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慕宅子裡,二爺和小姐冷戰。
王姆媽看着天天都難受。
莫愁抿着脣,聽到王姆媽問。
這個問題其實很好回答,沒有什麼難的,可是她說不出。
“沒有什麼。”
莫愁淡漠的聲線很清冽,她只是說,“姆媽,二爺和緋心的事情,你就別過問了。髹”
說到底。
在二爺的心裡,冷緋心一直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就像是男人的禁忌,是他心底最隱晦的秘密。
任何人都碰觸不得,沒有例外。
那會兒二爺眼睛還看不見的時候,要娶那個溫家全然是陌生人的溫家小小姐,莫愁着實是吃了一驚。
二爺所有的事情,莫愁幾乎事事都知道。
大概就這件她不知道……
這麼多年,到了現在,莫愁仍然不明白二爺當初爲的什麼娶冷緋心。
王姆媽還想再說什麼,但又瞧見莫愁臉上面無表情,舌尖動了動,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了。
“王姆媽,姆媽,不好了。”
有傭人從樓下上樓梯的腳步聲,氣喘吁吁地跑上來,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了過來,大聲嚷嚷着,“二爺從剛纔在書房裡喝酒,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您趕緊讓小姐去看看二爺。”
“怎麼回事?”
莫愁這會聽到二爺的事情,一直保持的動作終於動了,她站起身,看着慌慌張張跑上來來的傭人,皺眉冷聲問,“這麼大聲做什麼?”
年輕的小傭人沒有想到莫愁還沒有回去,看到莫愁,一下子愣住了。
莫愁平日裡性子冷,總是淡漠着一張臉,她做事雷厲風行,手腕又嚴厲。
慕宅裡的傭人有些還挺怕她的。
小傭人瞧見莫愁面無表情,嚅囁着說:“二爺從剛纔進了書房,就一直在喝酒,這會兒還沒有出來,我是想來叫王姆媽看看小姐睡了沒,讓小姐去勸勸二爺。”
這會兒這麼猛烈的喝酒,把在書房邊上站着的幾個保鏢傭人都嚇壞了。
趕緊派了個人來想要讓王姆媽通知小姐去阻止二爺。
畢竟小姐說的話,二爺都是聽的。
王姆媽聽了傭人的話哎呦了一聲,滿面愁容:“二爺就是跟小姐鬧彆扭才喝酒的吧,這怎麼能讓小姐去勸二爺。莫愁,這,這要怎麼辦啊?”
“不用叫緋心了。”
莫愁邊說邊往樓梯那走去,“我去看看。”
她說着,往書房走去。
慕家的書房在主宅後的另一棟樓裡,莫愁出了主宅後門,穿過長長的迴廊。
許是擔心二爺,她平時已經不慢的步子邁得更快了。
那步子一步跟着一步邁出去門,跟精確丈量過似的。
小傭人跟在她後面,得小跑才能勉強跟得上莫愁。
過了一會兒,莫愁和小傭人才走到書房前。
那裡一個傭人兩個保鏢,都急的團團轉,不知道該怎麼辦?
三個人看到莫愁來了,都眼睛一亮,幾乎就要痛哭流涕了:“莫小姐,您快進去看看吧,二爺在裡面都快兩個小時了,讓我們送了好多酒,二爺平時也不怎麼喝酒,再這樣喝下去會出事的。”
莫愁眸光閃了閃,淡漠的面容沉穩,淡淡的聲線清冽:“我知道了,我進去看看。你……”莫愁隨意地指了一個人,“去吩咐廚房準備解酒湯。”
傭人聽了莫愁的話,就跟看偶像一樣的崇拜她。
二爺心情不好喝酒,他們都不敢進去,進去了那不是擺明了撞槍口嗎?
不過莫愁來了,就是救星啊。
書房的門沒有落鎖,只是虛掩着。
莫愁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一室的黑暗,她有點被這清冷空氣嚇住。
她輕輕走進去。
夾雜着濃重的酒味就鋪天蓋地而來,滿滿的佔滿她的鼻腔。
嗆鼻得很。
莫愁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這麼濃烈的酒味,她實在難以想象二爺喝了多少酒,她站在門後,恭敬地站着,啓脣叫道:“二爺,二爺?”
