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許縣陳氏

補上五月十四號的。

見有童鞋說俺這個“補文”是朝三暮四,真的不是啊!一來,是爲了挽回人品;二來,也是想用這種辦法來催促自己,好努力多寫一點。

——

從西鄉有一條官道直通許縣,大約三十多裡地。

按照規定,縣令(長)不能輕易離境,待陰修行過東鄉,朱敞把他們一行人送出本縣後就回去了縣廷,自有許縣的縣令在兩縣交界處迎接。一路粼粼行去,到的許縣縣城已是夜色深重。

陳羣是許縣人,家就在縣內,不必和郡吏、士子們一起在縣郵置裡住宿過夜,隨從縣令把陰修安頓下來後,他就帶着華歆、邴原、管寧一塊兒暫辭歸家去了。

陳家雖天下重之,乃本郡數一數二的名族,但並非世家,而是從陳寔起纔開始著名海內的。

陳寔出身單微,家貧,爲了餬口,年少時作過縣吏,“常給事廝役”,後來還當過都亭佐、西門亭長。說起來,在這一點上,荀貞的入仕之路倒是和他頗爲相似。——早在荀貞求爲亭長時,爲了說服荀衢和朱敞,也的確舉過陳寔年輕時的經歷爲例子。

陳家之發軔是在陳寔任都亭佐時。雖爲賤役,但陳寔立志好學,坐立誦讀。時任許縣縣令的鄧邵聽說後,就把他召來,試與語,“奇之”。“奇之”的結果就是把他舉薦去了太學讀書。在太學讀書時,陳寔結識了本郡的李膺和汝南的陳蕃,彼此敬重結交。

李膺是什麼人?名門之後,德行高峻,黨人“八俊”之首,“天下楷模李元禮”,“謖謖如勁松下風”,乃是太學生的領袖。士子們把他的家門比作“龍門”,稱那些能被他接見、能進到他家裡的人是“躍龍門”。何爲躍龍門?一躍龍門,從此揚名,天下皆知。聲望何等之高!

陳蕃又是什麼人?“不畏強禦陳仲舉”,“軒軒如千里之馬”,亦高門子弟,品性高潔,志氣遠大,年十歲即有“大丈夫處世,當掃除天下,安事一室乎”的慷慨豪言,後來當過太尉,是黨人“三君”之一,位尚在“八俊”之上。若把李膺比作黨人的干將,他就是黨人的護法。

像李膺、陳蕃這樣的人,眼皮得有多高啊!而陳寔就能與他們結交,還不是一般的結交,是如“親友”一般的結交。由此固可見陳寔之德行,亦可見他在和人交往上必有過人之處。

在太學的學習,主要是在太學結交到了李膺和陳蕃,奠定了陳寔日後成名的基礎。在他學成歸縣後,又陸續發生了兩件事。通過這兩件事,他終於使天下人皆知其名,天下人皆服其德。

一件事是:他歸來後,鄧邵復召他爲吏,可能是眼界高了,也可能是爲了“養望”,他辭不就任,避居山中。正好在這個時候,縣裡發生了一件殺人案,縣吏楊某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或者是和陳寔有私仇,或者是自作主張地要給縣令出氣,你陳寔是受了縣君的舉薦才得以入太學讀書,學成歸來卻居然敢拒絕縣君的召用,真是狗膽包天!因此,他就說這案子是陳寔做的,把他逮捕入縣獄,酷刑拷掠,欲致其死地。陳寔咬緊了牙關,就是不認。沒辦法,“拷掠無實”,陳寔也有點名氣了,又不敢妄殺,最後只能把他無罪開放。

