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一名益州軍士卒狠狠地將手中長劍刺入一名陷陣營士兵的胸膛,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但是當他想將劍抽回時,卻驚訝地發現沒能抽動。
被刺中胸口的那名陷陣營士卒,竟然緊緊地抓住劍刃不放手。
他的生機雖然在悄然逝去,但是他的雙眼之中,卻仍然透露着想要殺人的兇光。
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對象緊緊盯着,這名益州軍士卒也是頗爲滲得慌。
他的背上留下了冷汗,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畏懼,卻就是無法抑制這份畏懼的心情。
他使出渾身力氣再度拔劍,卻仍然沒能拔出來。
剎那間,一杆長槍刺入了他的小腹。
不,仔細一看,那並不是長槍,而只是一柄斷裂的槍桿罷了。
這半支槍桿,正是自己先前用手中的長劍砍斷的。
眼前的那名敵兵,明明已經奄奄一息了,卻依舊沒有放下心中的殺意。
即使是死,也要與對方同歸於盡!陷陣營士卒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將手中的半截槍桿狠狠刺入敵人的體內!
見到對方被自己刺中,陷陣營士卒眼中的狠厲之色更濃,將槍桿狠狠地一攪。
益州軍士卒只感到腹中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不免發出一聲撕心的慘叫。這一攪,怕是把他的腸子都給攪斷了。
益州軍士卒不可思議地看着對方,他想不通,對方明明已經半分力氣了,爲何還能作出最後的一擊。隨即,他的眼中顯露出痛苦與絕望之色,腸子被絞斷,自己已絕無生還之理。
他終於知道,方纔自己在畏懼着什麼,自己作戰的對象已經不能單單用“人”來形容了,那簡直就是魔鬼!
“嘭、嘭”兩聲,二人同時倒落在地,同歸於盡。
這個世上最可怕的人,便是視死如歸的人。這些人悍不畏死,即使身處絕地,也會耗盡最後一分力氣廝殺。他們或許會絕望,可即使絕望,他們仍不會放棄戰鬥,至死方休!
而陷陣營的士兵們,幾乎每一個人都擁有着視死如歸的特質,因此,他們才被世人所畏懼。
沒有人願意與這麼一支軍隊交手,因爲那通常代表着自己的敗亡。就算能倚靠人海戰術或者高深的計謀戰勝對方,自己也必然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而現在的益州軍,便陷入瞭如此的泥潭之中。
即使設下伏兵,且以逸待勞,可是他們面對着陷陣營,仍然顯露出餘力不足的情況。
誠然,陷陣營的士兵們在從山崖滾落之後,幾乎個個帶傷,戰力更是降低不少,益州軍在一開始的較量中佔據了很大優勢。但是,陷陣營的士兵們卻永遠不知道何爲畏懼,何爲後退。
陷陣營的士兵通常要付出兩人犧牲的代價,才能斬殺一名益州軍士卒,也就是說雙方戰死比例爲二比一。
這戰死比例看起來很驚人,但在這種情況下,陷陣營已經做得相當不錯了。如果換成其他部隊,恐怕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根本不用戰鬥,就已經被屠戮殆盡了吧。
即使陷陣營的士兵們此時戰力受損,但終究人數上佔有絕對優勢,即使是二比一的傷亡,也能將敵軍的數量耗光。
更何況,在戰鬥了一會之後,陷陣營的士兵們已經適應瞭如今的狀況,反擊也更爲犀利,雙方的戰死比例也逐漸縮小着。
畢竟,出現在眼前的,不是什麼精兵,論戰力只能算中下。這麼一支隊伍,要是陷陣營處於全盛期的話,一次衝鋒就能全部解決了吧。戰鬥伊始雖然對陷陣營極爲不利,但只要習慣了眼下的局面,益州軍也漸漸開始變得不是陷陣營的對手了。
益州軍的將領看着眼前的戰局,目瞪口呆。
他無法相信自己見到的這一切。
自己率兵設伏於此處,是張任將軍的計謀。按事先的預想,如果真有人度陰平而來,到達這裡的時候筋疲力盡不說,同時也必定是遍體鱗傷,自己伏兵一出,必能取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立下大功。
可如今,戰況怎麼朝着預想之外的情況發展呢?
眼前這支敵軍,幾乎強得可怕,雖然一開始己方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可是他們並沒有被壓垮,反而在如此惡劣的戰況之中挺了過來,並隱隱有反客爲主之勢。戰鬥再這樣持續下去,敗的甚至很有可能是自己這一方。
不行,絕對不能敗北!
益州軍將領大喝一聲,衝入了兩軍的戰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