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當先殺入,身後一萬鐵騎,如衝破閘門的洪水,奔騰着灌入樊城中,鐵騎過處,無情的輾向那些倉皇迎戰的楚軍。
鐵騎所向,無人能擋,那一條鮮血鋪就的殺路,由西而始,沿着大道向着樊城腹部輾去。
陶商手起刀落,不知斬殺多少敵卒,殺出七十餘步時,對面街讓才轉出一支匆匆而來的楚軍。
這是蔡和聽到魏延叛變,西門陷落的消息,震驚之下,急率五千精兵趕來援救。
誰料到,蔡和跟他的援軍兵馬,尚且還在半路之時,迎面正好碰上陶商的鐵騎,正面撞輾而來。
就在蔡和還不及下令,兵馬結陣迎擊之時,陶商縱馬如飛,手中的大刀挾着怒濤之勢,向他狂掃而去。
蔡和還是有幾分武道的,眼見年輕敵將,竟是毫無顧忌的殺將而來,蔡和並沒有認出來是誰,雄氣一起,躍馬舞刀就上前迎戰。
兩騎相交,陶商手中那一柄長刀,挾着狂瀾怒濤之力,當頭劈至。
這時,蔡和才驚恐的意識到,對手的實力竟是遠超自己。
刀鋒未至,那狂卷而至的勁力,竟已壓得蔡和幾乎有種窒息的錯覺,心中立時涌上了無限的驚怖。
只是,爲時已晚。
狂刀已至,蔡和沒有思考的時間,只能傾盡全力,舉刀相擋。
“土雞瓦狗之徒,也敢跟本王一戰麼!”
陶商一聲不屑的狂笑,當頭劈至的大刀,半道之中,忽然一變式,橫掃而去。
“陶商,他竟然就是陶商!?”
蔡和聽得這年輕武將,自稱爲“本王”時,才驀然意識到,他所對戰之敵,竟然是戰無不勝的大魏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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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和心頭殘存的自信,頃刻間瓦解,而對陶商那變化極快的一招,竟已慌到手足無措。
“啊——”但聽得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嚎聲響起,扇掃而至的刀鋒,將蔡和連人帶刀,轟飛了出去。
蔡和嘴裡狂噴着鮮血,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七八步遠,滾落於塵土間,轉眼便爲跟上來的大魏親軍所俘。
一招擊落蔡和,陶商殺機更烈,馬不停蹄,如電光般向前撞去,沒有一步的停留。
手中那一柄染血長刀過處,無可阻擋,惶惶的楚軍士卒,如草芥般被衝破。
失去主將的敵軍士卒,戰鬥的意志在瞬間就瓦解,如潰巢的螻蟻一般,望風而潰。
可惜,他們又能逃到哪裡去。
當他們掉轉方向,才驚恐的意識到,這狹窄的街道上,根本沒有他們逃跑之路,沒逃出幾步,便被身後的鐵騎洪流,如過街老鼠般驅趕而逃。
整個樊城,此刻已亂成一鍋粥,官吏士卒們望風而逃,一城百姓則緊閉門戶,無人敢露面。
殺得過癮的陶商,一面狂殺,一面令彭越等大將,分兵去奪取樊城諸處要害。
陶商則自率鐵騎之師,一路橫掃過樊城,從南門殺出,追擊敗潰的楚軍。
樊城南門距漢水極近,岸邊尚建有水寨,有大小戰船百餘艘,近五六千敗潰而至的士卒,爭先恐後的奪船而上,想要逃往漢水南岸的襄陽。
百餘鬥艦艨衝,足以裝載下所有的士兵,但此刻正逢敗潰,這些士卒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章法,只顧自己逃命,你推我擠,爭先恐後的強行往船上去,反而拖延了登船速度。
操船水手們害怕之下,也不等船上滿人,就迫不及待的強行駛離岸邊。
片刻間,百艘戰船盡皆駛離水寨,而岸邊尚有近四千餘的潰卒,沒有能夠上船,被拋棄在了岸邊。
就在他們惶恐之際,陶商率領着大魏鐵騎已追至,滾滾鐵流一路碾壓向前,擠在岸邊的潰卒們互相推擠下,成百上千人被擠進了漢水中。
陶商縱馬殺進水寨,橫衝直撞,肆意的殺戮,殺得敵卒是橫屍遍地,血流成河,鮮血流入漢水中,大半個江面竟爲鮮血赤染。
日落時分,這場殘酷的殺戮,終於結束。
樊城四面城門上,那一面面浴血的大魏王旗,已高高的樹起,迎風飄揚,宣示着這座襄陽門戶,就此易手。
舉目北望,從樊城南門直至岸邊水寨,更是遍地伏屍,血路綿延足有數裡。
樊城的一萬多楚國守軍,除了三千餘降卒之外,以及兩千逃上船的士卒外,其餘五千餘兵馬,以及世族們的三千多私兵,不是被斬殺,就是被滾滾的江水溺亡。
漂行在漢水的戰船上,那些僥倖逃得一命的士卒,心有餘悸的看着對岸慘烈的景象,心中所剩下的,唯有對陶商這個大魏之王,前所未有的恐懼。
今日,他們終於體會到了,傳說中的那個魔王的恐怖之威。
奪下水營後,陶商便還往樊城軍府,下達止殺令,安撫樊城人心。
諸事安排安畢時,門外響起鏗鏘有力的腳步聲響起,一名血浴戰袍,英氣逼人的青年將官步入了大堂。