這件案子給陳寔帶來了皮肉之苦,不過同時也給他帶來了好處。在他被捕入獄後,李膺、陳蕃都不同程度地表示了關心,這就使郡裡知道了他和李、陳的交情,隨即把他擢爲了郡督郵。如前文所述,郡督郵在郡吏中的地位僅次郡功曹,有權逮捕郡部內凡縣令(長)以下的所有吏員。縣令尚在郡督郵的監督之下,何況縣吏?楊某聞訊後,膽顫心驚,生怕陳寔報復他。可結果,陳寔不但沒有報復他,反而密託許縣的縣令,“禮召楊吏”。“遠近聞之,鹹歎服之”。

這件事讓州郡知道了他“以德報怨”的高貴品德。

在這件事發生後不久,太守離任,他被罷免了郡督郵之職,因爲家貧,“復爲西門亭長”。不過很快,又換了任太守,他再度被擢爲郡吏,這次被擢爲了郡功曹。在他任郡功曹時又發生了一件事。

當時的中常侍侯覽託太守高倫用吏,高倫不敢得罪侯覽,便把他舉薦的這個人署爲文學椽。文學椽是學官,其職在管理郡內學校、教授學生,主管教化、禮儀之事,是一個清貴的職務。

陳寔知非其人,知道這人不行,幹不了文學椽,就來勸諫高倫。如果換了別人,可能會對高倫說:“此人才學皆無,品德低劣,且系閹宦所薦,污濁不堪,怎能任此師表之職?明府應常侍之託而用之,必招天下非議。何不黜免,以全令名?”若是這樣說了,不管高倫會不會接受,至少自家能得一個不懼權宦、直諫主君的清名。可陳寔沒有這樣說,他很體諒高倫的苦衷,也不願藉此邀名,他推心置腹地對高倫說:“此人不宜用,而侯常侍不能違。寔乞爲外署,不足以塵明德。”

“侯常侍不能違”六個字說到了高倫的心裡。他豈會不知“此人不宜用”?還不是因爲侯覽權重天下,故而不敢違之?“乞爲外署,不足以塵明德”十個字更是讓高倫感動至極。陳寔的言下之意就是:“侯覽不能得罪,可是明府你的清名也不能因此受到玷污。你把這個人交給我吧,我來任用他。”能碰到這樣一個知心貼意的下屬,高倫還有何求?即便“從之。”

閹宦之流,素被士子痛恨。陳寔在郡中有高德,卻突然用了侯覽的人,頓時就引起了郡人的不解和非議,“鄉論怪非其舉”,以爲他是畏憚強御,是爲了阿諛權宦,但陳寔卻“終無所言”。

如此,直到高倫被徵爲尚書,依照慣例,郡中士大夫把他送到郡界處的輪氏縣這個地方時,高倫才把諸人都叫了過來,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詳細地給他們說了一遍,最後說:“陳君可謂善則稱君,過則稱己”。陳寔尚“固自引愆”,一再請罪。“聞者嘆息”。由是,“天下服其德”。

再後來,陳寔任了兩任縣長,在任皆有德聞。再又後來,第一次黨錮禍起,陳寔與李膺、陳蕃等黨人交好,也受到牽連。被通緝捕拿的黨人多逃避求免,致使“郡縣爲之殘破”的張儉就是在這次黨錮禍中逃入塞外的。陳寔卻不肯逃,他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他的勇氣和大義凜然,他慨然說道:“吾不就獄,衆無所恃”,和李膺、範滂一樣自請入獄。

——李膺時年已經六十,當時也有人勸他逃跑,他說道:“事不辭難,罪不逃刑,臣之節也。死生有命,去將安之?”

