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留錢

史巨先拉了好幾個人,都不肯近前,只有兩個少年實在掙脫不開,不情不願地被拽了過來。

其中一個大聲說道:“王屠先是辱罵許母,又跪地向許仲求饒,這樣的行爲怎麼能稱得上大丈夫呢?被殺死純屬自找!有什麼可問的?”

另一個挑釁似的斜着眼看荀貞:“許仲早就跑了。你要不怕死,儘管去追!”

荀貞心道:“觀此二少年的惡劣態度,許仲真頗得本地人望。”他不會與兩個尚未弱冠的少年生氣,溫和地問道,“往哪裡跑了?”

“東邊。”

史巨先將圍觀衆人轟散,插口說道:“應該是往許縣了。”

“許縣?”

“許仲本是許縣人,到他老父那一輩兒才遷到本地,在許縣有不少親戚。”

荀貞舉目向東。

史巨先笑道:“別看了,早就跑遠了,騎馬也追不上了。”

的確不好追趕。

穿越後,荀貞就發現,現時的氣候比穿越前暖和,人口又少,地方上的山林、草澤沒有得到足夠的開發,野生的林木極多。視線可及之處、田地的盡頭,便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林子邊是一片小山丘。山丘中有河水流過,河道轉彎處,水草茂盛。

這樣的地理環境下,在案犯已逃的情況下,即使將全亭的人撒出去,沒個一天兩天的,也難見成效。

“他家中除了老母,還有別的親人麼?有妻、子麼?……,他是不是有個兄長?”

“伯仲叔季”。“許仲”,就是“許老二”的意思,上邊肯定有個哥哥。

史巨先答道:“許仲尚未婚配。至於兄長,有是有一個,不過早就死了,生下來沒兩年便夭折了。……,下邊有個同產弟。”

“同產弟?”

“是啊。不過,他弟與他不同,好讀書,性柔和。……,對了,聽說他弟還在縣裡讀過書呢,好像師從的便是亭長本家。”

荀氏族中賢人輩出,慕名而來拜師求學的人很多。便只本縣,至少一半的讀書人都是出自諸荀門下。除了對一個“遊俠之弟”居然潛心好學有點驚訝外,荀貞對此並不以爲意,問道:“他弟現在何處?”

“應在家中。”

“你可知他家在東鄉亭何處麼?”

“知道。”

“那就再麻煩你前頭帶路,領我去他家中看看。”

“亭長是要去查封他的家產麼?”

按照律法,嚴重的刑事案件要“收其妻、子、財、田宅”,也就是要連坐妻、子,並查封家產。

“查封家產是縣裡邊的權力,我一個亭長豈能爲之?”

“那是想去他家抓他麼?他肯定不會藏回家裡的!”

不管許仲會不會藏回家中,想要查案,就不能不去他家看看。荀貞隨便找了個藉口,說道:“兒子殺人亡命,他的母親也不知曉不曉得,我去安慰安慰他的母親。”

程偃在市集上找了個木板,又招呼了兩個人過來幫忙,把王屠的屍體放上去,準備回亭中,聽見了荀貞的這句話,問道,“荀君,要不要俺陪你同去?”

“不必。你只管將王屠的屍體搬去亭中。”

之前被抓過來的那兩個少年,滿臉不忿地瞪着荀貞。

荀貞毫不介意地衝他們笑了笑,翻身上馬。

……

當時沒有“村”這個概念。縣的下邊是鄉,依據鄉的大小不同,每個鄉中又分別會有幾個亭。

鄉主要掌管戶籍,亭主要掌管治安,兩者之間沒有統屬關係,都是歸縣中直接管轄。

再往下,就是“裡”了,最小的行政單位。

許仲家住“東鄉亭大王裡”,因爲是越界,所以荀貞先去東鄉亭找當地亭長打個招呼。很不巧,適逢該亭亭長休沐,回家去了。

亭中的“求盜”姓程,本來很熱情,一聽是爲許仲而來,再一打聽是許仲殺了人,登時臉上就冷了下來,明面上配合,實際上推三阻四,磨蹭了好一會兒,就是不肯帶荀貞去許仲家。

史巨先悄悄地對荀貞說:“亭長,許仲名聞鄉里,老程乃是他本亭的求盜,兩人交情不淺。你指望他配合,沒可能的。”

