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中,荀彧就搶先說道:“主公,文若以爲今次這個聖旨有疑,主公還是不要去爲好。”
趙煜微微一愣,脫口道:“文若此話何意?”
荀彧當即說道:“時隔幾年,天子一直未曾與主公有過來往,今次突然傳來聖旨,邀請主公與其會面,其中必有詐,還望主公三思的。”
趙煜聽聞瞬間驚道:“你的意思是,天子想要對我動手,加害與我?”
荀彧低頭深沉道:“臣不敢直言,只是猜測。”
哪知荀彧話音剛落,一旁的郭嘉也附聲道:“嘉以爲文若兄的猜測不無道理。”
“連你也這麼認爲?”趙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郭嘉,隨後開口道:“那你們的意思是,今次天子宣召,我不應該去?”
“不。”郭嘉當即反對道:“雖然可能是曹操的詭計,但若主公拒絕前往的話,可能也會中了對方的奸計,這應該是一條雙面計。不管去還是不去,對主公都不利,天子冒然擬聖旨宣召主公與荊州會見此事必然是曹操等人的陰謀。挾天子以令主公,這是要主公赴馬騰將軍之路啊,假若主公不赴往的話,曹操下一步必然會公然宣主公不尊漢室,折損皇威。甚至會造謠說主公有反叛之心,如此以來必然會遭受各路諸侯羣攻之。”
趙煜冷哼道:“哼,若是數年之前,我可能還會對曹操存有顧慮,但是這幾年來,我三州發展如此壯大,兵馬甚強,豈會怕他率兵來襲?”
田豐卻再次開口分析道:“主公之兵猶如猛虎之師,只不過假若曹操藉助天子聖旨的話必然會約束猛虎之利爪獠牙。再加上其他羣狼襲擾,想必縱然我軍強大也將會被拖累的,若是曹操隨便給主公冠上一個反叛的名義,想必我軍軍心也必然會下降。”
陸遜也附和道:“田公所言極是,曹操此番以天子之名要挾主公實乃一條奸計,主公不能不防。臣以爲,去還是要去,但是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準備,調遣三軍各州城全力防範,以防止敵軍來襲。雖然面見天子不得已軍隊入城,但主公依舊要派遣一支精銳之師同行,以防止有什麼不測。此精銳之師必須小心行進,不能讓曹軍有任何發覺,隨之入城的貼身大將更是不可缺少。”
郭嘉點頭讚道:“嗯,伯言此番計策說的甚妙,如此一來那曹操想要有什麼動靜,主公只需安全隱退,在大軍掩護下成功而退便足矣。”
“哈哈,大家今次憂慮了,剛纔我與天子信使密探之際,還得到了一個天子的秘傳口諭。”
果然,在趙煜說完之後,衆人都忍不住好奇起來,趙煜繼續道:“天子派遣信使口諭給我,邀請我、劉備、孫權一同前往荊州藉助祭奠劉表之事來謀殺曹操。”
“什麼?”趙煜剛剛說完,衆人紛紛大驚。
田豐率先提出疑問道:“主公此事似乎有些太過倉促了吧。”
趙煜解說道:“天子被曹操囚禁許昌多年,經過之前的衣帶詔一事一直臥薪藏膽,今次荊州劉表之死對天子來說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其實你們不知道天子是很聰明的,只是在曹操面前不得不裝傻,這個世上恐怕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天子本人了。”
郭嘉面色沉重道:“天子與主公之情,嘉亦是有所知曉。只是時隔多年,天子與我等分散兩地,難保不會有什麼異常,主公還須謹慎爲秒,嘉恐怕這是曹操的詭計。”
陳宮附聲道:“以曹操的陰險作出此事也不是沒有可能,天子在其手中如同傀儡之物。“
趙煜迴應道:“兩位之言都很有道理,但是今次確實是一個除掉曹操的好機會,若是能夠依舊此計劃滅掉曹操而免除大戰豈不是妙哉。更何況我們一路沿途可以慢慢行軍以作觀察,如果劉備和孫權都有所動靜,想必此事即真非假了。”
陸遜聽聞不假思索道:“倘若如此,那主公則應該計劃好路線,大軍不能走陸地,需要走水路。”
“水路?”趙煜好奇問道。
陸遜解釋道:“是的,雖然水路看似繞遠而行,但是水路卻是一路暢通無阻,而且可以避開敵人以及孫劉、兩軍的耳目。要麼主公輕裝上陣與陸地而行,大軍走水路繞行停留於荊州附近靜候,第二則是主公坐船先行,大軍則在後方跟隨。奏時如果出了什麼差錯,只要我們搶佔水路揚帆啓程,曹操縱是虎豹騎在怎麼樣精銳也只能欲哭無淚了,至於最終要怎麼樣還是看主公的意思。”