——範滂時年三十三歲,正賦閒在家,郡督郵奉詔書至縣,把傳舍的門關上,抱住詔書,伏牀而泣。範滂聞之,說:“必爲我也”,即自詣獄。縣令郭揖大驚,不出解印綬,要和他一起逃亡,說:“天下這麼大大,哪兒不能去?咱倆一起跑吧!”範滂不肯,說道:“滂死則禍塞,何敢以累君!”他的母親和他訣別,範滂傷心地說:“弟弟很孝敬,足以供養阿母。兒子今赴死,要去黃泉見阿父了。存亡各得其所。請阿母不要傷心了。”他的母親也很傷心,但強忍淚水,說道:“汝今得與李杜齊名,死亦何恨!”李杜,李膺、杜密也。杜密亦黨人“八俊”之一,被時人稱爲“天下良輔杜周甫”,他沒有自請入獄,而是選擇了自殺。

——士子重名節,三代以下無過兩漢。兩漢士子的重名節如泰山,兩漢士子的清厲風骨,道之所在,九死不悔,在黨錮之禍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入獄後,李膺、杜密受拷掠而死。陳寔運氣不錯,沒死在獄中,“遇赦得出”。和李膺、杜密、範滂的耿直不同,陳寔雖也不怕死,但因爲出身低微的關係,與人交往較爲圓滑。又後來,中常侍張讓的父親死了,張讓是潁川人,便把他的父親歸葬郡中,雖一郡畢至,可“名士無往者”,這讓張讓覺得很恥辱,“甚恥之”。唯有陳寔“獨吊焉”,很給張讓面子,他去弔祭了。

弔祭雖給他帶來了一點不良影響,可也給陳家帶了好處。第二次黨錮禍起後,“復誅黨人”,因他給過張讓面子,“讓感寔”,“故多所全宥”。

總而言之,陳寔是一個品德高尚、大節不虧,同時在爲人處世上又不失圓融的人。他出身單微,沒有根基,在處世上若不圓融,恐怕也不會能有如今的盛名。又也因爲他沒有根基,他又好結交朋友,汝南名士許劭曾說他“道廣”,道廣的意思就是朋友多。

他的這些品德、性格,全部都傳給了他的兒孫。陳羣今年雖才十四五歲,但在圓融、交友上卻已頗有乃祖之風。他帶着華歆、邴原、管寧回到家中後,去後院拜見陳寔。

陳家佔地不大,院子很小,前後兩進。

就像潁陰荀氏多出美男一樣,許縣陳氏也有本家族的特點,那就是多出長壽。陳寔的祖、父皆高齡,他也是高齡,今年快八十歲了,年紀大了,瞌睡少,還沒睡覺,穿得整整齊齊得端坐堂中。陳羣的父親陳紀陪坐在側。等陳羣諸人行過跪拜之禮後,他問道:“你們不是被府君召去,隨從行春麼?怎麼回來了?”

陳羣跪坐席上,恭敬地答道:“府君已行過陽翟、潁陰兩縣之春,今天晚上剛到許縣。孫自應召別家,至今已有多日,想念祖、父,故此稟明瞭府君,暫辭歸家。”

陳寔鬚髮皆白,年雖老邁,精神不錯,稱得上矍鑠,只是耳朵有些聾了,說話聲音有點大。他“噢”了一聲,看了看華歆三人,笑道:“子魚、根矩、幼安,你三人今從吾郡太守行春,見吾郡子弟,觀感如何?較之汝平原、北海諸子,孰優孰劣?”

華歆是平原人,說道:“公郡諸子,或如鍾君元常,開達理幹,與人交如春風拂面。或如荀家叔侄,淑質貞亮,英才卓礫。或如辛氏諸子負氣倜儻,慨然有澄清海內之志。或如棗祗、杜襲見識過人,郡國幹才。或如胡昭,清高恬淡,並與鍾君共師從劉德升,雅擅隸楷行書。又或如趙儼,雖年幼童子而進退以道。又如阿羣恢廓大度,沉敏有識量。都是磊落奇才。”

——“並與鍾君共師從劉德升”。劉德升是本郡的書法大家,很有名。鍾繇和胡昭都師從他學過書法。荀貞在任繁陽亭長時接待過一個叫周恂的汝南名士,這個人也學過劉德升的書法。

華歆在與人的交往上和陳寔比較像,也很圓融。陳寔問了兩個問題,一個是“觀感如何”,一個是“較之汝平原、北海諸子,孰優孰劣”,他只回答了第一個問題,誇讚了一番潁川的士子,但是卻對第二個問題避而不言。

陳寔聽後,不覺一笑,說道:“阿羣孺子,何能與羣賢並列?”又問邴原、管寧,“二子以爲吾郡子弟如何?較之汝郡,孰爲優者?”

