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在與應劭約定時間一刻鐘之前,便踏上了牟縣的傳送陣,直接傳送到兗州州府,耗費了五兩黃金,黃巾之亂後,城際間的傳送陣價格暴漲數倍,看着傳送陣秦戈暗自感嘆還是大漢政府會賺錢,進化者使用傳送陣,一天要賺多少的黃金!
剛踏出傳送陣,便看到高百米的巨大傳送之門,四周甚至有四象獸的雕塑,四周整齊的排列着金品大漢雲甲衛駐守,四周進進出出的進化者,這還是秦戈第一次踏入州府級的城市,看着遠處高聳入雲霄的各式建築,震撼的秦戈發呆,雖然論壇上看到過大漢各個城市,甚至洛陽的三維光影,但是見到實物,給秦戈依舊是震撼。秦戈喃喃道:“我們自由鎮什麼時候能發展到這規模啊!”
秦戈正發愣間,“伯璽來的好早啊!”應劭帶着于禁等一干甲士正站在不遠處,旁邊還站着一羣身穿大漢官服的各色人等,而每個人都帶着一隊隊甲士,這些人周圍圍滿了各式各樣的進化者,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歷史名將。
秦戈快步上前嚮應劭行禮道:“牟縣令秦戈拜見太守大人!”應劭神色舒暢的點了點頭,連忙扶起秦戈道:“伯璽啊!我說過多少次了,你我志趣相投,年齡相仿,稱呼我應兄便可,我們兄弟還見什麼外!”
秦戈與于禁對視一眼,二人自從上次泰山郡城攻防戰時鬧翻後便再無溝通,二人四目相對心頭泛起複雜的感情。
“這位便是聞名兗州的新秀秦戈吧!果然年輕氣盛,當今亂局竟然敢孤身前來!”一個清越的聲音響起。
秦戈回頭一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衣冠整齊,身穿郡守的官服,留着一縷長髯,面色剛正,身上帶着一股正氣。秦戈抱拳道:“這位大人是?”
應劭一拍額頭笑道:“你看我這記性!這位是東郡太守喬瑁大人,我們兩家是世交!”
秦戈向喬瑁躬身見禮,毛玠在自由領不光僅僅是爲秦戈打理人才管理,而且毛玠曾在劉岱手下做過幕僚,對兗州官場局勢和世家分部瞭如指掌。
喬瑁本來是兗州刺史,爲人剛正因上書諫言十常侍,結果被貶爲東郡太守,而劉岱則趁機就任。兗州官場上有三派,皇家派,這些人效力於劉岱,與劉岱結成勢力盤根錯節,多爲一些外來的世家名流子弟。士族派,這些人以喬瑁、應邵爲首,多是外來的世家子弟,但是這些人有能力,不似劉岱腐敗貪婪,有讀書人的風骨。
第三派是本土派,這些是以濟北相鮑信、陳留太守張邈爲首,鮑家和張家本來是兗州首屈一指的士族,兗州本土勢力在士族的率領下連接成龐大的世家體系,是兗州最強的一股勢力,皇家派和士族派,一個雖然有皇室背景,一個由朝中重臣子弟組成,但依然面對本土派這個龐然大物非常忌憚!
毛玠來之前對秦戈已經將兗州各方勢力進行非常透徹的分析,如今青州黃巾之亂壓境,最着急的便是本土派,因爲這些世家在兗州經營數百年,這裡是他們的根基之地,如果黃巾之亂興起,這些世家宗族很可能要湮滅!
所以對於本土派來說事關身家性命!其次便是皇家派,這些人靠着劉岱這顆大樹飛黃騰達,而如果兗州淪陷,這顆大樹將轟然倒塌,他們今後的前途將渺茫,最後是名士派,這些人普遍擁有大才,憂國憂民,即便在黃巾匪面前受挫,兗州淪陷,但時可以抽身迴歸家族,黃巾之亂對於他們影響算是最小!
秦戈自然明白喬瑁所指,烏鴉曾向他發來信息,而且毛玠也分析過,劉岱此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自己此來很可能對他不利,但是秦戈恰恰反其道而行,不帶一個護衛,他就想看看劉岱此人是不是真的爲了私仇而不顧一切,那他就真的成了一個蠢貨!
“朗朗乾坤,我大漢子民何懼之有!”秦戈看着喬瑁坦然道。
喬瑁愣了一下,隨即撫掌道:“好!說的好!我喬瑁也要看看,這朗朗乾坤是否真的有人能一手遮天!”
