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可見白皙皮膚下淡粉色的血管經絡。
“36碼,現在還是這個鞋號嗎?”
相比於冷緋心的侷促不安,慕二爺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他微微擡起頭,漆黑如夜的眸淡淡地睨着她,輕描淡寫地問,“我應該沒有記錯你的鞋碼吧,小緋心。”
語氣卻是篤定的。
冷緋心不明所以地胡亂點了點頭,失了冷靜鈐。
莫愁這時走了上來,彎下了,替慕二爺打開了剛纔被他放在地板上的盒子。
裡面,露出一雙透明的水晶鞋洽。
在店裡燈光的映照下,正發出純潔誘惑的光芒。
莫愁拿出其中一隻鞋子,恭恭敬敬地遞給慕二爺。
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接過那隻鞋子,替小女人穿上。
便是跪着爲小女人服務,他的動作依然十分的優雅,是那種沒有長時間的訓練,練不出來的優雅。
莫愁看着男人專心致志爲冷緋心穿鞋的模樣。
這是慕二爺爲了冷緋心特別定製的施華洛世奇的水晶鞋,上面鑲滿了價值不菲的水鑽,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美輪美奐。
二爺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歡冷緋心吧。
並不是說送的東西價值多大。
而是男人的這一份心意,若這人不是冷緋心。
二爺恐怕連看也不會多看一眼。
想到這裡,莫愁抿了抿嘴,眼底劃過一絲快得幾乎看不見的黯然。
在一邊的文森看着這樣的場景,越看越覺得心驚,越看越覺得奇怪。
冷小姐要結婚的對象是三少爺吧。
爲什麼這樣曖昧旖旎的場景,會出現在冷小姐和慕二爺身上。
慕二爺的這副模樣,簡直就是在變相的跟冷小姐求婚。
這個念頭一出,文森都被自己嚇到了。
想到他剛纔發出去的短信,夫人要是過來了,看到這一幕……
想什麼來什麼。
文森腦袋裡還在胡思亂想。
店員小姐甜美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歡迎光臨。”
許慧曼進了婚紗店,身後跟着南黎優,看到文森,不客氣地冷聲問:“那個女人在哪?”
沒有好臉色。
只要想到她唯一的寶貝兒子要和一個離過婚又帶着小孩的女人結婚,她氣得心肝肺疼。
“夫人,大小姐。”文森看到許慧曼和南黎優,恭恭敬敬地鞠了躬,頓了頓,目光遲疑地落在了正坐在一邊的冷緋心身上。
許慧曼冷着一張臉順着文森的視線看去,剛要開口說什麼,一道清麗淡然的側影映入她的瞳底,許慧曼臉色兀地大變,兩個字驀地就從她的記憶深處涌起,吐出脣:
“……紅楓!”
就這短短的兩個字,她的聲音都變了調,就像兩塊尖銳的鐵片在相互摩擦。
聽到“紅楓”兩個字的時候,慕二爺手上的動作微頓。
只是那麼一瞬,他又專心地繼續替冷緋心穿鞋子,好像什麼也沒有聽到。
許慧曼雖然在某些場合場合會提高音量講話。
比如在知道南黎辰要娶一個二婚的女人的時候。
又比如今天早上,當着全家人的面反對南黎辰的婚事。
都沒有現在這個時候來得失態。
她的臉色十分難看,像是在這一瞬間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塗得有些紅的嘴脣泛着不正常的白色。
踉蹌了幾步,幾乎都要站立不穩。
南黎優頭一次見到她的母親這般樣子,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去扶住她,擔心地問:“媽咪,您沒事吧?”
文森也連忙上去幫忙扶住許慧曼:“夫人,您沒事吧?”
旁邊的店員見勢不好,趕緊過來詢問:“這位夫人沒事吧,要不要打120。”
冷緋心在聽到旁邊雜亂地聲音時,下意識地擡頭要望去,頭剛微微擡起,就想到男人悅耳低醇的聲音:
“小緋心,別動。”
她乖順地聽着他的話坐着,沒有動。
許慧曼從恐怖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目光冷厲的盯着坐在不遠處的冷緋心,猛力推開了扶着她的文森和南黎優。
蹬蹬蹬踩着高跟鞋幾步走過去,高跟鞋踩在光滑可見的瓷磚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靠近了冷緋心,一把抓住她的細腕,厲聲喝問道:“你是誰?”
