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段煨唰的一聲就是站起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士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爲了陪董卓,段煨那可是在太守府裡鬧騰了一晚上,饒是段煨的精力再好,也有些吃不消了。所以今天一大早,跟李蒙說了一下張正的情況,段煨便是直接在自己的大帳內睡下了,等到段煨醒來之後,卻是從手下士兵那裡得到李蒙被張正斬斷右臂,所帶去的人也全部被張正給扣下的消息!
這下段煨那可是真的惱了,在他看來,張正不過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小子,根本就不足爲患,他既然敢惹到自己頭上,那自己派出李蒙,完全可以將他直接給解決了!可沒想到,李蒙竟然給他弄出個這麼個結局出來!段煨到不擔心張正會對自己構成什麼危險,但這臉面卻是丟大發了!段煨可以預想,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牛輔、董越等人會如何笑話自己!段煨立馬就是氣得滿臉赤紅,咬牙切齒地哼道:“李蒙這個廢物!廢物!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那前來彙報的士兵顯然也很清楚段煨的脾氣,連頭都不敢擡起來,老老實實地說道:“回稟將軍!李蒙將軍以及他手下的一部分人已經被張正送回來了,李蒙將軍的傷勢很嚴重,現在正在醫師那裡醫治!”
“那個廢物!”段煨頓時就是咆哮了起來,吼道:“他還有臉回來?老子纔不給治什麼傷呢!來人!給老子把那個廢物丟出去!從今天開始,老子手下再也沒有李蒙這號人物!還有他手下的那些人,全都給老子打斷雙手雙腳丟出去!老子纔不養廢物!”
聽得段煨的命令,那士兵的心中也是不由得一寒,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真聽到段煨如此薄情寡義,士兵也是不由得爲李蒙不值。但不管心裡怎麼想,士兵可不敢違抗段煨的命令,立馬就是退了下去,去執行段煨的命令。李蒙身負重傷,就這麼丟出軍營,肯定是沒救了,而那些士兵被打斷雙手雙腳,也是成了廢人,段煨這是直接判了這些人的死刑啊!
等到士兵退下之後,段煨又是咆哮了幾番,乾脆就是拔出了佩刀,在大帳內胡亂砍,將大帳內的桌椅都砍得稀爛,這才稍稍消了一口氣。看着大帳內一片亂糟糟的樣子,段煨陰沉着一張臉,握緊手中的佩刀,怒喝道:“還有那個該死的張正!可惡!竟然讓老子出了這麼大一個醜!老子非要把這個該死的小子給千刀萬剮不可!來人!來人!”
隨着段煨這麼一聲呼喊,立馬就由幾名士兵鑽進大帳,衝着段煨抱拳行禮,段煨用刀指着那幾名士兵就是喝道:“點齊人手!老子要找那個該死的張正算賬!快去!”段煨那最後兩個字,幾乎算是在咆哮了,嚇得那幾名士兵都連滾打趴地往大帳外跑,絲毫不敢耽擱。
很快,一支兩千餘人的兵馬就在段煨的大帳門口集合,這是段煨手頭上所有的兵馬了!段煨從大帳內出來,冷冷地掃了一圈手下的將士,也不說話,直接便是領着這支兵馬朝着軍營另一頭殺奔而去!
因爲董卓手下的這五大將領的緣故,整個軍營也被分成了五個部分,分別由五大將領統領。段煨所在的地方,是軍營的最西面,而胡軫所在的位置,則是軍營的最東邊,其他三名將領所統領兵馬的位置正好在兩人中間。其中,徐榮的兵馬還在雁門關,尚未回來,而牛輔、董越兩人卻是早就知道今天白天所發生的事情,看熱鬧都還來不及呢,又豈會阻攔?於是段煨便是一路暢通無阻地殺到了胡軫所管轄的軍營!
要論兵馬數量,胡軫手下的兵馬到也不會比段煨少多少,只不過胡軫現在領着兵馬還在從太原回來的路上呢,整個軍營裡面,那是空蕩蕩的,只有少數幾個帳篷有光亮,顯然正是剛剛纔加入胡軫麾下的張正一夥!看到那幾個亮着的帳篷,裡面甚至還傳來一陣陣的歡笑聲,段煨那是連眼睛都開始冒邪火了,咬着牙,喝道:“給我衝進去!全都抓起來!”
隨着段煨這一聲呼喝,頓時手下那兩千名士兵那是一擁而上,其中有二十來人那是直接就是闖進了其中一個帳篷裡,大聲呼喝了幾聲。不過奇怪的是,那二十來人只是喊了幾聲,那帳篷裡面就沒有了動靜!段煨一看,倒也沒多想,而是直接就是喊道:“來人!給老子把這帳篷給拆了!”
