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不讓俺插了劉璋和張魯,又不給俺手癢鞭抽軍中將士,那你帶俺來益州,蹲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要蹲多久哪?早知道俺就和二哥換一換,守在荊州,上揍曹操,下扁孫權,多快活呀,不受益州這勞什子氣。”
張飛以前當屠夫的,甭管豬叫不叫,都是一刀下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現在堵着一口氣,劉備還不讓張飛插人,這就難受了,之前在荊州,張飛還能去劉禪那兒討點酒水,壓一壓火氣,來了益州,沒酒沒快活,連鞭抽將士,劉備都嫌吵,管上了,張飛深感快沒活路了,
“對了,大哥,你說說,你到底在等什麼呀?俺無所事事,無論大哥等的是誰,俺都去替大哥擄來,像上回三顧茅廬一樣,諸葛軍師做事就是龜毛,你非不讓俺揍他,搞得要跑三趟,要讓俺出手,拖了就走,早就完事了。況且時間久了,他們巴不得跟大哥做事呢,好吃好喝的,俺都饞!”
張飛想不明白,就諸葛亮那瘦小的身板,跟弱雞似的,劉備非要厚待諸葛亮,還言聽計從,甚至晚上睡覺的時候,原本桃園結義三兄弟其樂融融,有了諸葛亮,劉備還時不時地踢張飛下牀,不給張飛上榻,氣得張飛只能蹲地鋪,喝悶酒。
“翼德,你懂什麼啊,來益州之前,諸葛軍師就吩咐過,千萬不能自己動手,就算劉璋今晚和小妾熄燈就寢,折騰得一命嗚呼了,我們也不能出手奪取益州。我已經給劉琮修書一封,劉琮他爹劉表比劉璋他爹劉焉輩分大,一代傳一代,讓劉琮來勸劉璋禪位最適合了。翼德,你不想想我當初生的兒子,名喚劉禪,等的就是別人禪位給我嘛。”劉備得了諸葛亮,是真的如魚得水,這世間只有諸葛亮能懂劉備,做人拖拖拉拉,那不是磨噌,是深思熟慮,做事哭哭啼啼,不是脆弱無能,是仁義慈悲哪,劉備最喜歡諸葛亮這種屬下了,知寒知暖,吹起牛來,劉備飄飄然,跟在天上飛一個樣,劉備和關羽、張飛是生死兄弟,可和諸葛亮纔是男顏知己,“算算時日,劉琮也差不多到了,荊州少了劉琮,雲長少了拘束,更好施展拳腳。劉琮一到,我再勸劉琮,讓劉琮去勸勸劉璋,事情嘛,多勸勸,總能成。當初我去探訪賢才,邀請諸葛軍師出山,靠的也是勸,不過是勸你和二弟,別動手燒了諸葛軍師的茅廬。”
“嘿,大哥,你說這個,俺更來氣了。諸葛村夫的確有兩把刷子,算賬能算得明白,偶爾還能獻幾條臭皮匠的小計,可劉璋、劉琮這種鼠輩,你就不該花心思,白傷腦筋,只要你下令,俺一矛就突突了他們,張魯那老頭也一樣,俺插了這假神棍,益州的這丁點芝麻綠豆事,哪有攻打曹操來得爽。”張飛百無聊賴,拔出丈八蛇矛,纏在腰裡轉了幾圈,又往地上插了插,瞪着一對銅鈴般的眼睛,苦苦地哀求劉備,張飛快閒到蛋疼了,這益州沒魚沒菜,吃喝全是山貨,張飛就要待不下去了,“大哥,真不能拖了,再拖,俺就成高山野人了,回了荊州,俺的鬍鬚和頭髮一般長,家裡的婆娘肯定認不出來了。大哥,你不插他們,又不給俺鞭打軍中將士,這不是逼死俺麼?”
“三弟,你又來了?你忘了大哥當初在桃園結義說的話了?大事不決,聽大的,小事不定,三人商量後,再聽大的。這才過了幾年,你怎麼就變心了?來了益州,是別人家的門口,你在這裡和我吵吵嚷嚷,等下被別人看笑話了,你可不能把氣發泄在別人身上,到那時,強忍更加難受。”劉備好頭疼,二弟關羽太傲氣,見誰都不愛開口,不懂人情世故,和誰都處不好關係,畢竟沒人喜歡和一個用鼻孔看自己的人聊天,稱兄道弟,三弟張飛太魯莽,滿嘴粗話不提,還動不動就要出手打人,要不是下手狠,打傷的人基本活不了一二個時辰,張飛那攤豬肉生意,早就賠光了,“三弟,你就別動歪心思了,乖乖地陪大哥多等幾天,來,給大哥笑一個,你和二弟不同,你做人衝動,還不討喜,最愛頂着一張黑臉,容易得罪人,這也是大哥一直帶你在身邊的原因,我是爲你好啊。”
張飛還想跟劉備急,突然門外跑進來一個人,正是之前千里迢迢趕來投奔劉備的張鬆張永年。
“大喜!主公,荊州來人了,屬下天天守在城牆上,不敢蹲頭,大喝西北風,終於看到荊州有兵馬過來了。來的人不多,但氣勢十足,香飄千里,屬下站在城頭,都能聞到淡淡地清香。這肯定是劉備的書信,起作用了,荊州來了友軍。”張鬆換了新主子,回到益州遭受了原上司劉璋的白眼,倍受排擠,可張鬆並沒有感到委屈,劉備的一張巧嘴,太會說了,把張鬆吹得飄飄然,什麼得永年,已得半壁江山,如虎添翼之類的,搞得張鬆自比管仲、張良了,哪怕劉備派張鬆來蹲牆頭,守着城門,一天天被涼風得牙都軟了,還樂呵樂呵的,“主公,屬下恭賀主公,主公入主益州之時,指日可待了,屬下已經派人去通知劉州牧,讓他打開城門,迎接入城。”
劉備喜極而泣了,眼角里流下幸福的眼淚,終於等到了。
這劉琮果然是劉表教出來的好娃子,還懂得尊老愛幼,願意搭理劉備,還乖乖聽話,這麼快就趕來益州,估計接到劉備的信,就開始馬不停蹄了吧。
“走!去看看!永年,這段日子,你辛苦了,功不可沒啊,等見了諸葛軍師,我定要親自跟諸葛軍師爲你表功,讓他記在功勞薄上。對了,永年,來的人真是我那機敏過人的表侄子劉琮麼?你可別看花了眼,認錯人,鬧出了笑話。”劉備抹了一把眼淚,雙手溼乎乎的,趕緊上去扶了扶張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