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固是豪富,蔡瑁家有別業四五十處,婢妾數百人,但以荀貞的身份,蔡瑁總不能把家中的婢妾送給荀貞當小妻,而卻說“此何難也”,孫堅不知其意,問其故。
шωш ⊕ttКan ⊕¢O
蔡瑁笑道:“吾宗族繁盛,好女頗有,待吾歸家,爲荀君擇選二好女便是。”
兩漢之世,禮法未嚴、法度粗疏,妻雖比小妻位高,但嫡庶尊卑之分尚不甚嚴,不如後世絕對,乃至天子家中也是,如文帝的皇后與文帝所幸的慎夫人在禁中便常同席而坐,爲“小妻”者也頗有出身頗爲高貴的,如前朝有竇融之妹爲大司空王邑的小妻,本朝則有中常侍程璜之女爲陳球的小妻。
所以,蔡家雖是襄陽冠族、荊州右姓,但以荀貞的家聲、現在名動天下的聲望,蔡瑁取族中兩個女子送給荀貞做小妻,卻也不降自家身份。
荀貞聽得此話,第一個念頭是拒絕。
孫堅熱乎着給他張羅小妻,不過是出於朋友的心意。想荀貞亡命在外,有家不能歸,客居南州,人生地疏,舉目無親,故此孫堅想給他找兩個小妻,想以此來慰解他的“苦悶”。
孫堅是朋友,荀貞不便拒絕,可蔡瑁只是初識,卻不好接受他的贈送。
拒絕之辭尚未出口,荀貞轉念一想,心道:“此蔡德珪必是日後爲劉表妻兄的蔡德珪了,若能借此與他結上一段善緣,或有助於後日,再則,蔡氏乃州郡冠族,家世豪富,奴客數千,德珪如要送我小妻,想來必不會少了陪嫁,……罷了,便看在這兩者的份上,應了此事吧!”
荀貞所想的“陪嫁”倒不是財貨,而是蔡家的奴客。
原本的歷史中,蔡瑁乃是劉表手下的大將,統率荊州水軍,荀貞久在北地,不識水戰,他門下諸人也多是北人,亦不識水戰,就便不說可以藉此事與蔡瑁攀上親戚關係,只要能藉此機會從蔡瑁家裡弄來幾個懂曉造船、水戰的奴客,就是一件極其划得來的事情。
荀貞現下也是“兵強馬壯”了,養了三千餘步騎,皆是百戰老卒、果敢精銳,帶兵的將校亦人才濟濟,許仲、荀成、辛璦、陳到、陳褒、陳午、文聘等等,加上樂進,俱足爲一面之將,又有典韋、趙雲,悉皆虎士,如在北方,自足可以憑此橫行州郡,可到了南方卻就不好說了。
在長沙這一個多月,荀貞的義從們在營中與孫堅的義從們共住,有時也會跟着孫堅的義從們一起出去到野外操練,就江禽等人眼見,孫堅的義從多是南人,生長江河之間,不通水性、不耐乘舟的少之又少,他們既能步戰,亦能水戰,誠可謂是:“上岸擊賊,洗足入船”。
荀貞私下召江禽問過:“文臺義從,較之汝輩何如?”
江禽當時答道:“設是野戰,未可知也,如是山林,可以爭鋒,倘是水戰,遠不及也。”
“設是野戰,未可知也”,江禽這是客氣話,何爲“未可知也”?說直接點,就是孫堅的義從在野戰上不是對手。雖說孫堅和荀貞一樣,俱是久經沙場,爲孫堅統帶部曲的程普、韓當、祖茂諸人亦皆驍悍,孫堅本人又輕剽猛鷙,按理說,野戰應該不遜於荀貞的義從纔對,可問題是,孫堅義從的基本盤不如荀貞義從的基本盤穩定,跟着他征戰過四方的老卒許多散去,他現今的這二千餘義從,三分之二都是他到長沙後召來的新卒,所以在野戰上不如江禽他們。
若是山林戰,在趙國時,荀貞帶着部隊進山剿過王當等巨賊,但畢竟經驗少,打得山林戰不多,反過來看孫堅,南方多山多水,他的義從們卻有很多都能翻山越嶺、如走平地,所以如是山林作戰,“可以爭鋒”,鹿死誰手,猶未知也。
如果野戰爭鋒,江禽有八分的獲勝把握,如是山林作戰,江禽有五分的把握,可如果水戰交鋒,荀貞的義從必敗無疑。
說到底,北人長於騎射,南人長於水戰。
荀貞這次南下,橫渡雲夢澤時,只是在船上多待了些天,他帶的義從就有很多暈船的,乘船尚暈,若是來日需要水上作戰,又如何能指望他們衝浪殺敵?雖說荀貞現主要是在北地活動,可誰也保不齊他會不會來南州,所以如能搞到幾個會造船、能打水戰的人才,總是最好不過。
至若蔡瑁家中的奴客中有無通曉造船、水戰的,卻是肯定會有的。
浩浩淼淼的雲夢澤就在南郡與挨着南郡的江夏郡境內,兩郡頗多水上豪傑,亦頗多造船能手,蔡家作爲南郡冠族、荊州右姓,養客數千,其中豈會沒有通曉造船、長於水戰的?
想到此處,荀貞遂不拒絕,只是因爲之前對孫堅說過“別隻顧給我找小妻,先給我弟玄德物色個良配”,所以卻也不能當即答允,借醉笑道:“吾弟尚無婚配,我豈能再娶小妻?”
“君弟何人?”
蔡瑁瞧了眼在席上的荀攸,心道:“公達不是荀君的族侄麼?”