沒有人回答。
書房裡並沒有開燈。
所有的光線只是靠着書房的兩扇窗戶傾瀉進來的清冷月光。
光線很淡,近乎看不到。
從亮的地方進來到昏暗的地方。
莫愁站着,又眯了眯眼了,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書房裡的黑暗。
纔看到二爺高大健壯的身影輪廓在沙發一角。
一動不動,像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
“二爺?”莫愁又試探性地叫慕二爺。
男人沉沉閉着眸,五官深刻氣質沉冷,他沒動也沒有回答。
看着像是睡着了。
莫愁抿抿脣,走上前去要看看二爺是不是睡着了。
如果睡着了,就得叫保鏢進來,讓二爺睡在書房的小隔間裡,不能就這麼在沙發這裡。
莫愁靠近了二爺,她紅脣輕啓,要再叫二爺,只是靠近了,卻叫不出來。
她站在他面前,怔愣住了。
二爺闔着眼眸,眼睫很長很疏朗,他的一隻手擱在沙發上,手裡還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紅酒,乾淨的指甲修剪得很平整,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他的白色襯衣微微敞開着,也許是剛纔從冷緋心的房間裡出來。
那釦子沒有扣好,露出結實緊緻的古銅色胸肌,身上線條流暢冷硬,十分的性感很有男人味。
莫愁微微低垂着頭,從她的角度,居高臨下地,她能看到這麼安靜閉着眸的二爺。
英俊如刀削的五官似乎褪去了平時的冷漠,意外地,很柔和。
男人安靜模樣讓莫愁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
她忽然就不想叫醒二爺了。
她現在就只想這麼看看。
看着二爺沉冷清俊的睡顏,有私心的,自己一個人偷偷享受這出乎意料偷來的一刻。
書房沙發周圍散落着十幾瓶的紅酒瓶,也不知道那些紅酒二爺是喝了多少了。
二爺許是真的喝醉了。
要是平時,別說有人這樣盯着他看,還看這麼久,就是輕掃過他一眼,他也很容易發覺。
可是莫愁在這裡已經不知道看了他多久了。
他那閉着的眼眸仍未睜開。
書房裡很安靜,安靜得一根針掉下去的聲音都似乎那麼清晰可聞。
那麼一點點的光線很昏暗。
已經足夠莫愁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畢竟這個男人,就算她不看,只要閉上眼睛,就能在腦海裡準確地勾勒出他的容貌。
她把自己的呼吸放得很緩很緩,想要平復自己的心跳,讓劇烈的心跳和緩下來。
可是又似乎,在這安靜到幾乎是死一般寂靜的空間裡。
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麼清晰可聞。
莫愁咬脣。
她忽地伸出手,慢慢地,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只是憑着本能,憑着心裡的渴望,她只是想要碰一碰二爺。
碰一碰她心目中的神祇。
永遠那麼高高在上的二爺,永遠,是她不可能得到的二爺。
莫愁的指尖一點一點的往前移,她的指尖在顫抖,那麼地細微。
她知道她應該停下來,可是這個時候,她就好像夢靨了,意識告訴她要停。
可是細長的手指,卻是一寸一寸地移動着,就好像有引.誘她犯錯的魔鬼在輕輕拉扯她的指尖,往前移。
只要碰一碰二爺就好。
只要碰一下就好。
莫愁這麼對自己說,這麼好的機會,絕對沒有第二次。
一直以來,她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那份愛戀,未曾表露半分。
哪怕其實其他人也許都知道了,可是她對着這個男人的愛意喜歡是否會有回報,從來不敢有半分的奢望。
可是現在,她就好像一個見不得光的小偷,她把她的手伸向男人,就好像在偷竊她自己守護的珍寶一樣,那麼充滿愛戀又不受控制地,只是想要碰一碰二爺。
她的手慢慢地靠過去,每靠近一點,她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她從來沒有過這麼緊張的時候。
就算是那個時候被綁架,瀕臨生死邊緣,也一定沒有這一刻來得緊張。
莫愁的手和二爺的英俊面容只離了兩三毫米,只要再推進一點點,就能觸碰到了。
這個時候。
男人倏的睜開眼,湛黑的眸一片清墨深寒,眸黑如夜,像暗無邊際的夜幕,淡漠地看着那伸過來的手。
莫愁的手頓時就僵硬住了,僵在了半空中。
進退不得。
“二爺……”
她張了張嘴,叫他,同時猛地把手往回收,就像做了壞事被老師抓到的小學生一樣,心裡咯噔了一下。
男人黑眸視線沉冷,瞧緊了莫愁的臉,沉默未發一言。
莫愁張嘴,腦袋思緒很亂,她在想怎麼解釋剛纔她的行爲,“二爺,我,我剛纔……”
她還沒有想出來要怎麼解釋,話語斷斷續續不連貫。
如果讓別人看到莫愁這副樣子,簡直會大跌眼鏡。
慕二爺身邊的得力助手,做事幹淨利落不拖泥帶水,一向冷心冷情的莫愁,居然也會有這麼慌張的時候。
她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二爺卻先是開口了,男人好看的薄脣輕扯,似乎笑了一下,磁性低醇的嗓音很好聽,他說,就三個字:“你來了。”
莫愁愣了愣,二爺沒有問她剛纔做什麼,讓她鬆了一口氣,很慶幸。
她這會靠二爺靠得很近。
這麼近,她又看着男人湛黑湛黑的眼睛,那麼好看的一雙眼睛,她捨不得移開視線。
男人身上的氣息全方位鋪天蓋地而來,包裹住了她,濃重的酒味,淡淡的菸草味,混合在一起,很有他的獨特味道。
這味道簡直會讓她暈眩,莫愁甚至不知道是二爺醉了,還是她也跟着醉了。
她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神智保持清醒,看似平靜地張嘴:“二爺,很晚了,您要休息了嗎?”
慕二爺黑眸一瞬不瞬地瞧緊她。
莫愁從來沒有被二爺這麼看過,慕二爺現在看她的目光,像是捨不得移開半分似的,好像她是全世界。
但是莫愁知道這也許只是錯覺。
她整個人要往後退了退,想和二爺來開距離,和二爺靠得這麼近,對她來說是奢望,也是一種折磨。
“二爺……”
她還要再問二爺要不要休息,哪知,她往後退的這個動作卻是惹怒了男人,也傷了男人。
二爺猛然間就有了動作,他從沙發上起身,兩隻大手有力抱起她。
一個天旋地轉,莫愁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壓在沙發上。
“二爺!”她驚慌想要起來,兩隻手撐在沙發上,還沒有有所動作。
男人健碩的身軀已經壓了下來,連同他的吻,吻在她的脣上。
這個吻來得那麼濃烈,近乎是急切地啃噬着。
他甚至伸出舌頭,翹開她的小嘴兒,長驅直入,要吻得她氣喘吁吁,非要她接受他不可。
莫愁僵硬了一下,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的吻已經深入,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迴應他,彼此交換唾液。
兩個人脣齒交纏,很動情,她的脣角是他的唾液。
---題外話---【明天下午兩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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