荀貞當機立斷,反正史巨先知道許仲的家,不怕找不到門,當即告辭。

……

出了東鄉亭舍,走在路上,荀貞不禁感慨。

穿越至今,他不是頭回見識到遊俠的威風,城中也有不少輕俠少年,但沒有一個能比得上許仲。歷數史巨先、程偃、陳褒、惡少年、東鄉亭的“求盜”,人人對他交口稱讚,伏首貼耳。

他感嘆地想道:“一人之威,下至黔首,上到亭舍,一個小小的鄉中輕俠竟有此等威勢!”

許仲家所在的“大王裡”,緊鄰東鄉亭舍,下了官道,轉入鄉路,走沒多時,麥田、樹木環繞中,一個聚落出現眼前。

“裡”多呈長方形,也有方形的,爲方便管理和防盜,其外皆有牆垣。鄉下的裡,有些還挖的有壕溝。有牆垣,自然也就有供人出入的“里門”。大的“裡”四個門,小的“裡”兩個門。

“大王裡”不大,只有兩個門。史巨先在前,荀貞牽馬在後,兩人步入門中。

里門內,兩個黑衣漢子正蹲在牆邊的陰影裡聊天,瞧見荀貞兩人,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迎上來,滿臉帶笑,說道:“史郎,你怎麼來?”很明顯認識史巨先。

史巨先沒理他,對荀貞說道:“亭長,這就是大王裡了。他是裡監門。”

“裡監門”,負責里門的啓閉,同時也監督住民、外人出入,地位很低。

給荀貞介紹完,史巨先這纔對那漢子說道:“這一位是俺們亭的亭長荀君。許仲犯了事,殺了人,荀君要去他家中看看。……,你快些去通知你們里長!”

那漢子唬了一跳,道:“許郎殺了人?哎呀,他殺的可是王屠?俺說呢,下午他出去時怎麼拿了把刀!……,當時也沒看出來呀,他還笑眯眯地和俺說了會兒話呢!”不住口的惋惜,“早知道,說什麼也要把他攔住!”

“你怎麼這麼聒噪!快點去,找你們里長來。俺和荀君先去許家了。”

“是,是。”

史巨先帶着荀貞進入“裡”內。

到底是鄉下地方,比不得縣中。縣中各“裡”內的道路都很直,從這個里門筆直地通向對面里門,居民住宅就分佈在直道的兩側,“比戶相連,列巷而居”,排列得極其整齊。

而“大王裡”內的路既不平、也不直。路邊的民居也不整齊,有的前出,有的靠後,有些人家門前潑了水,一踩一腳泥。

裡中的住民大概四五十戶,大半關着門。

路過兩家沒關門的,一家有一個老婦坐在樹下用篾條編制物事;一家有兩個小孩子在院中玩水和泥。

目睹此景,荀貞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他小時候,記得年少時,也曾與夥伴們一起玩泥堆沙。步行在靜悄悄的裡中,牆黃樹蒼,老少悠閒,陽光曬在身上,恍惚間,他有時空交錯之感。

……

“亭長,這裡就是許家了。”

史巨先停到了一戶人家門前。

從門外看去,這宅院不但小,還很破落。

土夯的院牆不高,沒塗石灰,露着黃泥在外。兩扇矮矮的木門,也不知多久沒整修了,受風吹雨打,崩裂出不少細縫,漆也掉了大半,黑一塊、白一塊,便如大花臉也似。

在鄉中威名遠播的許仲,家中卻如此寒苦?

這和荀貞的想象完全不同。要非史巨先領路,他都要覺得是走錯了:“許仲家如此破敗?”

