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巖看着墨盈的房門,臉色有些陰沉,倒也沒有多想,就徑自推開門走了進去,就只見墨盈正寒着一張臉,坐在妝鏡前面,見到劉巖進來,卻也不回頭,也不說話,最後還是劉巖皺了皺眉:“怎麼,你把我叫來卻不說話,到底想幹什麼?”
墨盈心中一顫,低頭看看身上的大紅嫁衣,心中一陣煩惱,雖然之前掙扎過,但是當真是自己的大婚之日,墨盈心中也有一絲期盼,只是這話如何說的出口,新婚之夜不曾來,難道明天就走了,卻還不想留下來嗎,只是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另外一番話:“劉巖,你到底打算怎麼辦?我們墨家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現在你的希望都達到了,那麼也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交代?”劉巖嘿了一聲,走到牀邊靠在牀上,臉上現出一絲嘲弄:“交代什麼,應該有交代的是你們墨家,到底是想怎麼樣,沒有我的允許就在我的治下安插官員,私自成軍,還佔據了彭陽,換做是你你會怎麼樣,如果不是顧慮到大婚,我都想直接帶兵破城,這算是交代嗎。”
墨盈身子一震,臉色變了幾變,回過神來冷冷地望着劉巖,嘴角泛起一絲譏誚:“大婚,你把大婚看得很重要嗎,在你的的眼裡我只是一個砝碼,一個可以招攬墨家弟子的砝碼,現在山東那些人已經來了,華佗也來了,你的希望都達成了,還想要什麼,我還能給你帶來什麼,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真的是這樣嗎,劉岩心中閃過一絲茫然,輕輕地搖了搖頭:“墨盈,如果我說原來想要娶你爲妻是我真的想法,你想不相信?”
墨盈沒有說話,現在說那些還有意義嗎,都已經只剩下相互之間的猜忌了,說了也無法再相信,一時間兩人都很默然,好像除了這些實在無話可說,就這樣了嗎,墨盈眼中泛起一絲水霧,卻不肯讓淚水掉下來。
劉巖也有些煩躁,看不到墨盈的樣子,心中也並不好過,對墨盈已經很容忍了,忽然想起什麼,只是從懷裡掏出一本手卷,遠遠地丟給墨盈:“這是悺兒給的醫道篇,拿去算去給老祖宗完成心願吧。”
墨盈一呆,只是拿着醫道篇呆呆的看着,半晌,卻見到劉巖坐起來,準備要走,心中再次顫動了一下,忽然有一絲瘋狂涌進心頭,將醫道篇輕輕地放在桌子上,卻是站起來擋在劉巖身前,不肯讓劉巖就此離開,卻在劉巖泛起怒氣的臉色之前,墨盈咬着牙將大紅嫁衣脫了,潔白的身軀站在劉巖面前,只是望着劉巖,倔強地道:“我答應過你,你給我醫道篇我陪你三次,我不想欠你的。”
劉巖一愣,早就把這件事放到一邊了,此時墨盈提起來,卻讓劉巖又想起兵進戈居的日子,那時候一個有心,一個裝傻,卻是當真很開心,那時候墨盈笑起來也很好看,但是爲什麼就一去不返了,心中暗暗嘆息,深吸了口氣,猛地打橫將墨盈抱起來給丟到牀上,然後撲了上去。
或許是春曉帳暖,又或許是燭影搖紅,但是當真交合在一起,墨盈只是將頭扭到一邊,任平劉巖在身上如何折騰,也是咬着牙不肯出一聲,而劉巖也是味同嚼蠟,這是自己的妻子,可是劉巖有種和木頭做事的感覺,實在沒有什麼興奮地,一個再忍,一個勉強的在動,最終是劉巖吁了口氣,趴在墨盈身上不動了,卻找不到一絲的快感。
這一夜無話,只是勞累的劉巖在睡着了之後,卻是不知道,等他熟睡之後,墨盈卻並沒有睡着,只是支着身子看着他,眼角終究有淚光忍不住話落,最終所有的幽怨和哀愁化作一聲嘆息,消失在寂寂的長夜。
第二天一早,劉巖醒來的時候,墨盈早已經起來了,依舊穿着那一身大紅嫁衣,卻已經坐在妝鏡前面,不知道呆呆的在想什麼,只是劉巖醒來,墨盈卻不肯再理睬他,劉巖當然也懶得和墨盈計較,穿妥了衣服也就出去了。
這一早上,劉巖於衆女吃過早飯,得到命令的典韋甘寧早就在整裝待發,三千大軍加上一千近衛,護衛着兩門神火炮,在美稷城外只等待劉巖到來,只可惜依依不捨,劉巖又上演了一場十八里相送。
終於算是從美稷城出發,遠遠地城樓上,一衆女子只是遙遙的望着大軍遠去,只是過了片刻,卻又見烏娜一羣女子策馬而去,徑自朝大軍追去,也不見董白生氣,誰知道昨夜董白卻已經交代過烏娜什麼。