冷緋心被許慧曼的力道扯得腕部一痛,皺眉,擡頭看了來人一眼。
只見一個穿金戴銀打扮得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出現在自己面前,面色近乎猙獰,眸底猩紅,死死地瞪着她。
冷緋心快速地想了想,確認她這是第一次見過這個女人。
不明白對方怎麼就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質問她,讓她覺得反感。
她輕聲反問:“你是誰?”
“我在問你。”
許慧曼喝斥的聲音更加地大,她竟然在眼前這個小女孩兒身上,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
冷緋心秀眉蹙起,眸底也有些冷。
哪裡來的這樣的人?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
文森頭疼了,暗道不好。
這一個未來婆婆一個未來媳婦兒,第一次見面就給對方留下了不好印象。
以後還不得鬧翻了?
他站在許慧曼的後面,給冷緋心做口型:“三少的母親,這是三少的母親。”
連續說了兩三遍。
冷緋心看着許慧曼身後的文森嘴脣在動,半響,總算是會意了。
原來是南黎辰的媽媽。
不過,這是做什麼?
畢竟是長輩,以後可能還要相處,她先服了軟:“夫人,我是冷緋心。”
“冷緋心。”
許慧曼慢慢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確認她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也沒有見過這個人,才定下了心,鬆了一口氣。
男人剛纔一直在替冷緋心穿鞋子,這會鞋穿完了,站起身。
他剛纔半跪在地上,許慧曼也瞧見了他,但也只是以爲他是這店裡的店員。
這會他站起來,許慧曼一口氣還沒吐完,看到了男人的模樣。
剛平復下來的一顆心又吊了起來,臉色大變,哆嗦着念出一個名字:“……慕容。”
慕容!
慕二爺的名字。
只是,極少有人會直呼他的真名。
在鷺城,所有人見到他,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是會恭恭敬敬的稱呼上一句二爺。
就連當初嫁給過慕家的冷緋心,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後,才從莫愁那兒得知慕二爺的名字。
姓慕。
單名一個容字。
很久很久沒有聽到有人提起這個名字。
乍一聽,冷緋心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南黎辰的媽媽說的慕容指的是二爺。
許慧曼死死地盯着男人線條流暢的臉,像是確認似的又說了一遍:“你是慕容?”
南黎優偷偷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
看起來已經過了三十了。
但是英俊,性感,渾身上下散發着一個成熟男人的魅力,一雙黑色冰冷的眼角像沉澱了很多歲月的過往。
十分的迷人。
都說現在流行大叔。
要不是她有喜歡的人了,沒準就被眼前這男人給勾了魂去了。
實在太有魅力了。
慕二爺棱角分明的五官帶着冷意,好像沒有聽到許慧曼在叫他的名字。
漆黑如夜的眸子淡淡地落在許慧曼用力拉着冷緋心的手上,薄脣一掀,冷聲道:“放開她。”
許慧曼捏冷緋心手的力道太過用力,白皙的皓腕都開始泛紅了。
許慧曼臉色變了變。
自從她嫁給了南曲巖,還沒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婚紗店裡這麼些人看着,她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想就這麼放了,但男人不輕不重的一句話。
竟讓她的背脊有冷汗滑落。
好像有一條冰涼的蛇從背脊蜿蜒爬上,瘮人得緊。
手,不自覺地就鬆開了。
冷緋心順勢抽回手,扭了扭發紅的手腕。
“你見過我?”
見許慧曼放開了冷緋心,慕容這才淡淡地問了許慧曼這麼一句。
他以前極少出現在人前,根本沒有幾個人能見到他,更何況,這個女人還一見到他,就準確地說出了他的名字。
還有……紅楓。
男人話裡的冷意太過明顯。
過了好幾秒,許慧曼才從那張塗了好幾層粉的臉色擠出一絲笑兒:“以前跟着曲巖去慕家的時候,見過一面。”
這樣的話說的模棱兩可。
不過如果是南家的人去慕家恰好見到他,也不是不可能。---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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