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微亮,秦戈駕着一輛全新的輜車,典韋坐在一旁,衛三娘依依不捨的拉着秦戈的手道:“爲什麼不將虎賁衛帶上?”
秦戈此去面見尹禮,在泰山郡尹禮的狠絕出了名,衛三娘也聽秦戈說過他與尹禮照面的幾件事,雖然秦戈都當成趣事說,每一次都聽得衛三娘心驚肉跳。
秦戈輕輕的拍了拍衛三孃的手信心滿滿的笑道:“放心!上次見尹禮是彎着腰去的,現在咱可是挺着腰桿子,再說有典韋在,就算千軍萬馬又奈我何!”秦戈一揮手,典韋揮動馬鞭,駕着輜車揚長而去。
衛三娘回頭對李辨道:“未來我們的發展重心在自由鎮,但是牟縣臨靠汶水,可以直通郡城和奉高縣是一處政治要地,所以牟縣未來的發展定位爲商業城市,按照我的商業規劃,將縣城內剩餘的百姓集中遷移到住戶區,其他地區進行大規模的改造,按照開發區、商業區、工業區、住戶區等進行改建!相信進化者帶動的經濟,不久後會吸引大量的商家前來!我們要爲到時的引進投資以及商業開發做好準備!”
李辨臉色犯難道:“啓稟主管!有些住戶安土重遷,我們做了很多工作就是不動彈!”
衛三娘淡淡的道:“這牟縣縣城是大哥打下來的,大哥把他們救出水火,又給他們救濟糧,給了他們新生,有些刁民不記得感恩戴德,反而趁機坐地起價,這等人不是黃巾餘孽是什麼!記住!給他們足夠的補助條件,如果還有人當釘子戶,一律按照黃巾餘孽論處!如果以後連這點事都要我交辦,你這個主簿也就不要當了!”說完在虎賁衛的護衛下款款步入城門。
李辨擦着額頭的汗水,背後衣衫已經溼透,面對衛三娘,他甚至比面對秦戈還驚恐,這個女人一雙眼睛似乎能看透他的內心,而且精於算計,每一個細節都被她掌控。
在牟縣縣城這段時間,秦戈將縣城的重建工作交給了衛三娘,秦戈的目的很明確,他要將牟縣完全打造成一個商業城市。
這段時間李辨每次彙報工作,每一個微小的紕漏她都能立刻揪出來,而且衛三娘行事雷厲風行,手段千變萬化,就剛纔的那一計簡直殺人誅心,讓李辨膽寒。
秦戈載着一輜車的由飄香樓最新釀製的飄香醉,與典韋駕着馬車招搖過市,直接向着贏縣縣城駛去,馬車上秦戈看着一路上抽新芽的碧草和綠樹枯木逢春,隨着立春到來萬物逐漸復甦。
由於陳淵的移民政策逐漸開展,牟縣各鄉鎮逐漸有生氣,在破敗的村落上,被分配到各自村落的百姓開始修葺房屋整飭土地,都在爲春耕做準備,百姓雖然衣着單薄,窮苦幹瘦,但臉上泛着活氣,因爲他們都分到了土地,有了土地就有了希望,在村長帶領下,開溝挖渠,幹勁十足!
