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不愧爲劉備,舉手投足之間都顯得無比的親切仁和,雖然不知道這是劉備的本性還是僞裝,但不能否認的是,高順在面對劉備的時候確實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曹公所請,備已知矣。凡請將軍回稟曹公,備雖不才,且手下只有一千人,但亦會竭盡全力,助曹公追討董卓!”聽完高順的陳述,劉備沒有絲毫猶豫,一口答應了曹操希望他出兵的要求。
“如此,順在此先謝過玄德公了。”高順一記長揖,朗聲答謝。
離開劉備的軍帳,高順舒了口氣。他此行的目標實現了一半,希望另一半也能像現在這樣順利吧。
另一半目標是高順在前往劉備軍帳的途中臨時想到的。現在趙雲還在袁紹帳下,但應該並不受重用,如果能順手把他拐到曹操軍中的話,那可就是搶來了一個超級牛人啊,堪比擊破十萬敵軍的大功了。除去這點,高順前世就是趙雲的粉絲,能和趙雲共事一主,想想就興奮啊。
在袁軍大營前等候許久,袁紹遲遲都未出現在高順面前。此時已經夜深,估計袁紹早已睡下,根本不想搭理曹操的人,或者是侍者根本沒有通報,把高順一個人晾在外面。
儘管剛纔來的時候對那個侍者說有要事相稟,不過對於袁紹而言恐怕根本不會在意吧。如果袁紹對曹操的人採取避而不見的態度,那麼自己究竟應該怎麼把趙雲給拉過來呢?高順苦笑了兩下,這才發覺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化了。
又等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高順實在等不下去了。不是說他沒有這份耐心,而是曹操出兵的時辰快到了。須知曹操素來信奉軍法如山的原則,要是自己遲到的話,那下場可不是鬧着玩的。
正在高順準備失望而回的時候,袁紹的侍者終於喚高順進去。高順入帳之後,只見袁紹斜坐在軍榻上,臉上帶着倦意和不快,顯然從睡夢中被喚醒讓這位聯軍盟主感到很不悅。
“有什麼事,說吧。”袁紹的語氣很不善,他實在是無意見曹操的人。在他看來,高順來此無疑是曹操指派的,而曹操想說的無非是那些道道罷了。只不過他自認爲和曹操之間還是有些情誼的,不想和曹操鬧得太僵,因此在一番考慮之後,才勉爲其難地讓高順入見。
“我主孟德公已決意發兵追董,還望盟主能襄助一二。”未免袁紹無端生疑,高順沒有一開始就討要趙雲,而是決定採取迂迴策略,順便看看能不能多撈點好處。
“曹操啊曹操,他怎麼就不明白呢!”袁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言道,“他本部所屬才區區五千人,難道他就想憑着這些士兵白白送死麼?罷了罷了,看在往昔的份上,我便再借他一千人。”
高順不禁暗自腹誹,你丫的本部軍馬也不下三萬人了,而且在這些日子的戰鬥裡袁軍也沒什麼損失,此刻借出去的竟只有三十分之一,用九牛一毛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還好意思談什麼看在往昔的份上?傳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
不過想雖這樣想,高順臉上還是一副恭敬的表情,只是故意用略帶犯難的語調說道:“一千人似乎少了一些,袁公能不能再多給點兵馬?”
袁紹見高順繼續糾纏,冷哼一聲,臉上的不虞之色更重了。在他看來,給這一千人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袁公不願多給,末將絕不敢繼續相求,只是這一千人乃袁公所屬,乍入曹軍恐怕不易聽調,希望還能從袁公借得一人,以作統領之用。”高順察言觀色,知道袁紹心中已然不悅,於是也不再糾結人數的問題,反正這本來就不是他今夜來此的主因。見火候差不多了,高順也逐漸把話題轉到正軌上。
“借人?”袁紹心底咕噥一下,這傢伙不會直接問我討要軍中上將吧。“本將大軍訓練有素,令行禁止,這一千人借到你軍中絕對不會發生難以調配這類的問題。”
無視袁紹推卻的言辭與其難看的臉色,高順硬着頭皮自顧自地說道:“我聽得袁公帳下有一將,名爲趙雲,可否借來一用?”
趙雲?袁紹聽得這個姓名後一怔,自己軍中有這麼一個人麼?
雖然顏良文丑此時不在,但自己此刻帳下良將也不少,袁紹原本還以爲高順會開口討要高覽、鞠義、淳于瓊中的某一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絕對會一口拒絕。但是對方卻說出了個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的名字,這倒讓袁紹有些一頭霧水的感覺。
“趙雲是誰?”於是,袁紹問出了這麼一個令高順瞠目結舌的問題。
袁紹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趙雲是哪位,弄得高順都沒信心了,開始懷疑現在趙雲究竟有沒有加入袁紹軍。最後還是袁紹拉來幾個軍中士兵詢問,才知道軍中有個伍長名叫趙雲。
高順大汗,雖說自己知道趙雲在袁紹軍中地位不高,但也絕沒想到竟會低到這種地步。伍長,統領五人之長也,就比普通士卒高一個檔次罷了。這袁紹當真是暴殄天物啊!
而袁紹聽得這趙雲是個伍長,又是一怔,問了問士兵會不會有重名的,畢竟他覺得高順應該不會指明討要區區一個伍長。高順也覺得萬一弄了個同名的其他人回去那可就鬧大笑話了,畢竟趙雲也算是一個很大衆化的姓名了。於是高順又追問士兵:“那個趙雲可有表字?哪裡人氏?”
“稟將軍,趙雲字子龍,常山真定人氏。”
“不錯,我要的就是此人。”見一切條件都完全吻合,高順心中暗喜,開口說道。
袁紹也暗自奇怪,這傢伙怎麼會看上一個伍長呢?
袁紹臉上疑惑的表情顯而易見,因此高順急忙“解釋”道:“趙子龍乃吾舊識也。”
哼,我纔不會告訴你趙子龍槍法爐火純青,忠義無雙,一身是膽,乃大將之才呢。說不定等到日後官渡之戰的時候,你就能親眼見到趙雲的神勇了,只可惜不知道屆時袁紹你會不會多在某個地方後悔抹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