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從門外走進五人,關純一看到這五人,頓時心中升起一股不妙之感,可又不知是從何而起,找不出一點蹤跡。
而這五人中,關純認得的就只有四人,其中一人乃是韓馥麾下謀士辛評,還有一人是冀州鉅鹿郡太守張導。另外三人之中有兩人自己似乎見過,其中一人好像是潁川太守陰修手下計吏,名字好像是叫做郭圖。另一人則是潁川荀家子弟名叫荀諶。
不過那最後一人關純就不認識了,不過看到這五人一起進來,關純總感覺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一般,與身旁同樣似有所感的耿武對視一眼。二人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憂慮。
而眼見辛評等人進來,韓馥連忙迎了上去道:“仲治一來可解我的燃眉之急了。”
辛評環視四周,笑着對韓馥道:“不知主公因何憂慮?”
韓馥苦着一張臉道:“一月之前,公孫瓚領兵攻我冀州,如今僅僅一月時光,那中山國與河間郡就已經落入公孫瓚之手。公孫瓚三萬大軍如今已經準備開始攻打安平郡,仲治說我應當如何是好?”
辛評聞言卻對韓馥道:主公,先讓我爲主公介紹一下我的這幾位好友吧。“
韓馥雖說不解辛評的行爲,但是出於對辛評的信任也就沒說什麼,只是示意辛評繼續。
辛評也沒有在意韓馥的態度,指着身後幾人對韓馥一一介紹道:“這幾位中張太守主公想必是認得的,而另外幾位分別是潁川荀諶、郭圖二位大才。”
韓馥對荀諶郭圖二人行一禮道:“韓馥早聞二位先生之名,今日一見實乃三生有幸。”
荀諶郭圖也是對韓馥還禮,口中說着些場面恭維之話。
而此時,辛評指着那隨他進來的最後一人對韓馥道:“這位是陳留高幹。”
“高幹?”韓馥雖說心中不知高幹此人,不過面子上還是沒有什麼錯謬之處。
辛評介紹完幾人對韓馥說道:“今日我帶這幾位前來就是爲了解主公目前危局。”
韓馥大喜道:“還請諸位先生教我。”
辛評幾人對視一眼,只見郭圖站出道:“不知韓公可知自己現在處於如何危險之地?”
韓馥嘆了一口氣道:“那公孫瓚領兵三萬,如今已經攻下了中山與河間二地,恐怕不日就能領兵殺到鄴城,而我冀州現在對這公孫瓚卻是無計可施,無兵可擋。”
郭圖道:“韓公卻是隻看到了這公孫瓚,卻沒有看到另一個危險。”
韓馥驚訝道:“還有什麼?”
郭圖道:“就在不久前,渤海太守以麾下兩員大將顏良文丑爲先鋒,領兵兩萬,已然西進,意圖不明。但我等諸人皆是感覺韓公此時處境極爲危險。”
聽到袁紹西進的事情,韓馥臉色更加難看,道:“我未曾做過虧待袁紹之事,爲何這袁紹要如此對我,難道他也想攻打冀州嗎?如今這冀州已經四面環敵,我該如何是好?”
郭圖道:“韓公,此時並非怨天尤人之時,還是應該想想怎麼對付這公孫瓚與袁紹兩路大軍吧,這若是一個處理不好,那冀州百姓可就會遭那戰亂之苦。”
韓馥此時纔回過神來,對郭圖幾人道:“還請諸位先生救冀州百姓於水火之中。”
見韓馥如此姿態,郭圖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只是太過隱蔽,在場諸人無一人察覺。
而面對韓馥的請求,郭圖卻是不發一言。韓馥見狀,目光看向辛評。這五人之中,他最爲熟悉的就是辛評,其餘幾人哪怕是鉅鹿太守張導他也不怎麼熟悉。
辛評望見韓馥目光,卻是微微一笑,示意韓馥不要太過着急。
而此時,那荀諶站出來道:“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下韓公。”
韓馥見荀諶站出來,心中大喜,道:“先生儘管問,韓馥一定知無不言。”
荀諶看着韓馥,沉聲道:“請韓公自己估量一下,若是論寬厚仁愛,容納百類,使天下人盡皆歸附效忠這一方面,韓公與袁紹相比如何?”
