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攻城開始。
陶商很清楚伍子胥和陸遜他們的實力,他們的強大在於水上,陸戰能力實際上很是有限。
那支奇襲的海軍,數量不過三萬之衆,之所以能在漢國腹地掀了個天翻地覆,攻無不克,連戰連勝,一方面是那幾員水將們善於用兵,另一方面也是敵軍後方空虛,沒有什麼想象的抵抗。
今劉備帶着近八萬鐵騎起回幽州,形勢就立刻發生了逆轉,無論是兵力上,還是將領們的能力上,漢軍都要佔有絕對優勢。
所以陶商事先給伍子胥的命令,則是包圍薊京,引劉備大軍回援,卻不與敵正面交鋒,迅速的放棄已破諸城,退回海上。
那支奇襲之軍的作用,只是爲陶商爭取到劉備鐵騎主力,這一來一回的寶貴時間而已。
陶商遂是不敢有任何遲疑,三十五萬大軍把真定城圍成水泄不通,即刻就展開了猛攻。
那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強攻之戰。
近千門天雷炮,千張神威弩炮,重型破城錘等所有大魏最先進,最強大的攻城利器,統統都被陶商搬了出來。
一連三天,魏軍向敵城轟出了近八萬枚石彈,五萬支弩箭,幾乎把真定城城牆表面都夷爲平地,只餘下四面孤零零的城牆立在了那裡。
甚至,陶商還動用了三臺重型破城錘,對敵城進行了地動山搖的撞擊。
結果卻令他有些失望。
真定城雖然被轟成了慘不忍睹,城牆上方建築統統被移爲平地,整面城牆都被轟到處處龜裂,遍佈裂痕的地步,甚至城牆上都被破城錘鑿出了一個又一個大坑的地步。
真定城,卻依舊屹立不倒。
陶商想起了爲了殉職的田單,不得不感慨這位死去的大將,實在是個守城的能力,竟然把真定城修的堅固到這種程度,遠遠超過了他先前所攻打過的任何一座堅城。
真定如此之堅,難怪劉備圍城五個多月而不下,只是仗着侯景這些叛賊,才最終不戰而下。
而劉備拿下真定城之後,在田單的原有基礎上,又重新加固,這才築成了現在這座,連攻無不破的重型破城錘,也無法攻破的堅定。
是日黃昏。
轟轟巨響之聲,迴盪在耳邊,那是重型破城錘轟擊城門的巨響聲。
伴隨着“咔嚓嚓”一聲巨響,堅固的城門,終於轟然碎裂。
陶商精神一振,鷹目中閃過一絲興奮,就準備下令全軍進攻,從轟破的城門一涌而入。
下一秒鐘,陶商的劍眉卻深深的擰起,興奮的目光變成了厭惡。
在那破碎的城門後面,他看到了一堵牆!
“他奶奶的,這是什麼意思,侯景那狗賊竟然把城門從裡邊給堵死了!”尉遲恭又驚又怒,破口罵道。
旁邊劉基也嘆道:“看來侯景這叛……叛賊,對我軍攻城手段瞭如指……指掌,提前佈下了應對之……之策,劉備用此賊守城,是用……用對了。”
陶商凝目遠望,他彷彿能夠看到,那破損的城樓上,侯景正在得意的冷笑。
很顯然,侯景這廝深知“龍怒”之威,知道城門是最大的軟肋,爲了抵禦龍怒轟門,乾脆連出口也不要了,直接把城門從裡邊給封死,把自己徹底的封死在了真定城中。
真定城糧草充足,內中又有水井水源,就算完全封死也不必擔心餓死渴死,相反堵死出路,反而可是斷了城中士卒的突圍之念,逼着他們抱着必死決心守城。
“侯景,看來你對劉備還真的是有信心,想要封死自己,死熬到劉備的援軍殺回來麼……”陶商思緒飛轉,已然看穿了侯景的心思。
