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來到四弟袁買的房間裡時,小朋友正躲在被窩裡,用諾大的棉被遮蓋着全身,偷摸的擦眼淚呢。
棉被上起起伏伏的線條正不停的來回抖動,顯然是昨夜的遭遇嚇極了他。
小孩子的內心一般都比較脆弱,特別是像袁買這種年紀剛剛到七歲,且還是活在條件舒適的優越豪門,他是個一生都沒受過什麼挫的小正太,從沒遇到過什麼坎坷,所以有效的心靈比起同齡的孩子,顯得憔悴而不堪一擊。
至少就目前來講,再袁尚看來是這麼回事。
聽管家說,小袁買遭到躲在袁尚屋中的怪叔叔非禮之後,幸虧又哭又鬧的大喊大叫一番,引得下人們趕到將色狼逮住用繩子吊在樹上,不然恐怕還真就容易出了大事!
袁尚此刻想想有些後怕,父親袁紹去世之後,小袁買最近一直處於低谷,行爲舉止上常常顯得拘謹、不愛說話、喜歡獨來獨往,全家人一直爲他的事情而頭疼。
如今好不容易方纔有了一點好轉,就遭到司馬懿的非禮,差一點就被他爆了小菊花!
萬一在孩子的內心當中留下陰影,惹得他怨天尤人,垂頭喪氣,甚至自暴自棄。 將來等自己死了,到了九泉之下,老爹袁紹還不得搶閻王的生死薄抽自己大耳刮子?
話說司馬懿也有些太不爭氣,不是讓你來擺平青兒的嗎?你擺平我弟算怎麼回事?
看着小袁買哆哆嗦嗦的不露頭。袁尚不由的長聲一嘆,走道他的牀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被窩,低聲道:“小弟?”
這剛剛一拍。卻聽被窩裡的袁買猛然大叫一聲,稚嫩的聲音中透漏着隱隱的顫抖與焦慮,一伸手卻是將被窩裹的更緊了。
袁尚見狀一愣,接着無奈的搖頭,開口勸解道:“小弟,你別這樣。何苦呢?自己一個人躲在被窩裡,豈不是讓全府的人都擔心你而不開心?不過是被人家非禮了一下而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又沒有真的被人家爆菊,況且就是真的被人家爆了。又能怎麼樣了?提了褲子照樣沒人知道,出去見人依舊是好漢一條,不算個屁事!你要是委屈不樂意,大不了咱們再非禮回來就是了.........”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被窩裡的袁買“哇”的一嚎,大聲的哭了出來,嬌嫩的哭聲梨花帶雨,讓人心痛莫名。
一直跟在袁尚身後的甄宓秀眉一蹙,一把將袁尚從袁買身邊的牀榻揪了起來,怒其不爭道:“你這人。說話好沒條理!哪有你這麼勸孩子的?豈不是將孩子往火坑裡推?你可真是個人物!”
袁尚撓了撓頭,微微一笑道:“勸架我拿手,勸孩子我不擅長,甄小姐冰雪聰明,要不你幫我試試?”
甄宓白了袁尚一眼,走到袁買身邊,輕輕的拍了拍被子,柔聲道:“袁買,有什麼委屈。別憋在肚子裡,出來跟姐姐說說?”
被子的顫抖微微的停頓了一小下,卻見小袁買眨巴着一雙眼睛,將頭從被窩裡露了出來,水霧濛濛的,很招人喜歡。
看着明月皓齒,猶如九天玄女下凡的甄宓,袁買哭紅的眼睛頓時亮了。
袁尚心頭一震鬱悶,我跟他說他就哭,甄宓喚他一喚一個好使,這可惡的小色胚子,活該被人爆菊!
年僅七歲的小袁買眨巴着大眼珠子,很是可愛的看了甄宓一會,接着小嘴一咧,猛然一下撲到甄宓的懷裡,高聲哭道:“姐姐,我的命好苦啊!屁股疼......疼!”
“哎哎哎!往哪撲呢?閃一邊去!小兔崽子年紀輕輕的學人家揩油,什麼玩意!”袁尚急忙上前,伸手將小袁買從甄宓的懷抱中扯了出來。
甄宓惱怒的一推袁尚,母性大發的白了他一眼,氣道:“你這人有病吧?跟一個孩子較什麼真?他可是你親弟弟!”
