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又如何呢?”鄧瀚和史阿兩個人卻是先後說出了這字眼相同的話,不過前後兩個人的心理和語氣,卻是明顯有着不同。
一個是對於勝敗本來就很淡定的,另一個卻是在經歷了或許是他平生第一次的失敗之後,頓悟到之後的那種欣喜。
勝敗於劍道本身卻是本來就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不論是勝利者,又或者是失敗者,既然都敢於站上了這個高臺之上,卻是都顯示着他們各自對於他們所秉持的劍道的理解,在這一點上他們應該說是彼此互爲志同道合之人。
勝利的一方卻是並不會比失敗者有什麼高貴的地方,彼此的印證,互相的提攜纔有助於大家共同的進步,所謂高處不勝寒,然而既然不能給高處增添一些暖人的設施,那麼多來幾個人彼此共暖不也是很好麼
此時的史阿或許已經將之前的那份體會真心的納入了自己的劍道之中,自是從鄧瀚的手中接過了他的劍,對於這把被衆人冠之以史阿劍的寶劍,此時的史阿卻是還是覺得把它叫做無名劍,自然一點。
鄧瀚將自己的青峰劍納入劍鞘,自又是施施然的佩戴在了自己的腰間,而對面的史阿卻是將自己的寶劍也收拾到了腰間,然後和鄧瀚深深的一鞠躬之後,自是輕鬆的和臺下的觀禮之人,笑了笑,施施然擺了擺手,“他年或有再會之期”
居然就這麼走了,至於他的那些個弟子以及一衆對於他的關切之人的問候,史阿卻是混不做爲之停留,就那麼下了高臺,背向着太和殿,一直的走出了皇宮,更是一直的走出了許都城,至於其最後的去向,或許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面對着史阿這猛然爆發的灑脫,萬物不羈於心,鄧瀚卻是搖了搖頭。
繼之而來的卻是鄧艾和周不疑等人的一擁而上,自然是來爲他們的少爺戰勝了史阿做慶賀之事。兩個人此時卻又顧不得那麼多,就在這高臺之上,愣是擡起了鄧瀚,大聲的呼喝着,好讓在場的所有人知道此時他們的心中是多麼的高興,作爲鄧瀚的親近之人,他們到底有多麼得與有榮焉。
他們的少爺,不僅是詩文天下無雙無對,而今在劍法一道卻是又將史阿打得落荒而逃了,雖然事實並不是這樣,可是在這一刻史阿的表現就是如此,在被鄧瀚打敗之後,居然不顧在場這麼多人的觀禮,便那麼不告而走,當然也是因爲史阿之前的名聲,此時的宮城中的衛士並沒有爲難於他,而在場的衆人中還都懾於這一場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結局,自然這當口還沒有想起如何對應史阿,以及那些在賭局之中因爲失敗而損失了的銀錢。
或許經此一事,史阿的劍道館,卻是也無法在許都城中立足了,不過想來他的那些個弟子,也大多是出自那些許都城中的富貴人家,卻是不會有什麼生活上的爲難,不然的話,史阿有所頓悟之下,定然不會這般無情的離開的。
對應劍道的領悟,被圈囿於這繁華的,充滿了種種名利誘惑的許都城中,即便是要做入世修行,這樣的地方卻也沒有太多的益處。
此時的史阿走了,留下的鄧瀚,這位新出爐的劍術大師,自然爲衆人所矚目,不過這會兒鄧瀚的身邊卻是已經被鄧艾,周不疑,以及糜竺,還有夏侯榮這類親近他的人給圍着,沒有給太多人接近的空隙。
而此時見到鄧瀚獲勝了的曹操,自然也不會在這般大庭廣衆之前,做什麼猶如臉面的事情,對應鄧瀚的獲勝卻是一頓的稱揚,不過鄧瀚終究還是荊州的人,即便是曹操對於此時的鄧瀚多有稱譽,卻也不會讓鄧瀚對於他曹操產生多少的恩義,這般狀況下的曹操,即便是再有愛才之意,卻也不會做什麼無用的事情。
畢竟加上這一場劍道對決,此時的日頭早就西下,竟是已經臨近酉時之末,雖然夏日時分,白晝見長,然後還是天色不早,曹操這便順階而下,結束了此一日的宴會。
之前的關心,此時卻是已經化作了萬般的欣喜,糜竺,以及夏侯榮這類真心掛念鄧瀚,並且不以衆人的目光爲異的人,卻是相跟着鄧瀚都一起行往夏侯家開辦的合昌樓,這自然是要兌現在對決之前答應了鄧艾和周不疑這兩個小子的宴席。
但行走於許都城中的大街之上,鄧瀚自是見到了許多參與了那一場賭局的人,他們或喜或悲,高興的自然是因爲押中了鄧瀚一方,從中獲利甚多,至於那些悲者,當然是因爲他們所鍾愛的史阿,此次讓這些人都失望了,不僅丟棄了自己的大劍師的身份,卻也讓這些人跟着他錢財受損。
