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捕拿張直(上)

按照程序,張直是陽翟縣人,荀貞若要報案收拾他,說他與波纔有瓜葛,應該是去陽翟縣寺報案的,但俗話說:“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這雖是後世的話,放在兩漢亦是如此,陽翟縣寺與潁川郡府同在一城,文太守又是好個攬權的,這陽翟令在縣中的存在感本就不強,加上荀貞是郡兵曹掾,乃是郡府的吏員,隔開縣寺直接上報郡府卻也不算壞了規矩。當然,這些都是表面的原因,荀貞之所以隔開陽翟縣寺,準備將此案直接上報郡府,最根本的卻是因爲他與陽翟縣寺的吏員不熟,而相比之下,他與決曹掾郭俊、賊曹掾杜佑卻是很熟悉的。

不過,在去決曹、賊曹之前,荀貞打算先去找一下戲志才。戲志才今天剛好逢上休沐,沒在郡府,在家裡陪他妻子。

原中卿從馬廄中牽來馬,荀貞到內院裡對陳芷、唐兒說了聲,也沒對她們說張直之事,只說去找一下戲志才,出到院外,沐着春日之陽光,在街上緩緩策馬行,過了幾條街,到了戲志才所住之裡,下馬步行,入到裡內,到了戲家門外,卻見戲家門扉半掩,露出院中牆角的一點青翠翠的菜畦。

他令隨行的原中卿在院外等候,推門而入。

戲家院子不大,從院門口到屋子只有十幾步遠。荀貞看到正屋裡跪坐了四五個人,皆儒服戴冠,心道:“是志才的朋友麼?”停步之前,衝對着屋門而坐的戲志才笑了一笑。戲志才正與這幾個人說話,看到荀貞,告個罪,起身從屋中出來。屋中這幾人年歲不一,年紀大的三四十歲,年紀小的和戲志才差不多,也看到了荀貞。荀貞如今在郡中名聲很大,陽翟縣的縣人大半認識他,這幾人中也有認識他的,急忙避席遙遙行禮。

荀貞在院中含笑回禮。

這幾人中有認識荀貞的,也有不認識荀貞的,見他黑衣帶劍,雖只裹幘巾,沒有戴冠,顯得有些輕脫,但立在院中樹外,站在春日的陽光下,卻是英武不凡,雖然英武,然而在回禮的時候卻又顯得十分溫和謙虛,好奇地竊竊私語,詢問“此是何人”。認得荀貞的給他們小聲介紹,他們這才恍然大悟,讚道:“原來是荀君!果然儀表出衆,人中之龍。”

“貞之,你今兒不是召文謙、君卿他麼去你家裡閒談麼?怎麼來我這兒了?”

“有一事想與你商議。”

“進屋來談。”

荀貞往屋中看了看,笑問道:“屋中諸君是你的朋友麼?”戲謔似的說道,“‘王陽在位,貢公彈冠’,志才,對你的友人來說你就是王子陽了啊!”前漢王吉與貢禹爲友,王吉字子陽,時人稱“王陽在位,貢公彈冠”。

戲志才的反應出乎了荀貞的意料,他苦笑一聲,說道:“若真是如此那便好了。”

“怎麼?”

戲志才低聲說道:“都是我的親戚,因爲聽說我從你討賊立了些微功,以爲我將會得到郡府的重用,因此結伴來找我,以求得一郡縣小吏之職。”這是人之常情,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荀貞瞭然地點了點頭,笑道:“‘求一郡縣小吏之職’?此事易哉。”以他現在郡中的聲望、人脈,給幾個人求一個郡縣小吏之職是很容易的。

戲志才卻不願意,說道:“這些天來找我的人很多,若非這幾人是我的親戚,我壓根不會見。他們若有才能,我自然舉賢不避親,但是他們沒甚才能,俗儒罷了,斗食之志,我卻是絕對不會舉薦他們的。”

荀貞一笑,心道:“志才雖然不拘俗禮,但在大事上卻很能把握得住。”

戲志纔不想多談他的這幾個親戚,問荀貞:“你說有事與我商議?院中不是說話之所,你我去側屋。”

他性聰慧,已看出荀貞想和他商議的必是私密之事,不願被外人聞聽,要不然也不會止步院中,因此請他去側屋。

荀貞說道:“好。”

兩人來到邊兒上的側屋,對坐下來。

荀貞將劉鄧、高素折辱費暢之事以及張直要爲費暢出頭,將會在明天上午來報復之事道出,又說了他自家的打算,說道:“我想先下手爲強,你看如何?”