韓馥聞言一愣,隨後說道:“袁紹出身汝南袁氏,家學深厚,在這一方面,我不如他。”
荀諶又問道:“那在危難之中臨危應敵,出奇制勝,智謀勇氣要超出常人,韓公你和袁紹相比又是如何?”
韓馥又道:“我還是不如袁紹。”
荀諶繼續問道:“那若是論世代普施恩惠,使天下之人能夠得到好處,韓公你和袁紹相比又是如何,還請韓公據實回答。”
韓馥望着荀諶,道:“我不如袁紹。那袁紹乃是汝南袁氏子弟,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門生遍佈天下,我就曾在袁氏之中求學。”
荀諶笑道:“那渤海雖說只是一郡,但是卻足以相當於一州之地。現在韓公您在這三方面都比不過那袁紹,但是韓公卻位居冀州牧,袁紹只是一個渤海太守,韓公你長期位於那袁紹之上。袁紹又是當代豪傑,去年十八路諸侯討董聯盟之時又是十八路諸侯盟主,那時哪怕是韓公都要受袁紹管轄。而如今韓公卻位於袁紹之上,以袁紹之性,他必不肯居於韓公之下。”
韓馥苦着一張臉道:“那可如何是好?”
荀諶道:“韓公莫急,還請聽我把話說完。”
韓馥自覺失禮,連忙向荀諶道歉。
而荀諶也繼續說道:“如今公孫瓚領精兵三萬,長驅直入,直向鄴城而來。公孫瓚號爲‘白馬將軍’,能力不凡,其麾下又都是精銳,常人難以抵擋。”
說到這裡,荀諶看了一眼韓馥,看的韓馥是心中驚慌不已。荀諶的話就差直接對韓馥說那公孫瓚實力太強,你是擋不住他的了。
荀諶道:“冀州雖說是天下重鎮,但如果公孫瓚與袁紹兩路人馬一起攻打冀州,在這鄴城之下會師,恐怕這冀州離滅亡之日就不遠了。”
韓馥一臉驚恐,對荀諶道:“不知先生可有良策退敵?”
荀諶道:“湛有一計,只是不知韓公是否願意採納。”
韓馥急切道:“還請先生速速道來。”
荀諶微微一笑,道:“韓公乃是汝南袁氏門生,與袁紹乃是故舊,曾經又是同盟。眼下之計,只需韓公將這冀州讓與袁紹,就可解此危局。”
荀諶不待韓馥說話,繼續說道:“若是韓公將冀州讓給袁紹,袁紹必會對將軍感恩戴德,而到時有袁紹坐鎮冀州,那公孫瓚相比也不敢妄動了。這樣韓公你既得到了讓賢的名聲,自身的地位也會比那泰山還要穩固,這又是何樂而不爲呢?”
聽了荀諶的話,韓馥卻是陷入了沉思。
而荀諶話剛說完,韓馥麾下一衆文武卻是炸開了鍋。只見潘鳳作勢就要上來打荀諶幾人,只是被身後數名將領攔住,而荀諶等人看到潘鳳姿態,也是紛紛躲避。
關純直接站出來罵道:“荀諶,你這個袁紹的走狗,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家主公頭上了。還有你辛評,主公待你不薄,你居然幫着袁紹謀圖冀州,你實在是該死。”
罵完這幾人,關純滿臉淚水縱橫,對韓馥道:“主公,這冀州不能讓給袁紹呀。若是讓了,主公你將必死無疑呀。”
此時的韓馥也不再沉思,望着勸說自己的關純,說道:“不用再勸了,袁紹出自汝南袁氏,又豈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聽了韓馥的話語,關純只覺得眼前一暗,好像天都已經塌下來一般。而辛評荀諶郭圖幾人都是面露喜色。
果然,之後韓馥就說道:“我決定了,將這冀州讓給袁本初,我這就上表朝廷,奏請袁本初來擔任冀州牧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