秦戈看着荒敗中生機勃勃的這一幕感慨道:“即便凜冬再肅殺,萬物枯黃,但只要有希望,生命的綠蔭將佈滿大地!而土地就是百姓的希望,這次春耕是事關自由領崛起的根基之計,是未來泰山郡能否興旺的奠基,我們不惜一切代價要確保春耕順利進行!”典韋似懂非懂摸着光頭。
秦戈如此大搖大擺的行進,很快引起了贏縣山匪密探的注意,而得知秦戈來訪後,尹禮傳令手下放行,所以一路行來走過各關口,各地的山匪不僅沒有阻攔,反而設酒宴爲秦戈接風洗塵。
一進入贏縣,頓時風景一變,滿目瘡痍的村落,用千里無雞鳴形容非常恰當,到處是破敗的荒村,唯一見到的人就是各地山頭聚攏的大小勢力山匪,山匪中多是老弱病殘,甚至還有十來歲的孩子,衣衫破爛,渾身污垢,面黃肌瘦。
秦戈一路行來,謝絕了所有山匪的款待,不過遇到迎接的山匪,會下車與其寒暄幾句。
秦戈在泰山郡名氣非常的大,尤其是近來破黃巾、驅杜遠,聲威大振,逐漸泰山雙義之名才名副其實。
泰山人好結交英雄,而英雄重英雄,要在泰山樹立名望,與這些泰山豪傑尊擡離不開。
一路行來逐漸來到贏縣縣城,秦戈望着有些冷清的城池,不斷有匪兵騎着馬進進出出,城內的居民行動間以目代語便匆匆離去,整個城池雖然完好,但沒有一絲的人氣。
秦戈眯着眼看着城門打開從中奔出的一路彪軍,喃喃道:“這贏縣的情況比我預想的要差了很多,這次談判看來大有可爲!”
尹禮身穿一身土黃色的重甲,帶着一隊清一色的彪漢組成的隊伍出城相迎,這是最近泰山匪進化的新兵種,叫做泰山義勇!
是一種特殊的銅品變異兵種,隨着泰山山匪規模逐漸形成,並且經歷不斷戰鬥,泰山匪自動進化成的一種特殊兵種,泰山義勇有兩點足以讓他們在泰山郡立於不敗之地。
第一便是守土特性,只要他們在泰山郡境內戰鬥,戰鬥力增幅20%。
第二便是山地戰精通,在山地作戰,戰鬥力增幅30%。
光這兩條就讓泰山義勇在泰山山區戰鬥戰力不弱於銀品兵種,而且泰山匪一向善於縱深戰術,依託泰山山地局勢,就算有百萬大軍,他們遁入深山,也對他們無可奈何。
目前泰山義勇這種特殊兵種只有臧霸、尹禮和吳敦三人配備,也正是有泰山義勇,才讓三人逐漸在泰山稱王稱霸!
尹禮跳下戰馬衝着秦戈笑道:“秦老弟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秦戈也跳下馬車,和尹禮來了個擁抱笑道:“這幾天手頭上的緊事處理完了,恰好飄香樓新釀了一批美酒,這可是頭曲,特地找老哥過來醉一場!”
尹禮愣了一下,看到身後這一輜車的美酒哈哈笑道:“難得老弟有這雅興,老哥我這段時間正好犯了酒癮,今日可以一醉方休!”說完回頭看着典韋道:“這位兄弟是?”其實尹禮一到目光基本就沒離開過典韋,身經百戰的他能感受到典韋那如兇獸般讓人心驚肉跳的氣息。
秦戈拍了拍典韋的胳膊道:“此乃我兄弟典韋!”
尹禮眼皮子一跳失聲道:“莫不是那位一力抵擋百萬黃巾匪的陳留猛士典韋?”
秦戈含笑微笑道:“正是!”
