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遠話說完衆山匪頓時譁然,不過很多人眼中閃過貪婪,誰都知道秦戈是個大肥羊,如果劫掠自由領,將獲得無窮的財富。臧霸神色淡然,坐於首座看着衆山匪的表情。
天劍世家王建成出列道:“不錯!秦戈乃是朝廷鷹犬,今天能剿滅杜當家的勢力,明天就能覆滅我們其他人,現在趁他消化難民的時機,正好滅掉他,剪除泰山郡這顆毒瘤……”
“碰!”王建成話未說完,尹禮拍案而起,同時從背上拔出石刀煞氣騰騰的盯着杜遠和王建成喝道:“你們兩個無義鼠輩,竟然敢在這大放厥詞,我今日活剮了你們!”
杜遠和王建成大驚失色,沒想到尹禮竟然敢直接動手。
然而臧霸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起身擋在尹禮身前道:“尹統領!這次羣英會是我舉辦,請給我個面子好不好,大家坐下來好好談!”
王建成看到臧霸出手,眼中精光一閃指着尹禮喝道:“早就聽聞尹統領與秦戈那廝交情甚厚,前些天秦戈還親自帶酒到你的地盤拜訪,如今我們泰山羣豪團結一心,尹統領應該給弟兄一個交代吧!”王建成已經看到臧霸眼中的不快,想借着臧霸的威勢打壓尹禮,從而促成泰山衆匪發兵自由領。
尹禮掃了一眼王建成,擡頭看着臧霸道:“大統領!此子是你的人,也就是代表着你質問我了?”
尹禮和吳敦是泰山郡兩大勢力,平日裡臧霸也要讓他三分,這次對於二人臧霸也非常忌憚,看到尹禮竟然如此維護秦戈,臧霸心中不快,淡淡道:“我等舉起義旗的那一刻,便與朝廷不共戴天,尹兄要自重!”
“哈哈!”尹禮揚天大笑一聲,衝着臺下吼道:“我們泰山羣雄結義,奉行義之道!我們仰慕大統領的大義,才甘願大統領驅使,當日泰山郡城,我等羣途末路,是誰網開一面爲我們抵擋住追兵,我們纔能有機會在這開羣英會!恩將仇報非大義所爲!如今自由領五百萬難民,秦領主費心費神,爲那些無家可歸的孤苦之人提供安身立命之所,而現在我們如果縱兵前去攻打自由領,到時我們比那些貪官污吏更毒,此是大義之舉嗎?我的確與秦老弟私交甚厚,與私他對我有活命之恩,與公我敬仰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百姓!我尹禮對他五體投地,如果大統領非要攻打自由領,現在你就殺了我!”尹禮將石刀遞給臧霸!
臧霸面色劇變,他不敢相信尹禮竟然如此果決,如此強硬的站在秦戈一面。
吳敦也站出來道:“大統領!尹統領說的不錯,此事有違道義!杜遠先向自由領發起進攻,首先破壞道義,打人之後被人打那是他沒本事活該!如果因此向秦大人舉起刀,恐怕會成爲笑柄!”平日裡吳敦和尹禮二人不太對付,互相有些看不順眼,沒想到連吳敦也站出來替秦戈說話。
臧霸臉色有些難看,看來他太小看秦戈的影響,沒想到不知不覺間秦戈在泰山郡竟然有如此高的威望。
臧仁抱拳道:“大哥!你忌憚秦戈是因爲他爆發式的成長給你帶來威脅,而現在秦戈自從奪取博縣南區後,收兵安頓難民,積極推行春耕,從現在來看沒有擴張之心,而此時你率兵攻打自由領,且不說自由領兵精將勇,從現在局勢來看,很多豪傑都不服,而且自由領現在收納五百萬的難民,大哥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現在攻打自由領,就是絕這五百萬百姓的生路,他們一定會和你拼命,到時你不再是泰山第一豪俠,而是泰山第一劊子手!”
臧仁話音未落,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道:“阿仁說的不錯!臧霸你這逆子!你挑起泰山羣匪禍亂泰山,如今各地餓殍遍地,鄉野易子而食,這都是你造的孽啊!現在秦大人好不容易在牟縣爲難民構建了一片安身之所,你現在竟然要向那些百姓舉起屠刀,你今日膽敢做如此滅天理人倫之事,老夫今日就撞死在這!”
只見一個身穿素衣摸約五十來歲的老者,身材消瘦,體質瘦弱,但是精神爍爍,頭上白髮斑駁,站在場中虎虎生威讓人不敢直視,身旁跟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老頭!你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辱罵大統領!”一個土匪首領是個三流武將,想趁此機會向臧霸表功,提着刀衝過來。
老者身旁的少年怒喝一聲道:“混賬!”雙拳凝結成一頭似熊非熊,似虎非虎的猛獸形的真勁,直接嵌住了匪首的戰刀,少年厲聲一嘯,匪首手中的銀品戰刀直接絞成了麻花,匪首虎口崩裂,雙臂被巨力扭斷,躺在地上慘嚎,而少年的悍勇令場中所有山匪駭然。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臧霸之父臧戒,而少年正是臧霸的長子臧舜,臧霸有現在有兩子,一個便是這個臧舜,小小年紀彪勇異常,有臧霸之風,還有一個只有五六歲,叫做臧艾。
臧仁連忙迎下來向老者一拜道:“父親大人您來了!”