“許仲好助人,聽見誰家有難,必傾囊相助。每得錢財,除了留下供他老母吃用以及供幼弟讀書之外,皆散掉救人急困了,當然沒有餘財修整宅院。”

“原來如此。”

在荀貞眼中,許仲的形象一點點地豐滿起來。

“重然諾、有仁孝,名聞鄉里,急人之急。雖只是個鄉下輕俠,卻也不容小覷,如有機會,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業。”他來許家,初衷是爲了摸一摸情況,但此時,聯繫一路上對許仲的聽聞,再聯想到他所圖謀的“大計”,卻有個想法隱約浮上了心頭。

史巨先上前敲門,好一會兒,才聽到院中有人問道:“誰人?”是個男子的聲音。

史巨先認識許仲,來過許家,自然也認識他的弟弟,小聲說:“這是許仲的弟弟許季。”大聲回答,“俺,史巨先。”

“吱呀”一聲,院門打開,出來一個少年。

荀貞觀看,見他年約十五六,面色蒼白,個子很低,身形極瘦,穿了件黑色的儒服,鬆鬆垮垮的,好似套了個矮竹竿,左手中拿了一卷竹簡,剛纔可能是在讀書。

“原來是史君。吾兄外出,尚未歸來。……,這位是?”

“俺亭新任的亭長荀君。俺們來,正是爲了你的兄長。他殺了王屠!”

“啊?”

“嘩啦”一聲,許季手中的竹簡墜地:“殺、殺、殺了王屠?”

院中太小,馬進不去,荀貞將繮繩交給史巨先,吩咐栓在門外,和顏悅色地說道:“你不必驚怕,我此次不是爲辦案而來,只是聽說你母親年老,所以過來看看她。”

許季緩過神來,作了一揖,說道:“見過荀君。”

荀貞把他扶住,順便彎下腰,撿起竹簡,一句話躍入眼簾:“幹:元、亨、利、貞。”

這是《易》裡邊開篇的第一句話。他不覺心中一動,心道:“卻是湊巧。”笑道,“你在讀易麼?”指點念道,“元、亨、利、貞。我姓荀名貞,這個‘貞’字,正是出自此處。”

許季常年埋首書齋,不太會和人打交道,兼之又聞兄長殺人,六神無主,接過竹簡,諾諾應聲。

荀貞端詳了他兩眼,說道:“聽說你曾從我族中諸賢讀書?師從何人?”

“二龍先生。”

“二龍”,即荀貞的堂伯荀緄。

荀緄兄弟八人,皆有俊才,並稱“八龍”。荀緄排行第二,故被尊爲“二龍”。目前荀氏族中,數他最有威望,也數他的門徒最多,有的登堂入室,有的只算旁聽。荀貞雖與他同居一里,但也不能盡識他的弟子,笑道:“二龍是我的再從父,如此說來,你我不是外人。”

荀貞朝院裡看了看,問道:“老夫人在家麼?”

“在。”

“請帶我進去拜見一下。”

許季的老師是荀貞的再從父,對這個要求他不能推脫,只得讓開門。

院子不大,三間土房。院角茅廁邊兒,整了一壟菜畦,還沒發芽,不知道種的甚麼。

左邊屋門半掩,聽到裡邊有些動靜。

許季猶豫了下,說道:“老母年高,受不得驚嚇。荀君,尚請你暫不要提及吾兄之事。如有何欲問,問吾就是,吾知無不言。”

“好,好。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許季請他在院中稍候,先入屋內,過了片刻,又出來,請他與史巨先進去。

荀貞跨過門檻,進入屋內。外邊雖暖,屋內陰涼。

他閉了閉眼,待適應陰暗的光線後,復又觀看。

屋內狹窄,地是黑土,沒有鋪磚,坑坑窪窪的,擺放了一個木牀、一個簡陋的案几。案几上一盞陶碗,碗邊破了個口子,裡邊存了小半碗水。

除此之外,再無別物。真個家徒四壁。

一個老嫗坐在牀上,手頭放着針線和一件短衣,見荀貞、史巨先進來,便要起身。

荀貞忙走上前,把她按住,笑道:“小子晚輩,老夫人何需客氣。”睃了眼針線、短衣,問道,“在縫補衣服?室內光線不亮,能看清麼?”

許母抹了把眼,說道:“看得清,看得清!”拿起短衣,又道,“俺家中郎要能像三郎一樣就好了!你看看,一件衣服,穿不了幾天就弄破,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做些甚麼。……,聽三郎說,荀君與他是同學?”

