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思路有點卡売,不過現在理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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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流高手如果是那麼容易被偷襲冷箭,也就不能稱之爲一流高手了。
關興雖如發狂一般廝殺,但手起刀落之時,一直都在眼聽六路,耳聽八方,徐蓋那支箭一出手,關興即在‘混’‘亂’之中聽到了羽箭嗡鳴之聲。
彷彿本能的感覺到殺機在向自己襲來,‘亂’戰中的關興急是挪轉身形,試圖避過那偷襲一箭。
只是要知道,施箭之人,本也非尋常的武將,儘管徐蓋的統軍能力遠遜於其父,但純論武藝,徐蓋並沒有丟其父的臉。
這一箭所挾的力道,即快又狠,饒是關興身形敏捷,但僅僅只是避過要害而己。
噗!
血濺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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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興只覺左肩痛入骨髓,斜眼一瞅,一支鋒利的箭矢竟是穿透了他的衣甲,從背後‘射’入,箭鋒透骨前出。
“你‘奶’‘奶’的,好驚人的力道啊!”
關興心中暗罵,舉目尋着來箭的方向掃去,卻見重圍之外,一名持弓的吳將,亦正在用一種驚異的眼神看向自己這邊,想來偷襲冷箭的,就是那廝了。
或許是被這一箭所‘激’怒,關興本就佈滿血絲的眼睛,陡然間怒睜如血窟一般,他怒嘯一起,拍馬舞刀,竟是向着徐蓋所在的方向殺去。
黎明之中,所有人都看見有一團火在‘亂’軍中長驅而過,所過之處亦是一道烈焰在燃燒,那是敵人的鮮血,猶如飛舞的烈焰一般破軀而出。
那胯下的紅‘色’戰馬亦非凡物,那是其父坐騎赤兔的後代,速度與力量堪稱當世絕頂的良馬。
而關興則像是發了狂的野獸,那般高高在長,踏火而來,威勢凜凜,竟是讓沿路的敵人心膽俱裂,驚恐得忘記了抵抗。
一箭失手的徐蓋十分驚異,他驚得是那漢將反應如此神速,竟是在電光火石之間躲過了自己自信十足的一箭。但接着,這驚異就轉化爲了更強烈的驚駭。
徐蓋的眼睛中,那一團火焰正闢‘波’斬‘浪’,以迅雷之勢撕破自己鐵築的防線,那火紅不斷的放大,很快便將自己的眼睛全部填滿。
隨着一聲人與馬所‘混’雜的嘶叫,一人一騎已是高高躍起,越過三層的鐵盾牆,斬落阻擋在後的兩排槍兵而來。
“不好……”
徐蓋從驚駭中清醒過來,急是握斧相迎。
砰!
刀斧相‘激’,星火如流星般飛濺。
關興這一刀,挾着巨大的衝勢與本身全部的力量,以泰山壓頂之勢劈來。
儘管徐蓋亦在短時間內運起全身的力道相迎,但終究還是抵擋不住。
在巨力的衝擊之下,徐蓋虎口開裂,連人帶斧被震飛下馬,倒飛出丈許之遠重重的跌落於地。
徐蓋做夢也不曾想到過,自己竟會被人一招擊落下馬。重重摔落於地的徐蓋,受傷的不禁是身體,更是惱羞成怒的心。
他想從地上爬起來,但發現左‘腿’劇痛無比,稍稍用力就痛得死去活力,應該是剛纔落地之時,扭斷了‘腿’骨。
儘管如此,他依咬着牙,用斧柄強撐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怒視着驅馬緩緩而來關興,顫聲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關興。”
他冷冷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拖在後方的刀徐徐挪向前面,準備解決掉落馬的敵將。
儘管關興左右皆是敵軍,但這些人無不被關興那駭人的戰力鎮壓住了神經,一個個眼瞧着敵人向着落馬的主將殺去,卻無人敢上前營救阻擊,生怕一衝動就變成了刀下之鬼。
關興表面上雖然很冷峻,但內心中其實卻有點發虛,因爲剛纔那一擊是‘激’發了自身的潛能才衝出重圍,擊落敵將,這個時候氣力已盡,如若周圍的吳軍圍攻上來與己纏鬥,用不了多久自己非死於‘亂’軍之中不可。
但幸運的是,他從他的父親那裡到了十分重要的一招,那是威壓之勢,在戰鬥上,只要絕對的威壓之勢,可以不戰而屈敵,讓你的敵人未戰先寒。而現在,他正是用這威壓之勢,迫使着周圍的敵人不敢上去。
當徐蓋聽到“關興”二字時,心裡的感情一時變得極爲複雜。
徐晃與關羽以兄弟相稱,理論上來講,他與眼前這人雖未謀面,但卻得以兄弟相稱。
但是,其父徐晃死在了關羽那個陣營的手下,而自己,如今又要死在關興的手下,父子二人的命運,何等的相似,這讓徐蓋心中頗不是滋味。
關興並不知道徐蓋的身份,不過,就算他知道,在這等生死一線之時,他估計也不會手下留情。
手中的大刀高高的舉起,眼看着就要痛下殺招。
就在此時,南面忽起的塵霧讓關興改變了主意。
那無風自己的沙塵之暴,很顯然是人力所爲,僅僅一瞟關興就可以確定,必是有一支騎兵正在向這裡殺奔而來。
‘黃老將軍已從東面撤走,這個時候怎還會有人從南面而來,多半必是曹真的兵馬了,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念及此,關興一身的殺意盡收,收刀向北拍馬而去,所過之處,被震住的吳軍猶如‘浪’開,讓出一條通道來讓關興而去。
徐蓋本以爲自己死定了,但卻不想不到關興會在臨動手的那一刻溜了,驚‘惑’了好一會,才同樣爲南面的揚塵所叫醒,方纔知道是自己的援兵到了。
關興不是不想殺他,而是畏懼而逃了。
死裡逃生的徐蓋反而更加羞怒,待要下令率軍追擊時,發現關興早就藉着馬力逃出了視野之外。
這時的徐蓋,一腔的怒火無處可撒,只得厲聲吼道:“殺光這些賊軍,一個都不許給我留!”