陶商不用看也知道,來者,正是魏延。
還沒等到魏延進來,陶商就已起親自身,迎下了階來。
“降將魏延,拜見大王。”魏延受寵若驚,忙是跪拜。
“文長快起來。”陶商笑着上前,未等魏延拜下時,便將他扶了起來。
陶商欣賞着眼前這個有功之臣,眼神像是得了件寶貝一般,拍着他的肩道:“得到樊城還是其次,能得到文長你這員不世虎將,纔是此戰本王最大的收穫呀。”
魏延在劉表手下受盡輕視,何時曾受過如此禮遇,而陶商的這番話,更是他此生所受到的最高評價,一時把魏延感動到熱淚盈眶。
心情感動之下,魏延當即下拜,慨然道:“末將早就對大王敬仰已久,恨不得早歸大王麾下,承蒙大王賞識,從今往後,末將定當爲大王捨生忘死,以報大王知遇之恩。”
陶商洞察力何等之強,此刻,他就算是不用系統掃描,也能夠看得出來,魏延此番忠心之言,確是出自於真心,不由令他心中愈喜。
魏延的武道只有92,雖不及英布彭越等大將,但他的統兵之能,卻乃當世一流。
若不然,歷史上的劉備,也不會讓魏延獨擋一面,鎮守漢中。
陶商得了這麼一員,統帥和武力值都很強,且對荊州情況瞭如指掌的大將,如何能不興奮。
當下陶商便哈哈一笑,“既然如此,你我君臣就並肩血戰,助本王成就大業,本王必叫你魏延大名,名垂青史,讓天下人都對你敬仰。”
這一番豪言壯語,只將魏延聽得是熱血沸騰,獵獵的豪情在胸中澎湃,不由也哈哈大笑起來。
空曠的大堂中,迴盪着那豪情萬丈的暢快之笑。
正當這時,腳步聲響起,受傷不輕的蔡和,被一衆親兵押解了上來。
一見蔡和,魏延就怒目陡睜,想起當初被蔡和騎在頭上作威作福的怨氣,魏延就氣不打一處來。
被拖進來的蔡和,只能忍痛捂着傷口,低頭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
“大膽蔡和,身爲俘虜,見我家大王,怎麼敢不跪!”荊軻厲喝一聲。
被荊軻這麼一喝,蔡和渾身跟着一哆嗦,儘管心裡畏懼,但卻還殘存幾分大族名士的自恃,不願向陶商下跪。
想他堂堂蔡和,楚王劉表的小舅子,荊襄第一大族的貴公子,身份何等的高貴,豈能向陶商這個出身寒微的魔頭下跪,大族名士的尊嚴何在。
陶商鷹目如刃,豈看不出來蔡和的心思,這小子和以往那些被俘的世族公子們一樣,都把向自己下跪,視爲對他們高貴身份的一種莫大恥辱。
陶商嘴角掠過一絲殘冷之笑,沉聲道:“很好,有骨氣,本王就成全你,來人啊,將他拖出去,五馬分屍!”
令下,左右親軍洶洶而上。
蔡和瞬間嚇到肝膽俱裂,殘存的矜持,頃刻間被嚇碎,腿一軟,“撲嗵”一聲便跪了下來。
“就知道你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陶商冷笑一聲,擺手示意親軍退下。
隨後,他俯視着蔡和,冷冷喝問道:“你家主公不經本王允許,擅自稱王也就罷了,這些年還屢屢的挑釁本王,如今本王王師殺到,要滅你楚國,你蔡家甘做劉表的走狗,跟本王作對,現下落在了本王手裡,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蔡和額間滾汗,顫抖着,結結巴巴道:“大王開恩……其實……其實末將一直反對劉景升跟大王作對,可是……可是那劉景升就是不聽……末將也是無能爲力……”
陶商神色漸漸緩和下來,“這麼說,劉表的種種作爲,跟你無關了?”
見得陶商的態度變得寬和起來,蔡和緊繃的心情漸漸鬆緩下來,還以爲陶商真的被自己糊弄了過去,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陶商暗笑,心想這廝還真是天真,以爲自己是這麼好糊弄的。
心中諷刺,面上陶商卻裝作是深信了,便道:“既然跟你沒關係,那本王就手下留情,饒你一命吧。”
“多謝大王,多謝大王。”蔡和大喜,忙是再拜嗑謝。
陶商便一拂手,示意他起身,又淡淡道:“本王不但要饒了你,還要放你回去,不過,你得替本王辦一件小差事,替本王帶一件禮物給劉表。”
蔡和當場就愣住了,心想當此兩家交兵,殺個你死我活的時候,陶商怎麼還有心情給他的姐夫送什麼禮物。
蔡和心中狐疑,面上卻忙道:“小事一樁而已,但不知大王打算給劉景升送什麼禮物?”
“這件禮物,就在你的身上。”陶商的嘴角,忽然揚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蔡和當下又糊塗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還沒看出來陶商是什麼意思。
這時,陶商鷹目中兇光陡然一聚,拂手喝道:“把這傢伙的耳朵和鼻子,給本王割下來,讓他帶回去送給劉表做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