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他們這樣值得嗎?”
袁術道:“這個向朗是一個有抱負的人,但是在劉表麾下他的抱負註定是實現不了的,因此,他選擇了爲父,因爲現在的荊州,只有我這裡纔有着讓他返回才能的空間,而這個空間是劉表所無法提供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我手下他們向家能夠得到很多在劉表手下無法得到的東西。”
袁耀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而袁術看到袁耀如此,也是笑道:“耀兒,你自己想一下,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說完袁術便是準備起身離去,而在袁術即將走出這間屋子的時候,袁耀腦海之中突然靈光一閃而過,對袁術道:“父親,我明白了,是利。”
“哦?”聽到袁耀似乎已有所悟,袁術饒有興趣的轉過頭來,對袁耀道:“說來聽聽。”
袁耀此時起身走到袁術身邊,步伐穩健,雖然他跪坐的時間不短,但是如今袁耀的修爲也不低,這點時間的跪坐還無法讓他的步伐不穩。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袁耀輕聲道:“這是司馬遷在《史記》卷一百二十九貨殖列傳中所說,意思說天下人爲了利益而蜂擁而至,有爲了利益而各奔東西。今日向家的選擇就是因爲這一個‘利’字。他們在劉表手下得不到的利益在父親手下卻能得到,這就是他們背叛劉表選擇了父親的緣故。”
袁術微微頷首,顯然對袁耀的回答很是滿意,說道:“沒錯,耀兒,你要記住,只要你能給一個人的利益超過其他人所能給的,那他就不會背叛你。”
“孩兒受教了!”袁耀恭謹行禮。
袁術離開之後,袁耀看着袁術的背影,卻是一嘆,道:“父親,可是人心難測,豈是一個‘利’字所能道清的,有些東西比實際的利益更讓人追求。”
袁術自然不知道袁耀心底真正的主意是什麼,但是袁耀現在展露出來的智慧和能力還有成長性讓袁術很滿意,在袁術眼中,袁耀現在正在按照他的想法去發展,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袁術不知道的是袁耀早就長好了,觀念什麼的很難有較大的變化。
而向朗在被袁術徵辟爲從事之後,襄陽城內的荊州世家確實是安分了不少,不少家族在向家之後都是來向袁術表達了自己的心意,而袁術對於這些世家也是一家都沒有拒絕,雖然這樣會有一些隱患,這些人會背叛劉表,難保有一日他們也會背叛袁術。不過袁術有足夠的自信保證自己可以壓住這些世家,至少他袁術在一日,這些世家就一日不敢背叛。
袁術和劉表不同,劉表雖然是漢室宗親,但是在這個時期,漢室的威懾力比之以前大大不如,所以這些荊州中小世家背叛劉表轉投袁術是沒有多大的壓力。可是袁術不同,袁術身後是天下第一世家汝南袁氏,門生遍佈天下,這些世家如果想要背叛袁術的話那就需要在心中掂量一下後果。劉表的報復和袁術或者說是汝南袁氏的報復那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襄陽城內的一衆中小世家想要在袁術的刀鋒之下存活下去,而袁術也是需要這些中小世家爲他穩住襄陽城,所以雙方進行了一番利益交換,袁術不對這些中小世家下手,但是這些中小世家也要爲袁術所用。
襄陽城被穩住之後,袁術便是召集了麾下一衆智囊來商議接下來的動作,襄陽城已經被袁術所奪,而隨着佔領了襄陽城,也讓袁紹生出一些別樣的想法。江夏被孫堅所攻打,襄陽被自己所奪,劉表現在處境極爲不妙,這麼看都是一個痛打落水狗的好時機。
但是,當袁術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麾下一衆智囊卻沒有表示贊同,讓袁術頗爲不解。
看着面前的閻象、荀衍、陳忠三人,袁術有着不滿的問道:“子宣、休若、孝先,這是爲何,劉表剛剛大敗,荊州水師還未與他會合,此時正是趁勝追擊的大好時機呀。”
閻象看着袁術,道:“主公,按理來說以劉表現在的情形確實應該趁勝追擊,不讓他有任何翻身的機會,但是現在情形有些不一樣,江夏那邊已經傳來消息,孫堅已經拿下了江夏,江夏守將蘇飛被殺,如今的孫堅雖然還沒有從江夏出兵,但是也是蠢蠢欲動,如果我們出兵追擊劉表,襄陽城的防備必然空虛,孫堅手上又有江東水師在,若是讓孫堅在我們背後捅上一刀,那我們的情形就不妙了。”
“可是如果將劉表就這麼放走,我實在是不甘心。”袁術聽完閻象的分析,也明白現在不是追擊劉表的時候,但是他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陳忠和荀衍對視一眼,最後陳忠說道:“主公,劉表現在先丟了襄陽,又被孫堅奪取了江夏,手裡只剩下荊南四郡之地,不過一條喪家之犬,不足爲懼,就算讓他苟延殘喘上一段時間,也無法對主公構成威脅,但是孫堅不同,孫堅背後有着江東之地作爲依靠,麾下將士皆是悍勇之卒,現在我們的主要對手已經不是劉表,而是孫堅了。雖然現在孫堅沒有出兵,但是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呢,我們現在不知道孫堅的目標是隻有一個江夏,還是整個荊州,現在必須搞清楚孫堅的目的纔好有下一步動作。”
袁術此時擡頭,道:“不,孝先,傳我命令,讓呂布率兵從襄陽而去,前往江夏邊境,不與孫堅交手,但是就在江夏的邊境威懾孫堅一番,務必要讓孫堅不敢妄動。”
荀衍道:“主公,我們麾下士卒剛剛在襄陽城大戰一番,若是這個時候與孫堅交戰,恐怕不利。”
袁術擺擺手,道:“無妨,我並非要與孫堅交戰,只是要讓孫堅呆在江夏,他就算目標是整個荊州,我也要讓他老老實實的待在江夏,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