看到老父到來,臧霸連忙迎下來。臧霸雖然舉羣豪之力攻破泰山郡城,這一切都是爲了救這個父親,結果臧戒被救出來,不僅不領情,還大罵他做了反賊,辱沒了臧家先祖的名聲,更是讓泰山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老爺子甚至一度絕食,若非臧霸派兒子去陪老爺子,老爺子還真就絕水絕糧一命嗚呼。
臧霸低頭向臧戒抱拳道:“父親大人息怒,孩兒不敢!”
臧戒一把拉住臧霸的手道:“宣高啊!你智勇無雙,想幹一番大事業,但是百姓是無辜的啊!萬幸泰山郡有秦大人這等大德大義之士,給了這些無家可歸的百姓一個活頭,你現在舉兵犯境,你這是要決這些百姓的生路啊!你要遺臭萬年啊!”
一旁的藏戰走過來道:“父親!我們已經給自由領下了通牒,讓秦戈退出博縣以南,我們就此罷手,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動員全民與我們死戰,分毫不讓,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啪!”臧戒回手直接給臧戰臉上一巴掌,怒道:“杜遠這個惡匪,在博縣燒殺搶奪、姦淫擄掠,犯下的罪惡滔天,難道秦大人讓博縣百姓再度回虎口?是我,我也會組織百姓死戰到底!”臧戰縮着脖子躲在臧霸身後不敢再言語。
臧戒雖然是一屆文士,但是爲人剛直不阿,性烈如火,要不然也不會因爲張繼的老丈人貪污賑災糧款便將其活活鞭笞而死,而得罪張繼下了大獄,就連臧霸也不敢忤逆。
這時,一個悠長的聲音傳來道:“自由領使者求見!”
衆匪頓時譁然,不過臧老爺子力挺秦戈,衆人也不敢言語,面面相覷,臧霸遲疑片刻揮揮手道:“讓他上來!”
只見一個彪卒身穿黑鱗甲套,走了上來向臧霸抱拳一禮道:“奉領主之命向臧英雄傳信一封!”
臧霸有些疑竇,難道秦戈要向自己低頭?自己早就發出羣英會召開的消息,同時向秦戈暗中放出風聲,讓秦戈服軟,沒想到秦戈不僅沒有低頭,還發表了文書以及鼓動手下百姓誓死抵抗,這讓臧霸很是不滿,因爲在他看來,他是泰山第一人,而秦戈雖然有仁名,但不過是個鄉野小子!
臧霸拆開信封,看到的正是黃巾匪發兵五十萬,其中有二十萬的黃巾長,並由神將太史慈親自率軍,大兵壓向泰山郡!
看到這封信,臧霸的手一抖,神色陰沉差點滴出水來,盯着傳信兵道:“秦伯璽沒有騙我?”
傳信兵不卑不亢道:“我家領主一諾千金!”臧霸將信遞給了尹禮和吳敦二人傳閱。看完信後衆人臉色都很難看,尹禮眯着眼睛道:“進化者不是消息靈通嗎?問問不就知道了!”
臧霸向王建成招了招手,王建成有些惴惴不安的走過來,臧霸沉聲道:“聽聞青州渤海郡的黃巾兵由太史慈掌兵兵發泰山郡,此事屬實?”
王建成有些摸不準臧霸的意思,抱拳道:“不錯!不過江千瀑與秦戈乃是死仇,江千瀑的目標是秦戈,到時我們聯合黃巾匪兩面夾擊,到時自由領指日可破!”王建成心思活泛起來,想用戰局說動臧霸!
臧霸神色陰鬱,他想獨霸泰山郡,做泰山郡之王,秦戈崛起是給他帶來威脅,但那僅僅只是威脅,但是如果黃巾兵攻入泰山郡,泰山郡背靠黃巾大本營冀州,南靠黃巾重災區青州,可以說是兩面接壤黃巾起義最嚴重的兩個地方,如果此時黃巾匪攻進泰山,到時泰山郡離覆滅就不遠了!看到臧霸不語,王建成識趣的退下。
“這太史慈乃是神將,一對雙鞭威震青州,聽聞目前在青州手下無三合之將,這羣青州老鱉蓋子欺人太甚!”尹禮眼中閃爍着忌憚,更何況太史慈雖然剛出山,一雙擎海獄門鞭打遍青州無敵手,手下無三合之將。恐怕就算他加上臧霸和吳敦也不是他的對手。
吳敦提着戰斧喝道:“怕他作甚!老子早就想會會這個老鱉蓋子,頭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吳敦雖然說得慷慨激昂,但從言語中可以聽出來,對與太史慈一戰抱着悲觀態度。
臧霸深吸一口氣道:“我覺得,由我三兄弟見一見秦伯璽,這是我們泰山人的家事,兩位兄弟覺得如何?”
尹禮咧嘴笑道:“那是當然!我很早就想大家和秦兄並肩作戰!”
吳敦點了點頭道:“咱們泰山人還不是任他老鱉蓋子隨便欺負的,聯合秦伯璽與黃巾匪一戰,讓他們看看我泰山羣雄的實力!”
泰山郡本來就是他們三人說了算,看到二人無異議,臧霸對臧仁道:“阿仁!你親自走一趟,告訴秦伯璽,我兄弟三人在將軍亭邀他一醉,讓他帶上飄香樓的美酒前來!”臧仁抱拳領命。
“等等!”臧戒突然出聲,臧霸愕然道:“父親!我等現在要和秦伯璽講和,你這又是?”
臧戒道:“你們這些匪類,怎麼會知道邦交禮儀,這次談判,我親自去吧!”臧霸等人面面相覷,這老爺子又抽什麼風!
臧仁有些無奈道:“大哥正好,父親也隨我去散散心!”臧霸無奈的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