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策馬而回看到秦戈飛奔下山來,見此情景眼中閃爍着淚花,跳下馬趨步上前俯身一拜道:“宮,今日離別,心中糅雜萬千,差點忘了大事,請明公恕罪!”
秦戈滿臉含笑欣喜道:“公臺可是要留下?”
陳宮搖頭道:“當前明公雖然抵禦了黃巾匪外辱,但是卻在這詭異的局勢下身陷險境,宮,這幾日來爲報主公之恩,日思夜想,爲明公謀得三策,可助明公脫險,而奠定大爭之世之根基!”
秦戈深知陳宮對大爭之世厭惡至極,而自己對大漢的不臣之心是二人無法合作的根源,現在陳宮竟然爲自己出謀劃策,秦戈倍感感動,看陳宮的神色,便知道此三策的重要性,便向陳宮躬身道:“請先生賜教!”
陳宮整理了一下思緒道:“明公容稟,此次黃巾之亂,大漢龍脈崩壞,自此天下將進入大爭之世,凡是有點野心者皆想稱霸天下。明公第一險在於劉岱!且不說劉岱與主公有隙,黃巾之亂結束後,大漢必定加強各州郡的統御力,劉岱是漢室宗親,有着天然的優勢,他將勢必整合兗州,將此地變成他的地盤,到時免不了對泰山郡動手,此時明公在此地根基隨深,但卻廟堂無人,劉岱若是將明公調往朝廷,而到時,明公和自由領將任他揉捏!”
秦戈已經額頭大漢淋漓,他想到了州牧制,歷史上黃巾之亂結束之後,大漢朝廷任用漢室宗正到各郡擔任州牧,州牧有代中央選拔任用之權以及獨掌州郡軍事之權,如果劉岱被任命爲州牧,到時揉捏他秦戈真的手到擒來,按照秦戈所說,只要將他和孫觀、滿寵等人調走,到時勢單力薄,自己根本無法反抗。
陳宮點頭道:“我的兩策便是針對此,讓明公能在大爭之世之前存之於世,併爲大爭之世到來之前奠定根基!第一策,陰陽子母之計,便是暗聯臧霸!泰山匪驍勇善戰,加之泰山山脈綿延無窮盡,此時朝廷大軍壓境,臧霸所忌憚者必爲明公,若是明公在此時爲他提供庇護,讓泰山匪免於滅頂之災,以臧霸的脾性必然對明公感恩戴德,主公與臧霸暗結一明一暗,而等黃巾之亂以後,泰山匪勢必又會崛起,他劉岱想要掌控泰山,就要問問臧霸,明公可暗聯結臧霸,你們一明一暗互相配合,倚着這泰山,別說劉岱,就算是大漢朝廷也難以收回泰山的掌控權,這泰山永遠是明公的根據地!”
秦戈眼中精芒一閃,這陳宮的第一策可以說是異常的狠毒,到時若是劉岱勢力想滲透,自由領可以聯結臧霸,將他們絕滅在泰山,這泰山如果秦戈不點頭,沒有那個勢力能插進手來。
陳宮沉默了一會,繼續道:“如今主公名聲雖然響徹兗州,但卻天下知之者甚少,朝堂知之者更少,主公要想未來爭霸時一呼百應,必須要顯名於朝堂,名震於天下!所以我的第二策鐵樹開花之計。大漢朝廷雖然勢大,但畢竟征討青州屬於異地作戰,朱儁乃是聖儒,必然到此重用與黃巾匪作戰經驗豐富對青州兵瞭如指掌的明公,明公可以乘機顯名於天下,而黃巾之亂結束後,主公可主動請纓,率軍到邊關之地剿滅胡寇,一來免於劉岱的明槍暗箭,二來可以讓主公明顯天下!而劉岱也對自由領不敢輕易出手,否則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徵繳胡寇一直是大漢名將夢想和榮耀的最高歸屬,秦戈想到了邊章之亂似乎就在黃巾之亂不久,點頭道:“在下省得!”
