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有龍陽之癖,跟張遼搞基?關羽當然不信。
說實話,不但是關羽不信,徐晃自己也實在不太相信,若不是司馬懿一定要讓他如此敘說,依照徐晃的性格,這話打死他也不會說,當然也不想說。
聽了徐晃的話,關羽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徐晃一眼,眼中似乎是若有所思。良久之後,方纔見他長嘆口氣,搖頭言道。
“連這種下作低俗的誹謗之詞都能用上,看來袁尚這廝委實是把你折磨的不輕。”
徐晃:“…………”
好嘛,原來說這句話是爲了達到這個效果,看來那司馬懿果然是個奇才,或者準確的說,果然是個怪才。
二人一個站着,一個躺着,靜靜的沉默良久之後,方聽關羽緩緩開口道:“誹謗也誹謗了,咒罵也咒罵了,公明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
徐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嘆道:“我與張遼雖然同是歸順降臣,但待遇卻決然不同,那張遼當初乃是呂布帳下的頭號猛將,對呂布之女呂玲綺有教導之恩,而呂玲綺又是袁尚的患難之妻,於情於理,他都與袁尚算是沾親帶故,故而得所依仗,而我確是不同。”
關羽聞言,淡淡道:“縱然如此,袁尚待你不及張遼,也沒有必要薄待於你,如此卻是爲何?”
徐晃搖了搖頭,道:“我亦是不知,只是聽說其父袁紹當年與舊主楊奉有怨,各種詳情,卻是知之不詳。”
關羽聞言點了點頭,若是徐晃能有條有理的說出袁尚爲何待他不好,他心中反而會生疑,必然覺得徐晃是早有準備安排,偏偏徐晃將事情說得恍然不知,偏又有一點頭緒。似是牽扯到舊主與上一代的恩怨,似又知之不詳。
如此,倒是頗有幾分真意,畢竟以袁尚的智慧於手段,若是能讓徐晃知道所有的情況,那也就不是袁尚了。
不過即使如此,關羽也不會相信徐晃,即使是覺得他不是詐降,在這種關鍵時刻,也絕不會對他有所鬆懈。
不過。倒還可以試着考驗考驗他。
想到這裡,關羽隨即蹲下身子,低聲對徐晃說道:“公明,你既然肯遠來投我,必然有良策告知,如若不棄,煩請賜教!”
徐晃支撐着勉強起身,道:“雲長放心,我這裡有袁軍中所有的軍力部署與情況虛實。若是不棄,我可細細說與你聽。”
關羽聞言不由得悚然動容,急忙彎腰坐在徐晃牀榻之策,聽他認真訴說。
徐晃全無隱瞞。將其在袁尚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如實相告。
關羽心中暗思,將徐晃的敘述與自己派出的斥候所打探的消息相重疊,彼此印證。確是八九不離十,可見徐晃確實全無欺騙。
待聽完徐晃對袁軍實力的敘述之後,關羽撫摸着長鬚沉默良久。道:“想不到,袁尚此番南下,佈置如此之大,亦想不到袁尚之實力居然以是強到這般地步。”
徐晃聞言點頭道:“袁尚收付遼東,遷移異族,擴充戶口數年已是初見成效,再加上中州歸服,實力已是強盛至極,荊州雖然是豐樂之土,兵馬強盛,但若是僅憑南郡一地之軍,卻是難以抗衡,需得將周邊數郡之軍盡皆調至,守護南郡,南郡大門不開,則荊州無恙,南郡大門若開,則荊州面對北方鐵騎之腳踩馬踏,實難抵擋。”
關羽聞言撫摸長鬚,思慮了一會,慢慢點頭。
袁尚大營。
此刻的袁尚正和司馬懿並肩而立,遙遙的向着江陵的城池觀望。
司馬懿仰頭看天,南方的氣候變化多樣,雖然溫暖,但也季雨多多,潮溼難擋。
輕輕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和頭上的斗笠,司馬懿笑着對袁尚說道:“不知道徐晃將軍對關羽的進策會不會有效?”
