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的陳氏青年族人見此怒目而視,一個年輕小夥怒道:“你這個小鬼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神秘,秦戈將軍知道嗎?聽聞他三頭六臂、七十二般變化,在邊境殺得高麗妖獸節節敗退,他豢養一支妖獸部隊,是多麼平常的事,你這小傢伙是不知道這水有多深!”
看到秦繼廉只有十五六歲,幾人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規勸。
秦繼廉也是年輕氣盛,看到幾人嘲諷他,頓時有些火氣,手中金光一閃,取出了鎏金開山斧。
昌豨可以說是陳家莊人的噩夢,幾個少年看到這把沾滿陳家鮮血的的戰斧,頓時嚇得連連後退,就連陳容也臉色鉅變厲聲道:“你是誰,這把戰斧是怎麼來的!”
秦繼廉自得的仰起頭道:“此斧便是當日黑齒將軍三招擊潰昌豨所俘獲的武器,要不是昌豨老賊跑得快的,他的豬頭早就掛在沂源城上了!”
陳容心思轉的飛快,指着秦繼學兄弟二人驚呼道:“你們姓秦,難道……你們是秦家人!難道秦戈將軍他……已經來了……”
秦繼廉脖子仰的更高,發出不屑的冷哼道:“就一個小小的昌豨,還費不着我大兄親自出手……”
秦繼學性格謙和,喝止了秦繼廉的吹噓,向陳容抱拳道:“陳莊主見諒,我與繼廉是泰山秦氏族人,長水校尉、羽林中郎將秦戈便是我們的族兄,數日前的濟源城之戰,的確是我們擊潰了昌豨,不過具體情況有誤傳,所謂的妖獸是從高麗文明區來的百濟族,大哥北征時,他們一族歸順大漢,經過陛下和大將軍的特賜,讓他們一族內遷到青州,準備遷徙山匪霍亂而空置的縣域讓他們定居,而正好東莞郡山匪禍亂,我們就近將此地作爲他們的安置點,百濟族修煉方式與我們漢人大相徑庭,所以被人誤傳爲妖獸,不過百濟騎兵作戰勇猛,可以以一當十,黑齒常之將軍更是神將巔峰強者,覆滅黃巾匪的便是百濟族!”
陳容聞言露出恍然之色,不過他也問出了很多濟源豪強的心聲道:“這百濟人如此兇猛嗜血,如果他們佔山爲王……”
現在濟源百姓最怕的是驅走了狼,又來了更兇狠的猛虎。
秦繼學耐着性子將百濟人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道:“百濟人與我們漢人除了風俗語言有差別外,其他都沒有什麼不同,而且他們謙遜多禮,這次也是因爲黃巾匪襲擊我們的糧草輜重,我們也是被迫反擊,戰鬥時俘獲的十萬餘黃巾匪,我們準備這幾天就釋放!這點我以大哥的英名擔保,絕對不會出現百濟人仗着武力四處燒殺搶掠的情況出現!”
陳容等一衆子弟聽得非常仔細,不過對於秦繼學的保證依舊將信將疑,陳容遲疑了一下道:“恕再下冒昧,諸位此行並非是來簡單的探望我吧!”
羊衜接話道:“叔父!侄兒你還信不過嗎!我以羊家的名譽保證我們此行絕對沒有對陳家抱有惡意!”
陳容聽到羊衜對自己懷疑他們的動機有所不滿,連忙安撫羊衜。
秦繼學則溫和的一笑道:“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正逢亂世,陳先生有此疑慮乃是人之常情,況且作爲陳家莊的領袖,身負十數萬百姓的身家性命,也是應當的!”
秦繼學的話引起了陳容感情共鳴,陳容神色也緩和不少,並且暗暗欽佩秦家人的氣度。
秦繼學也不再繞彎子切入正題道:“如今東莞郡匪盜橫行,近幾年朝廷無力平亂,百濟族是由我兄長俘獲並歸順,陛下和大將軍將百濟族安置工作交付於我兄長,自從武皇帝以來,凡是歸順大漢的外族,皆享受上賓待遇,然而現在天下局勢混亂,爲了維護我大漢天朝威嚴以及天子、大將軍的威望,我們泰山郡只能出兵爲百濟族開闢一方安穩樂土!然而我們的力量有限,山匪強盜太過猖獗,也是爲了維護東莞郡的百姓的安穩和平,我們此來便是想與陳家莊建立攻守同盟,守望相助,共同維護濟源縣的和平!”
秦繼學說話處處佔着大義,而且扯着天子和大將軍虎皮,將泰山郡出兵濟源縣完全合法化,並且佔據着朝廷大義,可以說有禮有節,就連陳容也聽的連連點頭。
陳容正要搭話,突然從堂外傳出一個雄厚的聲音道:“外族內遷,乃是彰顯大漢國威的壯舉,是國家大事,佔着天時地利人和!然而東莞匪患橫行,那些窮兇極惡的惡匪能夠割據一方、佔山爲王,我們大漢官府就要畏畏縮縮、顧前顧後,既然陶謙沒有能力平叛,那秦將軍就應該爲了東莞郡的黎民百姓,仗義出手,執牛耳統御百姓,驅除匪盜,還世間一個太平盛世!”
