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在探查到袁軍的兵馬“全部”去攻打江夏城後,隨即引領大軍,前去掩殺,留下副將陳式率領兩萬士卒鎮守大營。
黃忠領兵直奔着江夏城而去,其剛剛走後不久,便有夏侯淵親自率領三千精銳騎兵,直奔着陳式大營而去。
夏侯淵這一衆皆是輕騎,又沒有帶着纛旗,陳式並不知道領兵的人是誰,還以爲是哪個阿貓阿狗領着少量人馬,衝自己殺將而來了。
夏侯淵擅長奔襲,作戰以快爲基礎,這一次他依舊是老調重彈,率領三千兵馬,直插敵軍大營內部,迅速的往中軍大寨奔馳,其身後三千精銳緊隨其後。
鎮守大營的蜀軍士卒從來沒見過這麼虎逼朝天的,那麼點兵馬就敢瘋了一樣的往己方的軍營裡跑。
該不是來集體自殺的吧?
夏侯淵可不管那一套,領着麾下的精騎迅速的打開敵軍陣營,直線性的向着裡面拼命衝殺。
陳式騎在馬上,矗立於中軍高處,看着遠處一條小黑線在己方的陣營裡衝突,不由得哈哈大笑,擡手遙遙的指着對方,頗有一種指點江上的意味。
“各位,不管那支敵軍是誰,本將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是豪氣蓋世,不念塵世,三兩千的兵馬就敢直接往我方軍陣中直插?哈哈,頗不懼死也。”
陳式身後,一名蜀軍校尉言道:“這支兵馬確實膽大,看來如將軍所言已是抱了必死之志。”
陳式聞言點頭道:“可惜,都是有勇無謀之舉,難以成就大事,白白送人頭啊。”
校尉亦是贊同道:“就是,這不就是白白的給我們送人命嗎?恭喜將軍,將軍鎮守大寨,還不到半個時辰。就拿下敵軍兩三千的首級,待黃老將軍回來之後,大人必得稱讚!”
陳式聞言,搖頭晃腦,很是得意。
過了一小會……
校尉奇道:“咦,大人,末將看這支兵馬,好像離咱們近了一點哎?”
陳式擡眼看了一會,但見那條黑線確實是離己方近了一些,顯得粗了一些。方纔點頭言道:“是啊,確實是靠近了一點,這支兵馬還挺能堅持的啊。”
校尉附和道:“精神可嘉。”
…………
…………
又過了一小會……
“將軍,那支兵馬好像離我們又近了一點哈……”
陳式頭上的汗珠開始一滴滴的往下掉,那條黑線越來越近,且依舊能夠看清身形輪廓,都是身着鐵甲的彪悍之士,在蜀軍的防線中披荊斬棘,開濤破浪。
“那個。是挺猛的哈。”
…………
…………
又過了一小會……
“將軍,要不咱們躲一躲?”校尉的面色明顯的已經有了驚變,敵軍的那隻兵馬太猛了,瘋狂突進。直視己方的五道防線如無物。
“嗖嗖嗖!”三支利箭在己方的馬匹前落地,頓時驚的陳式和一衆人等冷汗直流。
“這……這……”陳式看着快速衝着自己奔馳而來的騎兵,其濃重的殺意隔的老遠他都能感受的到。
直到這個時候,陳式才感覺到自己太過大意了。對方不是一支普通的騎兵,他們不是來集體自殺的,而是來圍毆殺他的。
陳式急忙一拉馬。剛想奔着後寨而逃,卻見一騎飛馳而來,越過衆人,橫欄在陳式的馬前,長槍一劃,在地上劃出一條深深的裂痕,可見其中力道之大。
陳式一陣眩暈,竟是不敢跨雷池而過。
“小子,要走留下腦袋!”來人的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眉宇之間傲氣十足。
“你……你是誰?”
“夏侯淵!”
“啊?”
陳式聞言不由得一陣眩暈,剛要撤走,卻見夏侯淵手中的長槍化作一道電光,直奔着陳式而來。
陳式嚇得急忙擡刀抵擋,堪堪擋住夏侯淵的攻擊,卻不曾想夏侯淵並不收手,反倒是一槍快過一槍,一槍猛過一槍,將心亂如麻的陳式打的手忙腳亂。
五槍!僅僅五槍之後!那柄如同招魂幡一般的鋼槍直接扎入陳式的脖頸,激起了一片絢燦的血花。
江夏城。
本來已是岌岌可危的江夏城,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得到了黃忠的救援!
孫劉兩軍成犄角之勢,夾擊袁軍,令袁軍首尾不能相顧,即使袁軍兵很多,但面對這種兩面性的攻擊,其一直鑄造的攻城優勢頃刻間煙消雲散。
高覽無奈之下,只得暫時放棄攻打江夏城,集合兵馬,調轉鋒芒,親自來戰黃忠。
可一旦如此,其身後江夏城的程普就開始集合兵馬,殺出城來,攻打高覽之後,令其很是頭疼。
但即使如此,高覽還是決定先戰黃忠!