袁尚聞言頓時無言以對。
卻見小袁買眨巴着眼睛,擡頭猶如粉雕玉琢一般的小腦袋,在甄宓的手臂中蹭來蹭去,甄宓則是滿面笑容,一口一個小弟,精心的哄着,少時,終於將抑鬱的小袁買給豆樂了,一大一小二人其樂融融,看得袁尚牙牙直癢。
“姐姐,你長得真好看,請問你是我三哥的朋友嗎?”袁買不哭了,眨巴着大眼睛,很天真很無邪的問甄宓道。
甄宓低頭一看,頓時就被萌到了!
但見小袁買嘟嘟着一個小圓臉,肉乎乎的,一雙大眼睛呼扇呼扇的,其中還隱隱的有淚水貫徹其中,既招人愛又招人疼。
這也太可愛了!
“對啊,我是你三哥的朋友......”甄宓滿面笑容,雙手捧着袁買胖嘟嘟的小臉來回搖晃,不亦樂乎:“我是你三哥很好很好的好朋友!”
小袁買恍然的“喔”了一下,然後又擡頭瞅了瞅袁尚,又很純的問甄宓道:“姐姐,你該不是想嫁給我三哥,當我的嫂子吧?”
“咳、咳、咳!”
袁尚和甄宓聞言不由的一哆嗦,兩人紛紛的低頭咳嗽起來,袁尚還好,甄宓卻是羞了個大紅臉,回頭似嗔似羞的白了袁尚一眼,緩緩道:“彩蝶爲花醉,花蕊隨風飛....誰知道你三哥怎麼想的?”
袁尚聞言心頭頓時一緊,甄宓這話說的已不含蓄,饒是袁尚心中早對其心意明瞭多時,此刻也是禁不住的有些緊張,激動,隱隱還有一些....幸福的感覺?
裝傻裝傻,可在能裝傻的人,又豈能天天犯傻?
袁尚轉頭輕輕的看了甄宓一眼,卻見她亦是在無所畏懼的迎着他的目光。心下頓時一暖,情不自禁的低聲喚了一聲:“宓兒。我.....”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卻聽小袁買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面色一變,出言打斷袁尚道:“可是姐姐,我勸你還是放棄我三哥吧,他已經有倆媳婦了!你沒機會的!”
“噗通!”袁尚和甄宓聞言不由自己的差點沒一起跌了個跟頭,險些撞到一塊。
甄宓輕輕的瞪了袁尚一眼,淡淡的開口道:“是夏侯涓和呂玲綺吧?想不到她們都已經成了你的媳婦。卻是小女子妄自多情,惹袁公子膩煩了,還請公子恕罪。”
說罷,不欲多待。轉身想走,卻是被袁尚一把揪住。
袁尚惱羞成怒的一把從牀榻上扯過袁買,咬着牙道:“臭小子,你哪隻眼睛看我有倆媳婦的?給我說清楚點!”
小袁買微微一偏頭,很天真很無邪的對袁尚道:“不是三哥你做夢時自己嘀咕出來的嘛?說你最喜歡的兩個媳婦,一個是你的左手,一個是你的右手.....”
“嘶——!”甄宓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相信的的瞅着袁尚,急忙一伸手推開他,眼中露出了一種深深的憐憫和厭惡......
“小王八蛋。你胡說八道.......”袁尚滿面通紅,咬牙切齒的衝着袁買低吼了一句。
話還沒喲說完,卻見小袁買的嘴脣微微撇了撇,接着扯開肥嫩的小腮幫子,向着房樑“哇——”的一聲就嚎啕出來,淚流滿面,也不是爲何突然如此!
而答案卻是就在袁尚的身後.......
“逆子!安然如此對待汝弟乎!”
一聲震天吼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卻見劉氏領着一衆侍女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大馬金刀。橫眉冷目,神威凜凜,氣勢磅礴。
袁尚渾身一個哆嗦,自言自語道:“吾一時不慎,中小兔崽子之計矣!”
