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引着一衆殘兵敗將在前面走,後面不遠處遙遙的跟着張郃的軍隊,這種情況別說是夏侯尚的探子,就是張遼身邊的那些殘兵敗將都有些傻眼,自打建安五年起,曹軍和袁軍一向是水火不容,見面沒有別的,就是拼了命的決一死戰,拼了命的打,哪裡會有這種和平共處,前後一同行走的道理。
雙方一前一後,張遼一部在前,張頜一部在後,雙方相安無事的向着夏侯尚的軍營而去,袁軍那邊是張郃不讓打,而張遼那邊則是他們不敢打,雙方各自存着心眼,以一種極爲奇怪的現象朝着夏侯尚的軍營而去。
暗中調查了這個情況的夏侯尚探子將消息帶回了軍營,按照夏侯尚的想法,張遼和袁軍這分明就是合兵一處,大舉前來進攻自己的跡象,再加上奸細陳述,這個想法被夏侯尚確認無疑。
若是換成別的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這其中有隱情,或是有所蹊蹺,絕對不會輕易妄動刀兵,但夏侯尚對張遼的成見絕對不是一天兩天,長年累月的厭惡與仇視使得他在心中自我認定了張遼是叛徒的想法,這也是袁軍當初執意讓張遼回到夏侯尚軍營的最關鍵之處。
夏侯尚對張遼的厭惡,使得袁尚並不需要使出多麼高深的計謀,就可以輕易地離間!
將副將朱異找到大營來,夏侯尚咬牙切齒的吼聲道:“朱兄,張遼正引領着袁軍兵馬向我們這邊過來呢,你可知道?”
朱異聞言點了點頭,道:“是的,末將來時已經聽說!夏侯將軍,咱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夏侯尚冷然道:“還有什麼要做的?難道坐以待斃,等着張遼引領着袁軍來滅了我們嗎?立刻召集兵馬,準備弓弩兵刃。我要在他們進攻我們之前,先滅了張遼還有袁軍!”
“諾!”
…………
…………
不多時,張遼的兵馬已然是接近了夏侯尚的軍營。
而此時此刻,夏侯尚的兵馬已經集結在了兵馬正前方的空地上,其兵馬傾巢而出,鐵甲馬匹如同滾滾洪流,鋪天蓋地其勢頭銳不可當。
越是接近夏侯尚的軍營,張遼心中便越是信心十足,待一會聯合夏侯尚的軍士,轉頭對付張郃。就算是不能贏,但至少也可打的不分勝負。
跟在後面的張郃自然也是看清了前面的情況,他仔細眯起了雙眼,他經驗豐富,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對方已經做足了戰鬥的準備,心中隨即開始籌劃一會姜凱驟然開啓的大戰。
看到夏侯尚的兵馬嚴陣以待,張遼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眼看着就要抵達到了夏侯尚的箭射範圍之地,突然從後面傳來了一陣呼喊。卻是張郃大聲呼喊:“張遼,現在回頭還來的及,再執迷不悟,你和你的那些手下全部都得完蛋!”
張遼轉過頭去。卻見張郃的兵馬已然全部駐守停留,張遼冷笑一聲,道:“張郃,我倒是該勸一勸你。你現在立刻掉頭回去還來得及,不然一會戰將起來,未必會有你好果子吃!”
也就是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張遼一行人已經行駛進了夏侯尚的箭射攻擊範圍,但見夏侯尚雙目一咪,不做絲毫猶豫,高聲呵斥道:“放箭!”
隨着夏侯尚的招呼,但見漫天明晃晃的箭雨朝着張遼一衆飛突而來,除了張遼本人之外,其手下一衆幾乎都是手無寸鐵,措不及防之下,直被射倒了好大的一片。
“張將軍,小心!”
張遼一衆被射殺的同時,同時亦是高聲提醒張遼,只是這個時候提醒已然來不及了,張遼雖然是當世猛將,但在這種情況之下,也難能全身而退,更何況他還是騎馬走在最前面,特別是他還根本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等他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卻見一支利箭已然射了過來,隨着“噗嗤”一聲悶響,結結實實的紮在他的胸口之上,張遼只覺得胸口處一陣劇痛,接着身體的力氣好像被急速抽空了一樣,兩腿發軟,已是站立不住。
“啊!”
