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看到三人一拍腦門哈哈笑道:“看我的這腦子,你們三位,一個是我的親叔,兩個是我的兄弟,我在洛陽的那些荒唐事相信你們也聽說了,不過我到洛陽有一件幸事,有一件憾事,幸事就是我交了一個朋友,他猶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在我最困頓、最絕望的時候給了我指了一條明路,讓我認清了自己,認清了這個世界,讓我對以後如何發展有了明確的規劃!而一個憾事則是,他以心有所屬,非我所用,我與他失之交臂也!此爲人生一大憾事也!”秦戈雙目出神,似乎又回到了洛陽那段歲月。
不過很快眼神變得堅定起來道:“要想在這個世界上走的多遠,就要看你有多大的價值,只要你有價值,就會必然有人用你!這是我爲何冒着九死一生突襲雪狼堡!我就是向天下人證明我的價值!這也是我們今後的生存之道!”
錦毛虎三人聽得似懂非懂,不過現在的秦戈早已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單純悍勇的少年,他的那一腔豪情下,是讓他們看不透的心思。
三人聊了一會,金德曼走過來道:“如今到了正午時分,是到了修煉金烏巡天決的最佳時刻!”
夜皇和虎鯊二人對視一眼,從錦毛虎哪裡二人瞭解到了這位竟然是高麗文明區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善德女王,看着女王對秦戈神態舉止親暱,二人露出是男人都懂的表情。
虎鯊嘴角一抽道:“這還是那個鋼鐵直男少帥嗎?和以前簡直判若兩人,啥時候變成了金毛……”
夜皇拍了準備八卦的錦毛虎和虎鯊一巴掌,便帶着二人向秦戈告辭。
秦戈則按照金德曼傳授的聖靈之術的修煉方法,開始盤膝而坐運轉金烏巡天決,感受天道法則,只見天空的太陽光芒,凝結成猶如羽毛般的聖靈之力附着在秦戈身上。
此時秦戈猶如從遠古太陽神殿中降臨凡俗天帝,眉心亮起的一輪太陽印記,配上那肅穆的神情,有種君臨天下的威勢。
金德曼望着此時運轉金烏巡天決的秦戈,眼眸身處閃爍着神異喃喃道:“這難道是聖祖提到的,當年地皇伏羲演化妖族萬法和巫族萬道,創造出來的八九玄功和九轉玄功,如今兩種神功匯聚於一體,八九玄功聽聞擁有演化妖族萬道之妙,甚至可以凝結天地法相,我以金烏巡天決和明王觀心決來祭煉此功,以金烏聖靈、孔雀聖靈來祭煉神魂,如今他靈魂中已有窮奇聖靈、雪狼妖魂、年獸妖魂,如果能夠熔鍊九種至高的妖魂,便可以爲八九玄功築基!”
隨着秦戈修煉了兩個時辰,頓覺體內渾身暖洋洋的,頓時覺得精神煥發,施展真龍護體後的精氣神透支的後遺症正在逐漸彌補。
秦戈站起身,望着遠處的海平面,蔚藍的大漢總是讓人心情舒暢,秦戈伸了個懶腰,露出滿足的微笑,正準備去和錦毛虎、虎鯊等人廝混。
“你還真是健忘啊!如今你雖然大難不死,然而你已經卷入政治旋渦中,你再這樣胡混,終究是個兵痞,用你們漢人的話說,狗肉永遠上不了檯面!”金德曼面色帶着煞氣張開胳膊擋住了秦戈。
秦戈倒是有些錯愕的看着金德曼,他從小在軍營中長大,與夜皇、錦毛虎和虎鯊等人一起吹牛、聊天、飲酒,讓他有種回到以前老爺子再時的感覺,秦戈非常喜歡這種感覺。
“你既然讓我助你褪去菱角化龍,就要有化龍的覺悟,所謂君子不重則不威,你的一舉一動,愛憎喜惡,都會成爲影響整個政局的波浪,所以君子如龍,神龍見首而不見尾!你如果再這樣瘋下去、鬧下去遲早會粉身碎骨!”金德曼聲音有些嚴厲的盯着秦戈,近乎訓斥道。
秦戈被金德曼的聲色俱厲嚇了一跳,有些縮着脖子,有些心虛道:“大戰結束之後,我就想跟兄弟們樂呵樂呵,有那麼嚴重嗎?”
金德曼斜眼看着秦戈道:“我給你說過,政治是所有利益連接,不光對外有政治,對內也有政治!如今你雖然逃出生天,然而回到冀州你該如何自處,如今冀州士族聞風喪膽,而淵蓋蘇文也不久後將出山,你要如何憑着你的這點北征軍擋住這位戰無不勝的戰神!即便你擋住了淵蓋蘇文,在那些士族眼中你不過是上不了檯面的兵痞,免不了兔死狗烹的下場!”