尹禮連忙抱拳道:“真乃猛士也!”典韋向尹禮微微頷首算是見過禮了。
“秦領主!你大破博縣杜遠山寨,殘殺我泰山義士十多萬,用頭顱鑄成京觀,此來可是謀我贏縣!”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秦戈一回頭,發現有一隊進化者混在泰山義勇間,出言的正是一個進化者。尹禮眯着眸子看着秦戈不說話。
秦戈淡淡一笑道:“如果我來奪取贏縣,今日就不會孤身前來,既然贏縣的諸位英豪不歡迎我,那秦某就此告辭!”說完就跳上馬車準備返回。
尹禮連忙上前拉住秦戈的胳膊道:“秦老弟!這是幹嘛!你我兄弟之間的交情,還談什麼信不過,老哥我的一片心意你還不明白,別生氣!來人!將這不知禮數的傢伙給我就地處決!”幾個泰山義勇提起馬鞭對着那個進化者一頓猛抽,不一會打得皮開肉綻不似人形,躺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其他進化者看到如此殘暴血腥的一幕紛紛不寒而慄。
尹禮拉着秦戈的手臂道:“老弟!這敗興的玩意我已經處決了,走今日一定要與老弟一醉方休!”其他進化者頓時箴言,雖然目前贏縣很多進化者加入了尹禮勢力,但尹禮對進化者非常輕視。
而且這個時代,可沒有人跟你講人權,強者爲尊,尹禮日常行事就以狠辣和殘暴著稱,看誰不順眼直接斬殺也是常有的事。
踏進贏縣縣城,雖然從街道建築可以看到昔日的繁華,但是現在的贏縣縣城街道到處是零零散散聚在一起的山匪,以及各種各樣的垃圾,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土匪窩,土匪吃喝拉撒都在民居、酒店內,整個縣城烏煙瘴氣。
尹禮察覺到秦戈異樣的神情笑道:“讓老弟見笑,老哥和衆位兄弟出身山野,進城之後怎麼舒服就怎麼來,和老弟你經營的城池沒法比啊!”
秦戈奇異道:“老哥來過我的自由領?”
尹禮嘿嘿笑道:“你領地飄香樓的廚子比郡裡的廚子的手手藝都好,老哥就好吃喝這一口,幾次混入你自由領,品嚐飄香樓的美食。老哥差點動了心思想將小當家大廚綁回來給咱做幾天飯菜,但聽說是老弟你的兄弟就沒打這心思!”
秦戈頓時無語,這尹禮爲了吃也真夠大膽的,回去看來要給小當家提醒一聲,他的那一身肥肉可經不起折騰,失笑道:“老哥你這就見外了,來自由鎮不找我,我也好儘儘地主之誼!以後你到飄香樓就報我的名號,我也算是股東之一,吃喝都記在我的賬上!”尹禮哈哈笑了一聲,沒有應話。
尹禮將秦戈請進了贏縣縣衙大堂,這裡已經被尹禮給改造成了聚義廳,尹禮早就聽聞秦戈到來,便命令下屬準備好了酒宴,已經派人將秦戈帶來的飄香醉給搬了上來。
拍開封泥,飄香醉散發出誘人的酒香,尹禮聞到酒香連連讚道:“好酒啊!好酒!自從泰山郡的張家酒廠破滅後,就沒有喝到如此好的酒了!”
秦戈笑道:“去年我們酒廠剛建立,釀酒技術不成熟,前段時間,張家酒廠的一些釀酒師來到我自由鎮,我便將他們招入自由酒廠,他們在飄香醉的基礎上融入了張家酒廠的釀造方法,這酒可是純正的泰山美酒!”
尹禮有些迫不及待的端起豪飲了一口讚道:“痛快!”大廳內,滿滿一桌子酒席,只有秦戈和尹禮列座,典韋和衆山匪首領列於兩旁。
尹禮看着典韋道:“典猛士何不坐下一起吃喝?”
典韋抱拳淡淡道:“某不喝酒!”典韋忠於職守時對自己近乎苛刻。
秦戈笑道:“老哥多禮了,典韋就是這脾氣,我們不用管它,既然老哥如此喜歡飄香醉,我自由領可以和老哥建立商業聯繫爲贏縣供應!”
尹禮眼中一亮,拉住秦戈的手激動道:“此話當真?”
秦戈笑道:“我與老哥的交情這算什麼,不光是美酒,我自由領的肉食、糧草、武器、藥材只要我自由領有的東西都可以和老哥你做生意,不過現在這世道,商戶基本上從北方不敢來,冀幽並三郡的商道斷絕,老弟我難以打開這三地的商道,否則三郡的馬匹、礦石、鹽貨、皮貨、綿製品當源源不絕,到時可以更多的提供給老哥!”
尹禮沉默了一會拍掌道:“這事就這麼定了,從今以後,我們在自由領通商買貨,你自由領的商隊經過我贏縣境內,我兄弟保證秋毫無犯!來!爲我兄弟合作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