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巖就到了自己的新宅子,這是一座三進三出的院子,是原來的戶部尚書胡涫的院子,只是董卓當政以後,胡涫不符董卓,在朝堂上抨擊董卓,結果引來殺身之禍,被董卓帳下的死士將一家人殺的乾乾淨淨,於是這做院子便閒了下來,此時天子劉協將這座院子賜給劉巖,卻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別的想法,只是這無疑又給董卓加了一條罪行,也讓劉巖領教了劉協的手段,從內心深處,劉巖對劉協這個天子感到有些畏懼,如果不是先後有董卓弄權,隨後又被曹操給軟禁在許昌,那麼給劉協一些時間,幾年就可以,或者大漢還真有可能會因此而中興。
只是一切都只是如果,這位大漢最後的天子,雖然勵志圖新,雖然涌進了一切手段,但是卻始終抗爭不過強權,如果劉巖不是數值未來的走向,如果劉巖不是知道這個時期涌現出來的太多的人物,或許也會動了輔佐天子的打算,那樣就是開國功臣,可是劉巖想要的不是這些,是一片自己說了算的地方。
劉巖從暗中找來十名護衛權充下人,同時開始派人聯繫杜仲,讓五百精兵護送馬匹過來,準備換糧事宜,同時領着人開始對宅子收拾,準備新房,並派人去朔方郡給陳宮送去消息,一方面是自己大婚的消息,而另一方面是孫旭去三郡之地的消息。
幾乎快收拾利索的時候,一直沒有消息的董秉言和伏文才卻出現了,讓劉巖很無語,估計是二人得到了劉巖賜婚的消息,這纔來找劉巖,只是見了面二人卻都是一臉的古怪,惹得劉巖很鬱悶,只是問道:“你們這般模樣做什麼?該不會是有什麼鬼心思吧。”
董秉言和伏文才笑而不語,最後被劉巖逼得急了,伏文才這才笑吟吟的道:“我們聽到將軍要大婚的小心,心中是又替將軍高興,又替將軍擔心,將軍可不知道那董白可是長安城中的小魔頭,莫要說尋常百姓害怕她,就是那些達官貴人也都見了她頭疼,真不知道將軍能不能降服的了她。”
劉巖啐了一口,只是安排人去準備酒菜,也不叫上典韋等人,只是陪着董秉言和伏文才,酒過三旬,劉巖才嘆了口氣,無奈的苦笑道:“我倒是不怕白兒使脾氣,關鍵是白兒太小了,只是我實在不能拒絕,白兒對我真的很不錯。”
“這姑娘心機深着呢,將軍可不要被騙了,就我們這些人誰也不敢招惹董白,也不單是因爲她是董太師的孫女,而是因爲這姑娘實在是惹不起,將軍有所不知,當初黃琬黃大人的公子蹭對董白星期愛慕之念,但是董白瞧不上他,這本來也不是件大事,結果董白卻給黃智出了難題,要黃智去玉湯山,說是如果黃智能夠獵到一隻山狗她就考慮一下,結果黃智去了玉湯山,別說山狗,就是隻兔子也沒有獵到就遇到了馬匪,差點把小命丟了,一起去的三十多個下人,幾乎全部折在了那裡,就回來了三四個人,還都缺胳膊少腿的,就連黃智也被割去了一隻耳朵——”董秉言說起來就嘖嘖有聲,心中卻是很畏懼,其實誰都知道長安城附近那裡來的馬匪,十有**是董白指使人去的,但是沒有證據,就連溫侯呂布也是爲了此事,在外面剿匪剿了一個多月了,卻一點線索也找不到,那些馬匪宛如憑空出現的一般,正是因爲這件事,才讓黃琬和董卓之間的關係出現了裂痕。
這一些劉巖還真不知道,雖然也知道董白的心機挺深,很且很狠辣,但是在劉巖面前董白卻只是一個小女孩,劉巖說過的話董白從來就沒有不聽過,劉巖還真不知道董白有過這種光鮮的歷史,只是這種事誰也說不清真假。
一頓酒喝完,劉巖與董秉言伏文才都喝的不少,於是董秉言和伏文才便告辭離去,反正劉巖一時片刻是走不了的,所以二人便告訴劉巖,只要劉巖離開,他們就跟着劉巖離開,說是已經和家裡說好了。
將董伏二人送走,在秋月的攙扶下,劉巖回了房間,哪知道才脫了衣服躺下,夏荷卻匆匆的進來了,朝劉巖做了個萬福:“將軍,門外有一個自稱楊修的人,說是和將軍認識,此時正等在門外求見將軍。”
劉巖一呆,怎麼楊修這大晚上的來了,這時候離開幹嘛,該不會吆喝自己來個秉燭夜談,昂或是在大喝一頓,不過來者是客,劉巖無奈的爬起來,喝了一碗醒酒湯,這才夫婦夏荷去將楊修請進來,劉巖也羅蘭德去前廳見楊修,卻是直接讓夏荷將楊修領了進來,楊修一進門,劉巖就苦笑着道:“德祖,怎麼這麼晚了纔想起來看看我。”
楊修臉色平淡,朝劉巖抱了抱拳,便不客氣的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略一沉吟道:“劉將軍,楊修今日此來實在是有事與將軍相商,所以特別等到秉言與文才離去,我才進來的,此事機密,實在不足爲外人所聞。”
然後楊修就閉嘴不言,劉巖本來還等着楊修說話的,結果等了半晌楊修只是閉口不言,待劉巖望去,楊修的眼光卻只是朝秋月夏荷看過去,臉上不見動靜,劉巖這才忽然大悟,朝秋月夏荷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德祖說些話。”
二女自然不敢違背,便退了下去,只等二女走遠,楊修這才深吸了口氣,朝劉巖抱了抱拳:“將軍,楊修只問將軍一句話,楊修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什麼話?德祖說便是了,不用客氣。”劉巖揉了揉頭,一臉的無奈,不知道楊修到底搞什麼鬼,怎麼神秘兮兮的。
楊修定定的看着劉巖,好半晌才吁了口氣:“劉將軍,楊修知道將軍高看了楊修一眼,想讓楊修隨伺在側,所以楊修來問將軍一句,不知道蔣軍今後的打算如何?”
