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勇士?你匈奴人號稱勇士,那你們大單于必定是勇士之中的翹楚。鄧芝聞言再次發出了一聲冷笑,說道。
“那是自然,我大單于勇冠天下。”骨兔兒傲然一笑,說道。
“呵呵,我看這卻是你自誇之言爾。”鄧芝呵呵一笑,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你說什麼?”
骨兔兒乃是侍衛統領,最是忠心耿耿不過,最見不得有人侮辱大單于於夫羅,更不要說是當面侮辱了,聞言頓時大怒,手中長刀出鞘,指向鄧芝。而隨着骨兔兒一動,其餘的匈奴勇士們也都齊齊拔出了刀,指向了鄧芝。
“退下。”
見局勢更加劍拔弩張了,於刃兒頓時如夢大醒般的清醒了過來,厲聲大叫道。
“左賢王不要勸我,漢人有句話叫做君辱則臣死。他當面侮辱大單于,我死也要將他就地正法了。”
骨兔兒卻是忠心耿耿,瞋目紅臉道。
“你。”
於刃兒真的氣急敗壞了,錯了,錯了,一開始就錯了,這可怎麼得了啊。現在沒跟四國聯繫,就將漢室給得罪了。
這可怎麼得了啊。
這個蠢貨,蠢貨啊。
於刃兒知道骨兔兒忠心耿耿,又是死腦筋,稍有不慎,怕是要釀成大禍的,爲鄧芝的性命擔心啊。
但是鄧芝對此卻是毫不領情,只見他微微一笑,環視了一下四周,把所有所謂匈奴勇士一個個看過去,最後,才傲然昂首道:“我鄧芝在漢朝,不過是最普通的一個人物而已。論戰場廝殺,怕是一小卒,就能將我大卸八塊。而你們大單于,卻號稱是勇冠天下,但卻猶自懼怕見我。你的話不是空口白話,又是什麼?你們大單于,不是病貓,又是什麼?”
於刀刃治下,鄧芝卻是坦坦蕩蕩,有什麼說什麼。將這一番肺腑之言,說了出來。
這一番話,猶如霹靂一般,在所有在場的匈奴的耳中炸響,讓他們耳朵嗡嗡作響的同時,也讓他們羞愧難當。
乃至於神色蒼白一陣,青紅一陣,煞是好看。
可不是嗎?剛纔骨兔兒說了,他們的匈奴大單于勇冠天下,絕對是天下第一等的猛人。按道理,一般都是不會懼怕的。
但是面對鄧芝,看這小身板,雖然不是什麼羸弱文人,但也是一般的文人,文臣。雖然有利劍在手,但有何可懼怕的?
但是他們卻偏偏要解下這鄧芝的長劍,這是下馬威嗎?這他媽的簡直是自取其辱了。從另外一個層面上表示,他們的大單于怕小小的漢人文臣了。
這如何不讓他們羞愧難當?
在這一刻,大部分的人都是面紅耳赤,羞愧難當。但也有例外的,有些人他知道了錯誤之後,不知道改正,反而是惱羞成怒。
想要來個一刀兩斷。
骨兔兒就是這種人,只見骨兔兒面紅耳赤片刻後,頓時惱羞成怒。
“殺。”
鼓盪起了胸中氣息,吼殺了一聲之後,骨兔兒頓時揚刀砍向了鄧芝。
“哼。”
鄧芝當然不是什麼羸弱文人,在漢朝,每一個文臣手底下都有幾把刷子,劍的本意並不是單純的裝飾而已。
只見鄧芝冷哼了一聲,先是後退了一步,而後也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打算動手。
但是於刃兒卻是更快一些,只見他向前一步,拔出了腰間的長刀,迎擊上了骨兔兒的大刀。
“碰。”
瞬息間,雙方刀刃相交,發出了一聲轟然巨響。
“左賢王。”
骨兔兒對於於刃兒的阻攔非常的不滿,冷哼道。
“莫非,真以爲我不敢殺你?”於刃兒對此卻是毫不退讓,也是雙目圓睜,怒聲說道。
在此前,骨兔兒咄咄逼人,於刃兒卻是始終退讓,這有很多的原因。但是其中於刃兒的性格偏軟,也是原因之一。
但是俗話說的好,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面對骨兔兒的咄咄逼人,於刃兒終於是火了,釋放出來了強烈的殺氣。
大有一種要將骨兔兒斬殺在當場的氣勢。
頓時,骨兔兒的瞳孔猛的收縮了,於刃兒怎麼說也是左賢王,身份貴重,讓人忌憚不已。
將他斬殺了,頂多會遭到一點責罰而已。反之,若是他對於刃兒動哪怕一根寒毛,那麼於夫羅會將他殺了。
“哼。”
因而,在於刃兒釋放出殺氣之後,骨兔兒在苦苦掙扎了片刻之後,發出了一聲冷哼,青白着一張臉,收回了大刀,轉身走了進去。
骨兔兒都退下了,餘下的匈奴勇士們,更沒有能力阻攔鄧芝,於是也都退下了。鄧芝的前方再也沒了阻攔。
不過,於刃兒卻是不敢再讓鄧芝輕易進去了。至少要通知於夫羅一聲,來的不是四國使臣,而是漢室使臣啊。
莫要再讓誤會持續了。
此刻,於刃兒的臉色通紅,而額頭上更是泌出了滿滿的冷汗。於刃兒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着鄧芝行禮道:“這骨兔兒蠻不講理,粗魯非常,還請先生見諒。”
“無礙。”
鄧芝當然不是得寸進尺的人,聞言緩和了一下臉色,說道。
“還請先生稍等,榮我去稟報家兄。”見到鄧芝神色緩和,於刃兒心下鬆了一口氣,而後又說道。
“請便。”鄧芝相當隨和的說道。
於刃兒聞言再次對着鄧芝行了一禮,這才擡腳走入了大廳。
門口,距離大廳其實並不遠。鄧芝擡起頭,也一樣能大略的觀察到大廳內的情況,只見大廳內,有一位異常魁梧的匈奴貴族跪坐在上首位,兩側則有更多的匈奴貴族在盤坐。
相信,那異常魁梧的匈奴貴族一定是單于於夫羅了,而其餘匈奴貴族,怕是匈奴內各個重要人物了。
剛纔鄧芝與骨兔兒衝突,相信這些人也都聽到了。但是這些人始終都是不動,這讓鄧芝心中不由沉思了起來。
這匈奴人對待漢室到底會是個什麼態度?難道匈奴人真的不顧羌族前車之鑑,而與漢室爲敵不成?
若是如此,等一下該如何面對那匈奴單于於夫羅?若是匈奴真與漢室爲敵,那麼漢室就會面臨來自匈奴的壓力。
那麼,圍攻晉陽就成了泡影了,又該如何決斷?
這一刻,擺在漢室,鄧芝前方的路途彷彿是蓋上了一層迷霧,顯得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