“哼!”段煨的話剛剛說出口,緊接着從那帳篷裡面就是傳來了一把冷哼聲,段煨當即便是覺得這冷哼好耳熟,頓時就是大手一揮,阻止了手下士兵的動靜,緊緊盯着那帳篷,額頭上竟是開始冒冷汗。隨即,從帳篷裡面傳來了一把聲音:“段將軍當真是好大的威風啊!看樣子,就算是主公在這裡,段將軍也不會把主公放在眼裡了?”
隨着這聲音傳出,那帳篷的簾門直接被掀開,一道人影慢慢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這人影之後,段煨頓時就是身子一顫,兩腿都有些發軟。只見那人影削瘦,穿着一身文官袍,正是董卓手下的第一謀士,也是董卓的小女婿,李儒!
雖然同樣是董卓的女婿,可李儒的身份與牛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牛輔仗着自己是董卓的女婿,囂張跋扈,可董越、段煨一個個都不賣他的面子,照樣和他明爭暗鬥!可李儒不僅是董卓的女婿,更是董卓的智囊,董卓對李儒的話,那可是言聽計從!五大將領當中,就算是實力最雄厚的徐榮,也不敢對李儒有半分不敬,更不要說段煨了!現在看到李儒突然從帳篷裡面走出來,而且還一臉不快的樣子,段煨頓時就是魂都被嚇掉了一半,慌忙上前衝着李儒抱拳一禮,說道:“不知李大人在此!末將失禮!還請李大人恕罪!”
李儒一臉陰冷地看着段煨,陰測測地笑道:“在下哪敢對段將軍無禮啊!段將軍神威無敵,在下不過是一介書生,碰上段將軍也只能是繞道而行,倒是要請段將軍見諒在下失禮之處纔是!”
李儒的話讓段煨那是腦門直冒冷汗,他當然不會傻到認爲李儒是在對自己客氣,這分明就是在說反話!再說董卓雖然從來不在意手下將領囂張跋扈,可這也是有一個限度的!要是李儒跑到董卓那裡嚼舌根,惹得董卓對自己的猜疑,那自己豈不是要死得很冤枉?想到董卓平日裡的手段,段煨就是忍不住全身浮起了雞皮疙瘩,忙是對李儒說道:“李大人!末將衝撞了李大人,實在是該死,還請李大人萬萬手下留情啊!”
“哼!”見到段煨已經服軟了,李儒也不好再說什麼,不管怎麼說,這段煨畢竟還是董卓手下的五大將領之一,李儒雖然佔據上風,但也不敢逼得太狠,冷哼一聲,卻是又轉過頭,掃了一眼周圍衆人,哼道:“段將軍,這三更半夜的,你帶這麼多人跑到這裡幹什麼?難不成是你覺得胡將軍這裡的風水好,想要和胡將軍換換營地?”
聽得李儒的話,段煨簡直是哭笑不得,段煨相信,既然李儒這個時候留在此處,就絕對知道段煨來此的目的!偏偏李儒卻要裝傻充愣,段煨也是拿李儒沒辦法,難不成自己還能跟李儒撕破臉皮不成?顯然,李儒是要保那個張正,段煨想要找張正的麻煩已經是不可能了!猶豫了片刻,段煨只能是咬緊牙,強忍下心中那口惡氣,對着李儒抱拳說道:“李大人果然料事如神!末將聽聞胡將軍這次在太原收穫頗豐!相比之下,自己卻是差了半籌,想來想去,應該是風水的問題,所以想要趁着胡將軍不在,來換換營地!”
李儒給了段煨一個臺階,這段煨也算是知情識趣,順着這臺階就是下來了,對於段煨的態度,李儒也是很滿意,臉上的陰寒也是消減了不少,緊接着卻是板着個臉哼道:“段將軍也真是還胡鬧!這營地的分屬,乃是主公親自劃分的,段將軍怎能不經過主公的同意,就私自和胡將軍換營地呢?段將軍!這塊營地對於主公來說,另有安排,段將軍以後還是不要再想了!”
李儒這話中有話,分明就是在暗暗提醒段煨,這張正已經不是段煨所能動得了的了!不僅是因爲他李儒,更是因爲主公董卓也需要此人!段煨聽得李儒這話,心中咯噔一下,卻是不知道張正如何能夠引得董卓如此看重?不過心裡雖然疑惑,但段煨也不敢當着李儒的面去問出這個問題,只能是將心中的不甘按下,老老實實地對着李儒抱拳說道:“既然是主公有安排,那末將自然不敢放肆!末將不敢再打擾李大人了,末將這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