此人聲若洪鐘、氣勢如虹,秦繼學三人被他的氣勢所攝,竟然不由自主的站起來。
只見大廳中走進一人,身高七尺有餘,身材挺拔猶如鐵塔,體態雄厚、雙目卻明亮柔和,身披一身戎裝重甲,渾身的英雄氣。
此時侃侃而談,有儒士的雅氣和俠士的豪氣,這種互相矛盾的氣質能從他的身上感到,而最矚目的則是他臉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從左腦門斜劈到右下巴,直接將一張臉分割成兩半,這讓他平添了幾分匪氣。
這個世界有很多美容養顏的神藥,即便無法將臉上的疤痕全部消掉,但也可以抹平,而如此人臉上如此猙獰的疤痕,甚至有些皮肉外翻,在這個世界上算是非常罕見。
陳容看到此人進來連忙離坐而起,恭恭敬敬的作揖道:“臧兄!你怎麼來了!”
姓臧的男子一進大堂便打量着秦繼學三人道:“我在山頂巡崗看到一隊訓練有素的部隊進入莊園,結合近來局勢我便斷定應該是泰山郡派人前來,所以我便趕來!”
陳容連忙將秦繼學、秦繼廉、羊衜三人介紹給了姓臧的男子,同時也給三人介紹道:“這位是東莞郡守臧洪大人!”
秦繼學、羊衜二人看着此人驚得目瞪口呆,傳言當日梁山匪軍進攻州府,雙槍將董平一槍擊殺臧洪,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這,看着臧洪臉上的那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定然是當日死裡逃生時留下的。
臧洪神色漠然的道:“我丟掉了東莞郡,讓治下子民慘遭屠戮,我上愧對朝廷託付,下愧對百姓蒼生,東莞太守以後就不要提了!”
說完看着秦繼學三人道:“秦將軍北上抗擊外族入侵,看來他幾乎抽調了所有泰山郡的有生力量,怪不得以東嶽兵之善戰,竟然龜縮泰山郡不出,放任四周匪盜蜂起!”
秦繼廉初生牛犢不怕虎,從臧洪的語氣中聽出了對他們三人的輕視,雖然臧洪名滿徐州。、
然而秦繼廉絲毫不怯怒道:“姓臧的你這是什麼意思,士可殺不可辱,你雖然名聲顯赫,但也沒資格如此輕蔑我們,至少我們擊潰了黃巾匪,初步平定了濟源城,而你只能龜縮在這山窪中苟延殘喘!”
秦繼學和羊衜聽到秦繼廉直接狂懟臧洪,雖然出了心中一口惡氣,但是想到今天來的目的,秦繼學連忙扯住犯渾的秦繼廉訓斥了兩句。
陳容對臧洪敬若天神,聽到秦繼廉竟然侮辱臧洪頓時大怒道:“黃口小兒,你竟然信口雌黃,侮辱臧大人……今天你不向臧大人賠禮道歉,我與你勢不兩立!”
說着一聲怒吼,從大堂四周竄進一衆精壯的刀斧手。
看到陳家莊竟然要動手,秦繼廉鎏金開山斧一橫,戰斧散發出猩紅的血芒,戰斧上的野豬頭如同活過來。
秦繼廉身上肌肉快速的膨脹,身軀直接拔高一截,整個人竟然半獸化,嘴中長出尖銳的獠牙,面上如鋼針的鬃毛長出,活脫脫的一個豬剛鬣!
此時秦繼廉身上散發出一股兇獸甦醒般的恐怖氣勢,整個人越來越狂暴、似乎逐漸陷入一種瘋狂的狀態。
秦繼學驚呆了,秦繼廉來時的路上一直說在黑齒常之的指導下,他的修爲精進,並且找到了一條屬於自己的修煉之道,沒想到竟然是妖化。
臧洪也被秦繼廉身上的氣勢一驚,喝止陳容道:“混賬!這位秦小哥說得一點沒錯,我的確是個窩囊廢,現在只能縮在此地苟延殘喘,你們要幹什麼,對朝廷官差部隊出手,要造反嗎?還不給我滾出去!”
一衆刀斧手聞言連忙退出大堂,陳容不可思議的看着臧洪。
臧洪脾氣執拗剛直,以前性格如同火藥桶一般一點就炸,當日在宴會上,陶謙不過趁着酒興呵斥了他幾句,臧洪便認爲他侮辱了自己,發起了酒興,便憤然而起,席上當着滿桌賓朋暴打陶謙,此事震驚整個天下。
然而臧洪在士族中是個另類,但是他在寒門中沒有架子、仗義疏財,爲官期間治下百姓對他非常敬服,很多豪傑義士都願意追隨他。
當日東莞郡城府衙被攻破,臧洪面部被董平刺了一槍,衆人皆以爲他被斬殺,隨從義士悲憤之下羣起而攻,誓要保臧洪全屍,竟然擊退了董平。
因此臧洪命大不死,才得以存活,陳容便與衆將士將他帶回了濟源的陳家莊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