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多反應慢的繡衣衛刺客,立即被箭矢射成刺蝟,身體先是一挺,後是一軟,無力倒地,成爲一具死屍,倒在殿外的臺階上。
站着不動、不伏地躲箭的史阿,面對無數飛來的箭矢,臉上沒有絲毫動搖。看箭矢飛來,史阿擡起手,舞動手中玉龍劍,劍光飛舞,將史阿罩在其中。
待箭雨停下,劉範看向史阿,只見史阿正淡定從容地收劍入鞘,身上沒有半點傷痕,大風呼呼吹動,吹得史阿的衣袂和白幘翩翩飄動。而在史阿腳旁,被劈斷和打飛的箭矢,圍繞着史阿,竟然堆高到一尺之高!
這史阿居然如此厲害,劉範本就有德愛才之心,變得更爲強烈。
這次帶來的繡衣衛刺客,只剩下王越、史阿,還有七八個人繡衣衛刺客了。
王越和史阿動作也十分迅速,趁着虎衛軍重新拉弓射箭、錦衣衛仍舊趴在地上,趕緊從地上起來。
史阿道:“師父,快帶着人撤,徒兒來擋住錦衣衛!”
“好,你要小心爲上!”王越扔下這句話,趕緊招呼倖存的幾個繡衣衛高手,又重新跑進了殿去。
劉誕大喊:“給我上!”
數百錦衣衛一擁而上,殺向獨自站在殿門外的史阿,無數寒光四射的劍,一同刺向史阿。史阿卻巍然不動。
眼看着無數劍刃就要刺中史阿之首級,史阿都能看見無數的劍鋒,飄着微光。史阿方纔靈巧地將頭向後仰去。在下一瞬間,無數劍鋒就刺中了史阿首級方纔還在的位置,刺空了。
而這麼一來,錦衣衛高手與史阿之間的距離就十分貼近了。史阿在頭向後仰的同時,手中玉龍劍橫向一揮,史阿面前一排錦衣衛高手的胸膛,立即被劍刃劃過。
史阿復又一蹬腳尖,倒退一步。被玉龍劍劃過的錦衣衛高手十數位,同時一滯,他們不約而同地低下頭看自己的胸膛,只是他們的胸膛慢慢地發出劇痛,慢慢地流出鮮血,慢慢顯現出一道直直的傷痕來。傷痕竟然慢慢地分開,這些錦衣衛高手竟能看到傷口裡,自己的內臟!
噗通一聲,十數名錦衣衛高手重重倒地,鮮血染紅了殿門外的臺階。
其餘的錦衣衛高手,先是一驚,但又前仆後繼地大吼着衝上去。史阿絲毫不懼,揮劍作舞,劍刃在月光下反射的寒光,將他罩在其中。劍聲蕭蕭之中,不斷有錦衣衛高手被殺倒。不多時,殿門外的臺階上,就橫七豎八都是錦衣衛高手的屍體。鮮血從最高處的臺階,一直流淌到最低一級臺階。
劉誕大怒,喊道:“殺!給我殺!”
錦衣衛高手也前仆後繼地殺上去,卻始終近不了史阿的身,就先倒下了。
劉範見付出如此慘重的傷亡,都不能傷到史阿,便揮手讓錦衣衛停下。
史阿也停下手中長劍,鮮血從劍柄,一直流到劍鋒,然後滴在地上。
見錦衣衛死去三十多人,劉範也十分惱怒,冷聲道:“史阿,你應當知道,若孤捨得付出慘重傷亡,你終究是逃不掉的!”
史阿不屑地笑道:“可涼主,你終究還是不捨得吧?”
劉誕見史阿如此猖狂,道:“兄長,我錦衣衛人數衆多……”
劉範揚起手,制止住了劉誕。
劉範說:“錦衣衛雖多,但不能枉死。”
“可不付出犧牲,如何奈何這刺客?”
劉範喊道:“子龍、孟起何在!”
“末將在!”
“上!”劉範話音剛落,趙雲和馬超立即如離弦之箭,都倒提着銀槍,殺向史阿。
史阿正要迎面衝上去,此時王越帶領繡衣衛幾名殘存的高手,已經登上了大殿的屋宇。王越大喊:“徒兒,不要再與之糾纏,先走爲上!”
史阿便一蹬腳尖,使出輕功,雙手平伸,就飛昇到大殿的屋檐之上。
史阿、王越又幾番跳躍,翻到了大殿的後面。
“追!不要放過任何一人!”劉誕一指史阿,錦衣衛高手們紛紛也使出輕功,追了上去。
看着赤紅的鮮血,仍從最高一級臺階,流淌下來,到最低一級臺階。劉範的心裡,不免生出挫敗之感。
見此,劉誕打起精神,對劉範說:“兄長放心,弟一定會擒住史阿、王越!”
說完,劉誕率領剩餘的錦衣衛高手,一同追向史阿和王越消失的方向。
史阿和王越,還有幾個殘存的繡衣衛刺客,立即按照原定計劃,在逃出行宮後,立即向着東市奔去。
東市早已拆除了牆壁,十分開放。王越和史阿一靠近東市,就飛快解下身上黑色的夜行衣,露出穿在裡面的便裝。然後便從容地跟隨人流,進入東市之中。
追逐着史阿和王越的腳步,趙雲和馬超追到了東市附近。趙雲眼尖,發現了被脫下的夜行衣。趙雲撿起王越等人脫下的夜行衣,說:“這一定是王越等人脫下的,他們定是在夜行衣裡還穿了便裝!”
馬超一指前方,說:“前方就是東市,看來是他們逃進了東市之中。子龍兄,我等怎麼辦?”
劉誕追了上來,不假思索地說:“自然是封住東市的各個出口,來個甕中捉鱉。錦衣衛聽令!”劉誕這便意圖下令。
趙雲連忙攔住,說:“指揮使不可!”
“子龍將軍,這是爲何?!這史阿害死了我錦衣衛如此之多成員,新債舊賬一起算,我今日非要給他們報仇不可!”劉誕急切地說。
趙雲穩重地說:“其一,東市佔地面積廣,出口衆多。僅僅依靠錦衣衛一千多人,是不可能完全封住東市的。”
劉誕急道:“那就請典韋將軍派遣虎衛軍前來,這樣總可以封閉東市了吧!”
趙雲搖搖頭,說:“不可,若我等驟然封閉東市,東市之中還有衆多的行人。一旦行人們見被封閉,慌亂之中,很容易釀成踩踏。這就形同炸營,會造成許多人死傷。”
劉誕仍然不死心,說:“可若不如此,一定會放跑了史阿、王越二賊。日後再想抓住他二人,可就難了!趙將軍讓開,出了什麼事,全由我一人向我兄長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