有些人自是在自怨自艾,更有些極端之人,卻也不忿於史阿的敗績,卻是要去史阿的劍道館要個說法,不過他們定然會失望了,畢竟此時的史阿,卻是已經飄然遠去,俗世間的煩擾,或許又要在一段時間內,見不到這位當代的大劍師的身影了。
對於史阿的劍道館,可能發生的分崩離析,鄧瀚卻也無能爲力,即便是有能力,卻也跟鄧瀚沒有太多的關係,畢竟他們的對決之事,還是史阿提出,雖然鄧瀚對於那些人在賭局之中的損失多少能夠牽扯到點關心,然而者卻有多是因爲這些人本來的貪念作祟的緣故。
合昌樓內,自是以鄧瀚爲首,高居於二樓的主座之上,因爲跟着鄧瀚,已經對於鄧瀚的崇敬,夏侯榮卻是在這一場的賭局之中卻是獲利甚多,故而對於鄧瀚再合昌樓的這一頓宴席,自然全都交給了夏侯榮來負擔了。
當然以夏侯榮這樣身爲夏侯淵之子的身份,這樣的錢財上的收穫,於他而言本身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意思,不過得見自己的偶像能夠獲勝,而且自己也以自己的方式給以了偶像他能做到的支持,這樣對於夏侯榮而言,卻也已經足以了。
當然即便是曹操等知道了夏侯榮的表現,卻也不會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一是因爲夏侯淵與曹操而言,份數曹操麾下的股肱之臣,又是與曹氏一族都有親,而夏侯榮畢竟年紀尚輕,除此之外,想曹操本身對於關羽也是多年的癡迷,而夏侯榮這樣的,對於曹操而言卻也算不了什麼。
“先生如今,卻是允文允武,天下間更是知名了”夏侯榮卻是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於鄧瀚的崇敬,在落座之後對於鄧瀚便是連連得敬酒。
想來夏侯榮雖然年紀不大,不過身在夏侯淵這樣的武將之家,而他的兄弟哥哥們卻也都是好酒的武人,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也沒有什麼意外的,於飲酒之上卻也不凡。
和夏侯榮相比,鄧艾和周不疑兩個人卻是要自制的多,畢竟跟着鄧瀚,他卻是對於這兩個小子很是看重,即便是此時的這些酒本身的度數,並不怎麼在鄧瀚的眼內,不過相對於時下的人,這樣的酒味還很是值得一瞧的。
故而此時儘管是歡慶鄧瀚得勝歸來,並要補償鄧艾和周不疑兩個今天一天因爲擔心鄧瀚並沒有進食什麼東西,卻也沒有因爲這些緣故,就讓鄧艾和周不疑兩個小子開懷。
不過這兩個人卻也不是平常人,畢竟他們現在身處許都,多少事情都是需要顧及的,以今日的情勢而言,鄧瀚自然是可以開懷飲酒的,不過他們兩個小子卻也知道,以此時合昌樓中提供的這些所謂的美酒,卻是不能將鄧瀚這位荊州內部已經認定的酒神給灌倒的,畢竟要是鄧瀚真正的敞開了喝的話,即便是張飛,卻也不會輕易的和鄧瀚拼酒的。
“不過是區區的虛名而言,大丈夫立身於世,還是要建功立業纔是大事啊”鄧瀚卻是應道。
“虛名於先生而言,不過是浮雲,這等情懷,實在是讓小子不得不敬佩萬分”夏侯榮自是覺得鄧瀚好,便什麼話聽來都是好的。
對於這種粉絲,鄧瀚自然是種地有時候的不可理喻,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到的,不過鄧瀚實在是沒有想過夏侯淵的兒子中能夠生養了這麼一個他的鐵桿。眼下的他年紀小,還好說,不過再這般長大些,夏侯榮該如何自處,難道到時候,沒有讓夏侯霸投到荊州,反而先引來了一個夏侯榮。
這卻又是何必呢?
鄧瀚多少有些爲他人顧慮,不過一邊的周不疑和鄧艾兩個小子卻是在這裡一個勁的和夏侯榮說着鄧瀚的一些個往事,更是讓夏侯榮這個有點酒意上頭的小子,說話更是不着邊際。
鄧瀚這會兒卻也有些顧不上,畢竟糜竺,陳到等人都相跟着來到了合昌樓中,連帶着合昌樓的掌櫃的曹寅,卻也時不時的上來給他敬酒,卻是不容的他有空隙去教訓鄧艾和周不疑兩個小子。
就在他們在樓上飲宴的時候,卻是隨行的一衆白耳精兵卻也在樓下吃喝着。
“報告,將軍,有一夥人來找我們荊州人鬧事”一個兵士稟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