老人家說話有點絮叨,口齒也不太清晰,有幾個字荀貞沒聽清楚。聽完了老人家的話,他瞧了一眼許季。許季面色微紅,拘束不安。

荀貞心中想道:“這少年頗有急智,應是怕我提及許仲,故此先替我報了家門,僞稱是同學。”

雖是僞稱,但他本不是爲“興師問罪”而來,也不生氣,順勢說道:“是啊。我剛得了縣君的任命,就任繁陽亭長,所以來家中看看您老人家。”

“任了繁陽亭長?好啊,有出息。”

“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東西。”荀貞顧盼室內,不經意似的問道,“二兄不在家麼?”

“下午就出去了,說是晚些回來。荀君也認識中郎麼?”

“見過幾面。……,聽說老人家在許縣有親戚?我下個月可能要去許縣公辦,有什麼話需要帶麼?”

“許縣?是有幾戶親戚,中郎的叔伯們都在那邊。不過,俺老了,腿倦難行,這些年走動得少。去年又是疫病,也不敢出遠門,說起來,整整一年多沒有去過了。……,都是些老親戚,也沒什麼話可帶的。”許母眯縫着眼,瞧着荀貞身後,問道,“後邊站的,可是史郎麼?”

“老夫人眼神真好,正是巨先!”史巨先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

“快起來!快起來!”

許季幫許母將史巨先扶起,對荀貞說道:“荀君初來吾裡,要不要出去走走?”

荀貞曉得他意思,是怕“言多有失”,也沒推脫,頷首答應了,笑道:“好。”

在這臨走之際,他看看史巨先,又看看許季,想了一想許仲的威能,又想了一想他來當亭長的目的,心道:“‘天賜不取,反受其咎’。我今天初來上任,便逢此殺人案件,剛開始以爲是不走運,現在看來卻正是運氣!”做出了任職亭長後的第一個決定。

他不是婆媽的人,做出了決斷,便立刻行動,不顧地上塵土,也端端正正地拜倒在地,對許母行了一個大禮。

許母忙不迭說:“這是做甚麼!”

“我與許郎同學時,對許郎的仁孝、好學,一向十分欽佩。這一拜,不但是拜老夫人,……”他頓了下,意味深長地說道:“更是拜老夫人教出了兩個好兒子。”

……

出得院外,迎頭碰上二人,一個是剛纔的裡監門,另一個是本地裡長。

荀貞攔住他們,說道:“老夫人年邁,不能太過打擾,你們就不要進去了。”對那裡長說道,“我是繁陽亭的亭長,管不到你們這裡來,但殺人重案,我回到本亭後,肯定是要向官寺稟報的。料來縣裡接了報案後,很快就會有人下來,到時肯定會來許家。你做做準備。”

那裡長連聲應是。

荀貞又轉頭對許季說道:“你知道你們許縣的親戚住在哪裡麼?”

許季遲疑片刻,搖了搖頭,說道:“不知。”

荀貞不覺失笑,這表情,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在說假話了!明知許季沒老實回答,卻也不加逼問。

他從腰畔取了些錢出來,交給許季,說道:“你兄長殺人亡命,牽連家中,你母親年紀大了,不能讓跟着吃苦。我帶的錢不多,這一點兒,你先拿着。”

許季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渾不知荀貞唱的哪一齣?不但是他,史巨先諸人也是一頭霧水。比照律法,許仲這案子是要查封家產的,怎麼卻反給留錢?

許季惶恐不安,推辭再三。

荀貞作色道:“你既師從二龍先生,便是自家人,大丈夫當豪氣直爽,怎可如女兒作態?……,你若不要,我這就去給老夫人說,許仲殺了人!”

許季這才無奈收下。

荀貞回顏作笑,道:“這纔對嘛。許仲犯案是他的事兒,不能讓老夫人受累。”

……

告別許季等人,荀貞和史巨先沿原路返回,出了里門,拐上官道,史巨先忍不住問道:“亭長,俺怎麼搞不懂你是個什麼意思呢?”

“不懂?你不懂什麼?”

“不懂你到底想不想捉拿許仲歸案。”

“還用說?我當然是要拿他歸案!”