戲志才沉吟說道:“我聽說君之族父六龍先生已到了郡中?”

荀貞應道:“是。”

戲志才說道:“刺史王允剛直嫉惡,我聞他極其痛恨閹宦,張直乃張讓從子,要想收拾張直必能得到王允的支持,倒是不難,唯一麻煩的是收拾了張直之後,會不會惹出張讓來?”這也是荀貞此前對張直忍耐的原因。

戲志才又道:“不過,若不先下手,以張直的性子定然不會罷手,今兒個得了消息,固然明天可以避開他,可能躲一天,卻不能躲一年,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對君之清名會有損害,郡人或會以爲君軟弱。前人有言:‘寧爲酷吏,不可軟弱’。兩害相權取其輕,於眼下來說,卻也是不得不如你所言,先下手爲強了。”“寧爲酷吏,不可軟弱”這是前漢一個名臣對他兒子說的話,如果是酷吏,雖然殺伐重,但能得個“能吏之名”,而一旦被視爲軟弱,那就等於斷絕了仕途之路,所以說寧可殺伐,不可怕事。

“如此說來,卿贊同我收拾張直了?”

戲志才點頭說道:“是。”又問荀貞,“貞之,你打算如何行事?”

“我打算找郭俊、杜佑,聯名上書府君。”

“與郭俊、杜佑聯名上書?”戲志才略略一想,已知荀貞之意。

王允雖然痛恨閹宦,但荀貞畢竟是郡吏,可以跳過陽翟縣寺來辦此事,卻不能再把郡府也跳過去。郡府裡太守最大,按理說,該去找文太守,可文太守如今自保不暇,是個待罪之身,以荀貞估計,他很有可能會爲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不願再得罪張讓,如直接去找他,十有**會被他拒絕。因此之故,要想辦成此事,只有行“逼宮之計”,繞開文太守,先去找杜佑和郭俊。

杜佑、郭俊一個是賊曹掾,主捕拿盜賊事,一個決曹掾,主決獄、斷獄事,不但正好管着這件事,而且他兩人族有聲望,在郡府裡也是很有影響力的,只要把他倆說動,然後再聯名上奏文太守,到的那時,文太守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也無法一口拒絕了。

戲志才忖思片刻,說道:“郭俊、杜佑雖與你交好,但此事牽涉到張讓家,只怕他倆會猶豫膽怯、不敢爲啊。”

荀貞笑道:“我自有手段。”

……

從戲志才家出來,荀貞帶着原中卿,出到裡外,上馬疾行,去郡府找郭俊和杜佑。

郭俊、杜佑兩人,杜佑與荀貞的關係更親密一點,荀貞先從杜佑這裡下手。

入到郡府,一路上碰到的郡吏或向他行禮,或和他打招呼。荀貞面色如常,儘管他對收拾張直也有一定的擔憂,並沒有表現出來,一如往常,或謙和的回禮,或微笑地答話,沿着府中的青石板路,到了諸曹辦公之處,進到賊曹裡邊,問值班的小吏:“杜椽可在?”

小吏正在案上埋首書寫案牘,見荀貞來到,慌忙丟下刀筆,起身行禮,說道:“在。”

“在哪裡?”

“在堂中。”說着話,小吏從屋中出來,穿上鞋履,引着荀貞來到堂上。

堂中沒有別人,只有郭俊一人在。他斜倚着案几,仰着頭髮呆似的盯着房樑,不知在想些什麼。小吏在堂門外通報:“荀掾來了。”郭俊回過神來,起身笑道:“貞之,那陣風吹來了你這個貴人?”兵曹院與賊曹院雖然相鄰,但這卻是荀貞第一次來兵曹院。

打發了小吏回去,荀貞在堂外脫去布履,登入堂上。春日雖暖,堂中的地板還是很涼,踏足其上,一股涼意順着腳底板直上胸腹間。

他笑着與杜佑相對一揖。

杜佑引他坐入客席,自也歸入坐中。

荀貞問道:“我剛纔在堂外見你舉首沉思,在想什麼呢?”

“我還能想什麼?還不是那幾股盜賊!”

郡中各縣趁波才、何曼起事之機,起了好幾股盜賊,少則十幾人,多者近百人。波才、何曼雖平,這些盜賊還沒有全部平定。杜佑嘆了口氣,說道:“今奉府君之令,平各縣盜賊,我方知卿平波才、何曼之不易啊!只這區區幾股盜賊,調全郡之力,至今尚有數股未滅。波才、何曼十萬賊兵,卿卻一戰而定!”

荀貞笑道:“你我相熟,又非初交,何必奉承?”

