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玠眉頭一皺道:“主公!張邈和鮑信乃是兗州士族的魁首,若是得罪此二人,恐怕到了太平時節,他們……”
秦戈擡手道:“我當日爲了牟縣百姓向他們卑躬屈膝,換來了他們的施捨!而我又爲了青北三郡的百姓有條活路,和他們劍拔弩張,他們就想要我的命!這些士族我算是看透了,咱們在他們眼中就是夜壺,在晚上尿急的時候那是最要緊的玩意,如果在白天,他把你擱到牀底都嫌臭!”秦戈此話說的有些粗鄙,但是衆人聽完紛紛漏出敬佩的眼神,這話真是一語點破自由領與兗州士族之間的關係。
秦戈眼中神光閃爍道:“所以,老子不陪他們玩了!常言道光腳不怕穿鞋的!現在我們要掌握主動權,牽着牛鼻子走了!”
秦戈這話說的提氣,毛玠此刻發現秦戈的精氣神和原先都不一樣了,以前的秦戈雖然也是英勇剛直,但是行事有些迷茫,有着一股蠻勁,但是現在似乎有了某種一往無前的目標。
毛玠有些擔憂道:“所謂剛極必折,在政治場上更是如此,主公這樣很可能引起羣起而攻!您在朝堂沒有任何根基,陳宮先生曾提醒你,堤防朝廷,如果如此得罪兗州士族,恐怕……”
秦戈擡起手道:“孝先!欺軟怕硬這是人的本性,而且如今這天下,能太平的了嗎?孝先放心,我已經有謀劃,這個時代,只有拼命才能活下來!”
毛玠看着秦戈,搖了搖頭便不再多言,秦戈的思想與他儒家中庸思想差別非常大,但隨着跟隨秦戈,他的一些想法也有了變化,就如同青北三郡百姓,若是秦戈不豁出去,這青北百姓恐怕將要餓殍遍野,或許秦戈說的對,這個時代,只有拼命才能活下去。
秦戈在大帳內繼續與衆將商議各項戰鬥細節,包括如何提振軍心,如何開展增竈計戰略,如何行軍以及行軍路線,由於戰事繁雜,這一商討就是一個多時辰。
轅門處,朝陽已經升到中天,由於進入初夏,太陽的熱量還是很足,張邈和鮑信二人在曬太陽,二人乃是兗州士族代表人物,兗州士族的魁首,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鮑信大怒道:“他秦伯璽是什麼東西,就連劉岱漢室宗親也沒有如此慢待我等!”
張邈取出汗巾擦了擦額頭的汗,連忙拉住鮑信道:“鮑將軍!息怒!此時我等命脈都捏在其手,秦伯璽定然是想報復我們上次在轅門敲打於他!故而讓我們曬在此!”
鮑信大眼圓睜怒道:“一個鄉野豎子,安敢如此!”
“嘿嘿!”張邈發出一聲冷笑道:“老夫現在雖然站着辛苦,但卻心中卻是一片安和!說實話我倒是有些喜歡上了這個秦伯璽!”
鮑信不可思議道:“此話怎講?”
“因爲他傻的可愛呀!”張邈盯着中軍大帳發出冷笑道:“秦伯璽雖然猛如項籍!但是當年項籍號稱一人可與天戰,但是結果如何?還不是落得個烏江自刎的下場!說句不好聽的話‘虎落平陽被犬欺’,他秦戈戰場上猶如猛虎一般威震青兗,但是在政治場上,他就是一個莽夫,一頭猛虎衝入鬧市,也不過是牢籠中的玩物,就連狗也會吠上兩聲!”
鮑信眼中精光灼灼道:“難道大人是想說……”
張邈捋着鬍鬚笑道:“秦戈只要進了朝堂,遠離了牟縣,就真的是落毛鳳凰不如雞!這種莽夫,倒是最好利用,而且使得順手!”鮑信眼中精光一閃,漏出一抹陰狠的笑意。
這時,大帳掀開,于禁等人紛紛出賬,典韋向二人抱拳道:“二位,我家主公有請!”張邈和鮑信二人對視一眼,跟隨典韋踏進了大帳,只見帳中只餘毛玠,其他衆將已經出賬離去。
由於毛玠出身沒落世家,與各大世家都有交集,況且毛玠乃是兗州名士,只是毛玠卻不同於其他世家子弟,他一直主張取才於寒門,士族應該給寒門子弟提供進階的渠道,而且爲人清廉清高,在士族眼中一直是個異類,但由於曾在潁川學宮求學,才名響徹兗州。
看到秦戈坐在主位上面色如寒鐵,到是毛玠對二人持晚輩禮,禮節周到,溫文爾雅。
張邈看着上首正生氣的秦戈,內心不屑道:“這毛玠雖然不上道,自命清高,散佈歪門邪說,但還算個人才,不知爲何跟了這等莽夫!”