“陛下,侯景狗賊把自己鎖死在城裡了,咱們現下怎麼辦?”尉遲恭惱火的看向陶商。
沉思片刻,陶商一拂手,冷冷喝道:“城門已封,再轟下去沒有意義,傳令全軍收兵還營,再做打算。”
說罷,陶商撥馬而走。
鐺鐺鐺——
金聲響起,迴盪真定四野。
前軍攻城指揮徐晃,聽到金聲響起,無奈之下,只得下令全軍後退。
於是,近五萬攻城梯隊,護着龍怒破城錘等攻城武器,井然有序的徐徐退下,如退潮的海水般,退還了圍城大營。
真定城頭,漢軍守卒們則皆是長鬆了一口氣,開始興奮的朝着城外大罵,耀武揚威起來。
破損的城樓下,望着遠去的魏軍,侯景也暗鬆了一口氣,猙獰冷酷的臉上,不禁也浮現出了絲絲得意的冷笑。
“陶商,你難道不知道,我侯景曾身爲你的臣子,對你的一切攻城手段都瞭如指掌,你還這樣無謂的攻城,你這是在公然小看我侯景麼?”侯景諷刺的冷笑。
一番得意之後,侯景環掃了一眼殘存城牆,卻又暗自感嘆道:“當初我就是怕被圍死在真定城,纔不得不投降了漢國,沒想到繞了一圈,我還是沒能離開這真定,而且這一次,我連投降的機會也沒有,只能跟真定城共存亡,這還真是諷刺呢……”
自嘲嘆息後,侯景拳頭卻又擊在了案几上,狼目中迸射出了陰冷之笑,口中哼道:“不過這一次,我至少取代了田單,成了這真定城的主人,只要我能守住真定,就等於又爲劉備立下了一大功,他必須得給我加官進爵,總比當初跟着田單守城好處要多,那時就算熬到了陶商來援,得到重賞的也是他田單,我又能撈到多少好處!”
思緒飛轉,權衡利弊之後,侯景猙獰的臉上,只餘下決然。
“來人啊,今晚照例去給本將搜刮城裡各家各戶,挑五名最有姿色的黃花大閨女來伺候本將!”
侯景大聲下令,下得城牆,策馬飛奔直歸軍府,口中狂笑道:“就算最後難逃一死,也要在死之前痛痛快快的享樂,哈哈哈——”
瘋狂肆意的狂笑聲,迴盪在真定城的大街上,卻讓那些躲藏在緊閉的房舍中的百姓們,聽到是膽戰心驚。
……
三日後,薊城。
劉備率領着近八萬幽燕鐵騎,浩浩蕩蕩的進入了京城,城中漢國百姓萬人空巷,盡皆跪伏在御道兩旁,山呼萬歲迎接他們的皇帝,他們的英雄歸來。
每一名士民的心中,都懷着對劉備深深的感激,感謝他把他們從魏軍的死亡陰影之中解救出來。
這些年以來,劉備不停的在給自己的子民洗腦,不斷的宣傳陶商有多麼的殘暴,魏軍有多麼的兇殘,所到之處老幼不留,甚至都殘忍到了吃人的地步。
長時間的洗腦宣傳,再加上那些畏懼於商鞅變法,從魏國逃來漢國的世族豪強們添油加醋,使得漢國百姓們更加相信了劉備的宣傳,將陶商視爲魔王,把魏軍也視爲一支吃人的野獸軍隊。
而今魏軍從海上奔襲,兵臨薊京城下,使城中漢國士民們是大爲恐慌,生怕城破之後,他們會被兇殘的魏軍活活吃掉,人人是活在恐懼的陰影之中。
他們卻沒想到,他們的皇帝會回來的這幾麼快,轉眼就驚走了魏軍,把他們從死亡陰影中解救了出來。
他們如何能不對劉備感恩戴德,如何能不山呼萬歲,發自內心的前來迎接他們的救星歸來。
劉備面帶着微笑,享受着臣民的拜跪,昂首策馬,直入皇宮。
宮門外,皇后馬蓉,手牽着胖嘟嘟的劉禪,早已恭候多時,身形肥碩的安祿山,也立在皇后母子身邊,等待着他的義父到來。
見得劉備到來,馬蓉眼眸一亮,忙是步下臺階,盈盈福身,“臣妾拜見陛下,恭迎陛下回宮。”
說着,馬蓉趕緊拉扯太子劉禪,示意他趕緊下跪迎接。