陳宮繼續道:“最後一策,是蘊龍潛淵之計,爲明公指明爭霸天下之方向,主公自由領發展模式雖然取信於民,但卻與士族大相徑庭,有黃巾匪兗州士族對你親如一家,一旦黃巾匪湮滅,他們必然視你爲異類,明公的霸道盛世可說與天下士族爲敵!而如今青州匪禍嚴重,士族勢力已經蕩然無存,明公在青州已有盛名,而青州也是上天賜予明公的雄起之地,明公若要稱霸天下,必須圖謀青州,以此爲根基之地,虎視天下!”說完取出青州地圖,給秦戈分析如何利用此次徵繳黃巾匪的機會在青州揚名,暗中扶持勢力,並且逐步蠶食青州,而最終掌握整個青州之地。
聽完陳宮的三策,秦戈猶如醍醐灌頂,向陳宮三拜道:“先生此三策,令我自由領免除滅頂之災,有了騰飛之機,先生三策,秦某必銘記於心!可惜,不能時時聽先生教誨!”
陳宮眼眶有些溼潤,轉過頭語氣有些哽咽道:“如今天下戰火紛飛,宮出生於青州,只是想給青州百姓找一明主,青州百姓受到苦難太多了,希望主公厚待青州百姓。陳宮也再無遺憾也!此一別,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見,明公保重!”說完爬上戰馬絕塵而去,此次秦戈等到了傍晚,未見陳宮回頭的身影。
……
中郎將朱儁利用龍脈之力大破白波軍,白波軍遁入白波谷中不見蹤影,朱儁趁勢奪回了東郡郡城,同時徵召兗州各郡大軍三百萬,與朝廷大軍五百萬,合兵一處共計八百萬大漢正規軍,加上六七百餘萬的各路進化者一路浩浩蕩蕩的向泰山郡開進,整個大漢部隊綿延數十里。
朱雋聽聞泰山郡戰退黃巾匪,泰山郡是進入青州和冀州的門戶,戰略位置十分重要,便選定泰山郡爲臨時駐軍點,作爲大漢徵繳黃巾匪的中樞。
朱儁大軍一路行到泰山郡城,應劭率領于禁等泰山郡諸人在城外迎接,看到破敗的泰山郡城,朱雋感慨良多,揮手道:“我等只在城外修整一日,明日兵發牟縣,就不叨擾城內百姓了!”說完四下掃視道:“仲遠啊!我聽聞泰山有秦伯璽者,獨力戰退黃巾匪數百萬,這等英雄人物可否給老夫引薦一番?”
應劭曾在洛陽儒道學宮求學,是朱儁的弟子,所以二人非常熟稔,而朱儁也非常瞭解自己的這個弟子,治經授業倒是一把好手,而要論治郡和打仗就是庸碌。
應劭抱拳道:“恩師明鑑!如今泰山郡能保存,全仗秦伯璽一力支撐,十幾日前,黃巾匪撤退時竟然以秘法制造瘟疫,並將之投放在萊蕪縣和蓋縣兩縣,如今三百餘萬人感染瘟疫,秦伯璽親赴瘟疫之地,故而未在此!”
劉岱隨着朱儁大軍一道而來,聞此怒斥道:“這秦伯璽勾結泰山匪,爲禍一方,現在朱儁大人前來,竟然擺這麼大的譜,定然是圖謀不軌,來人啊!將他收押!”劉岱想趁機弄死秦戈。
于禁大怒道:“我泰山郡受到黃巾匪圍攻,州府未派出一兵一卒,我等一力殺退黃巾匪,爲朝廷立下大功,如今秦伯璽爲民而以身犯險深入瘟疫之地,刺史大人如此恩將仇報實乃小人行徑!”于禁暴怒,直接狂懟劉岱,並且將劉岱的險惡用心公之於衆。
劉岱被于禁當場揭破,頓時大怒喝道:“于禁……大膽……你竟然敢污衊本官……”
“好了!公山!你貴爲漢室宗親,就要有宗親的模樣,爲了一點雞毛蒜皮子的小事就處處刁難一位大才,此非君子之道也!你一州之力還未擋住白波匪,而秦戈以一郡之力,就抗敵於泰山郡之外,泰山郡地勢險要,若非秦伯璽,此地若是落入黃巾匪手中,且不說百姓遭殃,我等想要攻下此地,恐怕要損兵折將,秦伯璽之功無人可以抹殺!爲儒者,要以大道爲公,以萬民福祉爲己任,秦伯璽深入瘟疫之地,而非到此邀功請賞,這便是君子之風,百姓地方父母官之楷模!”朱儁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鏗鏘有力,猶如雷霆般震懾人心!
