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越’之所以有個山在裡面,就是因爲藏身大山之中。
未免官軍圍剿,山越不會在山中留路。
因此,秦峰這些災民進山,真是苦的很。
大小喬那裡受過這種苦,都是摟住秦峰的胳膊,這才心裡踏實許多。
因此三女都在秦峰身邊,他也踏實許多。
當天晚上,就在山中野地裡露營,山越頭目王海,分了難民一人一塊肉乾,還有一塊不知什麼粗糧配野菜磨的小餅子,實難下嚥。
半夜三更,秦峰叫醒三女,就要趁夜開溜。
“你們幹什麼?”被特別指派盯住秦峰的山越兵一聲招呼,嘩啦啦,好幾個山越兵圍攏了上來。
秦峰沒想到山越兵這麼警覺,立刻道:“剛纔的地方冷,換個背風的地方。”
山越兵不悅道:“你小子要求還不少,能進山活命已經是命好了,趕緊回剛纔的地方,若是不然,就不客氣了。”
秦峰無奈,只好退了回去。
隨後的兩天裡,秦峰又找機會,要逃跑,但都被盯住,無法脫困。
又一日。
秦峰他們隨着難民隊,來到了黃崗山。
黃崗山,武夷山脈內最高的大山。雄偉壯觀,春夏秋冬變幻無窮,雲海翻滾,猶如人間仙境。峰巔有磊石數處,其中尤以山巔的磊石堆最爲奇特,它實際上成爲了山峰的最高點。
臨絕頂而俯視峰下,只見萬峰匍匐。雲霧充滿山間,羣峰猶如霧海中的羣島。山的一邊灰霧濛濛,不辨天日,而另一邊則是藍天白雲,草綠山青。
在這裡,居然可以一山觀兩景。山風吹來,雲霧如團似絮,一會兒在你身邊繚繞,一會兒又飄然離你而去。遠處山巒,近處草甸,在雲霧中皆忽隱忽現,滿山遍野黃花點綴,景緻更加絕妙奇秀。
終於,秦峰他們到達了山越給他們安置的指定位置。
這是一處山中難得的背風向陽的半坡地帶,樹木雖然依舊不少,但土質很厚實。對面,可以看到山間隱隱露出山寨一角。
山越頭目王海,就將百多難民召集了起來,他就站在大石頭上,喊道:“從今往後,你們就是山越了。需要遵守的,就是‘團結互助’,爲害的人,嚴懲不貸。”
王海指着這片地方道:“這裡,就是你們未來的家園了。一會工具就會運來,你們可以砍伐樹林,開闢田地。這裡沒有徭役,沒有賦稅。但凡誰家遇到困難,就來找我。再大的困難也不要怕,咱們的大頭領潘臨,會幫助你們。”
難民家園盡毀,艱難來到了這裡,還要重新建立家園,但他們聽到王海的話後,對未來有了希望。
秦峰暗中點頭,顯然,山越並不像那些遊牧民族,只是一羣落難的人,團結起來活下去。數百年的積累,讓山越的規模越來越大。規模大了,難免遇到各種問題,山越領導者不得不和當權者作鬥爭,來維繫山越的生存。
沒多長時間,斧頭,石錘等工具就分發了下來。
一時間,這片地方成了伐木場,人們開始砍伐樹木。一方面能夠清理出空間,一方面樹幹枝葉都可以蓋木屋。
大部分山越士兵就走了,只留下王海等十來個人守備這裡,暫時也有監視這羣新人的意思。
人們開始爲未來而奮鬥,但卻是亂哄哄的一團糟。
有人就問山越士兵,在哪裡建設草屋,又去什麼地方砍伐更大的木料。
山越士兵不懂這些,問多了不耐煩,就只是道:“你們自己看什麼地方合適,就自己隨便去幹吧。”
隨便去幹,老百姓反而不知道怎麼去幹了。他們只是平頭百姓,只知道種地,進了山什麼都不懂,又心亂如麻,更加不懂了。所以砍了幾棵樹,累了,就都哭了,不知如何是好。
現場就更加亂了。
“大哥,怎麼辦?”有士兵問王海。
王海抓了抓頭髮,他也不懂,他是被派來做保衛工作的,“不必管,順其自然,以前不都是這樣嘛。”
“大哥,那小子要開溜!”
王海定睛一看,遠處一大三小,四個身影遠去。他板斧在手,怒吼一聲,“又跑了,必定是奸細,小子,你往哪裡逃!”
王海縱躍中,就帶人追上了秦峰。板斧一句,“小子,我就知道你是奸細,你是跑不掉的。”
秦峰那叫一個鬱悶,帶着三個拖油瓶,若是不然,早跑掉了。但秦峰還是喜歡被三個拖油瓶拖的。這一次又沒成功,他急中生智道:“別砍別砍,我是勘察地形,好安置難民。”
王海一副不信的模樣。
秦峰又道:“我們要團結互助,你怎麼這麼懷疑自家兄弟呢?”
王海這才收了板斧,上下打量,“你真是來勘察地形的?”
“不錯。”秦峰將三女護在身後,硬撐着道。
王海瞅了瞅三女,指道:“這三是你什麼人?”
秦峰毫不遲疑,“這都是我姨家表妹。”
王海一愣,“你姨倒是挺能生娃的。”
“你管得着嘛你。”秦峰道。
“我是管不着這個,但我現在能管你,你給我過來。”王海就押着秦峰他們回去了。
王海再一次召集衆人。他站在大石頭上,指着旁邊的秦峰道:“你們都別哭了,你們不是什麼都不懂嘛,幸好這個人有章法,他們會安排你們的。”他就示意秦峰,道:“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奸細,看你模樣,還帶着三個女子,一定是傳說中的紈絝子弟,士族敗類。”
秦峰立刻凜然道:“那你就錯了,我禾山生平所願,就是消除紈絝子弟,士族敗類。”
“果然是我山越兄弟!”王海冷哼一聲,“別隻會嘴上賣乖,若是安置不好,要你小命。”
秦峰不搭理他,也站在旁邊的大石頭上,道:“鄉親們,別怕,從今以後,我禾山就是你們的村長了。咱們村,就叫希望村。從今以後,別人不管你們,我管你們。”
百姓終於找到了主心骨,一時間歡呼起來。
大小喬和孫尚香,拍手歡呼。雖然秦峰落難在此,但此時此刻,秦峰的身影,在她們的心中卻是高大了起來。
王海沒想到秦峰區區幾句話就安撫了衆人還調動了情緒,頓時不敢小視了。
於是乎,秦峰就成了希望村的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