袁尚搖了搖頭,嘆道:“我不知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做了這麼多,說實話,不過就是想讓徐晃能夠勸動關羽調遣南郡周邊各郡的兵馬前來支援一下。”
司馬懿點頭道:“是啊,徐晃前去詐降,不管關羽信任與否,在與我們的戰事徹底結束前,他都會被嚴重監視,絲毫豈不得大的作用,唯有最後方纔可能有些發揮……目前,徐晃將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關羽心中種下一顆讓他調遣各郡守軍前來相助的種子,此事若成,方可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道:“是啊,關羽若是調遣各郡守軍前來助陣,江夏李鬆必然亦在其列……而關羽的防範最多僅僅是用在徐晃身上,而徐晃不過是幌子,李鬆若來,他纔是其中的關鍵!”
江陵城,關羽府邸。
馬良隨着關羽一同走在院落中,一邊走,一邊商議。
但聽馬良一邊走一邊垂首言道:“徐晃的獻策,倒是目下最能解決情況的,各郡之兵按兵不動,卻無益處,袁尚勢大,南郡扼守要衝,卻也需兵馬增員,以一州之兵與之相抵,可也!”
關羽聞言點了點頭,道:“我明日就下調令,卓令各地郡守調集兵馬,前來南郡助陣,諸郡兵馬立寨,屆時成掎角之勢,諒袁尚兵威再甚,也討不得好去。”
馬良聞言點頭便是贊同,然後突然轉口問道:“關將軍以爲徐晃如何?”
關羽聞言沉思了一下,道:“依照先生之意呢?”
馬良聞言道:“我覺得,徐晃肯獻出此策,倒是真心爲我軍着想,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嚴加監視,且不讓其接觸軍務的好,待袁尚兵馬退後,再做理會?”
關羽聞言點頭表示贊同:“季常話中之意,深得關某贊同,也罷,就按照你說的做!”
二人所言,雖然嚴謹,但他們卻都沒有發現,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將防範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徐晃的身上,對於一些其他的方面,反倒是露出了巨大的疏忽。
江夏城,太守府。
此刻的江夏太守府的廳堂中,只有着兩個人,一個站着的,一個坐着的,站着的是李鬆,而坐着的,則是悄悄暗中潛伏來的甘寧。
比武招親前夕,甘寧就被秘密的派來了江夏聯繫李鬆,李鬆這幾年舒坦日子過得不錯,但跟袁尚一方也一直沒有斷了聯繫,畢竟當初牽扯的事情太大,且袁尚的勢力和雷霆手段擺在那裡,自己若是跟袁尚當真翻臉,只怕下場就是斷子絕孫。
至於甘寧,這些年來威震天下,震懾環宇,當初在長江當賊時被就已經是李鬆招惹不起的人物了,如今不當賊當兵了,李鬆瞅他反而更加哆嗦。
甘寧坐在本應該是跪坐的主塌上,斜靠着腳放在桌子上,一抖一抖的,顯得分外。
“李鬆啊?”
李鬆聞言渾身一抖,急忙躬身而拜:“甘爺有何吩咐?”
甘寧呵呵一笑,道:“關羽發來調令,卓你領江夏之兵前往江陵支援……你有何見解啊?”
李鬆顯得極爲乖巧,聞言急忙低聲言道:“甘爺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唄?”
甘寧聞言笑呵呵地點了點頭,道:“行,還算你小子識時務,既然如此,就速速點齊兵馬,隨老子一同前往江陵,聽候大將軍的吩咐吧。”
李鬆聞言,忙不送跌的使勁點頭,點了一會頭之後,卻聽李鬆突然開口道:“甘爺,這次去江陵,大將軍想讓小人做什麼啊?”
甘寧聞言嘿嘿一笑,道:“大將軍如此重視於你,說不定讓你當先鋒打關羽,也說不定。”
李鬆聞言,兩腿一軟,膝蓋一抖,差點沒趴在地上。
“大、大將軍也太瞧得起我啦……我、我哪是那塊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