邴原、管寧都是北海人。他兩人和華歆不同,都是出身貧寒,且年少喪父,所以能有今日之名,全靠自己的奮發向上,在這方面與陳寔相似。邴原有勇略雄氣,本好酒,但自從遊學後就把酒給戒了,意志力也很強。管寧淵雅高尚,品德出衆。他兩人正面回答了陳寔的問題。

管寧說道:“誠如子魚所言,公郡子弟皆磊落奇才,然寧、原郡中亦傑士輩出,如王叔治、孫公祐者,足與公郡諸子抗禮。”王叔治,王修。孫公祐,孫幹。其實,北海郡中最爲天下所知的是鄭玄,當世巨儒,不過他已五十多歲了。陳寔問的是年輕子弟,所以管寧沒提他。

邴原說道:“原、寧郡中人傑多有,子魚郡中亦有高士。平原王彥方,昔亦遊學潁陰,師從於公,公當知其人,義德高絕。鄉人有盜牛者,爲牛主人所得,乃跪地請罪,言:‘刑戮是甘,乞不使王彥方知也’,正與公鄉人所言之‘寧爲刑罰所加,不爲陳君所短’相似。以其名德,似又高過公郡諸子。”——陳寔退居鄉中後,平心率物,鄉人如有爭訟,他總是曉譬曲直,“退無怨者”。有人爲此嘆道:“寧爲刑罰所加,不爲陳君所短”。

管、邴兩人不但列舉了本郡的名士,還捎帶把華歆郡中的名士也說了一個。漢人重鄉土,遊學歸遊學,師從陳寔歸師從陳寔,涉及到本郡名望之事,卻不能謙虛退讓。

他兩人說完後。華歆泰然自若,陳寔不以爲怪。陳寔笑道:“王彥方之德,吾固知矣!”又問陳羣,“阿羣,郡中子弟如元常(鍾繇)、仲豫(荀悅)、文若、公達者,你早識之。那些你以前不認識,通過這次行春才認識的人中,你觀感如何?可有學到些什麼麼?”

陳羣說道:“就像三位兄長說的,此次從府君行春的諸姓子弟都是人傑,各有所長。羣不如之。不過,他們成名已久,羣亦早知他們的名字,聽說過他們的故事,對他們的傑出並不吃驚。唯有一人,令羣奇之。”

“誰人?”

“西鄉有秩薔夫荀貞。”

“你說的可是荀仲通族弟,荀公達族父,那個少從仲通讀書、去年自求爲繁陽亭長的荀貞之麼?”聽陳寔的意思,他好像早就知道荀貞這個人了。陳羣驚奇地問道:“阿翁亦知此人?”

“老荀家的二龍給我寫過一封信,在信裡對他的這個族孫好生稱讚啊。”漢人重鄉土,更重宗族。荀緄雖只是荀貞的族祖父,兩邊的關係也不親近,很少見面,但自從荀貞接連做出了幾件“奇事”,令他“奇之”後,他卻也就和荀攸一樣,立刻開始不遺餘力地爲他揚名。和荀攸年輕,人脈不廣,故只能在縣中鼓吹相比,荀緄的推薦力度顯然就大得多了。他年長德高,交往的可都是州郡名士。

陳寔頓了頓,接着說道:“荀氏族中本多俊彥。我雖得二龍之信,知道了此子之名,但是未曾見過其人,對他並不瞭解。阿羣,你且說說,他怎麼讓你‘奇’之了?比起荀家諸子如仲豫、休若、友若、文若、公達者如何?較之諸姓子弟,又如何?”

