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真是一個大問題,傳國玉璽已經丟了,在洛陽戰亂之中遺失,如今用的都是天子的死人印璽,但是既便是如此,沒有天子的私人印璽也是白費的,可是天子會借給他們嗎?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用問,衆人也只有苦笑不已,一臉期望的望向王允,希望王允能有什麼注意,不然王允此計就根本是胡鬧的,不過誰也想不到王允究竟有多麼大膽,只是冷哼了一聲:“哼,你們可真是出息,難道還以爲天子會將印璽借給咱們不成,那可是做白日夢了,諸位就不能再想想還有其他的辦法——”
只是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天子不借那也只有——竇武看向趙彥,趙彥望向呂布,呂布望向楊彪,誰能夠相處辦法來,最後還是呂布一拍桌子:“如今之計那就只有殺進皇宮,將玉璽搶過來——”
衆人身子都是一僵,如果不進攻皇宮,等過上一段時間,長安安穩下來,等慢慢地和天子磨來磨去,到時候事情還能夠緩和的,最多吧呂布王允竇武退出去作爲罪魁禍首,衆人也還有活路,但是一旦強行進攻皇宮,那可是和進攻長安不同,攻長安能打着鋤奸的名號,但是如今董卓已死,再去打皇宮那就只有造反一條罪名了,衆人之中,就連呂布王允也沒有絲毫的早飯的心思,只是想保命而已。
再說呂布這話嚇壞了所有人,這將領果真是粗魯,就只知道打打殺殺,倒是散騎常侍文宇一時間福至心靈,嘶了口氣:“咱們可以偷出來呀——”
“文大人這個主意好,這樣吧,就請文大人想辦法吧印璽偷出來,咱們算文大人首功如何。”楊彪瞪了文宇一眼,這個文宇是他的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王允至今不說話,只是眼中帶着嘲弄,那肯定是有主意了的,有的找你們在這裡出謀劃策,說這些廢話嗎,真些人也真是瞧得起自己。
不過楊彪倒也是呆了呆,不由自主的雙眼一亮,便朝王允望去:“司徒大人,你是不是想要私刻一個印璽,莫說西涼軍諸將,就是在做諸位有有多少人能夠完全分辨印璽的真假,只要**不離十,把那些將領便分不出真假,只要這樣便已經最夠,那些將領必定會懷疑的,只是他們卻無法求證了,王大人,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王允一呆,實在沒有想到楊彪竟然能看得這麼透徹,心中一陣凌然,隨即點了點頭:“楊大人說得好,正是老朽的心意,於老朽所想完全一模一樣,就這麼辦吧,咱們要快一些準備,宜早不宜遲,大家都各自出去忙吧,記住了,這可是事關咱們的全家人的性命,全族人的身家,一旦事敗,到時候可是要誅九族的。”
將衆人全部送出去,王允才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猛地灌了一口茶水,才發覺潮水都已經涼了,但是王允此時沒有心情計較,心中煩躁的很,事情怎麼會走到這一步的,知道董卓快不行了,自己就聯繫呂布進攻長安,準備拿下長安,然後輔佐天子一步一步完全掌握朝政,自己可是真沒有想過要做什麼不利於天子的事情,但是事情的變化確實是出乎人意料,自己聯絡呂布攻陷了長安,但是卻忽然才發現,董卓成了在天子眼中的忠臣,而自己卻成了逼宮的奸賊,一瞬間世界都變了,這是老天爺和自己開的一個玩笑嘛,這簡直是在逼着人赴死呀,怎麼會這樣的?
