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的話語之間充滿了奉承,雖然臧洪知道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客套的話語,但是被袁耀一番說下來,臧洪的心境也是平緩了好多。
擡頭看着面前袁耀這一戰年輕到還有些稚嫩的面龐,臧洪心中是生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袁公子,你不用多說了,張太守對我有着知遇之恩,我臧洪豈是那種不忠之人,張太守屍骨未寒,我臧洪豈能投入仇敵麾下?”
聽着臧洪一番慷慨激揚的話語,袁耀面色不變,心中卻是早已不知笑了多少次,收服臧洪看來是穩了。
臧洪說張超屍骨未寒他不能投入袁術麾下,意思也就是說張超屍骨已寒之後他就是可以另擇明主了。也是,這些讀書人最看重面子,讓他在被俘之後投入自己麾下明顯很不給他面子嘛,怎麼說也是要三請,而且去請的人分量還不能太低,現在袁耀很明顯是還沒有這個分量的,袁術去還差不多。
而且張超已死,臧洪也沒什麼理由將自己拴在張超這一顆已經枯死的大樹之上,尤其是旁邊還有袁術這麼一顆參天古木向他遞出了橄欖枝的時候,不過爲了自己的面子,臧洪肯定不能一來就投,若是這樣,他臧洪又如何有臉面號稱海內異士。
說實話,袁耀很不能理解這些讀書人的腦回路,如果是一個武將,處在臧洪這個位置,那說不定袁耀一招攬那就是納頭便拜,投入了袁耀麾下,但是換成了臧洪這樣的讀書人,袁耀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堅持着什麼。
不過既然確定了臧洪的心思,袁耀也不會讓他太過難受,道:“子源先生,張超已死,良禽擇木而棲,名臣擇主而侍,我希望子源先生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說完這句話,不等臧洪說話,袁耀就是下令道:“戚寄,將子源先生帶下去,記得好就好肉的招待,不得有着半分虧待,若是我發現子源先生有着半分不好,我拿你是問。”
“屬下明白!”戚寄不敢託大,連忙恭聲說道。
他和臧洪之間誰比較有價值他還是弄得清楚的,臧洪是海內異士,他戚寄不過是袁耀身邊的一個護衛,雖然也有幾分本領,但是和臧洪是無法相比的,所以戚寄是不敢有着絲毫疏忽,招手叫來幾名護衛,將臧洪帶下去了。
戚寄帶着臧洪離開之後,秦翊問道:“公子,我們接下來去哪?”
袁耀目光環視四周,看到的只有一片狼藉,道:“等文長和元儉回來,我們就回竹邑,叔父他們應該等候許久了。”
和臧洪的言語交鋒,讓袁耀確定了臧洪並非是對張超的死忠,相反,若不是面子上抹不開,臧洪說不定現在就投降了。不過,對於臧洪這樣的賢才,袁耀覺得自己應該有很大的包容心,幾人臧洪想要面子,那就給他就是了,等到袁術回軍的時候,袁耀親自去請袁術來勸服臧洪,那個時候袁耀不相信臧洪還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下午時分,袁耀一行人帶着四五千名俘虜,浩浩蕩蕩的返回了竹邑縣城,在縣城之外,早已得到消息的袁胤、陳營、黃猗幾人是面色激動的站在城外迎接。當袁耀一行人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所及之處的時候,黃猗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對袁胤說:“叔父,你看,是公子他們。”
黃猗是袁術的女婿,和袁耀同輩,稱呼袁胤一聲叔父倒也沒什麼不行。
袁胤自然也是看到了袁耀一行人的身影,尤其是前方那被魏延、廖化、周倉、裴元紹等人拱衛在中央的袁耀,自是一眼可見。
等到袁耀策馬行進到袁胤等人面前的時候,袁耀也沒有無禮,翻身下馬,對袁胤說道:“叔父,侄兒不負衆望,張超一萬人已經被侄兒擊敗,廣陵太守張超已死,其麾下功曹臧洪被俘。”
“什麼?臧洪被你俘虜了?”
袁胤一驚,忍不住驚叫出聲,對於張超的死訊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反正張超這次率兵進攻沛國,已經上了袁術勢力的黑名單,他死了也就死了,袁胤最多就可惜自己不能親手將這個張超殺死。
但是臧洪不同,臧洪是海內名士,若是死在戰場之中那還好說,但是如果被俘之後被袁耀下令所殺那影響就非常大了,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臧洪安然無恙,可是對這一點袁胤並不抱希望,不過袁胤沒有想到袁耀居然真的將臧洪給俘虜了。
“來人,將臧洪帶上來!”
袁耀一揮手,戚寄就是將被五花大綁的臧洪帶了上來,看着那一臉倔強之色的臧洪,袁胤看向袁耀的目光也是有了一些不一樣。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大兄後繼有人呀!”
心中發出這樣的一聲驚歎,袁胤走到臧洪面前,看着臧洪,道:“子源兄!”
“袁正平?陳文信?”
看着袁胤和陳營二人,臧洪也是有些驚訝,他原以爲這次袁耀出擊是自作主張,畢竟袁耀的年紀太小了,但是現在看到袁胤和陳營二人,臧洪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對於袁耀沒有太多的瞭解,也難怪,袁耀不過是袁術的兒子,雖然是獨子,但是在沒有做出什麼大成就之前是不會入得天下諸侯的眼的。
不過臧洪知道,今日之後,袁耀的名字必將被天下諸侯所熟知,而那個時候,袁術的勢力評價必然又會上一個層次。
有着袁耀這麼一個繼承人,袁術勢力對其他人才的吸引力會無比的巨大,必將有着一個合格甚至是優秀的繼承人,那麼這個勢力的持續時間將會大大延長,這對於那些有心投效的人來說是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
袁耀看着袁胤和陳營二人,道:“叔父,陳大人,我們先進城吧。”
“對對對!”袁胤此時纔是反應過來,和陳營一同帶着袁耀一行人返回了竹邑城中,而臧洪也是面色複雜的踏入了這座縣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