劉氏擡手一把揪住袁尚的耳朵,猶如一隻脹毛犯兇的護犢雌虎,盡顯母性雄威,擡手一甩便將袁尚撇倆跟頭,猶如孫悟空甩豬八戒似的,分外駭人!
“袁顯甫,你堂堂一介四州之主!在外頭威風赫赫還嫌不夠,居然跟幼弟擺橫耍叼,簡直反了天了!你還記得你父親臨終時的遺言麼?這剛當了幾天主公,脾氣越發見長啊?真當老孃治不了你了?別看我上了年紀,收拾你這小崽子,依然猶如收拾大兒子一般!”
袁尚張了張口,想反駁兩句,但尋思了一下,不由的聳拉了腦瓜子。
你別說,人家劉氏收拾自己,還真就是跟收拾大兒子,還誰也代替不了。
“母親,你誤會了,其實是袁買這小子他......”剛說到這裡,袁尚微微一瞟袁買,卻見這小子在一衆侍女的呼哄下,一邊嚎啕大哭擦着一淚,一邊還偷摸的尋空衝着自己擠了擠眼珠子,天真的小臉上不時的閃過幾絲狡黠的神色。
更讓袁尚不敢相信的是,這小子一邊裝緊,還一邊偷偷摸摸,不着痕跡的掐了一個侍女的屁股一下,只不過他年紀小,那些侍女也並未在意。
怎麼個情況?他才七歲啊!?
袁尚哆哆嗦嗦的一指袁買,道:“母親,你看這小子幹什麼呢!”
ωwш⊕ttκá n⊕¢ O
劉氏方一轉頭,卻見袁買早已是收回了手,依舊在那捂着臉放聲嚎啕。
“他怎麼了?”劉氏冷冷的轉頭看袁尚。
“這小子....這小子不要臉啊,是個孽障!”
“你才孽障!給老孃滾!”
“怦!”的一聲巨響,袁尚被老孃劉氏一記佛山無影腳橫掃出房門,灰頭土臉的落在了院子之中。
隨後,甄宓亦是趕忙從屋裡跑出來,扶着袁尚緩緩起身,不滿道:“你說你也是,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跟一個小孩子置氣?卻也不怪伯母說你,像什麼話?”
袁尚詫然的看了看甄宓,接着又轉頭瞅了瞅屋子裡,渾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讓一個七歲的小兔崽子給陰了!
年年打雁今日讓雁啄了眼!曹操劉備都在老子的手裡面吃過癟......我今日居然讓一個小地缸炮耍了?
袁尚不由的擦了擦冷汗,擡手召喚旁邊的有些目瞪口呆的管家,顫言聲道:“我總覺得這裡頭的事不是那麼簡單,非禮小公子的那個人呢?帶我去見他!”
管家雖然是有些不明所以,但袁尚吩咐又豈敢不從,隨即匆匆忙忙的將袁尚引領至了後院的一顆大樹旁邊。
但見大樹上吊墜着一個大漁網,搖搖晃晃的很是醒目,當中窩着一個人,滿面的滄桑疲憊委屈神色,不是司馬懿又是何人?
“仲達!”
袁尚見了司馬懿的慘樣,不由悲憤的呼了一聲:“是誰放你在這盪鞦韆的?快!快放他下來!”
司馬懿聽了呼喊,神色恍惚的將頭扭向了袁尚一邊,一看見袁尚和甄宓二人,司馬懿的面色頓時一陣,兩隻眼眸中頃刻間就流下了濃濃的淚水。
“主公....我,我沒有非禮小公子.....我,我是被冤枉的啊!”
待司馬懿被衆人放下來之後,袁尚急忙上前一把握住司馬懿的手:“仲達!怎麼會這樣?”
卻見司馬懿這小子鼻涕一把淚一把,一個勁的委屈哭:“主公啊!我冤枉啊,他們說我非禮了小公子,將我吊在這裡懲戒待審,可你是瞭解我的,男風這東西,懿從來都不好那一口啊!”
袁尚重重的點頭,道:“對於你的取向,我還是比較有把握的!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昨夜不是安排你在我房間等青兒嗎?爲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司馬懿長嘆口氣,抽噎道:“主公啊,懿慚愧啊,讓袁買公子那小崽子給陰了.....你弟弟,是個孽障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