“學問不及仲豫,清雅不如休若,雄辯不如友若,仁智不如文若,機敏不及公達。諸姓子弟至西鄉,貞之曾出堂外,與諸人立院中,相與交談,當其時也,亦無言談出衆之處。”

“如此言來,也只是一個常人,何來‘奇之’?”

“仲豫、休若兄弟、公達及諸姓子弟固天下俊才,而貞之雖若常人,似無出衆處,可是看他自出任繁陽亭長以來的所作所爲,卻奮厲威猛、果勇膽雄,復又能克己施恩、不舉人過,敬老愛賢、善與人交,威德之下,民敬愛之,豪強折腰,壯士俯首。他的這些長處,仲豫叔侄和諸姓子弟亦不能及。且,貞之年已二十,任亭長前二十年名聲不聞,可見他的才幹是藏於內的啊!是乃:諸姓子弟之才顯於外,貞之之才秀於內。子曰:‘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說的不正是貞之這樣的人麼?潁陰縣令朱敞嘗言:‘貞之乳虎,負重能行千里’,羣深以爲然。”

陳羣年少,尚未冠,在和諸家子弟相隨太守行春時很少說話,於西鄉也是如此,從頭到尾就沒和荀貞說幾句話,但是少說話不代表他不會觀察。因其祖父之故,他自幼多見名士,頗有識人之明。當下,把聽來、看到的那些荀貞的故事一一給陳寔道來。

誅滅第三氏,說明了荀貞的奮厲威猛。任繁陽亭長時夜半聞鼓、越境擊賊,說明了荀貞的果勇膽雄。恩澤鄉里,春秋斷獄,說明了荀貞的克己施恩。不肯批評前任謝武,說明了荀貞的不舉人過。上任有秩薔夫的當天,就登鄉父老宣博之門,執弟子禮敬事之,說明了荀貞的敬老愛賢。能得許仲、樂進、劉鄧這樣的勇士投效,說明了荀貞的威德服人。

陳寔聽罷,若有所思。華歆、邴原、管寧嘆道:“我們也看出了貞之的不凡,知道他非比常人,但是卻沒有阿羣看得這樣透徹!”

陳寔頷首,說道:“若真如阿羣所言,荀貞之可稱君子人傑。”

陳羣離席,伏地跪拜,說道:“羣有一請,斗膽言之,請祖、父恕罪。”

“什麼?”

“我聞貞之尚未婚娶,而羣之從姐年正及笄。羣以爲,以貞之才,足爲羣從姐良配。從姐的婚嫁本非羣該言之,斗膽言之,請祖、父恕罪。”陳羣再拜請罪。

——

1,範滂。

蘇軾年少時,其母程氏教他《後漢書?範滂傳》。蘇軾問他母親:“我如果是範滂,母親肯讓我去赴死麼?”他的母親回答說道:“你若能爲範滂,我就不能如範滂的母親麼?”千秋萬載之下,兩漢士子的風骨還在磨礪着後世之人。“孰謂公死?凜凜如生”。

2,陳寔的經歷和陳氏多出長壽。

陳寔的經歷引自《後漢書?陳寔傳》,他整體的經歷就是如此,不過史書中只有寥寥數語,對縣吏楊某爲何在他從太學後歸來後只因一個“懷疑”就逮捕他,以及爲何他在任郡督郵後又任西門亭長等等都沒有說明原因,書中所言,多爲揣測。

“陳寔的祖、父皆高齡”之言也是史無記載,小說家言而已。不過,陳家的確多長壽,陳寔享年八十四,他的兒子陳紀享年七十一。陳羣卒在237年,有說他是生在165年,如此則享年七十二歲。人生七十古來稀,祖孫三代都是高壽。

