所察覺,進而不敢前進,等候文聘下來或者龜回巴丘,那就全完了。”
“那要怎麼辦呢?”張浪問道。
郭嘉笑道:“既然蔡中有所警戒,那主公自然就要消除他的戒心了。”
張浪追問道:“怎麼樣才能消除他的戒心呢?”
郭嘉嘿嘿陰笑道:“蔡和上來的時候,就是蔡中和世界說再見的時候。”
張浪忽然醒悟。開懷大笑,不由感慨連連道:“果然不愧是郭奉孝啊,其實你能劍走偏鋒,哪一此不是捉住別人心理的破綻那?通常一個人在劍走偏鋒的夜了時。他是十分小心翼翼,深怕有壞人出現。但這個人和一幫人走在夜裡的,他卻膽大的可以去做壞人。妙啊妙啊,如此說來,奉孝是想一口氣兩個窩一起端了哦?”
郭嘉笑而點點頭道:“天下能盡知我者,主公也。”
張浪搖搖頭嘆道:“奉孝啊,每一次你都是這麼膽大妄爲。每一次都會讓人提心吊膽,每一次你的胃口都是這麼大,恨不得一下子吞下整個天下。蔡中和蔡和兩人聯合在一起,怎麼說也有一萬兵力,怎麼端?”
郭嘉拱手推辭道:“主公過獎了。對蔡中、蔡和這兩個蝦兵蟹將還哪用客氣的說。就算強攻。主公也有這樣的實力。再說我們只想用陰謀詭計罷了。”
張浪笑道:“說得好。那怎麼具體行動?”
郭嘉來到張浪邊上,對着他的耳朵邊細細說了一些話,只把站在一邊的黃忠、黃敘吊的心裡直癢癢,耳朵拉了好長。除了看到嘴脣動之外,幾乎聽不到一個屁字。郭嘉說的話,竟然比蚊子還輕。
張浪聽的連連點頭,笑的合不攏嘴。
蔡中這兩天右眼皮老是跳個不停,知覺告訴他,自己已經有了危險。
蔡中之所以能很快的當上偏將,固然和蔡瑁的提攜有很大的關係,但他肚子裡的幾分鬼心思,倒是讓蔡瑁十分看中。蔡中也是人老成精,一見眼皮跳個不停,夜裡連着做噩夢,乾脆每天走幾里路,然後選擇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下寨,等着蔡和的上來。
這日,他和往常一樣,下營紮寨。
斥候忽然來報道:“將軍,我們在離東山陣南部三十里左右的一個十分隱蔽村落,意外的發現大量爐竈破碎的刀銷、有些鈍的箭矢,顯然是有人馬在此休息過。而且照着形式來看,就是在這段時間內才發生的。”
蔡中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蹦起來道:“會不會是張浪和他的部隊?”
斥候不敢肯定道:“一時間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張浪的部隊。不過我們斥候隊還在仔細的勘察現場,一有什麼新消息,馬上彙報將軍。”
蔡中揮手,有些煩躁的自言自語道:“這一定是張浪的部隊,他怎麼會這麼快就在這裡出現了?難道是……?蔡中又聯想起來最近以來自己一直做噩夢。眼皮直跳個不停,臉變的越來越鐵青,他連吼聲道:”士兵,快,去給蔡和送信,讓他一定要加快速度,三天之內一定要趕到。就說本將軍發現張浪的行蹤,同時也把消息送個各路將軍,讓他們火速趕來。“末了,蔡中還不感覺有些不安穩,又下達命令道:”這三天之內,大家一定要給我好好警戒,千萬不能有絲毫大意。”
蔡中精神惶惶的度過了三天,蔡中的五千士兵也神經兮兮的緊張了三天。
只到有士兵傳來蔡和數個時辰之後就要到達與自己回合的時候,蔡中這才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就在自己暗自嘲笑之時,信使傳來讓他震驚不已的消息,蔡和中了張浪的伏擊,現在東山鎮北道的一個官道上苦戰近半個時辰了。
蔡中這口氣僅僅鬆了半個時辰,整個人精神又崩了起來,再怎麼害怕,自己的兄弟也不能見死不救吧。沒片刻功夫,蔡中就帶着全部的五千兵馬,棄寨而出,直奔戰場而去。
路上匆匆行軍,沒有注意到天色已經變的暗黑起來。
就在他們村道急進,遠遠便可隱約聽到殺聲傳來之時,經過一個村落門口。
這個村落忽然燃起熊熊大火,聽着便到陣陣淒厲慘叫聲。蔡中的腳步一緩,想看個究竟,而其他的士兵不由被慘叫驚的倒吸一口冷氣。
怎麼回事?
七八座燃着的房子上空,各自飄着一個恐怖的景象。就像一個具具幽靈,火光中隱隱的看到淨白陰森的骷髏頭。眼孔裡閃着幽綠色的異芒,而幽靈身體的四周,燃起淡淡的灰白的煙霧,把他們包圍在其中。
所有的士兵都驚呆了,眼睛瞪的直直的,幾乎不敢相信襲擊所看到的。
這時村落裡忽然響起一陣淒涼的笛聲,聲音裡似乎帶着無數的怨恨,無數的殺氣,伴着陰風陣陣,直讓蔡中所有士兵一點也感覺不到盛夏的熱,反而心裡涼颼颼的。
忽然所有的房子爆開了,火花四射。
接着從地裡開始鑽出數百具恐怖的骷髏骨,每個骷髏左幡右劍,在火光的照顧之下,慘白的骷髏臉,眼睛血淋淋的嚇,身上陰氣繞轉。
蔡中的士兵膽小的當場嚇軟了下來,褲子全溼,一股子騷味迎面而來。
而能站着的每一個都雙退控制不住的顫抖。
膽小之人,恐怖過度顧不上軍令什麼,大叫尖叫道:“鬼啊。”
一個喊,百人喊,千人喊,每一個士兵頭腦都逞空白樣,只知道撒腿狂奔,跑的比馬還快。
蔡中也嚇的不知道怎麼做好。
但是,士兵想跑也跑不了,在空中又傳來陰陰的慘叫聲:“你們……敢跑……骨頭也吃了。”
跑很快的幾個士兵,忽然慘叫一聲,不知怎麼的,就倒在血泊之中。
接着幾個骷髏慢吞吞的上去,然後把屍體翻來翻去,在幾千個士兵眼皮下,挖心剔骨,把人的五臟六腑都整了出來,花花綠綠的,血淋淋的就啃了起來。
看到這個場景,所有人都嚇軟在地上,有的更是直嘔,把幾天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出來,哭爹喊娘,嚇成一團。
不知什麼時候,四面八方全是骷髏兵。
骷髏兵舉起劍,看是緩緩的,但蔡中五千士兵幾乎沒有幾個人反抗,慌不擇路的亂跑。跑不了的,只能眼睜睜看着骷髏一劍一劍,一刀一刀,刺了砍,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那骷髏生食人心內臟,又挑筋扒皮的情況,實在是太過震撼人心,太過恐怖了。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