聽着金德曼娓娓道來,秦戈脊背早就滲出一層冷汗,那些士族的背信棄義和冷酷無情他是深有體會,如今自己雖然大難不死逃出絕地,然而此時已經陷入風暴中心,波雲詭譎的政治環境讓他變得手足無措!
看到秦戈神色恢復了肅穆,金德曼知道他收了性子,便繼續道:“淵蓋蘇文悍勇無敵、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強大的百濟國在他的兵鋒下土崩瓦解,而他鐵騎縱橫幽州,他的威風相信你們漢人深有體會!然而淵蓋蘇文太過於狂傲目空一切,而且他想脫離高句麗皇族的控制,準備在華夏幽州裂土封王,所以他纔會在攻下幽州府後便蟄伏不出,不僅是因爲他與高句麗皇室的政治鬥爭所致,更是淵蓋蘇文與高句麗皇室的政治博弈,他等的就是這個局面,等高句麗皇室崩潰,他再出山收拾殘局,到時可以跟檀君聖域討價還價,在華夏裂土稱王,相信不久後淵蓋蘇文將如出閘猛虎,兵鋒直取大漢!如果擋住不淵蓋蘇文的這一擊,恐怕大漢免不了亡國滅種之危!”
秦戈腦海中開始浮現華夏被淵蓋蘇文支配的恐懼,淵蓋蘇文橫掃幽州,大漢最精銳的幽州突騎幾乎全軍覆沒,白馬義從更是望風而逃。
秦戈雖然千里突襲雪狼堡,然而至今沒有跟淵蓋蘇文有過正面交鋒,而且自己差點莫名其妙的被淵蓋蘇文妻子梅麗夫人給魘鎮斃命,若非九天玄女暗中破壞秩序規則,自己墳頭草早就兩米高了,北征軍也將會全軍覆沒!
秦戈盤膝而坐,一隻手撐着下巴,一隻手輕敲着船板,低眉順目沉默片刻道:“如果淵蓋蘇文取得高麗部隊的指揮權,那麼這支高麗部隊將煥發出強大戰力,然而此時大漢朝堂空虛無力,各大世家還在推諉扯皮,沒有凝聚起一股力量來北伐,此時只能依靠冀州才能抵禦淵蓋蘇文的鐵騎,然而冀州刺史韓馥聞風而逃,冀州士族也望風而走,加上劉虞與冀州士族的矛盾,如果不是我雪狼堡牽扯,恐怕高無恤和崔瑀已經殺入了冀州,就這種戰鬥力,如何能夠擋住淵蓋蘇文的兵鋒!”
想到現在冀州的亂局,秦戈是腦殼疼,大漢都是被這羣士族給霍霍了,自己的力量簡直是螳臂當車。
金德曼則跪坐在他的身前,一手支撐着身體,側身望着蔚藍色的波濤道:“冀州乃是大漢最繁華的州郡之一,擁有大漢最強大的士族集羣,你想要擋住淵蓋蘇文,必須依仗冀州士族的力量!”
秦戈則臉色陰沉的道:“的確如你所說的,我這種豪強出生的泥腿子,在那些士族眼中就是上不了檯面的狗肉,他們如何會聽從我的指揮?”
秦戈想到了當年黃巾起義時與兗州士族相處時的情況,他恨不得提着劍將那羣王八犢子給全部砍了,那羣忘恩負義的混賬東西,黃巾之亂還沒結束時就反水,要不是劉岱那個蠢豬太廢,張邈、鮑信等有軍令狀在身,還要依仗自己掃滅黃巾,恐怕自己要被兗州士族陰死在青州!
秦戈真的成了兗州士族的尿壺,黃巾之亂後這羣王八羔子,恨不得將自己除之而後快,要不是自己聽從陳宮的建議留了後手,不僅自己會莫名其妙的死在洛陽,而自己辛辛苦苦創建的自由領也會土崩瓦解。
秦戈對士族的厭惡和憎恨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呵呵!你這樣殺氣騰騰的提着刀劍跟人家讀聖賢書、聽陽春白雪的士族打交道,人家自然瞧不起你!”金德曼回眸打趣的笑道。
秦戈聞言有些尷尬的摸着鼻子道:“那羣眼睛長在腦門上的蠢豬,他們骨子裡帶着傲慢,即便因爲局勢表面和氣,背後插刀子,我越幹得賣力,在勝利後他們喝我血、吃我肉最歡!”
金德曼聞言笑道:“你以前在兗州之事我有所聞,黃巾起義時兗州士族必須依仗你才能自保,然而你在泰山郡推動的政策,將土地資源和地脈靈氣分給了普通百姓,你打破了士族賴以生存的根基,而且泰山郡被泰山匪洗劫,泰山士族遭到毀滅打擊,而失去你的自由領,在所有人眼中成了軟柿子,所以都想撲上來咬你一口,這是有着致命利益衝突!”
看到秦戈眼中閃過一抹不屑,似乎在用鼻子說,天下士族都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