張邈是在官場廝混半輩子的老狐狸,一身養氣功夫早已爐火純青笑道:“秦老弟,我和鮑家主來向你賠罪了!老哥我老耳昏聵,聽信了劉公山那黃口小兒的離間之計,錯怪老弟你了,今日我爲之前之事爲你道歉!”說完竟然像秦戈躬身一拜。
秦戈眯着眼看着張邈道:“秦某人是一個粗人,不懂你們那些所謂的小肚雞腸,我只知道現在你們的項上腦袋寄在秦某此處,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鮑信看到秦戈竟然不領他們的情頓時大怒道:“姓秦的,我們是簽訂了軍令狀,但我等也是有功於社稷……朱大人……他……而且別以爲自己有點功勳就翹起尾巴……”
秦戈哈哈大笑起來道:“枉你還是一郡太守,愚蠢!我可聽說盧植大人在冀州剿匪不利,聖上已經震怒,本來北路軍在秦某的率領下連戰連捷,但是卻落到你們手上連戰連敗,若是無法形成合圍戰術,以張樑之能借助地利之法,朱大人就算能擊敗他,但卻無法擊敗有戰略縱深的張樑!到時候這天大的鍋誰背?爾等誤了朱大人的整個青州戰略,還在此大言不慚,試問朱大人不斬你們斬誰?”聽到秦戈的話鮑信一張臉憋得漲紅。三位大儒雖然掌握龍脈百戰百勝,然而使用龍脈可對於劉氏皇族來說是釜底抽薪,龍脈調度越多,朝廷對龍脈的束縛越少,所以盧植在冀州耗費大量的龍氣,但收效甚微,所以才激怒了天子和朝堂重臣,前兩天已經被罷官奪職,此事天下皆知!
秦戈冷笑道:“如今能收拾齊國郡這爛攤子的除了我秦某人還有誰,若是我向朱儁大人要三位的項上人頭以振軍威,你說朱大人會不會斬你們!”
秦戈此話一出,二人勃然色變,但是眼中閃過驚懼,和秦戈打交道,他們知道面前此人就連天也敢捅破,如果真的惹怒秦戈二人只覺的脖子上涼颼颼!
秦戈俯視着二人道:“現在你們除了依仗我,別無他法!告訴劉公山,今天下午在我帳中升帳議事,若是他不來,後果自負!送客!”秦戈直接一揮手,不給二人說話的機會,典韋直接伸出手道:“二位大人請!”
秦戈如此簡單粗暴讓話語讓張邈二人憋了一肚子的話都壓在心口難受,但是秦戈如此強硬的態度讓二人頓時手足無措,秦戈這直接是撕破臉皮的節奏,根本不給他們任何迴旋的餘地,二人心中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但是此時要想活命只能聽從秦戈吩咐!張邈和鮑信二人神色陰沉的退出大帳。
毛玠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嘆道:“主公!如此真的好嗎?”
秦戈看着門外淡淡道:“我們進化者世界中有句話叫做‘寧教人怕,莫叫人愛’,便是說的與這種人打交道!”
來到轅門外,鮑信怒氣衝衝道:“這姓秦的欺人太甚,我就不信這沒有他我們擺不平齊國郡的匪賊!”
張邈此時早已慌了神連忙拉住鮑信道:“你瘋了!那秦戈就是個瘋子,瘋起來不顧一起,此時我等只有萬事順從於他才能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鮑信也不過是一句氣話,如果真的豁出性命他還真沒那個勇氣,聽到張邈此言,只能嘆道:“劉岱誤我等啊!”