杜佑哈哈一笑,問荀貞道:“卿這是頭次來我院中,必是有事,不知爲何事而來?”

荀貞往堂外瞧了眼,堂外院中無人。他轉回頭,盯着杜佑,說道:“我是來給你送一件大功的。”

“大功?什麼大功?”

“張直交通逆賊,與波才勾連,今波才、何曼雖定,張直尚未授首。我今來見君,便是爲此事而來。”

杜佑呆了一呆,說道:“張直交通逆賊?”

荀貞說道:“波才未起兵反逆之時,張直與他交好,常並馬出行遊獵,橫行縣中。此事縣人多知,君爲賊曹掾,難道反而不知此事麼?”

杜佑當然知道,不但杜佑知道,縣人大多也知,可知道是一回事,去追究則是另一回事。杜佑萬未想到荀貞來找他竟是爲此事,他張口結舌,說道:“我,……。”

荀貞說道:“君爲郡賊曹掾,捕賊乃是本職,郡中的盜賊雖然不法,搶劫路人,但那只是小賊,張直暗中勾連波才,圖謀不軌,這纔是大賊!今君只捕小賊,而爲何卻棄大賊不捕?”

“這,這……。”

“君爲何吞吞吐吐?莫非有難言之隱?”

杜佑瞪着荀貞,楞了半晌,無奈地說道:“貞之,你是真不知,你還是假糊塗啊?”

“何爲真不知,何爲假糊塗?”

“不錯,張直昔日的確與波才爲友,常相來往,可張直乃是中常侍張讓的從子啊!貞之,他和波才交往的事兒,確如你所言,縣人幾乎無人不知,可你看看,又有誰來舉報過他呢?除了你,沒有一人!貞之,我知張直得罪過你,我也看不慣他驕橫不法,可奈不住他根底大,有靠山,儘管說君子無不報之仇,可又有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又何必非要在現在找他的麻煩呢?”

杜佑是個直爽的人,這番話說得很直接。他直接,荀貞也不拐彎,很直接地問道:“如此說來,君是因懼張讓之勢,故此放縱逆賊麼?”

這頂大帽子一扣上,杜佑啞口無言,他熟視荀貞良久,突然發笑,說道:“貞之,你莫不是來戲弄我的麼?”

“我怎會來戲弄你?”

“那你是真的來舉報張直的?”

荀貞答道:“然也。”

“府君可知?”

“張直是波才的黨羽,捕拿此賊乃是大功,我不願獨貪此功,故先來尋君,打算與君聯名上奏府君。”

杜佑被他氣樂了:“大功?貞之,你不是給我送功,明明是在給我送大禍!囊昔張儉諸公之禍,你忘了麼?”

荀貞答道:“我不但知張儉之事,也知杜太僕之事。”

“杜太僕”即杜密。杜密是陽城人,曾任官太僕,與李膺並稱“李杜”,號爲“天下良輔杜周甫”,是著名的黨人領袖,在黨錮之禍中,他大義凜然地自殺而死。杜佑也是出身陽城杜氏,雖爲遠支,但卻也是杜密的族人,按輩分算,他得叫杜佑一聲族父。聽得荀貞提起杜密,杜佑默然不語。相比鍾繇,杜佑雖然沒有他的高名,也不像他那麼剛直,平時有些貪墨,有些好財,可說到底也是士族子弟,儘管懼怕張讓之勢,不願收捕張直,可被荀貞說起杜密,也是面有慚色。

荀貞提起杜密,明面上是在誇讚杜密,其實卻是在暗示杜佑,若他不肯收捕張直,不但會有損他在郡中的聲名,而且也會損害杜氏在郡中的族名。一邊是可能惹禍上身,一邊是家聲族望,杜佑遲疑不定。

荀貞等了片刻,見他不說話,也不再等了,長袖而起,說道:“也罷,君既心有疑慮,我也不勉強,便獨自上書府君,再上書王公就是。”

杜佑問道:“王公?貞之,你說的可是刺史王公?”

荀貞說道:“正是。”向這杜密一揖,一邊往堂門走,一邊心中默唸道:“一、二、三。”剛走了三步,就被杜密叫住。

他站定回身,故作疑惑,問道:“怎麼?”

杜密看了他會兒,苦笑說道:“貞之,你這是在逼我啊!……,罷了,我豁出去了,就與你聯名上書府君!”