這幫吳軍攔不住一個關興,但對付起那些普通的漢兵時,卻拿出了十二分的勇氣,在徐蓋盛怒的‘激’勵下,餘下兵馬皆上,將殘存的漢兵盡數圍殺。
那洶涌而來之兵,正是曹真親率的騎兵。
按理來講,前有徐蓋一萬兵馬阻隔,他完全可以用不着這麼急匆匆趕來圍剿黃忠的逃兵。不過曹真知黃忠雖敗,卻仍是不易對付之輩,生怕徐蓋阻擋不住,故而親率騎兵星夜追來。
只是,曹真辛苦半天,到頭來還是晚了一步。
同徐蓋會合之後,在聽聞了漢軍所施的調虎離山之計後,曹直心中雖有遺憾,但卻仍將徐蓋大加讚賞了一番,兩軍遂合兵一處,繼續向北追去。
曹真的大軍一直追了一天一夜,直追到朱虛一帶方纔止步。
因爲在朱虛城一帶,聞知信息的馬謖率大軍由東而回,本‘欲’由此南下,前去奪還東莞城,接應黃忠所部之時,所正逢黃忠率殘兵敗歸。
朱虛城已是在北海國境內,也就是說,曹真一路北追,不但盡數收復了失地,而且還反侵入了漢國的境內。
眼見敵方援軍已到,曹真雖然佔有勝勢,但卻不想重蹈黃忠的覆轍,於是果斷下令撤軍,將兵馬撤至東莞一線,準備撫定後方之後,再集結大軍北攻青州。
從剡國城到朱虛城,千里逃亡,年勢已高的黃忠不僅僅是身體疲憊之極,心理更是受了前所未有的創傷。
自跟隨劉備起兵於荊州時起,他黃忠就從未受如此大的挫敗,這一戰可算是讓黃忠顏面掃地。所幸的是,他還帶了一萬兵馬回來,而且關興也只是受了箭傷,如若不然,黃忠真不知如何自處。
就算如此,吳軍兵退不久,黃忠即一病不起。
無奈之下,黃忠只得令馬謖和關興暫統前線兵馬,自己則被送往臨淄養病。
…………
東路軍大敗的消息,很快便被傳往了方紹所在的昌邑大本營。
在收到這個消息之後,漢軍的高層們當然是極爲震驚。
“真沒想到曹真如此狡詐,黃老將軍經驗這般豐富,還讓了他的當。大司馬,如今東路軍一敗,看來我們全盤的戰略都被迫得調整一個了。”中監軍費禕憂慮道。
“看來曹真這廝,當年在函谷關敗給我之後,果然是長進了不少呢。”方紹答是從容閒定的很,而且還饒有興致的誇讚讓他的東路軍大敗的“罪魁禍首”。
費禕可沒他那份淡定,皺眉道:“曹真的‘奸’詐,的確是出乎了咱們的意料,依我之見,事到如今,我們不若將其餘兩路人馬暫且後撤,稍作休整,待給東路軍補充兵馬,或是汝南和荊州兩路兵馬有所進展之時,再圖進兵不遲。”
方紹冷笑了一聲,不爲然道:“文偉此言差矣,黃老將軍之敗,本就在我意料之中,何需撤兵。”
費禕大吃一驚:“大司馬何出此言?”
方紹淡淡笑道:“這些年來,我怕黃老將軍年勢已高,有所閃失,但凡征戰都未讓他演緊要的角‘色’,這一回分派給他東路軍的重任,他求功心切,自然會讓了人家的圈套,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費禕先是大悟,隨後又是大爲困‘惑’:“原來大司馬早有所料,可是大司馬明知老將軍如此,爲何還會委以重任呢,若換他人,東路說不定就不會招此慘敗了。”
方紹嘿嘿一笑:“我就是明知如此,所以才讓他去的,我就是要黃老將軍故意敗給曹真那廝。”
費禕愈加的不解,兩眼茫然道:“大司馬,你越說我越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方紹詭秘道:“東路軍之敗,只是我滅吳之計其中一環,將來等大功告成之時,你自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