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妻說的是把李師師與杜月娘送還給劉辯之事?”劉備接過甘夫人遞來的茶水,呷了一口,問道。
甘夫人點點頭:“正是,妾身從金陵回到成都已經半年有餘,大王既不讓妾身回金陵,又不把李師師與杜月娘送走,如此行事會授人以柄不說,只怕會惹怒皇帝,對大王的將來不利。”
甘夫人於去年九月底獲得劉辯同意,留下阿斗在金陵做人質,自己回了一趟成都探望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丈夫。
久別重逢,夫妻之間少不了溫存一番,劉備雖然已經到了不惑之年,但卻雄風不減。幾番**下來竟然讓甘夫人有了身孕,於是由甘夫人修書一封給劉辯,請求在成都生育完孩子之後,再返回金陵。
對於善良賢惠的甘夫人,劉辯從心底感到同情,當即回書一封,讓她在成都生產完畢之後再來金陵,阿斗留在乾陽宮好吃好喝伺候着,絕不會受到半點難爲。但請甘夫人告誡劉備,早日把李師師與杜月娘送回江東。
甘夫人收到劉辯的回信之後感激涕零,多次勸諫劉備派人把李師師與杜月娘送回江東,一來不會惹怒劉辯,二來不至於落個言而無信的罵名。
劉備卻只是隨口答應,根本沒有實質性動作,之後更是長期在雒縣坐鎮,很少與甘夫人見面,省的有人在自己耳邊叨叨。
這次因爲東漢大軍兩路挺進,勢如破竹,連下益州十餘座縣城,眼看着益州從今以後多半要落入東漢朝廷之手,劉備這才憂心忡忡的從雒縣回到成都召集衆文武共商對策。
等了許久的甘夫人見到劉備的第一面就提出派人送還李師師與杜月娘,但劉備吱吱嗚嗚搪塞說自己公務繁忙,過幾天再說。甘夫人心中不忿,便每個晚上都在劉備面前提起此事,勸他遵守諾言,送還李師師與杜月娘。今天晚上也不例外,劉備剛剛從宴席上返回,甘夫人便來舊事重提。
聽了甘夫人的話,劉備忽然心頭火起,變色道:“你整日裡替劉辯說話,莫非懷有二心?抑或是你腹中的孩兒是劉辯的,方纔這般替他說話?”
甘夫人聞言。猶如五雷轟頂,怔怔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看到甘夫人的反應。劉備自知言重,心煩氣燥的揮揮手,示意婢女把甘夫人攙扶下去:“好了,你們把王妃扶下去好生休息吧,不要再讓王妃過問這些閒雜瑣事,一切由孤來處理便是。”
“嚶嚶……”劉備話音剛落,甘夫人便爆發出一聲悲傷的嗚咽,“妾身在江東的這兩年,除了拉扯阿斗之外。無日無夜不思念大王,從無二心。想不到大王竟然這樣看待妾身,將我當成水性楊花,朝秦暮楚的婦人,豈能不讓人心寒?”
劉備心煩意亂的反問:“那你爲何天天在孤身邊絮叨,不停的勸我把李師師與杜月娘放回成都?你這分明是胳膊肘向外拐,怎能不讓孤生疑?”
“哈哈……”甘夫人發出一聲悽楚的慘笑。“妾身一片丹心只想爲大王謀個生路,卻不料竟然會惹得大王如此猜忌,真是可悲啊!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東漢百萬大軍橫掃天下,一統之勢已經不可阻擋。大王應該真誠悔罪,請求皇帝寬恕你的過錯。咱們一家人還可以平平安安的共享天倫之樂……”
“住口!”
劉備臉現慍怒之色,高聲呵斥:“孤不要天倫之樂,孤要繼續做我的漢中王!孤曾經是益州的主人,是手握二十萬雄兵,一言定人生死的漢中王,豈能再去過凡夫俗子的生活?若是那樣,與死了又有什麼分別?”
在人的潛意識之中。對於失去有着本能的恐懼,此刻在劉備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如果劉備不曾做過漢中王,也許不會這樣難以釋懷,但當體會過萬人之上的風光之後,現在卻要做回一個卑微的凡夫俗子,猶如從天堂跌落到地獄一般,這讓劉備感到恐懼和絕望。
“更何況!”
劉備忽然加重了語氣,攥起了拳頭,臉色變得有些猙獰:“更何況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劉辯一定容不下孤,就算孤把頭埋在地裡,卑微的像泥土一般悔罪,也不會得到劉辯的真正寬恕。天倫之樂只是你的幻想而已,說不定哪天孤就死的不明不白。與其那樣,不如奮力一搏,生死聽天由命!”
“大王,通過妾身的接觸,發現陛下的性格還是非常和善,待人寬厚。只要大王誠心悔過,妾身相信陛下一定不會像你說的這般陰險。”甘夫人輕輕擦拭眼淚,做着最後的努力,試圖說服劉備。
劉備卻被甘夫人氣的有些失去理智,從前的寬厚之風變得蕩然無存,一把扯住甘夫人的衣襟,呵斥道:“你這般替劉辯說話,讓孤不得不懷疑你與劉辯之間的私情!”
頓了一頓,大笑道:“想讓我釋放李師師與杜月娘,想也休想!如果孤的王位保不住了,我也要讓劉辯與關羽留下終生的遺憾!”
話音落下,劉備拂袖而去。
半夜時分,張清快馬加鞭從城外返回,前來漢中王府拜見劉備:“啓奏王伯,小侄追了半夜,在郫縣追上了潛逃的龐羲,已經將他的首級取回,特來獻給王伯。”
劉備收了怒容,換上和顏悅色的笑容:“呵呵……賢侄怎麼把龐羲殺了?孤不是讓你好言寬慰,勸他回心轉意麼?”
張清一愣:“不是王伯府上的親兵拿着您的令牌對小侄下達的命令麼?說要讓龐羲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劉備矢口否認:“一定是劉貴這廝貪酒聽錯了話,不過木已成舟,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龐羲意圖叛逃,殺了他也是死有餘辜。但此事就不要再聲張出去了,免得授人口舌。”
張清拱手道:“小侄明白,我已經把龐羲及三名隨從的屍體全部處理掉,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劉備吩咐張清把龐羲的頭顱放下,和顏悅色的問道:“大丈夫應該三妻四妾,而賢侄只有一房妻子,王伯欲爲你做一樁媒,不知賢侄意下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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