刺史王允嫉惡如仇,向來與宦官勢不兩立,十九歲出仕郡中,本來少年得志,但沒多久卻就去職,便是因爲捕拿宦官黨羽之故,以他這種剛強的性格,在得知張直與波纔有來往後,不用想,定是會毫不猶豫地命令捕拿張直下獄,也就是說,繞這麼一圈後,杜佑還是得得罪張讓家,不但還是得得罪張讓家,而且如果被王允知道荀貞來找過他,而他卻因爲懼怕張讓之勢而不回絕了荀貞的話,他的名聲也算是毀了。

面對杜佑的苦笑,荀貞寬慰他說道:“杜君放心,張常侍若因此事而有何罪責,我一人擔之!”

杜佑無可奈何,說道:“貞之啊貞之,你,你,……,唉。”說實話,他對荀貞此舉是有不滿的,被荀貞趕鴨子上架,肯定心中不爽,不過他與荀貞交往已久,卻也不至於因此就惱怒荀貞。

荀貞笑道:“此乃大功,你我與郭掾交好,有大功而獨佔非爲交友之道也。杜君,我想咱們是不是再去見一見郭掾?讓郭掾也署一個名?”

杜佑不傻,一聽即知荀貞之意,郡府中這麼多郡吏,與荀貞交好的不但有杜佑、郭俊,還有鍾繇,但是荀貞卻不提鍾繇,而先找負責捕賊的他,又找負責斷案的郭俊,明顯是必要置張直於死地了。

他心中想道:“波才的叛兵早就平定了,貞之若要治張直之罪,不會等到今天。他忽然今天來找我,必有原因。”他不知今早劉鄧、高素折辱費暢之事,也不知張直欲因此報復荀貞之事,猜不出原由,但不管是什麼原由,能多個人相伴上書總是好事。

郭俊出身陽翟郭氏,與郭圖同族,家世衣冠,數世傳習《小杜律》,本朝以來,其族中只當過公、侯、廷尉的就有數人,爲刺史、兩千石等的有二十多人,其餘如侍御史之類的六百石吏者更是多不勝數,在郡中、朝中、天下的聲望,比陽城杜氏高得多,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比潁陰荀氏也高。荀氏之出名只是近幾十年間的事兒,郭氏之名重天下已一百多年了。若能把郭俊也拉進來,自是最好不過。

他沒有異議,馬上說道:“好,好,交友之道,正該如是。”非常積極,立刻從坐榻上起來,帶頭出了堂,與荀貞一道往決曹院去。

決曹院離賊曹院不遠,幾步路就到。到了決曹院,也不等值班小吏通傳,杜佑拉着荀貞的手,徑至堂上,找着郭俊。

郭俊正在辦理公事,兩個斗食小吏跪伏案下,等他審覈批示下邊縣中呈報上來的“具獄”。

“具獄”就是在審案過程中所形成的文字材料的總彙。漢制,鄉、縣、郡所審之案件如系人命大案,或者疑案,必須將“具獄”向上級司法機關呈報,稱爲“上具獄”,此乃法定的司法程序。如果郡決曹發現其中判案有錯的地方,有權退回重審。當年荀貞捕殺第三氏,縣中就報給過郡決曹,當時就是由郭俊定的案。如前文所述,陽翟郭氏乃是本郡法律名家,世傳法律,只當過朝廷廷尉的就有好幾人,更別說在郡中了,潁川郡決曹掾一職基本都是由郭家的人來擔任的,幾乎成了他家的世襲職位。

鍾繇家兩代爲郡功曹,在郡中人事這一塊兒上人脈深厚,郭家世代爲郡決曹掾,在法律系統裡則是根深蒂固。

見荀貞、杜佑來到,郭俊頗是奇怪,請他倆入座,先沒問他倆的來意,說道:“下邊縣裡‘上具獄’,兩位請稍等,待我批覆完了再與二君敘話。”

杜佑的性子乾脆直爽,既然已經決定和荀貞聯名舉報張直,是福也好,是禍也罷,他都不去再想了,因此方纔他還是猶豫苦笑,而這會兒卻就若無其事起來,還有閒情打聽郭俊在批覆何案,探頭往案上望了眼,問道:“哪個縣的具獄?”

“潁陽的。”

“是何案情?”

“捕了一夥兒盜賊,縣裡斷了棄市,……。”郭俊熟悉律法,批覆的很快,幾句話的功夫就把案卷看完,批覆允可。

跪伏案前的兩個小吏上前將案宗捧起,倒退出堂。郭俊放下筆,笑問道:“二君今日怎麼有閒,來我院中?”

杜佑學荀貞剛纔去找他時的開場白,嘿然說道:“來給你送一件大功!”

“大功?什麼大功?”