荀貞呼在下邊坐的劉備上來,叫他坐在自己的身邊,撫摸着他的後背說道:“此吾弟也!”
酒筵開前,荀貞特地把劉備、魏光二人也叫了來,向蔡瑁介紹過。
不過劉備寡言,話不多,沒有被蔡瑁留下太深的印象。
此時見荀貞說劉備是他弟,蔡瑁心道:“能得荀君看重,呼之爲弟,此人必有雄傑處,我卻不可以其寡言而輕視之。”旋即記起荀貞介紹過劉備是漢家宗室、中山靖王之後,乃笑道,“劉君宗室,如不嫌我家聲低微,我家不自量力,願與君結秦晉之好。”
劉備驚喜。
他名爲漢家宗室,實與寒門無異,蔡氏乃荊州右姓,如能得蔡氏女爲妻,實爲高攀。
他回看荀貞。
荀貞笑問道:“玄德,可有意乎?”
劉備恭謹答道:“謹從君意。”
荀貞於是對蔡瑁說道:“如此,便勞煩君了!我與玄德雖非同姓,情逾同產,蔡君!可一定要給吾弟覓一良配啊。”
蔡瑁豪氣地笑道:“君請放心,必叫君與劉君滿意。”
蔡瑁真是個信人,在長沙待了幾天,他回到南郡之後,馬上給荀貞物色小妻,同時給劉備物色正妻,十二月底,他遣使赴長沙,卻是已給荀貞、劉備物色好了人選。
荀貞娶的是小妻,加上他現是亡命之身,不方便露面,於禮節程序上可以簡化。
劉備娶的是正妻,且對方是蔡家女,在程序上卻不能簡化,故此對外託辭劉備是孫堅的遠親,在經過了一系列成婚前的程序後,次年三月,荀貞備下了車騎禮物,讓劉備去襄陽迎親。
荀貞卻是完全沒想到,因爲孫堅的一句要給他找小妻,結果不但給自己找來了兩個蔡家女,還把劉備弄成了蔡家的女婿。
劉備而今娶妻蔡氏,那劉備原本的妻室卻不知以後會嫁給何人?還會不會嫁給劉備?糜夫人倒也罷了,荀貞記得甘夫人玉質柔肌,態媚容冶,躺在白綃帳中,於戶外望之,如月下聚雪,劉備嘗得一三尺玉人,將之與甘夫人致於一處,甘夫人與玉人潔白齊潤,觀者往往分不清哪個是真人,哪個是玉人,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兒,而且還聰明神智,如不能被劉備娶得,未免可惜,最重要的,如她不能被劉備娶到,那麼豈不是就不會再有劉禪了?
送劉備去迎親的當天,荀貞在郡府門口目送劉備興高采烈地遠去襄陽,心中頗覺對不住他。
蔡瑁送給荀貞的兩個小妻已然送到,俱是美人,——應荀貞的要求,陪嫁的奴客中有好幾個通曉造船、明於水戰之人,荀貞把這幾個奴客付與荀攸、程嘉,命好生厚待,以備他日所用。
送別了劉備,荀貞當晚與孫堅飲酒到夜深,扶醉回到屋中,只覺屋內香氣撲鼻,卻不必說,自是兩個美人中的一個在屋中等他。
荀貞心存遠志,在色字上雖並不是十分在意,——他爲二千石多年,至今沒有娶一小妻,比起曹操、孫堅來是差得遠了,但話雖如此說,兩個年少貌美的美人送到懷中,他在長沙又閒來無事,卻也難免會與這兩個美人多多親暱,這會兒又是醉後,見得美人在牀,不免意起。
荀貞揮退侍婢,掩上屋門,踉踉蹌蹌行至牀前,掀開牀邊的簾幕,醉眼看去,見枕上人鴨蛋臉,彎眉秀目,青絲琯成一束,側放在枕邊,認出卻是兩個美人中叫蔡雲的那個。
蔡瑁送給荀貞的這兩個美人各有所長,此名蔡雲者較之另一個美人,年歲雖爲小,然大膽卻過之,最不害羞,什麼都願意嘗試,尤喜口技,儘管因經驗少,未免青澀、技藝不熟,不過卻別有風味。
荀貞起居之處是後宅西樓,臥室在三層,外無樓閣遮擋,月光如霜,灑入室內,與搖曳的燭光相映,越襯得牀上佳人貌美。荀貞醉笑問道:“可是等得久了?”
蔡雲卻是乖巧,側臥於牀,手託桃腮,膩聲答道:“等得再久,只要等得君來,也不怕久!”
說着話,她玉足輕挑,探出錦繡被外,露出了光滑如絲的小腿,又上身稍傾,使得錦被下滑,露出了半片酥胸。她竟是已脫去了褻衣,**在錦被之下。
好像是嫌這還不夠誘人,她又媚眼如水,目向荀貞,微吐嫩舌,舔了舔紅潤的嘴脣。
荀貞微微一笑,撩開簾幕,躍入牀上。
簾幕悠悠,復又遮住了大牀,只聞得幕內蔡雲先是吃吃輕笑,不多時吞吐有聲,再一會兒細細喘息,多時後音轉高亢,一疊聲的“親阿翁、親阿翁”不絕於室內。良久,室內方轉悄寂。
次日,荀貞神清氣爽,起了詩興,遂鋪紙提筆,命蔡雲研磨,書詩一首。
詩名爲《曇》。
詩云:西樓月下曇誇美,鳥過雲唃妙口才。珠蕾幽香兩點顫,春潮一片夜深來。
美人研磨,提寫豔詩,荀貞優哉遊哉、自得其樂,隔壁屋中卻有一人咬牙切齒,怨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