下午,天空中陰雲密佈,一場大雨似乎要襲來,泰山兵團軍帳中戰鼓響起,整個兗州兵團衆將聞訊趕來,包括兗州各郡將軍,以及衆進化者。
秦戈迴歸讓很多進化者看到了希望,尤其是炎黃城和聖盾會,他們可是將全部兵力壓在齊國郡,如今損傷慘重,然而秦戈對他們的到訪統一回絕,讓他們下午與原住民一起議事便可。
劉岱、張邈和鮑信等人臉色陰沉的來到泰山兵團點將臺,秦戈不在主軍大營內點兵,而在此點軍明顯是打他們的臉,但是此時命脈被捏在秦戈掌中他們不得不聽命而來。
秦戈當仁不讓的坐在主位,三人到來後臉皮子都沒擡一下,劉岱三人雖然面沉似水但不好發作,只能坐在一旁,這次戰鼓一響,各軍將校踩着點如潮水般涌來,沒有人再敢延誤軍機,衆將全部到場後。
梅公子看着大馬金刀而坐的秦戈,以及劉岱要咬碎的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道:“就算你再英勇,不會玩政治也不過是個莽夫!”
秦戈直接站起來向場中將校以及轅門外聚集的各路軍馬抱拳道:“今日秦某召集大家來此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商議如何剿滅齊國郡之匪!所謂蛇無頭不行,而要先滅匪,必先推舉一位首領,不知三位大人意下如何?”
秦戈目光突然轉向劉岱三人,三人也是吃了一驚,此時在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下,張邈輕輕的推了一把劉岱。
劉岱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戈,平復一下心情道:“秦校尉威震東嶽,乃是我兗州猛虎,今日當爲他統領大家再破黃巾匪!”秦戈目光看向張鮑二人,二人此時心中五味陳雜,最後紛紛出言贊同。
秦戈笑道:“如此秦某人就卻之不恭,統領兗州軍團!重掌北路軍,但在此我要約法三章!第一,將在齊國郡繳獲的物資取出七成,分於衆將士以及作爲戰死的士兵的撫卹金!”秦戈此言一出,場下衆將士紛紛激動的發出歡呼聲!
秦戈沒有理會面色蒼白的諸位兗州各士族領袖繼續道:“其二!向朝廷表功時,表功狀上要有每一位參與戰爭將校的名字,而沒有踏入戰場者一律不得獲得封賞!”
“其三!郡內三年以內,舉廉取士名額皆要從此次上戰場將士中選取!”
“其四,諸位大人指揮失利,是造成此次齊國之禍的罪魁禍首,三位大人必須向三軍將士謝罪!此四事若是依我,我便率軍剿滅齊國郡黃巾匪!”
秦戈一字一句用了天威嘯,聲震數裡,整個大漢軍帳聽得清清楚楚!秦戈話一出口,頓時整個軍營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戈。
“混賬!姓秦的!你不過是一個鄉野小民,劉刺史乃是大漢宗親,他讓你掌軍你敢不從?”梅公子踏上擂臺,從腰間拔出長劍遞給劉岱低聲道:“刺史大人,此時你若不以殺伐之威,讓姓秦的屈服,恐怕從此你將在兗州威信全失!”
梅公子眼中閃爍着精芒,他知道秦戈已經踩到劉岱的底線,若是藉助劉岱之手滅掉秦戈,兗州其他進化者對他來說將易如反掌,至於大漢的命運,跟他沒有關係好不,那不過是歷史劇情而已。
劉岱握住手中的劍,手有些顫抖的指着秦戈道:“秦校尉,我將此重任託付於你,若是你不識好歹休怪我不客氣,即便是朱大人斬我前,我也必殺你!”
秦戈看着劉岱突然咧開嘴一笑,猛然向前踏出一步,劍尖刺進了他的胸膛!衆將見此一片譁然,張邈、鮑信等兗州士族驚得從座位上站起來道:“劉公山!你絕我等命矣!”
典韋瞪着血紅的眼睛提着戰斧衝上臺吼道:“狗官!膽敢傷我主公,我剁了你!”
劉岱早就慌了神,秦戈若是出事,恐怕大軍會譁變,朱儁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加上典韋猶如上古凶神一般帶着絕世凶煞之氣,那要將自己活吞的眼神。
嚇得連忙鬆開手中的寶劍尖叫道:“不是我!是……他撞上來的……不關我事……”劉岱聲嘶力竭的尖叫,雙腿一軟坐在地上,雙股間屎尿齊流,早就駭破了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