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有人前來糾纏自家軍師和大小姐,蘇寧頓時火冒三丈,飛快地取下身上背的弓箭,搭箭上弦,就要向瞄準張飛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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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聽到外邊的響動的波秀等人也是忙趕出來,只是張揚知道對於吳娜這種對於武學無比自信的人,當一對一地較量時,是萬萬容不得外人突然插手的,即使是好心。他們可以輸,但是卻就絕不容許被人用幫忙的方式來侮辱。這就是屬於習武之人的尊嚴!
張揚一擡手,用眼神止住蠢蠢欲動的他們,但是也告訴他們不排除吳娜遇到危險時可以下黑手,尤其是蘇寧,只要能保護吳娜不受傷害,你怎麼射都成。但是如今,不行!
張飛已經追上了放慢腳步的吳娜,吳娜輕蔑地對他微微一笑,張飛就感覺胸膛火氣噌噌地往上竄,吼叫着縱馬殺來。
“這丫頭還算聰明,知道激將,讓對方失去平和方寸大亂,這樣就能抓住破綻,將一場可能延長的惡鬥變得簡單一些。”張揚心裡讚道。
而劉備卻是一臉擔心:“三弟似乎被激怒了,這可是大忌啊。”
“大哥放心,三弟看似粗獷,其實心裡細着呢。這麼多年的廝殺征戰,他如何會不懂得如何面對對手?”關羽一副漠不關心地睜開半眯的眼,說完又閉目養神了。
只見兩人在馬上,一人槍如百鳥朝鳳,炫目的幻影重巒疊嶂,根本看不清哪個是實物哪個是幻影。另一個矛如毒蛇吐性,千百條矛頭晃着腦袋,發着輕嘶,迎着圍着它們紛飛的鳥羣殺去。
人馬如龍,槍矛如雨,鏗鏘的相擊聲聲入耳,嬌叱怒喝蕩人心魄,轉眼間兩人就鬥了四十多個回合。吳娜畢竟是女子,雖然精心習練了童淵一派的內功心法,體力以綿長不絕著稱於世,但是短時間內跟一個勇冠天下的壯漢拼力氣,還是感覺胸中有些氣悶,胳臂有些發酸。
而張飛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他氣力勝過吳娜,可是招式的靈殼多變乃至迅雷犀利都不如吳娜,雖然一力降十慧,可是忙着應擋時而連綿不絕如春雨絲絲、時而風雷交加如閃電雷鳴的多變襲擊,也是頗爲吃力。
波秀等人看的如癡如醉,一個個忍不住讚道:“我們大小姐如此威武,只是當日泗水河一戰,我們無緣一睹。霹靂火還真不是吹的!”
關羽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只是兩人惡鬥,他若是攙和,豈不弱了自家名頭,說不定還惹得三弟日後埋怨。
劉備不僅不擔憂,反而露出了驚喜之色:“如今天下紛爭,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董卓若沒有呂布,豈能支撐這麼久?此女頗是不凡,武藝不在三弟之下,若是能勸服她歸順,滅除國賊匡扶社稷的大業就多了一份助力啊!”
關羽卻是不豫地問道:“這女子定然是大族之女,而如今我等空無一物,拿什麼讓她歸附?”
劉備一怔,但馬上頗爲自信地說道:“吾等乃匡扶漢室的義士,跟隨盧植盧公爲國爲民立下汗馬功勞,在天下各州也小有威名。何況備乃漢室宗親,中山靖王之後,當今聖上的皇叔,如今雖然困窘,可是英雄誰能沒有落魄之時?若是她有爲國爲民的情懷,歸順我等一同剿賊滅寇也不無可能。”
關羽卻又潑冷水道:“那些大族可都是無利不起早的……若是男兒,讓他隨我們外出闖蕩建功立業或許可行,但一女子,尤其是如此姿容……怕是早就有了夫家,大哥——怕是要落空了。”
遠處的蘇寧蹲在一墩拴馬柱後面,手持弓箭,緊張地望着七十步外的惡鬥場面。其實張飛關羽他們早就發現了他,只是這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毛孩子,誰會放在心上?
看着吳娜攻防從容不迫,張飛的攻勢雖然看着凌厲,可在吳娜密不透風的防守前討不到半點便宜。而吳娜一旦突然出手,張飛應對起來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到後來,摸準了吳娜體力不如自己的脈門的張飛,開始用橫衝直撞的打發,拼着渾身是傷,也要耗盡吳娜的氣力。但吳娜在戰陣上何等精明,並不給他硬碰硬的機會,雖然看起來似乎是被張飛壓着打,但是隻有兩人才知道張飛是被逼急了,要拼命了!
看着戰場形勢逆轉,張揚波秀這些門外漢都是看的揪心不已,差點兒齊齊吶喊:“加油!”了,蘇寧腦門上也佈滿了汗珠,緊拉着弓弦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三弟怕是要輸了!”關羽有些落寞地嘆了一聲,不再去看猶如狂神轉世,在馬背上亂砍亂叫的張飛。
吳娜一邊半躲半閃,一邊揮槍支應,又過了十幾招,鬥到七十多招時,張飛似乎無窮無盡的暴雨轟擊終於有了疲態,而吳娜等得就是這一刻!
吳娜雙眼瞬間變得奇亮無比,兩道攝人心魄的寒芒閃過,就聽她厲叱一聲:“死!”最後十幾招一隻處於守勢的吳娜終於發動了奇快無比的一招必殺!
當吳娜那滿天飛舞的槍影帶着不可阻擋的氣勢洶涌而來時,力有不支的張飛已經來不及支應了,又是一記馬背翻身!