而此刻在城牆上,墨盈孤零零的一個個站在那裡,遙遙的望着大軍遠去,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我不等你回來了,留在這裡大家都難過,我會領着墨家弟子離開的,不會再給你找麻煩,只是不知道你會不會想我。哎——”
已經離去的劉巖並不知道,就在第二天的晚上,墨盈卻偷偷的領着墨家的七位長老和十幾個墨家弟子摸出了城,一路快馬加鞭的朝安定郡趕去。
當第二天早上,丫鬟驚慌失措的去回報董白,墨盈失蹤的事情的時候,董白並沒有多說什麼,墨盈的離去並不是沒有痕跡,昨天晚上,負責留守的近衛就稟告說,墨家弟子有異動,好像準備出城,還是董白下令不準攔阻,少一個女人不更好嗎,在董白的遮掩下,墨盈這位墨夫人的失蹤卻並沒有激起任何的騷動,美稷城依舊安寧,並沒有幾個人知道墨盈失蹤的消息。
但是董白也不敢大意,生怕墨盈此去在安定郡會興風作浪,第一時間派人通知了正在往北地郡趕路的徐庶,得知這一消息的徐庶,卻是心中大驚,真怕墨家弟子鬧將起來,反而不好收拾,一面抓緊趕路,一面八百里加急朝安定太守周雲送去了消息,讓周雲主意小心彭陽的墨家弟子。
只是哪裡知道,墨盈和七位長老在趕回了彭陽之後,卻並沒有什麼動靜,不過周雲還是調集了人馬,小心地注視着彭陽的情況,只是等到最後也沒有動靜,卻不知道此時,在彭陽城裡,墨盈和七位長老卻在爭執。
大堂之內,墨盈高高上座,只是望着下面的七位長老,深吸了口氣:“如今大婚過去,劉巖想得到的都得到了,雖然一時片刻不會對咱們墨家下手,但是我覺得如此寄人籬下也絕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我決定查出劉巖治下,不在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我準備去武都郡,那裡是個三不管的地方,咱們讓弟子分散進入武都郡,在羌道集合,羌道面依白靈江,長受羌族的侵擾,以至於領縣令都沒有,西面是白馬羌和跌狼羌,向來兇殘,幾人縣令都是慘死在任上,一直到武都道纔算是阻斷羌人的腳步,這地方是不好,但是卻正適合咱們過去,拿下羌道也不會有人理睬咱們,相信此時山寨之中的那些器械也製作好了,正好對付羌族用上,將山寨之中除了留守三百人,其餘的弟子家屬都遷到羌道,咱們自己占城,就不信不能發揚老祖宗的想法。”
衆人大驚失色,大長老高初騰地站了起來,失聲道:“寨主,咱們墨家可沒有自立的這個規矩,寨主這樣做那不是背離了老祖宗的信念了嗎,這使不得,最多大不了回去山寨,在等待時機下山而已,這絕對不行。”
哪知道墨盈只是看了高初一眼,冷冷的一笑:“既然大長老覺得不多,應該會山寨,那就由大長老駐守山寨好了,那還有誰覺得不妥的?”
“我們也覺得不妥,這確實背離了老祖宗的章法。”孟鍾和公孫暢一起開口,墨家何曾有過自立的想法,不然又怎麼會佔不下一塊根基,當年墨子就曾經說過,佔領一個城池容易,但是墨家不需要,墨家要做的事讓博愛的精神永遠流傳下去。
就連一向和高初不太對付的魏知也是輕嘆了口氣:“寨主,確實不應該這麼做,墨家只是要宣揚的一種精神,根本目的是教化百姓,而不是去佔山爲王,不然咱們有的是機會可以做到的,我也不同意。”
爲之一開口,伏氏也跟着贊同,就連陸曉也是極力反對,最終墨盈將目光落在隨婉兒身上,到時隨婉兒點了點頭:“這沒有問題,我一切都聽寨主的。”
墨盈站了起來,卻是猛地一聲高呼:“來人吶——”
登時有二十多名弟子走了進來,卻都是墨盈手下的弟子,這些人只奉寨主之令,進來只是圍住六位長老,顯然墨盈早就吩咐好了,讓六位長老臉色大變,陸曉最爲激動,只是一臉的怒氣:“寨主,你這是想幹什麼,莫不成你想把山寨毀了不成?”
墨盈面無表情的看着陸曉,只是冷冷的道:“從劉巖那裡我只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任何一個諸侯也不會容許我們掌權,更不會容許老祖宗的理念推廣開來,除非自己有一片土地,所以誰也不用勸我了,我主意已定,衆弟子,將六位長老給我送回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