“你這話,要放在來許家前,俺信;現在卻有點不信了。”

“爲何?”

“俺有幾點迷惑。”

“說來聽聽。”

“一來,你爲何向老夫人下拜?二則,明明許季撒謊,你爲何不追問?

“三者,你先對里長說會將此案上報縣衙,接着又問許季知道不知道他們的親戚住在哪兒,俺怎麼覺得你這不像是在問地址,反而像是在暗示他縣裡早晚會派人去許縣捕拿,提醒他快點去許縣通風報訊?最後,臨走前,又爲何留錢?”

“我不是說了麼?許仲犯案,是他的過錯,不能連累他的老母。”

“那第三條呢?”

“是你想多了。”

這個答覆看似能解釋得通,可史巨先卻總覺得不對頭,再問時,荀貞就只是笑,不肯回答了。

34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四)93 夜夜磨我削葵刀5 且以盜賊付太守13 典韋148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十五)66 負此俸食慚愧極66 謀大計暫斂英眉 郡童子顯傲剛強136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三)15 陽城治吏(下)52 圍魏救趙亂其陣106 歲歲年年人不同103 歸來美酒洗征塵6 聞寇53 滅族(上)20 校尉效從麾下戰 將軍謀議分進兵77 布植黨羽養虎豹36 什伍184 揀選英俊充州任119 郭奉孝東陽說反 劉玄德廣陵先至72 寬仁信義劉玄德(下)46 恩威並施137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三)20 辛璦(中)127 三戰盡復東郡地(十二)79 毋要臨渴而掘井175 陰德獻上削賊策289 王太守課政州最(二)218 媒歸婚得兩家允10 江東猛虎兵將近 豫州精甲擺車前19 闖中軍咄咄逼糧 到帥帳訝見有客7 獨行116 陶恭祖荏不可輕 荀友若敢問爭徐270 選取文武從南下32 君爲虎士22 甲兵四千向神都(中)45 取天下唯造時勢 圖兵勝當行正奇109 轉戰十縣至平輿(下)17 虎狼之威(下)46 可憐的胡/平79 聞聽道上辱郡丞(下)3 陽翟侯扣使不遣49 本初情誼銘記不忘110 兄弟一心共禦敵253 王叔文獻策謀權9 結交10 查封66 子義樹戟喝虎狼5 風雪夜刺(下)12 敬事145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十二)69 丈夫做事應如北風掃雪89 智勇兼備褚飛燕73 孔伷病榻不足憂 孫堅兵進略如火62 橋元偉恃功身滅 陶恭祖侵迫彭城296 陳國相襄軍第一(五)22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三)163 一將功成萬骨枯(下)3 書裡有一個錯處,向大家道歉59 劉玄德鄉亭殺吏 荀貞之道邊得民121 三戰盡復東郡地(六)32 許顯奉令提兵援215 十年樹得梧桐栽122 孫堅族微壯志高129 三戰盡復東郡地(十四)147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十四)110 兄弟一心共禦敵35 大勝(下)3 董卓兵掠潁川地 孔伷借兵陳國中142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八)15 玄德仁義愧獨生101 輕功重節辛玉郎290 王太守課政州最(三)68 鳳集西鄉(下)47 張飛急襲葛陂西217 選將調兵間先行48 許君卿計敗張遼72 凌霄鴻鵠潁陰侯209 州舉茂才郡孝廉78 唯先順勢能造勢50 排場74 奮武遣以一軍阻37 起行42 固知功業不易立 敗而不餒真英雄75 荀貞急信說孫堅 文臺二戰呂奉先28 幾事不密則成害135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一)43 焉可自棄學陳項46 呂布撤圍南渡汝44 而今本爲多事秋34 招攬樂進37 生來無計避徵徭104 陶恭祖待以時變 荀貞之只爭朝夕119 郭奉孝東陽說反 劉玄德廣陵先至11 督郵屬吏18 一賭約定先鋒注 兩騎策行入孔營92 事了掛印江湖去(下)67 發蹤指示功人也 能得走獸爲功狗24 張讓賓客22 枉費心機空費時7 每思內戰常齧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