將前因後果都想了一遍,王允才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董卓的奸計,董卓知道自己不行了,這才扮演一個忠臣的角色,自己這邊聯絡呂布攻陷長安,那邊董卓將自己的一切交給天子,就算是天子一開始還心有疑慮,但是偏偏自己此時攻陷長安,卻身不由己的成爲了奸賊,但是董卓還有另外一手,那就是刺殺,不知道此時長安城鐘有多少的董卓的死士,在暗中碎石等待着要殺他們,名義上是爲了天子清除後患,也還是爲了天子,而且天子還必須會相信,因爲這是個無解的難題,自己等人如果沒有武力支援,那就只有乖乖的等死,沒有人能夠救他們的,沒有武力就不能抵禦那些無孔不入的死士,,何況已經晚了,已經攻陷長安了,如果將呂布賣了,那麼就會被死士殺死,到是可以留一個清名,如果只是自己,王允說什麼也不會走到這一步,大不了就是一條命而已,但是關乎到全家人,一家老小的王允放不下,不交出武力,天子怎麼會容忍的下去,那就必須控制天子,但是如此一來,卻又死死地坐實了自己的罪名,反過來正過去卻都是董卓贏了,自己一直就沒有爭過董卓,到了董卓死了卻還是敗給了他,真是讓王允很無奈。
這一切或許楊彪也略有察覺,但是他不會知道這麼詳細的,自己在拼命算計董卓,施展美人計,令董卓呂布反目,無疑貂蟬那美人確實盡了力,讓董卓命喪於此,雖然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時間王允還不是太清楚,但是王允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好像貂蟬是和什麼人通姦,被董卓撞破了,結果董卓是被活活氣死的,只是那個人究竟是誰?要是知道那個人是誰的話,自己倒是還能做文章,可惜實在不知道是誰。
自己將董卓算計死,卻不想卻又被董卓給算計的死死地,如今更成了幾乎要早飯的奸賊,只是不這樣,也是家毀人亡,這樣了反而也成了奸賊,到底是自己棋差一招,如果董卓不死,自己還可以豁出性命佔一首先招,最少還能保住自己的清名,奈何卻是董卓先死的,這可要怎麼說,自己算計了董卓的姓名,反過來卻又把自己算計到了死,真是和氣的無奈,直如老天爺的一場玩笑,但是玩笑的背後卻是自己一家人的性命。
究竟該怎麼辦呢?王允呆呆的想着,無意識的又喝了一口涼茶,冰涼的茶水卻彷彿給了他刺激,讓王允好像有些清醒,是呀,自己還有最後一招,那就是用自己的命從新換回自己的清名,或者這也是唯一保護自己的家人,又能讓自己保留清名的辦法,心中反覆思索,忽然一動,猛地站起來走到書桌旁,攤開筆墨紙硯,便是親筆寫了一首書信,卻是寫給天子劉協的。
先是一番回國,將其中的利害給天子說清楚,然後將自己的所作所爲,變成爲了天子掌權所做的準備,只要西涼軍諸將全部處死之後,自己就會將楊彪呂布竇武等人請來,只需要一壺毒酒就能將衆人一網打盡,至於剩下來的其餘人等卻已經不足爲慮,只要自己已死,這封信在交到天子手中,便是一個忍辱負重,寧可捨棄自己性命而爲了天子的大忠臣,正是如此,也唯有如此,那可對不住呂布楊彪等人了。
寫好了這封信,王允便匆匆趕到後宅,將自己的兒子王當叫到密室,此時的王當一臉的猶豫,只是因爲自己父親做的事情,讓王當深感憂慮,對於父親的話也不願意聽了,爲什麼父親一直以來教育自己要做一個忠臣,而自己如今卻是做了一個謀逆的大奸臣,這讓王當如何自處。
看着一臉憔悴的兒子,王允不由得嘆了口氣:“博佳,爲輔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爲父告訴你,爲父一則是爲了咱們王家,二則是另有打算,今日叫你來此,就是有一個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並要你去做,這裡有爲父寫給陛下的一封信,今日交給你,如果有一天爲父死了,你就去吧這封信交給陛下,陛下便知道原尾的,如今你不用多問,爲父也不會告訴你的,好了,這是爲父今生拜託你的最後一件事。”
王當呆呆的看着王允,實在不明白父親爲何要說這句話,但是有一點,父親好像是在謀求什麼,而且並不是反叛天子,不過總感覺父親好像在交代後事一樣,心中一動,不由得喚了一聲:“父親——”
不等王當說完,王允便拍了拍王當的肩膀:“不用說了,博佳,記住了,父親絕不會給王家抹黑的,也絕不會你失望的,答應父親,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哪怕以後做一個廬舍翁也好,不要讓王家斷了香火,以後好好照顧你母親,也算父親沒有白白教導你一番。”
隨即王允大步走了出去,在不理睬家中的事情,只是讓人將家中死死地守的水泄不通,而王允此時去了尚書令那裡,找人鐫刻了天子的印璽一枚,隨後於楊彪簽發了一張詔令,着西涼軍諸將——李傕郭汜樊稠徐榮段煨胡珍楊定李蒙王方等全部進京續職,另有加賞,凡不進京面聖者,皆爲董卓餘黨,形同造反,天下儘可其二得以誅之。
緊接着,王允着呂布派大軍封鎖了整個長安,更將皇宮全部圍了起來,開始斷絕往皇宮之中送糧草,只是每日給天子和宮中的皇族送一些糧食,維持他們不會餓着,另派人給西涼諸將送信,並且開始了在長安城中的搜捕,處置董卓的餘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