朱儁一貫以剛毅著稱,是大漢的諫議大夫,就連皇帝也敢怒懟,而且門人遍天下,就連劉岱也曾在其門下求學,劉岱連忙惴惴不敢言語,而今日朱儁這等大儒對秦戈的評價,勢必將傳於天下,秦戈名望大增。
朱雋對泰山之戰很好奇,便問于于禁,于禁對朱儁不敢隱瞞,便將戰事彙報了一遍,同時將泰山匪的功勞盡力弱化。
朱雋捋着鬍子道:“如此,我倒是更加好奇這秦戈,還真想見見這位泰山英豪!孟德由你先掌軍,我先去牟縣會會這個秦伯璽!”朱雋行事雷厲風行,直接對身後的曹操道。
應劭大急道:“恩師遠道而來,我以擺好接風宴,恩師剿匪勞苦,而且萊蕪縣和蓋縣兩地瘟疫爆發,是個險地,要保重身體啊!”
朱雋揮揮手,直接上馬道:“老夫還未那麼孱弱!瘟疫之禍要快速除之,否則遺禍無窮,老夫在西南任職時,曾遇到過瘟疫,對此有些經驗,我去看看!”正因爲知道瘟疫之禍的可怕,所以朱雋片刻不敢停留,直接策馬而行。
曹操連忙喝道:“元讓!你率領五千羽林衛護佑中郎將左右!”曹操身旁一個面色陰冷,長着如狼毫般髯須的男子扛着一把巨刀,點了點頭調集五千羽林衛緊隨朱雋而去。
“既然準備了慰軍,那還等什麼,快點啊!兄弟們吃飽了好殺敵!”一個粗狂的聲音吼道,正是西涼的華雄。而董卓則端坐在踏天兕上一語不發,眼眸中隱隱有股黑氣在流轉,而其他西涼衆將也是如此,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息。應劭不敢怠慢,連忙指揮城防士兵擡出準備好的物資。
“文則!”只見樂進走了過來,面露愧色向于禁深深一禮道:“對不起!”當日樂進本來已經率領雲甲軍進入牟縣,但是白波軍聲勢浩大,劉岱召喚,他便率軍折返兗州府,當日泰山聯軍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于禁曾親自派族弟去勸說樂進留軍相助,因爲當時白波軍雖然崛起,但兗州府重兵在握,並未陷入險地,但是泰山卻真的已經山窮水盡了,但是樂進依然率軍回城。
于禁依然身上掛着傷,拍了拍樂進的肩膀笑道:“事情都過去了,提他幹什麼!這次你我兄弟又可以並肩作戰了不是嗎?”于禁如此大度,讓樂進羞愧難當,但又充滿感激,因爲于禁還拿自己當兄弟。
“文謙,這位豪傑氣度非凡,剛纔仗義執言,急公好義,如此英雄人物也不給我介紹一下!”曹操精光灼灼的走過來,雙眼發亮的看着于禁,身後跟着一個體型壯碩,高如鐵塔的少年,摸約十八歲,揹着一個巨大的盾劍,眼眶深陷,沉默不語。
曹操一向自詡的是自己的眼光,他看人從來沒有走過眼,看到于禁他猶如看到一塊至寶,在衆人之中澤澤生輝。
曹操隨朱雋征討黃巾,來到兗州他最大的收穫便是獲得了三位良才,一人是東郡程昱,此人有經世匡國之才,沒想到竟然埋沒在東郡之地,其次是收降了兩員悍將,樂進和李典。此二人皆爲當世之良將!
對於二人曹操甚是喜愛,並且日常交談中從二人嘴中時常聽到于禁。今日一見於禁讓曹操着實驚奇,從二人評價來看,于禁也是出生名門,少年舉薦到州郡,與樂進二人經歷相同,曹操以爲又是一員儒將,但是此時于禁就猶如一座巍峨的泰山,竟然有種頂天立地之感,于禁身上散發着濃烈的英雄霸氣,其中又夾雜着儒雅之風!
曹操暗道:“此人必爲當世巔峰名將也!嘗聽異人說,此人乃吾之臂膀,今日一見,得此人勝得百萬雄兵也!”曹操見獵心喜。
聽到樂進和李典竟然拜曹操爲主,于禁也對曹操特別驚奇,曹操直接拉着于禁一起進城坐飲,于禁不好推辭便隨曹操而去。
應劭遠遠的看到這一幕,悵然若失道:“如此亂世,我該如何自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