杜佑瞧了荀貞一眼,荀貞將欲治張直之罪這件事又對郭俊說了一遍。

令荀貞想不到的是,郭俊頓時拍案而起,說道:“好啊!我等想到一塊兒去了!”

杜佑本以爲郭俊會像他一樣聞言驚駭,卻不料他竟出此言語,愕然問道:“此話怎講?”

郭俊慷慨地說道:“張直橫行郡中,多行不法,我早就想治他的罪了!奈何一直不得機會。今波才反亂,而張直私下與波才早有來往,我正打算趁此機會將他治罪,本就要去找杜君、荀君商議,卻沒料到我還沒去找兩位,兩位先找上我了!”

荀貞亦是愕然,心道:“我與郭俊交往多時,只知他與杜佑一樣,也是頗是貪墨,卻沒想到他小節有虧,而在大節上卻是毫不含糊,竟是如此剛直嫉惡?在這一點上,倒是與志纔有幾分相像了。”戲志才雖不貪墨,但在小節上也是很隨意,而於大節無虧,對郭俊倒是佩服了三分,原本還打算費些功夫說服他的,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再費力氣了。

當下三人議定,聯名上書文太守,請下令捕拿張直。爲防消息走漏,張直逃跑,杜佑派了幾個本曹的吏卒先去張家裡外監視。

事不宜遲,這件事辦的越早越好。由荀貞執筆,便在決曹院中,在郭俊的案上寫了一道上書,三人署名,去到政事堂拜見文太守。

文太守看過他們的上書,大驚失色。

7 秦項建言取濟南(下)114 且行且戰五百里(上)259 宣文教何勞三請75 既見君子其樂如何27 舉薦戲忠289 王太守課政州最(二)21 今有潁陰乳虎(中)255 唯有濮陽傾巢來63 滍水星河影動搖158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三)26 祖宗德澤在遺黎163 常山中軍真倜儻(上)6 尋賢不遇(下)132 廣陵兵動徐方沸 魯陽坐視豫州盟(五)7 獨行35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六)113 詔討東郡出汝南(下)4 將近臨湘桃花盛30 歸家諸事53 此非常人所能爲也193 荀徐州爲子儲才9 袁公路縱虎謀北6 壓豫州取佔先機 猛劉鄧拒領校尉18 一賭約定先鋒注 兩騎策行入孔營77 北邊健將固何多 南野雄士亦足衆53 佳客翩翩洛陽來(下)54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四)14 賊困屋中163 常山中軍真倜儻(上)44 許仲程偃51 謀算將戰114 楊蔚奉使出魯陽 袁術應盟擊豫州26 招人30 回家40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一)56 允誠書從濟北來85 威震陽翟(下)24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五)75 既見君子其樂如何47 武貴立功46 可憐的胡/平68 重施魏郡屯田計 秦鬆笑舉糜子仲83 襲陣兵退夏侯惇(一)43 董卓狼顧問英雄(上)100 將軍百戰以奇勝60 文直25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六)155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19 血雨腥風洛陽城(上)135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二)58 二月習射(下)55 毀容8 勢先造成計乃行118 三戰盡復東郡地(三)8 勢先造成計乃行85 襲陣兵退夏侯惇(三)34 勝威使樑不戰遁 五更悄然過劉營121 芮祉奉令送女來69 尋得事由插爪牙107 冠蓋裡中安諸將 上兵當以先伐謀62 田使君退還平原5 且以盜賊付太守24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五)94 襲陣兵退夏侯惇(十二)7 秦項建言取濟南(下)114 楊蔚奉使出魯陽 袁術應盟擊豫州23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四)13 荀成善納奉孝策203 當治上田糧產豐47 將軍何嘗真無情71 俊將徐緄孫家甥 佯取伊闕攻太谷102 欲攻昌邑先斷援80 恨天失我傅南容68 鳳集西鄉(下)4 初雪137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四)32 陽平文謙侵如火 常山子龍穩似山65 邀得念舊仁厚名124 狂士罵荀以求死89 煙塵卷騎分兩路 已失天時復失和121 芮祉奉令送女來207 丈夫豈可受人輕55 毀容10 搜山千騎入深幽(一)12 敬事65 奉孝高臥懷棲逸71 擒得鄭相逃呂尉55 此子乃忠直奇節士8 士族153 沙丘臺上舊時月(八)143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十)134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一)50 排場72 初見一龍(下)59 剛孝好義朱公偉(下)42 可願南下?13 志纔出山282 今貴舊勳徐與冀148 沙丘臺上舊時月(三)97 賈文和出謀分守 戲志才獻計馳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