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終於過去了嗎,看着一片的狼藉,蔡瑁的臉色鐵青,如果仔細的看,蔡瑁還在微微的顫抖,過了好半晌,蔡瑁才吁了口氣:“清點傷亡,儘量將火炮拆下來——”
數千根水滾木,足以將幾百艘船艦毀滅,但是在蔡瑁的操持下新軍水軍的損失並不算大,最早的三艘破軍艦已經完全損毀,就連這一次剛派來的十艘改進的破軍艦,也損毀了一艘,至於運糧船卻是損毀了三十多艘,船上的輜重糧草損失無數,不過還是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畢竟這樣的水攻也算是絕無論比了,至於剩下來的也勉強夠搭建浮橋的,過了片刻,便有親兵來彙報損失,這一次不但船艦毀損,還損失了四百多名新軍將士,而且連屍首也找不到了,整個江面上隱隱的都是血紅的。
雖然遭受了打擊,但是蔡瑁敢不敢多遲疑,畢竟大軍還在等着,攻擊的時間也已經訂好,不管爲什麼耽誤了,那可是一宗大罪,隨即便起行朝南昌城趕去,當然這一路上便不再有什麼襲擊,要想準備水滾木可不是短時間能行的,而根據那一片的規模,蔡瑁判斷吳軍的水滾木已經告盡了,不然留下個百十根也已經沒有用處了。
也沒過多久,船艦便已經經過了南昌城,遠遠地就能望見城頭上的吳國的大王旗,卻不知此時還有人比蔡瑁的臉色更難看,雖然讓陸遜提前動手了,孫權還以爲這麼多的水滾木無論如何也能讓新軍遭受毀滅性的打擊,但是沒有想到沒過多久,新軍的艦隊卻又出現在他的眼中,而且看着規模好像所受的打擊並不大,而有這些水軍對他們的水師那可是很大的威脅,根本不敢和新軍硬碰,也就等於沒有了伸出去的手臂。
“陛下看到了吧,蔡瑁不簡單,不等船隊結成一片,是不可能對他們造成毀滅性的打擊的,不過陛下也不用擔憂,臣已經在上游等待機會,等新軍水軍結成浮橋的時候,那時候纔是徹底毀去他們的時候。”一旁陸遜只是微微而笑,對這一場失利渾不在意。
孫權看了陸遜一眼,臉色不變,心中卻很不舒服,陸遜是厲害,但是這種人太過自負,而且不懂得尊重他這位君王,這一次與新軍會戰,竟然很多事情連自己也不知道就已經安排好了,最可恨的是還不肯完全和自己明說,這讓孫權心裡說不出彆扭,難免有些猜忌,不過幸好孫權能夠藏在心裡,臉上並不帶出來。
蔡瑁領着船隊很快在南昌城上有十餘里的地方見到了龐統的大軍,與龐統聯絡過後,便安排運糧船開始搭設浮橋,不過蔡瑁還是很精明,多年的水戰經驗,知道船艦圍在一起是水軍的大忌,停船的時候必須儘量的讓船艦分散,這樣纔不會被敵人偷襲,就算是偷襲也可以將損害降到最低,蔡瑁精水戰,深深地明白這些,但是搭設浮橋又是必須的,推己及人,如果是蔡瑁的話,這時候一定會施展火攻之計,所以除了加設紗網,在上游佈設小舢板船以阻擋可能的攻擊,同時還將所有的破軍艦開進了周圍贛水所連接的大湖之中,這樣就可以避免聚集在一起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至於吳軍的水軍來襲,蔡瑁卻沒有考慮,就憑吳軍的那種大艦,說穿了也不過百料大船,和新軍的這話總幾百料的破軍艦差距太大,而且那種大艦最多裝上兩門火炮,威脅性並不大。
新軍的消息送回南昌城,得知蔡瑁分散船艦的事情,陸遜卻只是嘆了口氣:“蔡瑁此人果真了得,水戰少有人能及,劉巖用此人可謂是很有眼光。”
且不說這邊大軍渡江,而此時的劉巖卻在韋德的引領下一路朝南昌城趕來,這一路上偶爾也會遇到吳軍的探子,但是卻全被黑衣死士清除了,從黃金採往南昌城一路上多是山地,也虧了近衛營和黑衣死士都是最精銳的部隊,在山路上也算是行進的很快,就連韋德這種常年在山裡的土匪,也不得不感嘆近衛營和黑衣死士的吃苦耐勞,本來預計要整整一天的路程,在大半天之後,太陽還沒有下山的時候就已經望見了南昌城,這還是因爲帶着火炮和石炮的原因,很多將士都輪流擡着這些武器前進,否則速度還能快不少,而此時龐統的大軍也在渡河,已經有七八千人過了河。