張遼仰天長吼一聲,直接向後仰去,後面殘餘的曹軍急忙上前將他扶住:“將軍!將軍!”
張遼張大着嘴巴,先是用手拔出胸口利箭,看着鮮血將衣甲染紅了好大一片,然後莫名的擡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看着遠處的曹軍,不知所措的低聲言道:“伯仁,爲什麼……爲什麼?”
可是此時此刻,夏侯尚根本聽不到張遼的低聲言語,在他眼裡的,只有面前的袁軍和數不盡的叛逆,一波箭雨完結之後,便見夏侯尚一提手中槍,露出了滿面的猙獰與憤怒,衝着身後的士卒們高聲呼喝:“弟兄們,跟我上,掃滅敵陣!驅逐叛賊!”
隨着夏侯尚的軍令下達,其麾下的整裝待發的士卒便如同猛虎一般,揮舞着手中的兵刃,飛一般的衝着對面的張遼一衆以及袁軍衝擊而去。馬蹄聲將大地震動的顫抖,讓人心生恐懼驚慌。
張遼麾下的兵馬本就是被剛剛釋放的降卒,幾乎是手無寸鐵,情急之下只能迅速的向着後方撤離,但卻又能跑出多遠呢?
這根本就不是所謂的爭鬥,而是單方面的屠殺,張遼的手下本就不多,本以爲看到自己的人來接應還以爲是安全了,哪知道對方先是一陣箭雨,然後又是猛然衝擊過來猛下殺手,一時間,張遼這一衆的手下都被打懵了,有許多人還在茫然不知所措之間,就被對手砍翻在地。
幾名忠心耿耿的侍衛,拼死的拖着張遼,倉皇的向後撤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張遼麾下適才還都是活蹦亂跳的一羣大活人,就被夏侯尚軍馬砍翻了好大一片,草地上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屍體。
張遼此刻被那些侍衛拖着向後拽去,他的眼神渙散,面無血色,毫無光澤,胸口上的傷口雖然疼,但心中更疼,看着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手下在夏侯尚軍馬的屠戮下一個個的倒在地上,他不由得萬念俱灰,口中喃喃的不停的碎碎唸叨:“爲什麼,爲什麼這樣對我,爲什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張遼一衆撤退的後方響起了一陣震天之響!
但見張頜所率領的一衆人嗎高呼着向着夏侯尚衝殺而來,當頭一員大將,一馬當先,挺槍縱馬當先入陣,不是比人,正是張郃。
張遼的人馬沒有戰鬥力,且不敢輕易與夏侯尚動手,但張郃一衆可不慣着他們,一衆袁軍的人馬早就做好了準備,瞬間衝入場內與夏侯尚一衆搏殺。
張郃一馬當先,親自率領一隊人馬趕到張遼的身邊,正逢着幾個曹軍要對他們下毒手,張郃挺起戰槍,噹噹噹幾下子就把他們驅除,然後親自立馬在張遼身邊,遙望着遠處的夏侯尚,笑道:“夏侯尚雖然年輕,但帶兵還算是頗有一手,算得上是名門之後,可惜經驗尚欠,不夠格當你我的對手,文遠將軍你說是也不是?”
面對張郃的話語,張遼一眼不答,只是將眼睛一閉,靜待不言。
張遼一衆人馬本來受囚於袁軍,看着袁軍兵馬就像是看到妖魔鬼怪似的,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袁軍反而成了他們的親人避風港,幫着他們對抗夏侯尚的攻擊,這一切委實是令人哭笑不得。、
張郃一面指揮兵馬抵擋住夏侯尚,一面親自下馬走到張遼身邊,低頭看了看他的傷勢,隨即道:“來人,速速將他帶往後軍,找人包紮他的傷口!”
也就是這時,夏侯尚營寨左面,突然起了一陣大火,濃煙滾滾,接着便響起了廝殺聲與叫喊聲,卻是袁尚乘着夏侯尚被張遼等人吸引了注意力,親自率兵偷襲夏侯尚的營寨,兩面夾擊,攻擊其後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