奔馳至西方前線,但見黃忠正指揮士卒,大馬金刀的在前線鏖戰,雖然是白髮飄飄,卻是如同魔神,手下幾無三合之將,煞是威風。
高覽瞅着黃忠,雙腿猛然一夾,直奔着黃忠前走,吼道:“黃老頭!休得猖狂!大將高覽在此!”
黃忠一甩手中帶血的金背大刀,轉頭看向高覽,哈哈一笑,道:“哪裡來的小子,不知死活,也敢向老夫挑戰?快滾回去,非吾對手!只叫夏侯淵那小子自來送死!”
“老匹夫!”高覽大吼一聲,縱馬直奔着黃忠衝殺而去,兩馬相交,雙刀並舉,直接戰成一團。
高覽大戰黃忠,其兵馬也是與黃忠拼殺,袁軍兵多,本可以正面擊敗蜀軍,偏偏後方又有從江夏殺出來的程普從側面掩殺,兩下夾攻,令袁軍首尾不能相顧,不能發揮出最大的優勢。
仗這麼一打,高覽就頓時感到無比的憋屈,可他還是不管不顧,只是與黃忠一味的纏鬥,絲毫不管身後的程普大軍,任憑其在己方的後軍掩殺。
黃忠一邊與高覽鬥,一邊哈哈樂道:“小兒娃!你只憑血氣之勇與老夫一戰,卻不管兵馬背後被襲,時間一長你焉能不敗?”
高覽也不答話,只是一邊與黃忠打,一邊咬牙道:“黃老頭你別得意,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哼哼,你敢不敢看看你的身後?”
黃忠聞言冷笑一聲,剛要譏諷,突聽背後一陣喊殺聲響起!
黃忠精神一緊,不明所以,但其耳中已是敏銳的感覺到,身後的兵馬後方產生了一陣騷亂!
其後軍掩殺的人馬,不是別人,正是夏侯淵。
夏侯淵斬殺陳式,拆毀了黃忠大營的纛旗,攜帶着陳式的首級,立刻奔襲轉戰到了江夏戰場,突襲黃忠軍的背後。
夏侯淵打着黃忠大營的纛旗,馬前掛着陳式的頭顱,一邊奔馳,一邊令手下的兵馬大聲呼叫,高聲訴說其後寨被攻破,讓蜀軍作速投降。
黃忠的兵馬,見了己方大營的纛旗,在看到陳式的頭顱,知道袁軍所言非虛,己方後寨已經被打破,頓時一片大亂。
夏侯淵乘機突襲,插破黃忠的後方軍陣,直奔着前軍而走,瞬息之間便奔馳到了三軍前陣,眼見黃忠正在大戰高覽,不由得長嘯一聲。
“黃忠老兒,你的死期到了!高覽,你去後軍穩住局勢,打退程普!黃忠老兒交給本將來對付!”
高覽眼見夏侯淵憑藉一杆纛旗,一顆人頭突破了黃忠的後軍,心中大喜,也知道黃忠與夏侯淵有仇,隨即也不再纏鬥,虛晃一刀,跳出圈外,直奔着後軍而去,去對付程普了。
黃忠深深地望了夏侯淵身後的半截纛旗,和他馬下的陳式人頭一眼,白花花的鬍子開始不斷的顫抖。
乍然,黃忠手中的金背大刀猛然向着夏侯淵襲擊而去,夏侯淵擡手用槍一擋,隨着“噹啷啷”一聲脆響,黃忠手中的金背大刀居然被打偏,連帶着他的手腕一麻,虎口生疼,手中的刀差點脫手落地。
嗯?
夏侯淵眉毛一挑,似是沒想到黃忠這麼不濟,擡頭看了看黃忠的面龐,驟然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但見老黃忠此刻的面頰蒼白,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紅潤,左手緊緊的捂着胸口,冷汗一滴一滴的順着額頭向下低落。
本來剛纔還好好的,但一見己方大營的纛旗和陳式的人頭,黃忠怒氣上涌,心口不由得一陣生疼。
若是袁尚在這裡,他一定會說這是急火攻心,導致心病突發。
再是老當益壯,他的年紀卻是實打實的擺在那。
夏侯淵皺了皺眉,低聲道:“老頭,你怎麼了?”
黃忠拼命忍住胸口的疼痛,擡眸白了夏侯淵一眼,怒道:“老夫好得很!廢話少說,想要我的首級,得看你有沒有這份本事!”
夏侯淵冷哼一聲,將槍緩緩擡起,道:“出招吧!就算是你身體有恙,但本將也不會手軟,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拿下你的這顆白頭!”
黃忠聞言,鼻子都快氣歪了,聽對方話中的意思,好象自己的腦袋就是他說取就取,手到擒來似的。
金背大刀當先一揮,一招橫掃千軍如卷席,直奔着夏侯淵攔腰斬去!
這一招乃是黃忠的招牌手段,平日裡屢試不爽,怎奈今日病痛突襲,手腕大不如前,原先行雲流水的動作,此刻顯得既僵硬又緩慢,被夏侯淵輕易擋住。
夏侯淵雙眸一眯,低沉道:“太慢了……老頭,你到底怎麼回事?想不想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