趙煜當即拍腿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伯言之策來行事。此番入荊州,由趙雲、顏良、太史慈、郭嘉,另外再加上飛翼火影四人相隨。典韋率領一萬精兵與渡船繞行作爲接應,陸遜爲行軍軍師,其餘衆人嚴守各州城不得有誤,違令者當斬。”
“遵命。”
數天之後,一隊百十人的隊伍從冀州出行,爲首的正是趙煜、趙雲、顏良等人。當然還有來鶯兒和兩個孩子,爲了保證行軍速度,此行趙煜並未帶多少人馬,只有一百多名精銳護衛。而趙煜的貼身護衛,飛、翼、火、影四人,則全全負責照顧來鶯兒及兩個孩子。
當趙煜一行緩步行進到荊州之地時,一支由典韋、陸遜所率領的萬人精銳也悄悄的乘大船與逆江流而上,緩緩進入荊州附近。只是在陸遜的要求下,大軍停留於江面附近蘆葦之地,不得靠近沿岸,以防止被外人所發現,而後陸遜與典韋一同率領五人乘坐小船駛入岸邊。
當船隻靠岸後,陸遜忍不住道:“典將軍,此番主公受邀進入荊州,伯言心中深感危機重重,我們要時刻保持警惕。在隨行幾天裡,如果伯言得罪典將軍還望將軍見諒。”
典韋擅於征戰,對於謀略之策顯然不在行,不過典韋早就受郭嘉等人神鬼莫測的影響,自然是知道這些文人謀士在行軍戰事上雖然比武將們冷靜。但是他們的思維卻是非常敏銳,對此典韋直言道:“軍師請放心,大哥既然派遣你爲行軍軍師,那沿途一切指揮典韋願聽從軍師之策。”
“嗯,如此便好。”陸遜說完衝着隨行中的幾人道:“你們幾個現在分別裝扮成商販、百姓潛入荊州之地,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打聽、刺探一切有價值的消息。一經發現有什麼異樣,立即速度來報,不得有誤。”
“遵命。”數人說罷便紛紛離去。
望着衆人遠去的身影,陸遜忍不住仰天一聲輕嘆道:“奉孝兄,此番但願是你、我多心了。”
臨近襄陽時,城門外站立着一羣人,從其身上的裝扮來看,不難瞧出對方是荊州的有身份之士。雖然這些人統一着裝黑色衣素,但爲首的蔡夫人和劉琮兩人早就吸引了趙煜的注意力。
當趙煜剛下馬行進數步時,劉琮便引着一羣人應上前道:“劉琮恭迎趙王光臨我荊州之大,今日時段乃是荊州要事轉變,故而以此身裝扮相迎,還望趙王以及諸位多多海涵。”
“我們之前雖然有些年份不見,但我與荊州的情意尚存,這些客套話題,二公子不必再言。”
趙煜說完,看了一眼劉琮繼續說道:“數年不見,二公子卻猶如脫胎換骨,無論從其身、其形以及神采來看均有當年荊州牧的風采啊。對於令尊之事,趙煜深表遺憾,不過令尊在天之靈能夠看到二公子如此偉貌,定然了卻了心中遺憾。”
忽然一旁的蔡夫人開口道:“趙王之語對崇兒來說,當真是一種支持和讚賞,蔡某在這裡謝過趙王了。”
對於蔡夫人的話,趙煜多少有些迷惑,不過在看到其身後的一些荊州文物將臣喜憂參半的神情時,趙煜明白了其中的含義。荊州牧劉表一死,緊着面臨的就是繼承的問題。演義中,劉表雖然一直表面上猶豫着究竟該立兒子誰爲荊州牧,但在心中卻早已經有了答案,在臨死之際劉表還是立下了遺囑,令劉琦繼承自己的位置,只不過卻被蔡夫人等人暗中篡改。
其實以趙煜的理解和想法,劉表並非昏庸,雖然在選繼承者之位時一直表現的猶豫不決,其實劉表心中非常清晰。劉表早已經是其心中的答案,只是他知道,劉琦尚且年幼缺乏頭腦和狠勁,若是及早立劉琦的話,那說不定在自己還沒死的時候,就有人對其下手了。所以劉表是想在自己臨死之間宣佈劉琦爲繼承人,直接成爲荊州牧,這樣的話就算有人不服,也不敢對其下手了。只可惜劉表小看了他的蔡夫人,在劉表去世的時候,劉琦來看都沒有機會看一眼。
當宣佈劉表的遺囑時,荊州的一些大臣們則是三方態度,有一種是小欣喜,有一種是平淡無奇,有一種則是滿心憤怒卻又無可奈何。事情已定,他們縱是想要在掀起什麼風浪也得考慮一下實力和成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