“那是自然!齊魯多義士,而泰山郡更是豪俠遍地之地,秦伯璽的豪氣果然名不虛傳!”一個粗狂的笑聲傳來,只見一個身穿明光吞雲鎧,滿臉冉須的中年男子走來,雖然一身戎裝但難掩一身貴氣和儒雅!男子身旁跟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頭髮已經斑白,老態龍鍾精神非常好。
應劭眸子一縮,和喬瑁對視一眼。于禁在秦戈耳邊低聲道:“這二位便是濟北相鮑信大人和陳留太守張邈大人!”
鮑信看着于禁笑道:“文則!我兗州出了這等豪傑,你也不給我引見引見,難道忘了老哥我嗎?”鮑信不知是有意無意,直接無視應劭和喬瑁,直接向于禁發問,因爲於家乃是泰山郡名門,屬於本土強勢宗族,自然跟鮑家和張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看鮑信神態和于禁非常熟稔!
于禁連忙向鮑信和張邈一禮笑道:“濟北相見諒,如今泰山匪患風起,加之青州、冀州黃巾之亂嚴重,秦兄及秦氏一族率領泰山百姓日夜與匪軍作戰,一直無法抽空謁見兩位大人,是文則疏忽了,還請原諒則個!”
張邈摸着鬍鬚詫異道:“秦氏一族?老夫曾遊歷過整個兗州,兗州各族都瞭然於胸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宗族?”
于禁抱拳笑道:“老太守有所不知!秦家乃是泰山郡的隱世家族,自古行事非常隱秘,而且可以說是深不可測,我也曾聽族中老族長說起過,秦家目前有五千人左右,族中男兒各個文武雙全,除去伯璽是我泰山支柱外,秦家的繼武、繼宗、繼賁三人也是青年才俊,有秦氏三虎之稱,繼武整合黃巾降兵收復博縣,威震泰山!而繼宗和繼賁在歷次戰鬥也是戰功彪炳,威震黃巾匪,同時在文事上繼學和繼禮是我泰山郡罕見的經天緯地之士!如今伯璽率領秦氏一族統御泰山衆宗族,勇抗黃巾匪,相信老太守聽說過吧!”
張邈不由得重新打量着秦戈,在華夏大地上隱匿着很多隱秘家族,有些是以前的皇室宗族,也有某些宗族躲避朝廷鬥爭而遁世,這些家族一般都是龐然大物不可小覷,而於家是泰山第一名門望族,作爲於家的家主于禁竟然對秦家如此推崇,可見秦家真的不簡單。
張邈靠近幾步看着秦戈道:“久聞隱世家族,逍遙於世外,不知伯璽的家族爲何放棄了閒雲野鶴的生活,而選擇出世呢?”
秦戈感激的看了于禁一眼,張邈和鮑信是兗州大世家的代表,他們看人非常重視門第出身,而於禁剛纔之言,隱隱將秦家擡到跟於家一個層面,張邈和鮑信一聽還有秦家如此大的一個本土隱世家族,所以二人心生拉攏,秦戈代表秦家有資格加入他們本土勢力的那個圈子!
秦戈抱拳道:“我秦氏乃是當年楚漢之爭時爲躲避戰亂避世山野,然而黃巾之亂起,黃巾賊攻擊我族,我族被迫反擊,與博縣與黃巾匪發生血戰,如今黃巾匪席捲天下,我秦家不能再坐以待斃,我秦家願代表泰山各宗族,與黃巾賊拼死一戰,用血肉護衛泰山的每一寸土地!泰山人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有一腔守土的熱血,和爲百姓謀福利的忠義!”秦戈慷慨激昂向張邈表明的秦家之志!
張邈和鮑信一聽頓時動容,張邈激動的拉住秦戈的手道:“伯璽!你說的對!天殺的黃巾匪作惡多端,所過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錯!只要有血性之士,必然要爲國爲民,將這羣惡匪根除!”作爲世家的代表,張邈對黃巾匪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因爲黃巾匪打着打土豪分田地的口號,所過之處,對大宗族、大世家燒殺搶掠,可以說只要是世家子弟都與黃巾匪不共戴天!
張邈與秦戈寒暄泰山戰事,而鮑信回頭對於禁道:“文則!你父給我的信我已經收到,我準備向朝廷表奏,任命你爲濟北督軍校尉!我和濟北的進化者商議,已經給於家準備上萬畝良田,可低價出售予於家,用於安置於氏家族!”
這話一說,秦戈和應劭臉色劇變,秦戈還指望于禁率領泰山羣雄抵禦黃巾匪,也只有于禁才能掌控百萬級的部隊對決,于禁是此次秦戈對抗黃巾匪最重要的依仗。
而對於應劭來說,于禁和秦戈就是他的兩條腿,于禁是他在泰山郡立身的支柱,而秦戈是他穩定泰山局勢的支柱,二人缺一不可。
而鮑信的意思很明確,他想將於禁及於家接納到濟北郡國,如今天下即將大亂,于禁乃是三國頂級統帥名將,加上於氏一族是兗州數得上號的家族,所以如果將於禁及於家收編入麾下,鮑信未來將有稱霸兗州的資本!