打算,劉巖腦袋暈乎乎的,晃了晃腦袋,不知楊修什麼意思,將頭靠在椅子上悶聲道:“德祖是什麼意思,打算——我現在還能打算什麼,天子賜婚這是好事呀,德祖莫非還有指教不成。”
楊修皺了皺眉,臉色有些不喻:“將軍何必如此試探楊修,楊修這幾日就一直琢磨將軍,將軍非凡人,所以楊修來問一問將軍的志向。”
本來一直閉着眼睛的劉巖豁然睜開眼睛,饒有興趣的看着楊修,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是搖頭不已,半晌,才嘿了一聲:“如果只是一方王侯,守着三郡之地安穩的做我的關內侯如何?”
“如果將軍只是想做關內侯,那麼憑將軍的本事,根本不用楊修追隨,自然可以做一方王侯,相信還不是三郡之地,那麼楊修就懇請將軍撤去賭約,還楊修一個自由。”楊修絲毫不爲所動,只是臉上的不渝之色更濃,劉巖這擺明了是在試探他,這些日子楊修也曾經仔細瞭解劉巖的出身和成長的經歷,便有了一種感覺,劉巖只怕是所謀甚大,絕不是隻相當個王侯那麼簡單,所以纔會有夜訪劉巖之舉,爲的就是探明劉巖的打算,然後在準備自己的出路。
劉巖笑了,楊修果然是有想法,嘿了一聲:“我有大鵬之志,想要安邦定國,爲百姓謀福祉,只是如今困守幷州苦寒之地,不知道德祖如何教我。”
楊修雙眼一亮,劉巖本就不是久居人下之人,這一點從那天對待黃石的模樣看得出來,如果只是想做個王侯,就絕不會那樣肆無忌憚,只怕劉巖所要的不是爲天子安邦定國,而是另有打算,只是兩人相較太淺,加上楊修是楊彪之子,劉巖自然不會說真心話,楊修倒也明白,只是一句大鵬之志就足矣。
深吸了口氣,楊修從懷中取出一張絹書,在劉巖面前攤開,待劉巖仔細一看,卻是不由得一驚,這是一張大漢的疆域圖,上面將所有的城池關卡都表明的一清二楚,山川河流無不清晰可見,只怕這樣的地圖天下也不見的有幾份,楊修竟然拿來一份,看來楊修胸中的志向不小呀。
果然楊修看了劉巖一眼,臉色一正,指着地圖上的三郡之地壓低聲音道:“將軍,如今你有三郡之地,兵有八千,但是這點基業實在是太薄弱,三郡之地太過貧瘠,縱然將軍有經天緯地之才,也不可能短時間之內將三郡之地變成富庶之地,不要說別的,就是但是人口一項就制約了將軍的發展,眼前之策,只有拿下雁門上黨二郡,方可一次爲根基,東望冀州幽州,西略涼州司隸,在諸侯之中勉強站住腳跟而已。”
劉巖一驚,楊修竟然說出西略司隸一句話,難道楊修真的已經看透了自己的打算,拿下幷州,東望幽冀二州,西略涼州司隸,這個本是劉巖和陳宮定下的策略,此時楊修說出來,卻正如他所想的一般,劉巖如何能不驚,據史書記載,楊修此人最善於揣摩人心,從楊修的死看得出來,楊修是個揣摩人心的高手,只是持才傲物而已,看着楊修淡然的眼光,劉巖不能淡定了,一時間分不清真假,但是有些事情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