劉巖遠道而來自然不會此時攻城,而且還要等那邊的大軍渡河之後,形成合圍之勢才能動手,於是便在韋德的建議下,在一處小山上紮了營,這一處小山本身有一道泉水,而且周圍都是平地,山上竹木不算太多,剛好在清理了一些竹木之後,便能借助這些竹木建起簡單的營寨,而且因爲有火炮石炮等物,在此地接寨,也不怕被敵人圍攻,劉巖看過此地,心中捉摸了許多種可能,水工火攻強攻還是偷襲都不可能,所以還是很滿意的,一切只等龐統那邊渡河之後等明天開始發動總攻。
不過讓劉巖有些懷疑的是吳軍的動靜,兩路大軍殺到,南昌城卻沒有太大的動靜,是孫權太過於大意,還是孫權太過於自持,覺得新軍不可能攻陷南昌城的,不過劉巖知道,孫權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相比此時還有其他的手段,或者早已經爲自己準備好了一道大餐,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麼好的胃口而已,或者是孫權的大餐夠不夠自己吃的。
卻說這邊龐統也是一直皺着眉頭,按理說大軍渡江,如今已經有萬於大軍過去了,龐統該鬆一口氣纔對,而且這一次來的都是新軍精銳,就算是遭到偷襲也不會大亂,再說有言行和典韋在對岸,敵人又能施展什麼手段呢?但是龐統還是在擔心,便是因爲吳軍泰納靜了,如果是自己,那一定會半渡而擊,無外乎兩種可能,一種是水攻一種是火攻,或者是在新軍渡江之際,派出水師從江中發動攻擊,之後全力攻擊典韋閻行的先鋒大軍,看江流平緩,而且沒有水位沒有落水的跡象,水攻不太可能,再說暗間營沒有傳來消息,畢竟水攻之計很難不被發現,至於派出水師的可能性也是極其不可能,蔡瑁封鎖了周圍的湖泊,就算是藏着水軍也不會是蔡瑁的對手,強攻的話,有典韋閻行就算是數萬大軍也能撐得下去,而且龐統爲了周全,幾乎是過一批將士就過一批輜重糧草,真要是斷了渡江,典韋閻行也能支撐一段時間的,難道是火攻?
眼見大軍渡江,太陽也要下山,忽然間有巢車上的觀察哨高呼道:“不好了,上游江面上有火船過來了——”
聲音落在龐統的耳朵裡,心中不由得一驚,心念一閃只是沉聲道:“全軍停止渡江,立刻拆開浮橋,儘量的避入兩側的湖泊之中,啓動副矛——”
運糧船因爲要承擔浮橋的責任,除了有鐵索鎖住船艦,有船板可以搭建浮橋,這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只需要將船板在船上一鎖,便可以極快的造成浮橋,甚至拆卸起來也很方便,就是怕遇襲的時候反應不跌,但是最大的問題是船艦不能儘快的起行,還需要收起船錨,所以爲了方便起行,船上備了兩套船錨。一旦遇到威脅,只需要抽出船錨上的銷子,就可以放開船錨,船就可以立刻起行,減少了收起船錨的時間,不然等收起船錨什麼都晚了。
儘管新軍反應已經很快了,但是火船來的更快,在最少半數的船隻還沒有能夠避入湖泊的時候,火船便已經衝到,讓場面登時一亂,運糧船可不是破軍艦,可是經不起這樣的撞擊,何況這些船上還有火油,眼見着被前面的小舢板船爛了一下,這些火船的速度登時降了下來,甚至還毀去了幾艘,但是大部分的只是頓了一頓,就是這一頓,卻忽然聽到火炮聲大作,卻是在周圍湖泊河道之內的破軍艦及時開火,就是等着一頓,纔好擊中目標,不然船艦在快速的情況下,卻是很難擊中目標的,果然如此一來,便有幾十艘火船被擊沉,也虧得蔡瑁熟悉水戰,而且爲人謹慎。
但是即便是如此,還是有幾十艘火船衝了下來,幸好就是這一頓速度減了下來,這邊來不及避入河道的船艦,卻只能順水而下,希望能找時間避開這些火船,這一切也哭爹龐統選擇了此處作爲渡江的地點,只因爲這裡是幾條小河的交叉,一旦預警便可以遁入這些河道暫避,這樣纔算是保住了一批運糧船,保住了一批輜重糧草,儘管如此,但是還是有不少的船艦來不及逃遁,被吳軍的火船撞上,不但船艦起火,還發出了轟然的爆炸聲,至此才知道吳軍埋了火藥,等火船全部消減了之後,龐統着人一統計才知道,這一次竟然損失了三十多艘運糧船,最重要的是,再也不夠結成浮橋的了。
當消息傳回南昌城,陸遜卻是苦笑了一聲:“新軍果然厲害,這樣都能避過,才損失了這一點,看來我實在是太自負了,還是太小看新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