這時一個進化者走過來向于禁抱拳道:“於將軍,我們濟北數百家進化者領主,願意統歸於家,將萬畝良田奉獻于于家!”此人乃是濟北第一大勢力戰神殿的殿主,戰神無敵!
秦戈陷入沉默,如今黃巾匪虎視眈眈,泰山郡如在火上燒烤,隨時有覆滅的危險,對於於家來說,如果此時安全撤離泰山郡,是最好的選擇!
自己帶着秦家準備與黃巾匪玉碎,他不能強求于禁和於家,所以于禁的選擇關係着於家數萬族人的存亡,不管他做出任何選擇秦戈都不會反對。
看到于禁和秦戈陷入沉默,應劭站不住了,也顧不得禮儀,走過來扯住秦戈的衣袖着急道:“伯璽!快勸勸文則,於家與鮑家有聯姻關係,此時鮑信是想將於家拉入麾下,到時我們泰山郡該怎麼辦!”
于禁現在非常有可能投入濟北國,除了黃巾匪壓境,泰山郡隨時有覆滅危急以外,還有就是於家已經將泰山匪給得罪死,在泰山郡寸步難行,此時于禁倒向濟北郡,對於於家來說最是有利。
秦戈搖了搖頭嘆道:“人各有志,而且現在文則作爲一族之主,他的決定事關於家數萬人的身家性命,以及於家在這個亂世的前程,我無權干預,不管他作何選擇,我都會支持他!”應劭聽了這話頭腦有些發懵,差點暈倒。
應邵和于禁雖然是上下級關係,但于禁當日是從州府主動帶兵協助他剿匪,等來到泰山郡,他一直仰仗于禁及於家才能在泰山郡立足,于禁雖然在州府混跡精於吏道,表面上對他畢恭畢敬,但是作爲本地宗族,隱隱將他排在圈子之外,他根本沒有把握留住于禁。
鮑信目光灼灼的看着于禁,兗州府三英傑,于禁、李典和樂進,三人都是超一流歷史名將,李典在劉岱賬下聽命,樂進在張邈手下任職,而於禁作爲三英傑之首,能力最爲出衆,於家世代與鮑家交好,兩家祖上有多次聯姻。
而現在天下大亂,地方豪強勢力做大,朝廷尾大不掉,黃巾起義給垂垂老矣的大漢致命一擊,有識之士都隱隱預感到未來天下的局勢,本來鮑家是不可能接納於家一起入住濟北郡,畢竟濟北就那麼大的地,容不下兩個大名門共存,但是如今天下大亂,如果收納于禁和於家,到時鮑信可以穩坐兗州郡,作爲三國十八路諸侯之一的鮑信,也是野心勃勃。
“我們於家世代祖居於泰山郡,我于禁體內流着泰山人的血,我誓死捍衛這片土地,願意爲這片熱土,奉獻一切!”于禁沉默了良久,突然擡起頭,眼中閃爍着攝人的光彩,甚至鮑信都不敢與之對視。
此刻於禁身上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氣勢,猶如泰山一般宏偉,秦戈看着此時容光煥發的于禁,此時于禁身上多了一種氣質,這種氣質他在秦繼武身上感受到過,那便是霸氣!與秦繼武豁出一切的魄力不同,于禁身上的氣質猶如山嶽般沉穩持重。
“壯哉!我泰山英豪!”秦戈由衷的發出感慨。
“伯璽!你終於承認我是泰山人了!”于禁猛然回過頭,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戈,眼中甚至閃動這一種莫名的興奮。
秦戈則有些尷尬,上次他脫口而出的一句戲言,沒想到于禁竟然記得這麼的刻骨銘心。
鮑信和張邈二人不可思議的看着于禁,他們認知的于禁,雖然擁有武將的豪氣,但更多的是熱衷於名利,而且行事精明,做事謹慎,三思而後行。
他們不敢想象,于禁到底怎麼了,竟然做出如此瘋狂的決定,如今黃巾匪猶如泰山壓頂攻襲泰山郡,死守泰山郡無異於找死,而且現在泰山匪盜四起讓局勢更是雪上加霜,以于禁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這種抉擇。
鮑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文則!你可要想好了?”
于禁臉上漏出了罕見的笑道:“現在我覺得我比任何時候想的都清楚,有時候豁出一切,思維反而更是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