3,阿翁。

對祖父的稱呼有很多,祖父、太公、太父、大父、王父、公、阿翁等等。

《世說新語》裡記載了一個和祖、父、孫三代間的趣事。張憑的祖父張鎮有一次對張憑的父親說:“我不如汝。”憑父未解所以。張鎮說:“汝有佳兒”。張憑當時才幾歲,聽了後很不高興,斂手說道:“阿翁詎宜以子戲父?”——“爺爺,你怎麼能拿我來調戲我的父親”?張鎮的這個玩笑合適與否姑且不言,但從張憑的表現倒是可以看出張鎮的話也許說得不錯。

63 荀姚謁見陶恭祖 江湖豪氣陳元龍26 招人134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一)264 軍旗紛至聚昌邑39 點將封侯趁少年121 陳羣籌糧械頗備 荀彧薦高才使彭79 呂布既遁援將到 兩路先取胡文才67 鮮卑復又寇幽並92 襲陣兵退夏侯惇(十)201 擇婦尋姚問北孫94 感故念舊迎上座 屈己下拜得士心113 陳宮催馬離營去14 營中點兵尚未畢 遙見數騎絕塵至54 私憤何及國事重 兄弟鬩牆兩不和61 陶謙謀逼彭城國 劉備下邳見笮融69 孔公緒鬱積染病 荀貞之喜得麟兒155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7 生死之恩何以報8 士族33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三)177 樂進單騎入彭城(下)19 圍不赦以威生仁28 原師102 殊死鏖戰破敵營(上)42 可願南下?11 寇至55 買馬(上)229 卞騶黃巾待驅行52 受表揚威心感動87 再訪郡士攬爲用 軍政雖妙徒然功88 從徵汝南(上)24 旗鼓鮮明三軍出 牛刀小試一戰勝47 辨旗察鼓116 三戰盡復東郡地(一)102 殊死鏖戰破敵營(上)302 陳國相襄軍第一(十一)44 龍騰潛淵風雲匯 再得虎臣潘與凌17 偏將軍用計賺蓋114 且行且戰五百里(上)86 名出郡外州中聞(上)174 荀成將度自雍然(下)18 搜山千騎入深幽(九)1 從朱儁看東漢寒士之入仕艱難及試論朱儁之25 再勝286 彰廉禮賢下邳行(中)13 孔德再獻明良策 江東猛虎孫文臺69 丈夫做事應如北風掃雪80 恨天失我傅南容20 牽掛者何6 尋賢不遇(下)91 卸甲擦傷慰功績 大樹司馬人口傳155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222 臨將戰復授機宜286 彰廉禮賢下邳行(中)61 一朝食盡分別去 令使英雄氣填膺61 一朝食盡分別去 令使英雄氣填膺52 市義6 東漢諸侯王49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59 軺車從事雷霆來24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五)19 二荀優劣59 荀君爲政(上)118 三戰盡復東郡地(三)119 郭奉孝東陽說反 劉玄德廣陵先至42 三見遲婢277 政自良出荀太守8 朱門酒肉路邊骨5 邯鄲陌上九月秋(五)81 冠軍將呼太史慈(三)47 天下之事何事不成57 程仲德畫策狠辣104 汝輩亦我漢家民72 諸荀居家交豪俊 長文將至更添才31 督郵一怒(上)223 調派署威壓山重1 張長詈罵府門外59 吾候諸君久矣96 會師城下(下)47 武貴立功2 禮錢需得四百萬83 訪賢非爲邀名故 羣鳥投巢廣陵城8 清洗潁陰(下)58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八)138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五)49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37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八)51 佳客翩翩洛陽來(上)152 沙丘臺上舊時月(七)190 非荀侯無以安徐75 曹純少貴氣吞虎4 邯鄲陌上九月秋(四)56 行若純儒實懷詭144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十一)112 詔討東郡出汝南(上)69 荒年之谷揚名威 巧舌如簧動人心89 陳荀分被董卓徵 兵編別部號安郡33 程偃115 孫文臺半道打劫 陶恭祖忍氣吞聲39 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