吳娜挑飛了張飛的頭繩,讓張飛亂髮飛揚。這次她沒有給張飛再翻過來的機會,她雙手握槍奮力抽在張飛馬背上,本就體力透支的那匹黑馬頓時四腿打顫,張飛碩大的身軀也是震得渾身發抖。這還不算,追風馬明白主人的意圖,見敵馬竟然沒倒,它驟然一個大步跨上前,用蹄子狠狠地踢在對方本就顫抖不止的腿上。
只聽“咯吱”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那匹馬就哀鳴一聲,轟然跌倒,而張飛借力被甩了出去,在地上狼狽地一招驢打滾兒,然後爬起來一甩頭髮指着吳娜罵道:“你的馬偷襲!”
而蘇寧見自家小姐贏了,頓時狠狠地舒了口氣,同時高度繃緊的神經一鬆,手一抖,半刻引而不發的弦上之箭就划着歪斜的軌跡竄了出去。
張飛剛罵完,就感覺屁股上一疼,似乎是被小時候父親用柳枝抽打的一般。張飛順手一模,竟摸到了一個長長細細的東西,不是羽箭是什麼!
“你的人偷襲!”張飛看着滿手的血,忍不住跳着腳罵開了。
關羽劉備二人見到張飛吃虧,忙策馬上前,已動了殺心的張揚本手一揚,就示意波秀帶着人截斷三人的退路,準備劫殺他們三人。一是出了這口氣,二是也少了以後的一個強力的競爭對手。
“你可服輸?”吳娜用金絲軟藤槍挑起,丟在那匹躺在地上哀鳴的馬兒身旁的丈八蛇矛,一把抓住手裡,戲謔地在馬上對張飛笑道。
張飛捂着屁股吸着氣,在那兒跳腳道:“俺張飛輸給誰都可以,就是不能輸給你一個女子!要殺就殺,想讓俺服輸卻是不可能的!”
吳娜呵呵一笑,瞥了一眼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張飛,不屑地說道:“剛纔是誰口口聲聲說要搶我回去的?沒有本事,就不要去找死!我,不是哪個男人都能染指的!”
說着,吳娜就緩緩舉起了泛着寒光的長槍,對準了已經無法與他一戰的張飛,同時追風馬懂事地邁着強烈而整齊的步子走向了張飛,每一蹄邁過都重重地敲在張飛的心口上,一向肆無忌憚笑罵肆意的張飛,看着猶如殺神一般逼近的吳娜,也是不由地一陣心慌。
“穎兒,不要放過他們!我已經讓人斷了他們的後路!”此刻傳來張揚高亢的呼叫。
關羽劉備轉身一看,不知百步之外何時出現了一支伏兵,正呼嘯着向自己包抄殺來。
而吳娜也已經眯起了眼睛,準備展開對張飛的致命一擊。
“姑娘,手下留情!”劉備關羽顧不上身後呼嘯着殺來的追兵,趕忙策馬飛奔上前,驚呼大叫。
同時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滾動,二十餘騎在一個年輕儒雅的文士帶領下疾馳而來!那人正是臧林!
“吳小姐!”那年輕人興奮地向吳娜招手,而就趁着吳娜仰頭去看的時間,張飛飛快地躲開,跟上前接應的關羽劉備合併一處,瞪着眼睛看着不妙的形勢。
“吳小姐,可找到你了!”臧林轉眼間便飛奔至吳娜跟前,一邊寒暄,一邊詫異地看着劍拔弩張的場面。帶他看到一旁正激動地看着自己的劉備時,不由地失聲叫道:“玄德師兄,是玄德師兄嗎?!”
劉備見臧林與吳娜似乎有些交情,不免舒了口氣,總算能挽回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守仁賢弟,正是愚兄啊!”劉備忙翻身下馬到臧林馬前行禮,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兩年沒見了,愚兄十分想念賢弟啊!”劉備見臧林下了馬,緊緊地握着他的手,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師兄,小弟也是很掛念你啊!”臧林也是激動的渾身發抖,顯然他們師兄弟的關係還不錯。
“你們認識?”吳娜納罕地看着臧林道。
“豈止是認識!”臧林忍住激動的情緒,上前對吳娜行了一禮,纔開始介紹起來:“這是在下的師兄,盧植盧公的弟子,劉備,表字玄德,是漢室宗親,乃是當世不可多得的仁義之士!說起來跟如一不僅是同宗,還是同鄉呢。”
然後臧林也開始介紹吳娜:“師兄,這位就是名動徐州的霹靂火吳娜,吳穎兒小姐,乃是當世槍法大家童淵的弟子……呵呵,在下來得晚了些,不知道小姐和師兄有什麼過節,不過,兩位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過往的恩怨不再計較……不打不相識嘛!”
張揚見到臧林出現的那一刻,就崩潰了,心裡把他的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了一遍:“你早不來玩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臧林畢竟身份很重,代表着陶謙和曹宏,說重點就是徐州的上層圈子,有他在場,如何再殺劉備?
把他也殺了?別開玩笑,他這次來,一定是奉命而來,死在了吳家堡算什麼事?何況,他們二十多人馬,若是四處散開逃命,如何殺得完?只要有一人逃回去,那麼吳家堡就不得不與徐州方面決裂,前面自己所做的一切,乃至吳家堡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張揚可以不在乎,可是如何面對吳家的人?
張揚一揮手,波秀就帶着人快步退入了松林,快馬加鞭向吳娜這兒趕了過來。
“師兄,那位就是劉揚,也是涿郡人,也是中山靖王之後!”臧林指着面無表情的張揚對劉備笑道。
“喔?”劉備眼睛一縮,意味深長地看向了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