“兒臣拜見父皇。”劉禪很聽話的跪了下來,只是因爲體形有些超重,下跪的時候頗有些吃力。
劉備翻身一下,忙去扶住馬蓉,溫柔的笑道:“皇后快快平身。”
“謝陛下。”馬蓉這才拉着劉禪站了起來。
她是站了起來,但劉禪太胖,身子使勁扭動,卻仍是站不起來。
劉備哈哈一笑,便一把將劉禪抱了起來,頓時感到雙臂一陣沉重,險些沒能將他抱穩。
“禪兒,父皇才幾個月沒見,你怎麼長胖了這麼多,是不是光顧着吃飯,沒有好好的練武了。”劉備掐了掐他肥嘟嘟的圓臉蛋,笑着責問道。
劉禪忙道:“兒臣天天都在練武呢,頌哲哥哥每天都進宮來教兒臣練武的。”
“山兒每天都進宮嗎?”劉備回頭瞟了一眼安祿山,眼神中有幾分意外。
安祿山正準備回答時,身邊的馬蓉突然間就咳了起來,趕緊抽出絲絹來掩住了口鼻。
“皇后,你怎麼了,咳的這麼厲害,莫非身體有不適嗎?”劉備目光轉向了馬蓉,關懷的問道。
馬蓉又咳了幾聲方罷,淡淡笑道:“臣妾這幾日是有些感了風寒,不過御醫已經給臣妾用過藥,差不多快好了,頌哲他正是聽說臣妾病了,孝心大發,才日日進宮問安,爲臣妾進獻湯藥,臣妾順便就叫他教教禪兒武藝。”
“原來如此,朕不在的時候,皇后你也當好好注意身體纔是,莫要太過操勞。”
劉備撫慰了馬蓉一番,目光才重新轉身安祿山,臉上已明顯浮現出了讚許的神色,點着頭笑道:“頌哲啊,沒想到你這麼有孝心,這幾日朕不在宮中,你母后不適,多虧了你有替朕照顧,朕果然沒有看錯,你真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啊。”
安祿山忙一拱手,一臉誠懇道:“父皇對兒臣恩重如山,母后對兒臣也慈愛如生母一般,兒臣對父皇母后敬孝,乃是天經地義,否則兒臣豈非跟那禽獸一樣了。”
安祿山一番話,聽的劉備是欣慰不已,連連點頭讚許。
這時,皇后馬蓉又道:“陛下有所不知,前日魏賊突然兵臨城下,這滿城的軍民都驚慌失措,幸虧有頌哲在,他及時鋌身而出,幫着雲長將軍鎮撫住了城中慌亂的人心,組織將士們嚴守城池,才能支撐到陛下回來啊。”
“當真如此?”劉備欣喜的看向了安祿山。
安祿山卻憨憨一笑,謙遜道:“母后言重了,兒臣只是略盡了些綿薄之而,不算什麼。”
“有功而不驕,不錯,不愧是朕的好兒子!”
劉備臉上的讚許表情卻更濃,略一沉吟後,欣然笑道:“朕就命你兼領羽林騎,負責皇宮守備,今後有自由出入皇宮之權,無需召喚,朕不在京城之時,你母后和太子的安全,朕就全交給你了。”
漢國京城的駐軍,外城守軍由大將軍關羽統領,皇宮的守備,則由數千御林騎負責。
“聽到自由出入皇宮”之時,安祿山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精光。
那眼神一閃而逝,安祿山立時一拱手,慨然道:“父皇如此信任兒臣,兒臣在此發誓,哪怕拼上一條性命,也要替父皇照看好母后,照看好太子,請父皇放心。”
“好好好,那朕就放心了,朕就放心了啊。”劉備哈哈笑着將安祿山扶起,一臉的欣慰。
安祿山的目光從劉備臉上掠過,悄悄的望向站在他身後的馬蓉。
馬蓉抿嘴微微暗笑,眸中閃過一絲別有意味的眼神。
(今天燕子決定吐血六更,兄弟們做好接招的準備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